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澤點點頭:“是我。咱們也算是合作過了,希望下面合作也一樣順利�!�
周程他鄉(xiāng)見故知,一下子就把剛才的隱約敵意拋到腦后去了,抓著他的手激動不已:“原來是高老師!那首歌我特別喜歡!曲子寫得特別好,我能唱多虧了這首曲子!”
江望帆被眼前的神展開懵了一下,后知后覺回過神來:“怎么回事兒?他他,周程之前的EP你寫的?”
高澤瞟他一眼:“歌曲信息上不都寫著嗎?”
“……”江望帆目瞪口呆,半晌才在嗓子眼里爆了一句粗口。
靠。
高澤這奇葩也算是東方不亮西方亮,寫的劇本沒人看好,寫的歌倒是不錯,原本業(yè)余自娛自樂,機緣巧合給幾部糊劇寫過主題曲插曲,沒想到劇沒紅,他的歌倒是傳唱度不錯,被業(yè)內(nèi)嘲笑“糊劇出好歌”。
之前江望帆心里泛酸,被滿大街的背景音樂洗耳朵洗腦也就算了,壓根不會去仔細看歌詞看制作人信息,詞曲再怎么戳心窩子也要雞蛋里挑骨頭在心里別扭幾句“不怎么樣”“什么詞兒啊狗屁不通”“旋律也太平了吧搖籃曲嗎”,卻是萬萬沒想到這歌是死黨好友寫的。
“你居然給他寫歌……”江望帆心里不平衡,“你都沒給我寫過!高澤你還是不是朋友,對他比對我還上心!”
“有病吧你我干嗎要對你上心�!备邼善乘谎郏骸霸僬f你有良心嗎?我明明給你寫過劇本�!�
“拉倒吧就那個民國靈異諜戰(zhàn)?別說拉不拉得到投資,就沖這妖魔鬼怪的題材上頭就不可能給你過審!”
高澤皺眉:“哪來的妖魔鬼怪,那是超自然�!�
超自然個屁。江望帆嘆氣:“老高你現(xiàn)實點,你改成腦電波也糊弄不過去!非得那個背景嗎?你就不能換一個?不就是立場問題嗎,你搬職場商戰(zhàn)也行��?再不行,你放古代,那么多飛來飛去的古裝劇呢,你那套說辭更合適�!�
“不合適。”高澤干巴巴說,“信仰的沖突,理念的抉擇,只有那個時代最尖銳最有張力�!�
“拿不出去的張力有個屁用!老高,我們過了任性年紀(jì)了,不說審核,你這玩意兒也不是市場喜歡的片子!它講人性嗎?講情懷嗎?講歷史嗎?既不是文藝片拿不了獎,又不是商業(yè)爽片,誰看��?你告訴我誰看??你這么堅持,是有什么特殊意義嗎?沒有!我告訴你,你就是想要那個反轉(zhuǎn),你就是享受玩弄觀眾的感覺!”
“那又怎么樣�!�
“我說你……”
嘉賓第一次見面會,莫名其妙吵得火熱,周程完全插不上嘴。
直到另一個聲音怯生生打斷:“那個……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大家別、別激動……”
第53章
最后一位嘉賓終于抵達戰(zhàn)場,看資料是個二十八歲的歌手,唱跳俱佳,在樂壇不景氣的現(xiàn)在迫于生存壓力選擇了轉(zhuǎn)型綜藝咖。
來人穿著件白色工字背心,薄薄幾塊布料幾乎包不住飽滿的胸肌,脖子上掛著條運動毛巾,熱汗正從突起的青筋上骨碌碌往下滾,頭上勒著運動發(fā)帶,手臂上充滿力量感的肱二頭肌三角肌在出場的第一幀就閃瞎了兩個廢宅的眼。
周程如蒙大赦地沖過去,也顧不得潔癖不潔癖:“你好,我是周程。這兩位也是節(jié)目的嘉賓,江望帆和高澤�!�
那人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忙不迭伸過去:“你們好,我是林開陽�!�
“剛剛我們只是開玩笑,你別介意。”周程自己都搞不清楚剛才是什么狀況,也只能含含糊糊地一句話帶過。
目前局勢,江望帆與高澤似乎是老朋友,能互相吐槽隨性粗口的那種好朋友。
周程忍不住有點泛酸,江望帆在他面前總是經(jīng)驗老到的前輩模樣,就算滿嘴跑火車插科打諢的時候也只是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什么時候見過他這么沒風(fēng)度地跟人吵架?他都沒有機會見識江望帆的毒舌吐槽,也沒機會跟他吵架,在他面前,他甚至不敢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不好,誠惶誠恐的,哪像他們相處得輕松自在。
聽高澤介紹,倆人是發(fā)小,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了,全國那么多座城市那么多所院校,就算是藝術(shù)學(xué)校都有好幾所,但兩人偏偏就考在同一所,一前一后,就像是誰為了追隨對方似的。
周程被自己的腦補嚇出一哆嗦,不自覺就插進兩個人中間,背對著江望帆:“高老師,音樂上您是專家,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這次正好我們能在一起做節(jié)目,有時間能向您請教請教嗎?”
