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好打扮，留下驚鴻一瞥。

    第14章

    他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翌日。

    招商會現(xiàn)場。

    桑鹿正將展板從準備間往外搬，門被人推開。

    人未到，聲先至。

    “呸，惡心人的東西！”

    循聲望去，看到余小可走進來。

    桑鹿：“誰呀？把你氣成這樣？”

    余小可：“還能是誰？B組的羅楷，巴巴在vip席守著，一見到有大佬入座，上趕著去搭訕，介紹他們組新項目�！�

    行業(yè)寒冬，競爭激烈。

    臺內(nèi)各項目組之間氣氛微妙，明爭暗斗的事不在少數(shù)。

    甚至有人為給自己組項目拉贊助，挖其他組已經(jīng)談下的投資。

    這是臺里明令禁止的行為。

    桑鹿遞給余小可一瓶礦泉水。

    “喝口水，消消氣�！�

    余小可噸噸噸飲下半瓶，繼續(xù)吐槽：

    “就不能憑真本事，看誰欄目策劃得好嗎？氣死我了，還有沒有辦法能治治這些溜須拍馬的人了��？蒼天——”

    桑鹿笑：“有啊�！�

    余小可：“什么辦法？”

    桑鹿：“從現(xiàn)在開始，咱們一起祈禱，希望明年臺里多招聘幾個00后，整頓職場，肅清風氣，就靠他們了�！�

    “……”余小可苦笑，“鹿鹿啊，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咱們組的項目本就是情懷大于噱頭，要是招商慘淡，恐怕評級連B都沒有�！�

    電視臺網(wǎng)播自制劇集和綜藝都會有初始評級，從B，A，S，S＋，越往上，證明越受重視，制作宣傳的投入也會逐級增加。

    “放寬心啦~”桑鹿語調(diào)輕快地安慰，“我們只管做好份內(nèi)的事，相信會有金主爸爸慧眼識珠的~”

    見余小可還是悶悶不樂，桑鹿換了個角度：

    “再說了，能被挖走的贊助商，證明也不是真正沖我們欄目策劃而來，等節(jié)目播出，一堆奇葩操作，又是塞資源咖上節(jié)目刷臉，又是讓觀眾在廣告里找正片，豈不是更糟心？”

    “也對，”余小可被安慰到了，“你說的有道理。”

    談話間，一名工作人員突然跑過來。

    “不好了——”

    桑鹿心臟猛地一跳。

    做編導這行，最怕聽到“不好了”三個字。

    往往這三個字后面，總跟隨著各種突發(fā)狀況，比如：藝人耍脾氣不配合，臺本遺失，剪輯好的素材被格式化了……

    “怎么了？”

    工作人員：“你們組的推介視頻出了點問題，正在緊急處理，你們要不過去看看？看有沒有什么補救措施？”

    ……

    會場門口。

    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

    男人穿著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裝，眉眼疏冷，周身散發(fā)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氣場，抬腿跨入會場。

    周圍喧囂靜默一瞬，目光匯集。

    臺長遠遠瞧見封硯，趕忙起身迎接。

    本次受邀前來參會的企業(yè)大佬不少，見到封硯出現(xiàn)，還是震驚了一瞬。

    議論紛紛。

    ——“今年招商會規(guī)格很隆重啊，居然邀請到封總？”

    ——“我只在雜志上看過封總照片，本人比照片還要英俊，可惜啊，今天沒帶采訪相機�！�

    ——“封氏集團投資部要進軍文娛板塊了嗎？”

