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澄用紙巾捂住嘴巴咳嗽兩下，扭頭悄悄對我說:“咳咳～現(xiàn)在的小孩這么開放嗎？”
我咬著牙小聲說:“我也沒見過！”
陳同學(xué)還沉浸在陳澄的美貌之中，無法自拔。
“小姑娘，這是我男朋友�！�
陳澄一把抓住我的領(lǐng)口，拽著我的腦袋到她的胸口。我歪著脖子跟陳同學(xué)打招呼，“對！我是她男朋友�！标愅瑢W(xué)點著頭，嗯嗯一聲，然后真摯的問陳澄:“美女姐姐，可以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我不介意他的存在�！�
陳澄手上用勁，我都喘不上氣，我立馬開口說:“不行，這絕對不行�！彼K于松開手，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差點沒給我憋死。
季水水沖進來，一邊拉著陳同學(xué)一邊說道:“抱歉抱歉！她腦瓜子不太正常。”
陳同學(xué)生氣的看向季水水，“你腦瓜子才不正常，姐就是喜歡美女�！闭f完她又看了一眼陳澄，不情愿的退到柜臺那里。
我咬住吸管喝著奶茶，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怎么感覺店里的三個人都很奇怪，我們要不要離開�！�
陳澄推開百草園，已經(jīng)沒有胃口喝奶茶了。
“走吧，你去結(jié)賬。”
陳澄推開奶茶店的正門離開，我在付奶茶錢的時候，陳同學(xué)犯花癡的眼神始終在陳澄的身上。季水水在一旁安慰著她，陳同學(xué)根本不搭理。我回到書店，在走向柜臺路過書架時隨手抓了本《如何把握男人的心》。
“老板結(jié)賬，多少錢啊？”
“會員有嗎？”
“132……”
“齊覽，我自己扣除會員積分了，這本書就當是……替那兩個小姑娘賠不是�！�
“啊？沒有，多少錢我該付錢的付錢�！�
“不用，以后可能還得你多擔待，要是季水水突然發(fā)消息給你，你不用理會就是�！�
常勤執(zhí)意不讓我付錢，陳澄還在外面等著，我就跟常勤道別離開。我從奶茶店的那個門出來，季水水還客氣的告別。
“學(xué)長再見！下次還要來玩哦。我只有在周末才在這里�！�
我心想等陳澄離開，我才不會來這里呢。陳澄憋著笑，不懷好意的說:“舍不得走？”
我雙手奉上那本書，“這是我要送給你的書，希望你會喜歡。”
陳澄接過《如何把握男人的心》，翻看了一眼目錄，合上書說道:“要不要在你身上試驗下？”
第38章
強行創(chuàng)作的油畫（1）
我認真看著陳澄，回答道:“那要是實驗成功怎么辦？”
陳澄把問題拋回來，“你覺得我會怎么辦？檢驗真理的唯一方法就是實踐�！�
我才不想應(yīng)下讓人難堪的話題，轉(zhuǎn)移話音道:“去買衣服吧，上次那件小西裝就不錯�！�
陳澄毫不吝嗇的夸贊道:“是不錯，三萬塊錢沒有白打水漂。即便是我家鈴鐺穿上定制衣服也很帥�！�
我疑惑的問:“鈴鐺又是誰�。俊�
陳澄回眸一笑，“我養(yǎng)的狗，它的名字叫做鈴鐺。”
我憤憤不平的吐槽:“你還養(yǎng)狗，你是挺為難狗的�！�
陳澄無視我的揶揄，有點懷念的繼續(xù)說:“鈴鐺寄養(yǎng)在羅筠家，也不知道它怎么樣了。”
“你離開杭州后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那邊的朋友嗎？在家的時候整天捧著書本，要不然就在發(fā)呆，煙頭手指頭燃盡也沒反應(yīng)。到達這座城市，丟棄有關(guān)過去的一切記憶�！�
陳澄開玩笑似的講:“也有在聯(lián)系，會定時報平安。你要不要考慮下跟我去杭州，在大城市會有更多發(fā)展的機會。畢竟地域發(fā)展因素會有很多限制。就算你找不到工作，繼續(xù)給我做飯，我養(yǎng)活你還是沒有問題�！�
我原本激情澎湃的開玩笑說:“�。∵@和包養(yǎng)我有什么區(qū)別，我賣藝不賣身，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吃軟飯。再說……這不合適，我的未來只能在這里，也只會在這里。我的根緊緊扎進這片土地，離開寧夏對我來說太困難了�！笨蛇@話后兩句到了嘴邊，反而有些沉重，一想到我爸媽他們在縣城勤勤懇懇的模樣，那些策馬江湖的夢，也埋葬在過往中。
