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下班了。
《好聲音》欄目組黑了燈，眾人四散下樓。
電梯里，副導演張左遇見了央視一套其他欄目組的一個朋友，倆人認識好幾年了。
那人道：“老左。”
張左道：“誒，老于。”
那人問：“怎么樣�。棵υO(shè)備呢？聽說你們買設(shè)備花了兩千多萬？”
張左道：“是啊，買了一批設(shè)備，明后天應(yīng)該就陸續(xù)到了�！�
那人道：“嘿，還是你們有錢啊，也是，一個億的冠名費，閉著眼睛往外扔錢都得扔個三天三夜啊，唉，再看看我們欄目組，就是一個摳兒逼，要什么沒什么，預算多了幾萬塊，領(lǐng)導都得卡著，哪兒有你們這么滋潤啊，想買什么買什么�！鳖D了下，他突然道：“對了，你們欄目今天不是海選嗎？”
聽到這話，張左臉色有些不自然，“咳咳，是吧�！�
那人道：“什么叫是吧？最后怎么樣？有幾個厲害的？我之前路過時看見一個長得漂亮的，就那一身紅大眼睛的，她過海選了嗎？”
張左道：“沒過�！�
那人道：“那你們選的是哪個？”
張左支支吾吾，“我不負責這塊，我也不清楚�！�
那人不信，“你一副導演，不是你分管的事務(wù)你肯定也知道一些啊？”
張左咳嗽道：“我真不知道�！�
……
另一端。
電視塔樓下，武易和以前一個部門的老同事碰見了。
那女人打招呼：“武易，下班了？”
“是啊�！蔽湟椎�。
女人問道：“你們今天海選了吧？”
武易呃了一聲，“有嗎？我不清楚啊。”
女人翻白眼，“你騙誰啊你，整個央視都知道你們《好聲音》今天第一次海選，新聞上也報了，趕緊跟我說說，都選了幾個人？唱的怎么樣？我可是最愛看歌唱選秀了，你們選的人跟其他衛(wèi)視臺的選手比怎么樣？”
武易忽然道：“咦，你新買雙鞋�。俊�
“是啊，好看吧……誒，我問你選手的事呢啊，你說我鞋干嘛�！迸藷o語道。
武易瞎掰道：“我不清楚啊，我今天不在現(xiàn)場�！�
……
又一邊。
小王去開自行車，準備回家。
后面來了一個她的大學同學，也是同樣在央視工作的女孩兒，倆人是一起畢業(yè)，一起入招央視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
“王兒，我找你一天了��！”
“啊？找我干嘛？”
“想問你海選的事啊，好奇啊�！�
“呃�！�
“你們的張總導演，真是不看相貌只聽聲音選人�。繒x級的選手都長得怎么樣？你拍照了嗎？給我看看啊�！�
“呃�！�
“呃什么呀，問你呢呀，有沒有內(nèi)部視頻，先給我提前看看啊，現(xiàn)在好多人都盯著你們的新節(jié)目呢，央視里也好多人都在猜你們選出來的選手是什么樣的，今天我那個辦公區(qū)，就聽見七八個人聊這事呢。”
“呃，這個……”
“你不是在現(xiàn)場嗎？說說呀�！�
“不行，領(lǐng)導……領(lǐng)導讓保密�！�
“汗，這有什么好保密的啊�！�
“真是不讓說。”
“你就偷偷跟我透露一點唄，咱倆誰跟誰啊。”
“咳咳，真不行啊，那啥，我先走了啊，明天見�！�
“嘿，你等等你等等，怎么跑了！”
……
同樣的一幕，幾乎發(fā)生在了每一個《好聲音》欄目組的工作人員身上，現(xiàn)在《好聲音》熱議很大，央視內(nèi)部的人也都十分關(guān)心和好奇，好些人甚至都想去海選現(xiàn)場看一看，可是礙于規(guī)定，不是相關(guān)工作人員不能進場，于是大家這份好奇心無處安放，只能是等下了班后，就立即找到了各自認識的《好聲音》欄目組的朋友或同學或以前的同事，旁敲側(cè)擊地打聽情況。
