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句話充滿歧義,卻包含著我認識到的愛情,譬如我、王浩、張博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哪怕兩個人再相愛,總有地方出現(xiàn)錯誤,沒人覺得這種錯誤就該發(fā)生。
陳澄像是想起什么,抱起鈴鐺說道:“倘若那片海是死海呢?”
死海是內(nèi)陸湖,既然是湖,就不會有海浪。即便有浪花,也屬于湖浪。
“你這屬于偷換概念,不做數(shù)的�!�
“如果這是偷換概念,愛情也不存在比喻�!�
鈴鐺掙脫陳澄的臂彎,從地上一躍而起,跳在沙發(fā)上,用爪子扒拉著我的頭發(fā)。我想還是當狗好,就不會有這么多的想法。
茶幾上的蜂蜜水沒來得及喝,腦袋昏沉,我不知不覺入睡。
我又夢到了那片海,白浪掀天朝我撲來,瞬間將我驚醒。客廳里的燈光暗著,我身上多了層薄被,還帶著陳澄的體香。
鈴鐺安靜的窩在陽臺上的新家,我渴的要死,端起杯子喝完蜂蜜水。甜味刺激著舌尖,飲鴆止渴而已。
我到廚房找水的間隙,客廳響起異動,還以為是鈴鐺被我吵醒。當我端著一杯水出來廚房,陳澄穿著絲綢睡衣,正在“練習關門”。
我把被子放在餐桌上,輕輕走近陳澄,抓住她握著門把的手,她像是被摁下開關機鍵,頓時沒能量就要倒地。我趕緊扶住她的胳膊,送她進了臥室。
在床頭柜上,放著瓶藥,在外包裝上印著地西泮,這就是她的解藥,不治心病卻能安眠。
我長嘆了口氣,裹好陳澄身上的被子。
在她另一邊的床頭是衣架,上面掛著的,是我媽送給她的那件毛衣。
有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能夠動人心魄。我意外的看著那件衣服,冬天和毛衣真的很配。
但是……那純白色的胸衣,也是格外引人注意,要不是我被它吸引,我都不會看向那里。
陳澄的身材很好,我現(xiàn)在還能想起她穿著小禮服,凹凸有致的身形亮眼。我是個俗人,偶爾欣賞到這種美色,兩眼放光也是正常。
收拾紊亂的思緒,離開陳澄的房間,輕輕關上門,鈴鐺出現(xiàn)在我的腳下,它用力咬著我的褲腿。
我抱起鈴鐺,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發(fā),躺在沙發(fā)上,把它的臉正對著我。
“你主人夢游你怕不怕,說不定哪天就把你燉湯了�!�
鈴鐺汪汪兩聲,我立馬捂住它的嘴,生怕叫聲吵醒陳澄。陳澄的睡眠質(zhì)量不好,要不是吃藥,能夠熬到天亮。
我怪罪鈴鐺道:“你要是吵醒你的主人,我真的就把你燉湯吃肉了。我松開你的嘴,但你不能吵,聽到?jīng)]有!”
我松開手,鈴鐺還是蠻有人性的,乖乖趴在沙發(fā)上,歪著腦袋睡覺。
夜有所靜,迎來睡意朦朧。
我許是獨自居住的時候沙發(fā)睡習慣了,第二天醒來也沒覺得脖頸不舒服。先是收拾完鈴鐺的便便,再給它添好狗糧,打開窗戶讓冷空氣洗禮房間氣味,才忙著刷牙洗臉。
等差不多時間,穿好圍裙準備早餐,簡單的雞蛋湯外加現(xiàn)炸的油條。反正炸油條的面不用發(fā)酵,炸起來也挺快的。
我懷疑陳澄是聞著味起床的,她的小嘴里塞著牙刷,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煞是好看的丹鳳眼都沒睜開,嘴巴里含著牙膏沫說道:“油條聞起來真香!”
