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霍庭之如夢初醒,撿起煙摁到煙灰缸里熄滅。
他抽出那份他看了許久的資料,遞到助理面前安排到:“就她吧,給她一筆錢,然后送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資料上的照片里赫然是個長得跟許煙有九分像的年輕女孩。
助理懵了:“不把她帶來么?”
霍庭之擰著眉頭問:“你什么意思?”
在最初的絕望過后,他不再發(fā)瘋似的到處尋找許煙的蹤跡,而是換了個瘋法,開始安排人到處找長得跟許煙相似,年齡也相仿的女孩子。
助理以為他是接受不了失去許煙的現(xiàn)實,想留個替身聊以慰藉,現(xiàn)在看來竟是想錯了?
霍庭之見助理不敢多說,落寞的抬眸看向眼前的虛空,話音縹緲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但沒人能代替她,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這天之后,他并沒有要恢復過來的意思,而是開始變本加厲的自虐。
不吃飯也不睡覺,困到極致就跟昏過去似的閉一會兒眼睛。
至于看起來還算清醒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瞧著也不正常,就只是近乎瘋狂的抽煙,仿佛想靠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有個宣泄的途徑。
助理算是霍庭之身邊的親近人了,不得不硬著頭皮勸他:“霍總,我知道您心里難過,但生活還得繼續(xù)。恕我直言,您再這樣日夜顛倒的抽煙自虐,恐怕許小姐還沒消息,您就先病倒了�!�
“那也好�!�
霍庭之現(xiàn)在根本不敢閉眼,他一合上眼睛,就是許煙目光冰冷的看著自己,甚至決絕離去的模樣。
他苦澀的問:“如果我病的快死了,她會回來看我一眼么?”
他是真的思念許煙,想她想的就快死了。
除此之外,根本什么事都靜不下心去做。
助理哪里敢說話,只能換了個方向勸:“要不再派私家偵探出去找找?現(xiàn)在各地都沒有她的出境記錄,她肯定還在歐洲,說不定就在哪個地方旅行呢�!�
霍庭之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是片刻之后,他嗓音嘶啞的說:“不必了,她是鐵了心的要躲我,就算我勉強找到她,也只會面對她的冷眼,更何況……我難道還有臉去見她么?”
如今種種,全部是他自作自受,但凡他肯多信任她一分,事情都不會變成這樣。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一年后的圣誕節(jié),回到國內(nèi)許久的霍庭之第一次踏足了許煙從前住過的屋子。
因著他的吩咐,室內(nèi)一直有人打掃維護。
哪怕只是一個小擺件也不許偏離原本的位置,房間里的每一處都還留有原本是痕跡,就像是許煙幾分鐘才剛離開似的。
霍庭之提前給鐘點工放了假,然后親自拿起打掃工具,打算替她收拾一下房間。
那封信就是在這時候送過來的,送信的快遞員已經(jīng)離開,只有信封上的字樣可以辨認出信的來處。
霍庭之往外追了幾步,想要找到快遞員確認寄信人的聯(lián)系方式,但卻撲了個空,只能徒勞的回到房間里將它拆開。
郵件內(nèi)容很簡單,是一封印著的明信片。
霍庭之這才想起,原來后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
往年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他和許煙都會在一起過圣誕。
但從去年開始,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助理恰在此時送他要的清潔工具過來,見他木愣愣的站在門口看郵件,沒敢貿(mào)然打擾,而是就站在旁邊等著。
直到他先有所反應,才小心翼翼的問:“霍總,這是……煙煙小姐寄回來的嗎?”
“嗯。”
霍庭之動作極輕的拿著手中的信紙和照片,像是生怕碰碎了似的。
照片微微下垂著,從助理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主人公——穿著圣誕老人服的許煙和沈思危親密地站在一起,正神情搞怪的跟圣誕樹合照。
兩個人分明都在做鬼臉,但是都很可愛。
完了。
霍總非大受刺激不可。
助理這樣想著,望向霍庭之的目光越發(fā)小心,連勸說的話都不敢講了,生怕一不留神就引火燒身。
可霍庭之的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正常。
“煙煙說,她現(xiàn)在過的很好,她還說自己曾經(jīng)確實迷茫過,絕望過,甚至差一點就活不下去,但就在她快撐不住的時候,沈思危出現(xiàn)了,他給了她希望,讓她擁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他既是在向助理轉(zhuǎn)述許煙的話,也是在告訴自己——她過得很好,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打擾,可話音還是漸漸變的顫抖。
一年過去了,他曾以為自己是真的撐過來了。
助理關(guān)切的問:“您要不要坐下再看?”
霍庭之這才意識到他已經(jīng)站了不知道多久,伸手撐住桌面的邊緣處,以一個近乎僵硬的姿勢坐了下去,脊背緊貼著沙發(fā),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煙煙還說,她希望我也能盡快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收貨屬于自己的快樂,而不是畫地為牢,她是真的還把我當成哥哥�!�
他看著許煙的照片,想對她笑一下,可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最后只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將所有的情緒都給掩了住。
助理生怕他重蹈一年前的覆轍,思忖著想了個辦法:“霍總,您把地址給我,只需要十分鐘,我們就能確認許小姐的所在,就算她已經(jīng)離開了,至少也能知道她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