但無一例外，他們什么也沒得到！
《好聲音》的工作人員，一個松口的都沒有，眾人似乎都商量好了一樣，齊刷刷地選擇了保密，有些人更是裝傻充愣，明明就在現(xiàn)場忙來忙去的，卻睜著眼說自己不在現(xiàn)場什么也不知道。他們真不知道嗎？張燁真要求保密了？其實根本沒有！張燁哪兒說過讓大家保密��！只要不是視頻流出，這種屁大點兒的事有什么可保密的��！
但是，沒人說！一個都沒有！
因為《好聲音》欄目組的人根本不敢告訴別人��！根本沒這個臉啊！
告訴他們？告訴個屁��！怎么告訴��！你妹你看看人家其他衛(wèi)視頻道同期的歌唱選秀節(jié)目，包括以前播出的這十年內(nèi)的選秀節(jié)目，有一個算一個，哪個選手不是俊男美女��？哪個選手不是青春洋溢啊！
美少年！
美少女！
比比皆是！
可他們海選出來的選手是什么樣子的？
彪形大漢！
干巴瘦丑男！
一百六七十斤的女的！
還有一老頭！
而這還不是最奇葩的，最奇葩的是這些人的職業(yè)，其他選秀節(jié)目里的俊男美女們，人家都是什么職業(yè)都是干什么的？有音樂學院的學生，有科班畢業(yè)的音樂工作者，有音樂老師，有鋼琴老師，有吉他老師，有給歌手伴唱的，有自己寫詞寫曲的獨立音樂人，還有甚至已經(jīng)簽約經(jīng)紀公司的新人！不是已經(jīng)出道的了，就是音樂相關(guān)行業(yè)的圈內(nèi)人！專業(yè)素質(zhì)一目了然！
可再看他們《好聲音》選出來的幾個人！
火車司機！
體育老師！
修自行車的！
還你媽有一個六十歲退休工人！
這怎么比啊�。�
這讓他們怎么說�。�！
兩相一對比，根本是天上一腳地下一腳啊！他們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敢把他們這邊選手的成分背景告訴別人啊，說了得讓人笑死��！
第654章
兩天后。
第二場海選開始了。
“一號選手請登臺�！�
“可以唱了�！�
“停，可以了，抱歉，沒通過我們的標準�！�
“下一個選手。”
選手一個接著一個，大部分都無法晉級，只有少數(shù)幾個過了張燁的法眼的，欄目組的眾人還全都不是怎么看好，他們知道張燁跟其他人的審美觀與選拔標準不一樣，也不再說什么了，反正越是他們不看好的選手，張燁越看好，越是他們中意的選手，張燁越看不上，都跟他們反著來的。
這時，已經(jīng)叫道第二十八個選手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相貌相當美艷的女孩兒，穿的也很洋氣，很自信，舉手投足就看得出來，氣場挺足的。
欄目組的人眼前一亮，不過轉(zhuǎn)即又嘆了口氣。
哈齊齊瞅瞅她，“自我介紹一下�！�
女孩兒脆聲道：“老師們好，我叫袁同，今年二十四歲，職業(yè)是……白領(lǐng)吧。”
“白領(lǐng)？”哈齊齊道。
袁同道：“嗯，在我爸媽的公司上班�！�
噢。
富二代啊？
哈齊齊說道：“可以開始了�！�
袁同微笑道：“我?guī)硪皇祝痘ㄩ_》�！�
嗒，嗒，袁同手上輕輕打起了響指，做著節(jié)拍，幾個拍子過后，她輕輕開了口，優(yōu)美的聲音從喉嚨中跳了出來。
“窗臺，花已開�！�
“你呢，卻不在�！�
“回想那年春天，你還在我身邊�！�
“這花瓣，張著笑臉。”