雖然我表面不動神色,可心里美滋滋的。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心情,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了。
“去漱口,我們今天吃雞蛋湯配油條�!�
陳澄轉身去了衛(wèi)生間,我把最后的一根油條夾出油鍋,不算是豐盛的早餐準備就緒了。
第98章
危機公關
我開車先去接王浩,又跑回來接陳澄,誰讓陳澄家大業(yè)大,王浩在她面前顯得不太重要。
王浩一改昨日頹勢,穿著西裝打好領帶人模狗樣,對于我交給他的任務,相當認真對待,看的出來他還是很有職業(yè)精神。
我們趕到公司,陳澄向張總介紹王浩,他雖有不愿,這只是輕微的表現(xiàn)兩句,看的出來,陳澄對公司的掌控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
張總默許,其他時間都留給王浩發(fā)揮。
我趁空找遍整個公司,也沒見到張博文,向王姐打聽才知道他去談業(yè)務。要是泄露資料的事情處理不好,公司都要倒閉了,他這不是去談業(yè)務,只是單純的躲著我。
也不知道我離開的幾分鐘,王浩給張總灌了什么迷魂湯,一口一個兄弟。陳澄借故離開公司,她倒是樂得自在。而我則逃不開身,充當王浩的私人司機。跟著他跑去老城創(chuàng)業(yè)路調(diào)研走訪,但到目前為止,我都不知道他這樣做的意圖是什么。
專業(yè)的事情交給專業(yè)的人來做,我放心躺在駕駛室睡著,王浩疲憊的回來,讓我?guī)丶�。當我問他怎么解決,他卻說不太好辦,他回去再想想辦法。
我現(xiàn)在是盡人事,聽天命,如果真要我背負起這五百萬的商業(yè)債務,恐怕把我拆開賣零件這不夠。
把王浩送回去,我伸展懶腰也準備回去,結果陳澄打來電話,告訴我晚上不回來吃飯,她有個很重要的私人聚餐。
掛電話前也不忘叮囑我照顧好鈴鐺,我也不是會虐待動物的人啊,她怎么就不放心。
可能是年味兒太濃重,遺留在道路兩旁樹枝的燈籠還沒拆掉。一陣風吹來,大紅色的燈籠在搖曳,我專門找肉店給鈴鐺買到骨頭,生怕虧待這家伙,回頭陳澄再埋怨我。
當我回到家里,鈴鐺朝著我……手上的骨頭撲來,看看骨頭比見到親爹還親。
我獨自躺在沙發(fā)上,雖然嘴上說著相信王浩,可心里的那塊大石頭沒落地,仍舊憂心忡忡。
我恐懼的是壓的我喘不上氣的五百萬,也是揭開幕布,背后不堪入目的事實。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發(fā)生,我和張博文終會了斷。
我的心很累,鈴鐺竄進我懷里,搖晃著腦袋看著我,伸著舌頭像條狗一樣大喘氣。大概它本來就是條狗,只是我戴著有色眼鏡,沒看透它披著的人皮。(代指偷資料的家伙)
我做著最壞的打算,從皮箱里翻出房產(chǎn)證,看著上面我的名字,說不定在某天,它會換成別人的名字。但這都不重要了,我所有的積蓄加在一起,不過三萬塊錢。如果賣掉這套房,大概一百萬,距離五百萬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很煩躁,鈴鐺圍著我腳邊轉來轉去,我一把抓住它,“你不要動了,去啃你的骨頭!”
