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已經(jīng)很努力了，這不怪你�！�

    “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我有親戚在醫(yī)院，我讓她幫忙聯(lián)系腎源，總能找到配型成功的�！�

    “答應我，別放棄自己，你說過，不想讓她承受兩次親人離世的。”

    我被女孩天真的話逗笑。

    “哪有實習把自己搭進去的，你這樣不是一個合格的記者�！�

    “但還是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我可以配合你拍攝，只有一個要求，別被黎輕月看到。”

    一周后，記者帶來好消息。

    “真的有匹配的腎源了？你沒騙我？”

    沉寂許久的心臟忽然開始劇烈跳動。

    臉頰的水腫也蓋不住我的喜悅。

    “真的，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你可以答應你女朋友了�！�

    “現(xiàn)在跟我去醫(yī)院治療好嗎？別放棄自己�！�

    淚水洶涌而出，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在這一刻得到放松。

    但高興不過三天，噩耗再次襲來。

    手里的飯盒被我摔在地上，醫(yī)院走廊里回蕩著我失控的尖叫聲。

    “你騙我？我已經(jīng)答應給黎阿姨做手術了，腎源呢？腎源呢？”

    “不是說好可以救黎阿姨嗎？我也不治了，我要出院！”

    斑禿的頭皮已經(jīng)掉光了最后一根頭發(fā)，潰爛的皮膚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記者沒有半點嫌棄，愧疚地抱著我，連聲道歉。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個腎源被別人用了�！�

    “可能換你的名字流程太長，有其他病人等不及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別放棄可以嗎？黎阿姨已經(jīng)這樣了，你不能再放棄自己了�！�

    “你還有愛你的女朋友，你忍心讓她難過嗎？”

    我情緒崩潰，扔下手機，逃回了病房里。

    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是掩不住哭聲。

    聊天框是黎輕月發(fā)來的消息。

    “你在哪？手術快開始了，不是說好的嗎？”

    “我媽快不行了，你快點過來啊，阿辭我求你了好嗎?”

    “就算你要走，至少也給我一個理由，為什么不告而別？”

    “二十年的感情，我媽對你的付出你就當看不見嗎？你到底是為什么！”

    “宋辭，我媽走了，婚禮也取消了，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見�！�

    底下是我發(fā)去哀求挽留的消息。

    只收獲了幾個紅色的感嘆號。

    黎輕月單方面宣布結束了我們的感情。

    在黎阿姨去世這天。

    記者顫抖著關掉手機。

    伸手抱住了裹緊的被褥。

    但里面沒有任何聲響。

    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她察覺什么，猛地喊出聲：

    “宋先生？宋辭？你怎么樣？”

    被褥被她掀開，露出里面鮮血染紅的床單。

    和徹底崩潰的我。

    “阿辭！——”

    4

    時間又過去一周。

    小姑娘滿臉愧疚地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