突然輕聲一換，一個高音就起來了！
“花開了！”
“我哭了！”
高音調(diào)門很高，也很飽滿，沒有什么顫音，氣息也非常足，綿綿不覺的味道，唱功還是可以的，可圈可點。
一曲終。
袁同鞠躬，“我表演完了�！�
哈齊齊也覺得她很棒，長的美，有氣質(zhì)，唱的也好，不過她遺憾的是對方來錯了地方，因為他們的總導演跟其他人不一樣，如果是換一個節(jié)目，制作方肯定爭著搶著要她的，但他們的總導演卻只偏愛那些長得不好看嗓音有“缺陷”職業(yè)很底層的人，唉，可惜了一個好選手啊。
哈齊齊便道：“不好意思，沒夠我們的標準�！�
袁同呃了一聲。
欄目組其他人也摸清了張燁的脈搏了，知道他們看中的人，張燁肯定是看不上的，武易也道：“請回吧�！�
袁同無奈道：“謝謝老師�！�
可這時候，張燁卻愣住，“請回什么啊？”
哈齊齊愕然看過去，“��？”
武易他們也愣神兒了。
張燁不明所以道：“這個選手唱的很好啊，還用問嗎？肯定是晉級的啊，什么就不夠標準？你們什么水平��！”他還有點生氣，哥們兒這做一個節(jié)目容易么，你們這是一點也幫不上我的忙啊。
可哈齊齊他們聽了，也是差點吐血！
您不是不喜歡這種選手的嗎？怎么這下又改態(tài)度了啊？
哈齊齊道：“那之前的常思不是……”
張燁說道：“哪個常思？哦，想起來了，那個選手高音沒有她穩(wěn)，長得也沒有她漂亮啊，這種長的又好看唱的又不錯的選手，肯定要重點關(guān)注啊，怎么就讓你們給淘汰了？”隨即轉(zhuǎn)頭對那女孩兒道：“你晉級了�！�
這是張燁今天最滿意的一個選手了，唱功雖然不算最好，但也是比較出色了，至少比前兩天“四大金剛”中的火車司機唱功要好那么一點點，關(guān)鍵這人長得漂亮啊，絕對是一員大將！
袁同喜出望外，“謝謝張老師，我還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你說？”張燁問。
袁同道：“我想跟您要一個簽名，您給章遠棋老師寫的兩首歌，一直是我的最愛，天天單曲循環(huán)聽的�！�
“呵呵，好�！睆垷顩]二話，給她簽了名。
哈齊齊等人對視一眼，他們算是明白了，合著他們的海選根本就沒有什么劃橫線的標準，沒有什么超過這條線就行低于那條線就不行的規(guī)矩，行或不行，全是總導演一個人說了算的，張燁說附和標準，那就附和標準，他說不行，那就不行！唉，攤上這么個總導演，真是夠一夢的啊。
欄目組的人都以為張燁是憑著心情選人的，好壞沒有標準，實際上根本不是，造成這個結(jié)果的原因，是張燁看到的東西跟他們看到的不一樣，哈齊齊他們對音樂方面不是很內(nèi)行，就是看一個熱鬧，看一個外在條件或他們主觀上的對音樂的判斷，而之前被張燁轟走的幾個專業(yè)人士，看到的也大都是選手的唱功和是不是科班出身，相對嗓音方面的判斷比較趨于傳統(tǒng)，接受不了太新奇的嗓音。
可以說，他們都有局限。
張燁的眼光相對于他們，就要綜合許多了，他看一個選手，是看該人的綜合素質(zhì)，唱功好不好，聲音辨識度高不高，職業(yè)方面有沒有什么值得炒作的地方，甚至是選手上電視后能不能引起話題度，都是張燁要考慮的東西，他拒絕漂亮？誰說的��！如果歌唱得好，嗓子辨識度高，還長得特別漂亮，傻-逼才會拒絕��！這種人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啊，怎么會不讓她晉級��？
……
半天過去。
第二輪海選結(jié)束了。