晚上十二點,陳澄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給她打去電話,卻無人接聽。我無聊的翻開我們的通話記錄,想看看她正兒八經(jīng)接通過我?guī)状坞娫�。我看到了二月十七號的通話記錄,長達三個小時,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猛的坐起身來,思考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草,那天我喝醉了,硬著頭皮給陳澄打過去,我以為她和往常不會接通,但現(xiàn)在看見是我喝大了,丟死人了。我揉著太陽穴回想自己做過的事情,一團亂麻。
恰好王浩給我發(fā)來消息,我點開手機看了下,只有一份文件。
「暫時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我打聽過了,你在圈里的口碑已經(jīng)爛了,是有人故意整你。所以你小心,也不知道你能夠惹到哪路大神�!�
我回復,「零租客的何偉明,炙手可熱的商業(yè)新星�?晌蚁氩煌ㄋ麨槭裁匆@樣做,是這孫子先挖我墻角,竟然還倒打一耙�!�
「是他?這孫子不當人……你早點睡吧,明天我自己去公司,你好生修養(yǎng)。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再差還能差到哪里�!�
王浩安慰的挺好,我又怎么睡的著。不多久時,門口傳來響動聲,陳澄推門而入。
“你還沒睡�!�
“等你回來,怕你被狼叼走了�!�
陳澄把包掛在衣架上,輕輕揉著手,外邊天氣冷,屋里有暖氣溫度相差挺大。她脫下高跟鞋,赤腳躺在沙發(fā)上。揉著太陽穴,看起來有些疲憊。
“等我去給你熱粥�!�
我打開微波爐把粥轉了兩分鐘,端到陳澄面前,她小口的喝著粥。
等陳澄吃完,我收拾好碗筷。
她躺在沙發(fā)上,擺弄著電腦,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一刻也閑不下來。
她扭頭不經(jīng)意間看到我,“盯著我看什么?”
我當然不會承認,“我才沒有,你眼花了吧,我去睡覺了,早點休息�!�
陳澄依舊看著電腦,都沒多看我一眼。
……
王浩很給力,在短短一周內(nèi)處理的差不多了。先是告知創(chuàng)業(yè)街的商改,安撫好群眾的情緒,光明正大的把部分資料公開,并且正義凜然的說以后類似項目都會公開透明化,大眾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護,同時也呼吁同行業(yè)的人能夠支持他。在他的操縱下,輿論像是資本的玩具。
各種組合拳打出來,公司成為了行業(yè)中的佼佼者。而有關部門得到了民眾的支持,又是一筆濃重的政績。
親身體驗才知道,資本的游戲。什么圈套,什么賠款,反而被弱化。大家的目光聚集在商改本身,泄露的資料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
陳澄不像從前閑待著,電話接個不停,有事沒事看著電腦屏幕發(fā)呆。我知道她在等一個契機,具體什么我也不清楚。
而我和張博文的事情,終于要得到面對,我約他在見面,在上次吃燒烤的地方。
原本我準備只身前往,但陳澄聽到我打電話,難得的提出陪我的想法。
我想著拒絕,又看到她澄澈的眼神,不摻雜任何心思的純潔目光,我沒能開口說出拒絕的話。我開著車,副駕是陳澄,去往海悅廣場。
途中,我把積攢已久的疑惑問出來。
“你為什么幫我?在公司替我解圍,讓王浩參與公司的事情�!�
陳澄言簡意賅的說道:“因為你送給了我一片海�!�
“海?”
“《甲的孤島》我很喜歡。”
“只是因為這個?”
“對我來說足夠�!�
第99章
陳澄的真面目
張博文身著西裝,和春節(jié)時候的頹廢模樣千差萬別,而他的目光落在陳澄身上,有些詫異,也有些防備。
他落座后開口說道:“我以為你會一個人來。”
我此時還保持著理智說道:“為什么要一個人來?”
張博文自顧自的給桌上的杯子倒?jié)M酒,才抬頭說道:“上次在這里喝完酒,我?guī)慊厝ィ愕碾娔X就在背包里。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但我不會承認,因為我承擔不起責任�!�
我異常冷靜,跳動的心臟感受到不屬于冬季的寒冷�!八浴瓰槭裁匆@樣做?你真看的起我,五百萬我就可以賠?”
“齊覽……你知道整整齊齊的五十萬碼在你眼前的感覺嗎?我那天見到了�!�
五十萬……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值五十萬,張博文繼續(xù)說道:“你身邊這位……應該稱作陳總更合適一些吧。那天我們不是在桌上見過,只不過我剛坐下您就離開了�!�
我扭頭看向陳澄,就是她回銀川的那天,張博文和我碰見她,所以……張博文并不是有事離開,只是被何妤再次約走了。
“齊覽,我真羨慕你的好運氣,不論是王浩,還是陳總,算是知己紅顏兩者皆得。何偉明找我,希望能夠從你這里得到別的東西,遺憾的是我沒有找到�!�
張博文的目光從始至終多次看向陳澄,包括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澄面色依舊高冷,仿佛世界毀滅不關她的事情。
我急忙問:“既然要找的是另外的資料,為什么還要拿走創(chuàng)業(yè)街項目的文件。”
“何偉明說只是讓我捎帶上,現(xiàn)在看來只是想給你添堵。他真正要的東西是一份商業(yè)投資書,何偉明是病急亂投醫(yī)。我就說你不可能會有,他卻說他找人調(diào)查過……有很大機率你會有的�!�
我繼續(xù)問:“為什么?”