高澤點點頭,掏出手機加他微信:“當(dāng)然可以。不過詞曲編混方面你有不懂的我還能說個一二,聲樂上我教不了什么�!�
“高老師你太謙虛了�!敝艹桃贿呎f,一邊不動聲色地引著他往旁邊走了走,“我聽過你唱的demo,比我唱得好�!�
“沒有,是你謙虛了,我……”
江望帆莫名其妙被丟下,看著這倆人越來越近越走越遠,終于忍不住插嘴:“你倆半斤八兩誰也別捧誰,都是一路五音不全唱歌走調(diào)的貨!”
這毫無來由的火氣也不知道是沖誰。
林開陽懵著臉,怎么看怎么覺得那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太對。
看來這次錢不好掙啊,第一次上綜藝就遇上了不好相處的同伴,剛半步踏入演藝圈的林開陽很憂愁,有點后悔之前的草率決定。
嘉賓到齊,開過幾輪會說完注意事項核對完時間點后,機子開動,一檔全新的綜藝節(jié)目就算是拉開帷幕。
而開機后的第一鏡,就是四位嘉賓排排坐在桌子前,老老實實地自我搜身,把身上所有現(xiàn)金、銀行卡、公交卡以及手機都交出來,只留下一張身份證。
“手機也要交?”林開陽意外,“我們要與世隔絕嗎?”
“那倒不會�!睂�(dǎo)演笑瞇瞇從他手里抽走手機,“節(jié)目組會配給你們兩臺手機,一臺智能機可以上網(wǎng),一臺老年機只能打電話發(fā)短信。節(jié)目期間你們不允許使用自己的手機,也不允許使用自己的社交賬號,更不允許花自己的錢�!�
正常操作。江望帆點點頭,表示看過豬跑,可以理解。
“另外,我們‘明星大富翁’這檔節(jié)目主旨是明星們的生存挑戰(zhàn)。既然是‘挑戰(zhàn)’,那肯定是要有些限制,不能讓你們太容易�!睂�(dǎo)演當(dāng)著他們的面取出密封的信函,慢慢拆開,字正腔圓一字一句地讀,“‘明星大富翁’游戲規(guī)則:節(jié)目組為嘉賓提供一套兩層的商住兩用房和一千元現(xiàn)金作為啟動資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嘉賓們要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利用手頭上已有的資源白手起家,不但要活過一個月,還要在節(jié)目期間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用所得利潤還清節(jié)目組的啟動資金。經(jīng)營過程中,嘉賓不允許利用自己的明星身份獲利,被人認出身份就算犯規(guī);不能求助親朋好友;不能向陌生人透露拍攝相關(guān),只有工作人員有權(quán)透露�!�
三位嘉賓臉色齊齊一變,只有高澤思考了一下,提出疑問:“犯規(guī)有什么懲罰嗎?”
