第11章

    就像小時候抱著我，看我的樣子。

    「要花多少錢？」他又問。

    母親淡淡道：「不是花多少錢的問題，治不好�！�

    「你怎么知道？」

    「醫(yī)生說的�！�

    「醫(yī)生說治不好？」

    「……說很難，好了也會復(fù)發(fā)，好了，也做不了正常人�！�

    哥哥點頭：「醫(yī)生沒說會死�！�

    母親靜默。

    過了好一會兒。

    哥哥才問：「為什么不給囡囡治。」

    媽媽直言：「沒錢，家里的錢要給你上大學(xué)，買婚房，如果你找了一個特殊地區(qū)的女朋友，那可能還要付不少彩禮�！�

    哥哥眼睛紅了，笑的譏諷。

    他點點頭，看向窗外。

    「所以你的腦子里都是這些東西�！�

    說著，他回頭看向母親。

    「你就沒有一刻在看到囡囡的時候，心里想著，你不想她死？」

    「沒有�！�

    母親答的很果斷，也很決絕。

    她的眼神很冷漠，毫無顧慮的回答了他。

    「我希望她不要那么耗，自己痛苦，還要別人都陪著她一起耗，耗不動�！�

    哥哥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看著母親。

    完全沒有想過，她會這么的冷漠無情，這么決絕。

    媽媽冷冷的看著他：「林博，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后果，就好像你不懂高考對你究竟有多么重要，每天吊兒郎當?shù)�，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還浪費時間跑去鄉(xiāng)下……」

    哥哥臉上淚水滑落，他譏誚一笑。

    「是啊，你最懂了，什么利害關(guān)系前因后果的你最懂了！但你覺得你像人嗎，媽�！�

    「我覺得你真可怕�！�

    說完，哥哥抱著我的骨灰往外走。

    母親渾身發(fā)抖，怒吼。

    「你站�。　�

    「你給我站住！林博！」

    「你還要高考！」

    她一路追著，一路的吼，哥哥都沒有停下腳步。

    母親追著他，哭了。

    她哭的聲音顫抖，幾乎帶了點懇求。

    「至少我對你好�！�

    「至少，我對你是問心無愧的！」

    「林博……」

    「你回來，林博�！�

    醫(yī)院，梁秀華被護士叫進了婦產(chǎn)科。

    醫(yī)生看過B超，告訴她：「懷孕了，八周。」

    梁秀華淡淡道：「給我安排做手術(shù)吧�！�

    醫(yī)生皺眉頭：「怎么了？不要？」

    梁秀華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門外正在樓道里玩小汽車的林博。

    「我已經(jīng)有兒子了，我很愛他�！�

    她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神情淡漠。

    「我不希望因為多了一個孩子，讓本來屬于我兒子的資源變少�！�

    醫(yī)生抬眼，驚愕的看了看她，最終也沒說什么，安排了手術(shù)，讓她去外面等。

    看到媽媽出來，林博跑過去關(guān)切：「媽媽，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