“關于這些問題你應該問陳總,我只負責找東西。這杯酒算是我們之間的情誼盡了,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你朋友,這份請柬我仍想給你�!�
他沉默一會兒,看向陳澄,“遠離她,對你來說更好。”
張博文離開了,帶著我們所剩無幾的友誼,不知道是因為陳澄在的緣故還是什么,我格外冷靜。往常我的拳頭早就落在他身上,順帶吐口濃痰在臉上,再叫罵句,“就你?也配談情誼�!�
我擁有的朋友少到屈指可數(shù),但張博文的所作所為……依舊讓我很難去評價。我還記得蘇米那天打電話過來,她說博文很努力,晚上加班結束還要跑去送外賣,周末的時候去找兼職……兩人的十年長跑終于要修成正果。
這就是我的悲哀之處吧,因為經(jīng)歷過痛苦,所以見不得別人淋到雨。過多的共情遲早會讓我一敗涂地,但我就是無法收起過剩的憐憫之心。
我沉默著,端起酒瓶往嘴里灌,陳澄沒解釋什么,我終究忍不住開口,“難道……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陳澄嘴角翹起,似乎對我的反應有所意料,“當初之所以去參加發(fā)布會,是因為何偉明資金鏈出現(xiàn)問題,朋友托朋友找到我,希望我能帶資入場。只能說是機緣巧合,因為你我沒和他去見面。后來他多次找我,我一拖再拖,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彈盡糧絕。
前幾天他又約我,我本是不想去的,但他卻提到了你和何妤的關系,我思慮良久,決定見上一面。我親眼見到她,也聊過兩句,想著你配她綽綽有余。本來想是悄悄送你件禮物,現(xiàn)在看來得提前告訴你。何偉明……要破產(chǎn)了�!�
我滿臉問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陳澄簡單說道:“我投資的錢,一時半會兒到不了他手里。即便他再尋人借錢,也是徒做無用功�!�
最后陳澄評價一句,“步子邁的太大,容易摔跤�!�
聽著陳澄風輕云淡的說完,我的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般,在她描述語氣,似乎只不過是碾死螞蟻輕松,我突然想起她說過的話:殺了你,與你何干。
許是我眼界狹義,沒見過世面,我頭次對陳澄有清晰的畫像,她不再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也有人間煙火氣。這爾虞我詐的手段,著實厲害。
只是……送我的禮物也有點太大了。
我不是傻子,反應過來后問道:“那他要在我這里找你的東西?何偉明是不是有病�!�
陳澄解釋一句,“何偉明不知從哪里打聽到我們的關系,還以為我們是情侶。憑借自己的臆斷,就想著試一試,到遺憾的是,根本就不存在那份文件。你沒有被逼到過那種地步,哪怕只有一絲曙光,都要拼命的去追逐�!�
何偉明聽到陳澄的話會不會氣的被吐血,反正我聽著都心寒。張博文感受到了陳澄的恐怖之處,好意提醒我。
我看著陳澄若是天使般的面龐,“所以……你的禮物……”
我的話還沒說完,陳澄站起身來,她說這么多話,已經(jīng)是足夠給我面子,不客氣的把包扔給我,冷聲說道:“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自己厭惡的人就要跌落神壇,你應該開心一些。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收起你的可笑的憐憫之心,如果不是我,步入深淵的將會是你。”
陳澄沒有刻意的表達,我也能夠感覺到她釋放的好意。最近她忙碌的模樣我又不是沒見過。
我懷揣著復雜的心情,跟在陳澄身后,她的長發(fā)落在腰間,隨風而動。
在我失去朋友的那天夜里,我收獲到來自陳澄的友誼。這份友誼很值錢,是我一輩子觸及不到的高度。
……
在我再次失業(yè)的第十天,王浩興沖沖的跑來找我,他捧著手機展示給我看,「紅星新聞最新報道,短租房平臺零租客爆雷。號稱打造西北五省租房新時代的零租客資金鏈斷裂,房東收不到租金,開始驅(qū)趕租客,許多年輕人無家可歸、擔驚受怕……」
自從那天陳澄告訴我后,我一直有關注著關于零租客的情況,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我很平靜的神情,引得王浩迷惑,但他又不是我們村的二愣子,立馬反應過來什么情況。
“所以……你早就知道!”