導(dǎo)演微笑:“懲罰肯定是有的,也肯定是要超出你們承受范圍的,規(guī)則總是要有威懾力的對吧?說不定讓你們穿女仆裝跳個鋼管舞,或者連續(xù)一周吃自己最討厭的食物……諸如此類,暫時不能透露。除此之外,犯規(guī)一次,則由節(jié)目組在你們的經(jīng)費債務(wù)里加上一千五百元,不還完債務(wù)你們就只能永遠留在節(jié)目組了�!�
“……”江望帆偷偷瞥了眼周程和林開陽,他和高澤兩個宅男穿女裝也就算了,那兩位都是健身的,就沖那粗壯的手臂、胸圍95的胸肌,穿上女仆裝那得多辣眼睛��!周程勉強還能忍,林開陽……怕不是要成金剛芭比!
被他腦補的兩位顯然也深有同感,白著臉保證一定不會犯規(guī)。
“好的,那么現(xiàn)在,各位嘉賓可以去看你們的商鋪了,鑰匙就在信封里,只有兩把哦�!�
江望帆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薄薄十張紙幣,突然有種“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蕭索感。
商鋪在一個二線城市還算繁華的位置,距離區(qū)中心商圈步行八百米左右,人流量不大不小,正好是那種做生意未必旺,但要他們摘下口罩晃蕩也保證會馬上被認出來并在五分鐘內(nèi)被拍照上傳到。
商鋪不大,上下兩層,單層六十平,除了冰箱空調(diào)床鋪桌椅,稱得上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哦,廚房鍋碗瓢盆還是全的。
樓上兩房一廳一衛(wèi),一看那個格局江望帆就明白為什么這次沒有女嘉賓了。
這抬頭不見低頭見,早晚都要搶洗手間的配置,男女混住倒確實不方便。
抵達商鋪時正好中午,節(jié)目組相當(dāng)大方地請他們吃了一頓最后的午餐,并且貼心地表示這頓不算在經(jīng)濟債務(wù)里。飯后,商鋪的一切正式移交給幾位,幾位要怎么處理經(jīng)營什么項目都可以,只要不犯法,以及不要對房子有太大的改造,畢竟萬一業(yè)主提出索賠,這筆債務(wù)還是要放在幾位嘉賓身上的。
四個人在座子邊圍成一團,首先解決最重要的大事——分房間。
江望帆存著解綁的心思,自然是想方設(shè)法要賴上高澤;周程心里有鬼,同樣想方設(shè)法地拆那兩人的對子。不過兩兩分配的事兒,愣是爭了半天都沒爭出個所以然來。
半晌,深知時間重要性的林開陽弱弱舉手:“要不我們……抓鬮?”
“不行!”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兩人眨眼統(tǒng)一戰(zhàn)線,江望帆唯恐跟周程抽到一間房,周程則嚴防死守堅決不讓江望帆跟高澤有同房的可能。
三分之一的概率呢!百分之三十三點三三!
林開陽頭疼。
高澤不想理會他們,直接拍了板:“開陽跟江望帆一間,我跟周程一間,主臥次臥猜拳決定。周程——”
周程一個激靈:“好!”
高澤沖林開陽揚揚下巴:“你們倆猜拳,贏的那組去主臥,輸?shù)拇闻P,一二三開始�!�
最簡單粗暴的石頭剪刀布,周程憑著滿格的幸運值稀里糊涂就贏了。
“好了,現(xiàn)在我們來商量下這一千塊錢怎么用�!备邼蓴Q擰眉心,一臉冷漠地掃視面前三人。
周程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拿出節(jié)目組配備的智能機,打開備忘錄就開始一條條列:“房子里除了硬件什么都沒有,我們得去超市買點必需品,比如清潔工具、我們?nèi)粘5氖澄锸裁吹模瑒偛盼铱戳讼鹿?jié)目組留下的清單,這個月房租水電煤網(wǎng)費也都要我們交……”
江望帆頭疼:“這些不急,反正都算在最后的債里,先算算急用的�!�
周程點點頭,憑著記憶估算價格,噼里啪啦一通按:保守估計五百。
林開陽一腦袋趴上桌子:“這就去了一半啊?”
高澤支著下巴:“活過今天,還剩下五百,我們能做點什么生意?”