陳澄瞥我一眼，“你離不開這里，那你大學(xué)四年是如何度過的？”
“正因為有那四年的經(jīng)歷，我才覺得留在這里就是我最好的選擇�！�
陳澄捋起長發(fā)，輕輕纏繞兩圈，長發(fā)盤起，恬靜的氣息平添幾分慵懶。我們并肩走在上海路街道厚厚的落葉上，馬路中央川流不息的車輛時不時鳴笛，踏碎落葉的脆響伴奏。一陣風(fēng)吹來，碎葉打著轉(zhuǎn)兒漂浮在地面。我很享受這樣的時光，萬里無云的藍天，太陽曬在身上心里暖暖的。
只是……我拄著拐杖的樣子和陳澄站在一起，這完美的畫面被割裂。兩種風(fēng)格強行糅合后，有點牛頭不對馬嘴。簡單來說，我不配和陳澄站在一起。
我們沒有目的地，順著街道一直走下去，遇到岔路口隨意左拐右拐，正午的陽光在苦寒的西北沒有溫度。陳澄把自己裹在風(fēng)衣里，而我已經(jīng)鉆進溫暖的棉襖，這就是寧夏的深秋，天氣冷的不講道理。
陳澄把手揣進兜里，問我這是什么地方。我掏出手機打開導(dǎo)航，皺著眉說道:“這里我也沒有來過，有個繪畫用品店��！我們?nèi)タ纯窗�，距離我上一次摸顏料還是搞畢設(shè)的時候�！�
陳澄同我一起進了店，當我看到房間滿滿的繪畫用品，仿佛穿越回在畫室熬夜學(xué)習(xí)的時候。
老板留著長發(fā)，一臉胡茬看起來大叔感十足，他正在打電話，“老高，你有病啊，這會兒我去哪里給你找人體模特，你去美院找個姑娘不就得了。烏央烏央的大姑娘任你挑選，不就是一節(jié)公開課，選誰不是選。等一下，店里來客人了，過會兒給你打過去�！�
他的目光在陳澄身上停留好久，似乎在欣賞一件美麗的藝術(shù)品。
他開口問:“需要什么東西？”
我應(yīng)付道:“逛逛�！�
陳澄仔細打量著店內(nèi)環(huán)境，站在門口等我瞎逛。貨架上整齊排列的馬克筆，最下面墊著一摞厚厚的素描紙，再往后面走走，滿地的油畫布。一旁挨著丙烯顏料，二十四色的瓶裝，十二色瓶裝，滿滿的熟悉感。
好吧，我的青春真的結(jié)束了。
我轉(zhuǎn)身離開，陳澄問我:“只是看一下？”
我撇撇嘴，很是感嘆的說:“這里面擺的都是我的青春啊，只能懷念�！�
我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準備買什么東西？”
陳澄剛要說話，老板突然打斷我們的對話，“美女，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朋友在寧大美院當老師呢，他那邊缺個模特，不知道您有時間沒。當然是正經(jīng)模特，而且一個小時給五百�！�
我直勾勾的盯著老板，畢竟在我們學(xué)校那個圈子里，這樣被騙是的無知少女不在少數(shù)。
“我……”
陳澄吐出一個字，我斬釘截鐵的替她拒絕。“美女很忙，沒有時間去。”
陳澄趣味十足的看著我，我識趣的閉嘴，結(jié)果她說:“繼續(xù)啊，你不是你不是不讓我去嗎？畢竟名義上你還是我的男朋友呢。”
老板信誓旦旦的解釋:“正經(jīng)模特，他明天有一節(jié)公開課，我?guī)兔φ业哪Ｌ嘏R時有事來不了，其他模特都有約。所以……”
我拉起陳澄的手，很不客氣的拒絕:“你禮貌嗎，說了不去就不去，這是我女朋友還是你女朋友�！�
陳澄笑顏如花，她轉(zhuǎn)頭說道:“留個電話吧�！�
我松開陳澄的手緊張的問:“你不會來真的，這里面的水很深的，我們學(xué)院當年可是沒少傳播這種不太好的傳聞�！�
“我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女孩，所以齊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尷尬的不再言語，老板樂呵呵的撕下半張紙寫上他的手機號碼。
陳澄收起紙條，我跟著她出了門。
我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這么慌亂，陳澄走在前面，她到馬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她轉(zhuǎn)身催促，“上車�！�
我們坐上出租車，陳澄對司機說:“雅閣飯店�！�
我不由得想起朱淵虹，上次就是在雅閣飯店巧遇。
我問陳澄:“我們這是要去吃大餐嗎？”
“哪里來的大餐，我很窮的�！�
陳澄哭窮的時候，我臉上的表情才是精彩，王浩說她是個小富婆，而且相處這么久時間，我是沒有看出來陳澄哪里窮。
“你要是窮的話，那我算什么。窮還去雅閣吃飯，要不跟我去吃路邊攤。我請客，而且肯定管飽�！�
陳澄意味深長的說:“誰說去了就是我買單，當然有人付款�！�
“你還叫了別人？你不是說在銀川沒什么熟人嗎？”
第39章
強行創(chuàng)作的油畫（2）
陳澄問司機多少錢，掃碼付完錢給我說:“本來就沒有什么朋友，上次的發(fā)布會也是受人邀請。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維持著這些可有可無的關(guān)系，說不定哪天就能用到。”
“那今天是哪位貴客？”
對于那天發(fā)布會的事我心有余悸，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絲毫沒有交集的圈子，能夠遇到我厭惡的人。
陳澄說:“昨天多喝的有點迷糊，把那張照片發(fā)了個朋友圈。我的朋友說一定要認識你，可能是你的魅力太大。這位美女特意坐的今天的早上的飛機從杭州趕來，所以說自然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
“哪張照片？不會是發(fā)給我老媽的那張吧。我怎么沒有看到�！�
我掏出手機點開陳澄的朋友圈，空空如也，甚至微信簽名都沒有。
“刪了，我早上就是被她的一個電話吵醒的�！�
我們到雅閣飯店，陳澄帶著我直接奔向三樓包廂。她推開門的一瞬間，我以為里面有位大美女翹首以盼，別說是人了，結(jié)果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問陳澄:“你說的美女呢？”
陳澄說:“我也不知道�！�
“那豐盛的大餐呢？”我失望的說完，在我們身后就出現(xiàn)一道聲音:“橙子！可想死我了。”
陳澄和我一起回頭，又是一位美女，只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她穿的是粉色毛絨睡衣，腳上蹬著一雙拖鞋。高挺的鼻梁上掛著一副大框眼鏡，十分的卡哇伊。
陳澄語塞的說:“��！羅筠，你真穿著這身衣服坐的飛機！”
羅筠說:“你好意思說，還不是為了趕飛機見你，還不快介紹一下這位帥哥，和照片嚴重不符，你到底是怎么把人家拍的那么丑的�！�
“介紹一下，齊覽，這位是我的好朋友，羅筠。”
我客氣的打招呼，“你好�！�
羅筠坐到陳澄旁的椅子上，“你好，我是羅筠，橙子你當初說來這里散心，結(jié)果偷偷認識小弟弟。我一直以為你是高冷女神，看來都是表象。哎！你的一世英名啊，就被朋友圈的一張照片毀了，他們都不敢直接問你。多少人只能從我身上打聽�！�
“還是點餐吧，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得，專門跑這么一趟，就為請我吃頓飯�！�
“我說過了，我是來認識帥弟弟的�！�
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我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服務(wù)員端著菜單過來，陳澄開始點餐。
“帥弟弟，你怎么不講話，橙子管的很嚴啊�！�
我著急解釋:“沒有沒有，我們是單純的朋友。我還是陳澄的房東。”
“我知道啊，你們同居的事情橙子早就說過了�！�
我繼續(xù)解釋:“是同住不是同居，不一樣的�！�
“嘻嘻，是不是橙子在這里你都不敢說話，橙子，以后對帥弟弟不要這么嚴格�！�
陳澄把菜單擺在她手里，“還是你來點餐吧，趕緊堵住你的嘴巴�！�
羅筠看著菜單，“這可不是我的問題，誰讓老鐵樹開花，千年難得一見。我要這個，這個這個，再端壺茶上來。”
服務(wù)員記下菜名，轉(zhuǎn)身離開。
羅筠說:“橙子，準備什么時候回杭州？會不會帶上這個帥弟弟一起回去啊，我已經(jīng)想象到叔叔看到他時候的表情�！�
陳澄轉(zhuǎn)頭問我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杭州？”
我搖著腦袋，“不去�！�
陳澄對羅筠說:“這就是答案�！�
“好可惜啊帥弟弟，你竟然拒絕我家橙子的提議，難道她沒有告訴你買一送一嗎�！�
我繼續(xù)保持沉默，不敢搭話。
陳澄抽出煙盒，摸出一根煙點著，羅筠嫌棄的說:“你怎么又開始抽煙，之前不是自己戒了�！�
我意外的看著陳澄，那就是說明陳澄是來銀川以后又開始抽煙。想來這段時間，陳澄也在迷惘中度過。
羅筠的矛頭指向我，責問道:“齊覽，不會是你帶壞橙子吧�！�
我可不想背這個鍋，“我不抽煙，不信你問陳澄�！�
羅筠很關(guān)心陳澄，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羅筠，是不是我爸給你說了什么？”
羅筠神情不自然的說:“沒有，哪里有這種事情。好吧，我知道你來這里來做什么，不管你想找到什么答案，我永遠支持你。”
服務(wù)員端著一壺茶放在桌上，問我們要不要上菜。
羅筠摸著自己的小肚子，說當然沒問題。
陳澄把煙蒂揉進煙灰缸，“如果她沒有得病，我或許從來不會試著去了解她。在這里沒有答案，只有遍地黃土。”
或許在陳澄的世界，窮山僻壤四個字只是單純的成語，可這黃土填滿了我的人生。她尋不到的答案，似乎是我正在經(jīng)歷的生活。
羅筠吃完飯，著急忙慌的離開，她擁抱著陳澄，捏了捏陳澄的臉蛋。
“加油！我在杭州等你。帥弟弟再見！要是來杭州記得找我。”
陳澄把手揣進衣兜，看著羅筠坐上出租車，羅筠就這樣離開了。從杭州匆匆趕來，只是為了和陳澄見一面，吃頓飯。好在我并不羨慕她們的友情，王浩也是這樣的朋友。
陳澄說:“我們也回去吧，我準備了了禮物給你。”
“什么？”
陳澄沒回答我的問題，繼續(xù)問道:“你學(xué)的油畫還是國畫？”
“我選修課程是油畫，突然也得這個干嘛？”
“幫我畫幅油畫，我想帶回杭州。之前一直想著帶點特產(chǎn)回去，沒想好事什么，今天路過那家店，我就覺得一幅能夠永久保存的畫就不錯�！�
“畫也能算特產(chǎn)？我怎么沒聽說過�！�
“現(xiàn)在聽說了，就要看你的技術(shù)怎么樣。能不能讓我?guī)ё哌@西北的記憶。我想要這西北的風(fēng)，最好能夠夾雜著黃土的色彩，如果可以……我一定不會忘記這三個月的記憶。”
陳澄說出這話的時候，我想她大概是不會再回到這里，原來有些告別，意味著永訣。
回到小區(qū)，繪畫用品店的老板滿頭大汗的從車廂搬著畫架，還有一桶一桶的顏料。
我吃驚的問陳澄:“沒有這種必要吧，小瓶顏料完全夠用�！�
“剛好把騰出一間房，用來當做你的畫室。我覺得畫室不能空空蕩蕩的，多裝點東西顯得不那么單調(diào)。”
“所以這就是你要老板聯(lián)系方式的原因？”
“不然你以為我真的要去當人體模特？”
我咧著嘴，把那點骯臟的想法拋棄。
不過……我看著這么多的東西，一個頭兩個大，陳澄這是要我的命。
第40章
小小蝸居添畫室
房間原本是三室一廳，其中一個房間沒有放床，想著就算結(jié)婚，有兩間房我們一家也夠住。所以余下的房間直接當做雜物間，現(xiàn)在陳澄讓我騰出來，累的我滿頭大汗。
上次回老家買的禮品倒騰在次臥，我想著留著過年的時候送人情�？帐幨幍姆块g里，慢慢擺滿畫架，顏料，筆刷等工具，現(xiàn)在看起來是個像模像樣的畫室。
陳澄端著著一杯水，站在門口像那領(lǐng)導(dǎo)蒞臨檢查工作一樣。她品味了半天，悄然冒出一句:“墻面有點空，能不能去添兩筆色彩，你等一下。”
陳澄跑回房間，抱著一副相框出來，照片上陳澄穿著清涼吊帶，四周麥浪環(huán)繞，身后是藍天白云，藝術(shù)感十足。
陳澄指揮道:“去找工具箱，把這個掛在墻中央，你把下半截墻面畫成金黃色的麥浪�！�
我支支吾吾的，試圖提出自己的想法，“我……”
陳澄冷眼待我，“等什么呢？”
我老實巴交的取來工具箱，在墻上和陳澄齊眉的位置打進一顆釘子。
“這個高度可以吧�！蔽覓焐舷嗫颍惓尉嚯x兩三米的地方環(huán)臂抱胸，煞有其事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