“差不多吧。”
王浩極其聰明的說道:“以你的尿性,肯定不會主動關注零租客,除非是陳總……”
第100章
人性蒼狗,欲望走獸
王浩驚奇的看著我,他的目光似乎透過皮囊觸及靈魂。
“齊覽,大概你悲催的前半生只是在為遇到陳澄做鋪墊。還記得小時候在村里,那個算命的瞎子說你是苦盡甘來遇貴人,現(xiàn)在我倒是相信了�!�
我把王浩的手機還回去,猶豫不決的說道:“我去見過張博文了,他倒是直言不諱,沒有否認那件事情。我很累,成年人的世界真復雜,我不想長大了�!�
王浩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沒說什么安慰的話,反而講起何偉明,“我?guī)闳フ嬲娮R成年人的世界,我們所遇到的問題相比何偉明而言,只不過是滄海一粟。他現(xiàn)在身處輿論,自顧不暇�!�
陳澄不知道去哪里了,但她把車留給我。當我開車和王浩到達零租客公司,一群人圍在樓下,扯著橫幅,上面標注“還我血汗錢�!�
我問王浩,“這是在做什么?”
王浩不屑的笑了,開口揭破這種假象,“何偉明背著幾千萬的高利貸,都是那些公司找來演戲的,事情鬧得越大,后面公司財產(chǎn)清算的時候,法院不敢徇私枉法。在這個體系中,有太多可以操作的空間。說句難聽的,這已經(jīng)不是痛打落水狗,而是要何偉明的命。如果他夠堅挺,說不定能夠扛過這一關,如果……”
“啪……”
我親眼看到,肉體接觸堅硬的地面,瞬間化作一攤血泥。我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緊接著就大腦做出反應,強烈的不適感從胃部傳來,我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他死了!
那群職業(yè)逼債演員看到出人命,瞬間化作鳥獸散去。王浩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原本未說完的話咽回肚子,小臉煞白,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
他不確定的問我一遍,“剛才……是……何偉明?”
我點著腦袋,忍不住看向惡心的血泥,我能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栗,實在憋不住轉身跑向花園開始干嘔。
他真的死了!
大腦中沖擊著強烈的不適感,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不停地咳嗽干嘔,血腥的畫面像是印在我的瞳孔里,不停地播放。
王浩緊跟其后,趴在花壇邊上,我們面面相覷。他蒼白的嘴唇動著,說出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要是撐不住,就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在杭州老是聽到這樣的傳聞,但這是我第一次見識�!�
有好事者掏出手機拍視頻,很快惹來圍觀群眾。不知道誰報了警,救護車趕來,清除地面的血跡,警察隨后趕來。我和王浩蹲在花園邊,一人嘴里叼著根煙,好不容易遏制住反胃的感覺。
生活很魔幻,因為我們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更先到來。
當我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看到何妤和警察同時從樓里出來,該死的憐憫心開始作祟。
我想起陳澄說過的話,收起共情,不管不顧最為明智,但何妤在這座城市無依無靠……我承認,我很下賤,拉著王浩追去。
在車上,王浩問我為什么要管她。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如果出事的是謝雅沁,他會不會擔心。
我是個人,原諒我做不到冷眼旁觀。當初是我把她孤身帶來銀川,至少……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單純的希望何妤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