    ——“好好觀察封總對哪個項目感興趣，我們跟投�！�

    一片喧囂聲中。

    男人垂眸，平靜邁步。

    入座主辦方安排給他的席位。

    第一排正中間位置。

    會場燈光傾落，將封硯寬肩長腿的身形拖出一道影子，和著光，拉扯出成熟男人的端方矜貴。

    招商會已經(jīng)開始十幾分鐘。

    主持人正在臺上慷慨激昂，介紹電視臺未來展望，新方向。

    因為封硯的出現(xiàn)。

    受邀到場的眾人關(guān)注點轉(zhuǎn)移了方向。

    從“看看有什么好項目值得投”變成“盯緊封總對哪個項目多看了一眼”……

    眾人話題中心的男人，神情依舊冷淡，方特助垂手站在他身側(cè)。

    封硯隨手拿起面前桌上的宣傳冊，翻看。

    驀地，目光一沉。

    翻頁的動作隨之停頓。

    視線停留在某處。

    封硯認出來，宣傳冊這一頁圖案和桑鹿每晚在客廳擺弄的展板上的一樣。

    與前幾頁大篇幅介紹的戀愛綜藝、明星旅游綜藝不同。

    她們組的綜藝策劃沒有噱頭，更沒有吸睛的擬邀藝人名單。

    被孤零零放在“綜藝項目推介”最后一個。

    欄目名字叫：《誰說你是路人甲》

    簡介：挖掘影視劇中不被人注意卻演技精湛的他們……

    封硯向下看去。

    工作人員名單列得很長，論資排輩。

    接近末尾幾行，看到桑鹿的名字。

    封硯視線放緩。

    他是商人，不自覺地帶著審視的心態(tài)，看向欄目推介的文字部分。

    許久。

    眉目漸漸舒展。

    這份欄目策劃，專業(yè)性與創(chuàng)新性兼具，市場調(diào)研數(shù)據(jù)羅列清晰，并非簡單網(wǎng)絡(luò)數(shù)據(jù)，避開競爭激烈的板塊，看似不起眼，實則切中尚未被挖掘的市場。

    封硯漆黑如潭的目光再度挪到桑鹿的名字上。

    不知怎地，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桑鹿穿著明亮鮮艷的家居服在客廳忙前忙后整理資料的樣子。

    原來是在忙這些。

    又恍然記起來，桑鹿曾眼神亮晶晶地說起過，喜歡什么樣的綜藝節(jié)目。

    那時他只當她在聊個人喜好，不甚在意，沒有認真聽。

    他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不遠處傳來一陣細微動靜。

    封硯掀眸，瞥了一眼。

    舞臺右側(cè)總控臺方向，工作人員圍在一團，像是在處理突發(fā)狀況。

    就在此時。

    一抹明亮鮮艷的顏色闖入視線。

    第15章

    哪個狗男人這么好命！

    “是文件問題，還是設(shè)備問題？”桑鹿問。

    總控臺前的工作人員再次嘗試點開文件，依然不奏效，抬頭回答：

    “文件問題，剛才拿來的備用U盤里的也無法播放，一點開就顯示文件損壞�！�

    眼看著臺上大屏幕已經(jīng)開始播放其他組推介視頻。

    桑鹿試探問了句：

    “要不，讓我試著修復一下？”

    “你？”工作人員面露質(zhì)疑，“你能行嗎？”

    桑鹿回答得干脆利落：“試試吧，總比愣著干著急好�！�

    做編導這行，從寫策劃到后期剪輯再到軟件操作都要會一點，知識特別雜。

    眼前的意外狀況，沒遇到過。

    只能試試，不敢保證。

    “行，那你試試�！�

    工作人員把位子讓給她。

    桑鹿摟了摟袖子坐下來，開始對著鍵盤一通敲。

    眾人圍在一旁，焦急等待。

    VIP席正中。

    方特助站在封硯身側(cè)。

    無意間垂眸，愣了一下。

    見到封總正一瞬不瞬盯著某個方向。

    封總一貫不茍言笑，冰霜一般的臉上幾乎不會流露出情緒。

    此刻目光沉靜，幽深，還有些…好奇？

    方特助暗暗稱奇，順著封總視線望去。

    又是一愣。

    那…那不是？

    太太么！？

    幾個月前，他見過太太。

    那次，他充當司機，送封總和太太回老宅吃飯。

    印象中，封總和太太全程沒有交流，分坐兩端。

    方特助揉了揉眼睛。

    定睛望去。

    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

    愈發(fā)驚訝了。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總控臺周圍人的目光逐漸從“她真的能行嗎？”變成“好像真的可以誒！”

    終于，十分鐘后。

    桑鹿長舒一口氣。

    “呼——好像能播了�！�

    工作人員瞪圓了眼，反復確認了幾遍文件真的修復成功。

    不禁發(fā)出感嘆：“真厲害��！”

    圍觀全程的余小可忍不住比出大拇指：

    “太棒了我的鹿寶~”

    桑鹿穿的奶橘色寬松薄毛衣，襯得她肌膚勝雪，元氣滿滿。

    余小可不由在心里感嘆：真想知道是哪個狗男人這么好命！娶到我鹿寶這么優(yōu)秀的姑娘回家。

    面對夸贊，桑鹿眉目一彎，咧嘴笑了笑。

    笑容燦爛，耀眼。

    她沒感覺到，身側(cè)有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方特助內(nèi)心震驚與不解交織。

    大腦飛速轉(zhuǎn)動。

    明明三個月前，封總看太太的眼神，還是與對待陌生人無異。

    怎么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感情突飛猛進？

    就在方特助百思不得其解時，見到太太正好轉(zhuǎn)頭，朝封總方向瞥了一眼。

    太太看見封總，似乎先是愣了愣。

    然后，朝封總揚了揚下巴，動作很小。

    勉強算作是打招呼。

    然后，快速錯開視線。

    這一幕，落在方特助眼中，又十分耐人尋味了。

    嘶……？

    太太看到封總，竟然連笑臉都沒給一個？

    匆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