張燁詢問道：“好像之前咱們挑出來有幾個不錯的選手，這次沒來�。课以趺礇]看到？”有幾個小樣兒里的聲音，他還是很期待的。
哈齊齊答道：“是沒來，有一個人是要上學，抽不出時間，還有個要加班的，我雖然說了會報銷她的往返機票，可這一來一回再過來海選，起碼也得兩天了，她可能感覺還是工作重要吧，怕萬一請假過來了，咱們這邊沒選上她，她工作也給丟了，她公司老板八成不太好說話�！�
末了，他們又在電腦前篩了一遍寄來的小樣兒，數(shù)量雖然是一天比一天多，但質(zhì)量參差不齊，好的極少，大部分都是不行的。
張燁想了半天，決定變換海選方式了，還是按照他那個世界的《好聲音》海選來吧，“齊姐，這樣吧，明天跟這里再開一場海選，然后，你選一些員工，帶著大家到國內(nèi)幾個主要城市進行海選報名，如果沒有精力，就一場一場開，如果人手夠的話，也可以幾個城市一塊開。”
哈齊齊一怔，“這樣的話，會不會花錢太多了？要是整個團隊出行的話，酒店啊，場地啊，設(shè)備啊，宣傳啊，都要錢的。”
張燁道：“先給你們五百萬，夠嗎？”
嚯，哈齊齊頓時來了精神，道：“得嘞！”
有錢，就是任性！
他們倒是忘了，他們的節(jié)目可是有著一個多億的制作費啊，跟其他那些衛(wèi)視頻道扣扣索索的選秀節(jié)目不一樣，他們不差錢！
武易擔心道：“張導，如果海選范圍拉的這么大的話，沒您坐鎮(zhèn)，我們不知道選手該怎么個晉級標準啊。”
張燁放權(quán)道：“你們覺得好就行，就遞上來，我之前拍板的那些人，都是種子選手，都是我最中意的一批人，能給節(jié)目當紅花的，但紅花之所以是紅花，總要有綠葉相襯才顯得出來，所以大家也不用擔心誰行誰不行的，你們一致認為好的，就先報上來，到時候看看人數(shù)再說。”
這話，一下讓哈齊齊他們踏實多了，否則真要按張燁的標準選人，他們也來不了啊，因為根本不知道標準。
張燁道：“編曲老師找好了嗎？”
哈齊齊點頭，“江總那邊給咱們調(diào)來了兩個編曲老師和一個樂隊班子，不過沒有音樂指導和顧問了，嚴老師他們幾個，那天不是……”
張燁嗯道：“不用音樂指導了，有他們在反而添亂，有編曲就行，晉級海選的選手那邊，讓編曲老師可以開始給選手排歌了，今天就開始吧，不然以后晉級的選手多了，就忙不過來了，我說重點關(guān)注的那些選手，編曲一定得花心思，一定得弄好，至于其他非重點選手，當然也得重視，你們適當調(diào)整�！�
哈齊齊道：“我懂�！�
那邊，張左來了，“張導，新設(shè)備都到了。”
張燁立即帶著大家一起去了錄制廳，看了一圈，然后對張左道：“椅子那邊的定制，好了沒有？”
張左道：“已經(jīng)下訂單了，我催了，那邊正在趕工，因為技術(shù)原因，他們說最快也得半個月交活兒�！�
“舞臺呢？”張燁看向堆滿了材料的舞臺。
張左說道：“都按照您的要求布置了，昨天已經(jīng)開工，選手區(qū)和第二現(xiàn)場那邊，工人也都做上了�！�
張燁囑咐道：“抓緊，越快越好�！�
張左道：“我明白，我催他們�！�
“網(wǎng)站那邊建設(shè)的怎么樣了？”張燁問。
那負責網(wǎng)站方面的工作人員馬上道：“張導，網(wǎng)站已經(jīng)做好了，連夜趕工出來的，最新動態(tài)和宣傳新聞之類的隨時都可以掛上�！�
“做得好�！睆垷畹溃骸奥�(lián)系宣傳的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