江望帆懨懨地:“五百塊能做什么生意,除非去夜市擺攤,賣賣十塊錢三雙的那種襪子�!�
“但是我們不能讓人認出來�!敝艹滔肓讼耄衷谫徫锴鍐紊咸砩蠋坠P,“還要買帽子和口罩�!�
江望帆:“……”
“這個開銷太大了吧……”林開陽提議,“其實我們不用吃得那么好……頭幾餐將就一下,菜場里的那種饅頭一塊錢兩個,我們少吃點每人每頓兩個就夠了,一天就只要十二塊錢,再買瓶老干媽下飯,一百塊錢能過一星期�!�
“飲用水也可以買最便宜的,十五塊一桶,能喝好幾天�!�
余下三人面面相覷:“是不是太慘了點?”
第54章
再慘日子也得過,幾人斟酌一陣,只能忍痛放棄口腹之欲,同意了林開陽的提議。
但是開源節(jié)流,光節(jié)流也沒用啊,這檔子節(jié)目噱頭就是白手起家教你做生意,就算他們靠著啃饅頭活夠了一個月,沒完成任務(wù)還是得繼續(xù)扣下來還債。
四個大男人齊齊嘆出一口氣。
這四個人,一個家里有礦,不說大富大貴吧,好歹吃喝不愁衣食無憂,拍不起電影電視劇坐吃等死還是綽綽有余,壓根就沒動力去白手起家,成天就跟著一堆賣不出去的劇本死磕;一個年紀(jì)輕輕大紅大紫,出道資源就優(yōu)越得紅過一票人的眼,大學(xué)剛畢業(yè)就進了演藝圈,平時經(jīng)紀(jì)人讓干啥就干啥,公司包吃包住包衣服,什么時候為生計發(fā)過愁;一個呢倒是艱苦奮斗過來,但也就是在舞臺上練習(xí)室艱苦奮斗,渾身上下只有唱歌跳舞是特長,其他專業(yè)技能啥都沒有,就是做個數(shù)據(jù)錄入還嫌打字速度不夠快。
至于他江望帆,本該是這個團隊里的智囊擔(dān)當(dāng),也不逞多讓。學(xué)歷是很好看,碩士畢業(yè)呢,但學(xué)的是表演,脫開演藝圈土壤壓根就沒人買賬;本來想著實在不行刷臉賣藝,誰知道節(jié)目組能做得那么絕,直接給斷了這條路——早知道那么麻煩,接之前就該問問清楚再考慮考慮,也再講講價。
想到賣藝,江望帆突然靈光一閃,猛地扭頭去打量林開陽和周程:“你倆可以跳舞��!不讓露臉,蒙個面也行,反正跳舞重要的是舞姿對吧,蒙面唱將舞神還能加點神秘感呢!”
周程竟然真的猶豫了一下:“我學(xué)的是古典舞,對場地要求還是挺高的……”
林開陽倒是擅長街舞,那盤靚條順的,光身材往那一擱就足夠吸引人。
“我就是去大街上賣藝,也、也賺不了多少啊……”林開陽小心地把椅子往后挪了一步,“現(xiàn)在生活節(jié)奏快,大家都不怎么關(guān)注街頭表演的……”
江望帆支著下巴環(huán)視商鋪:“不能被人認出來,咱們沒名沒氣確實不好吸引人,除非……”
“跳脫衣舞�!备邼梢荒樥钡亟�。
林開陽倏地瞪大了眼:“還錄著哪!”
“嘖嘖嘖……”江望帆扁著嘴搖手指,“老高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還別說,開陽這身材還是挺有料的,但是咱們作為一檔子積極向上正能量的節(jié)目,傳達的是逆境都要努力奮斗的主旨,可不是淫穢色情慫恿小朋友干壞事兒的啊~”
“……呸。”高澤一個U形枕砸了過去,“我這不是接你的話嗎?”
幾人商量半天都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還是決定先分頭行動,一組去解決民生大事溫飽問題,一組去勘察勘察周邊環(huán)境,看看有什么商機能抓一抓。
江望帆二話不說拖著高澤就往外走:“我跟老高去超市�!�
周程條件反射地跳起來:“帆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力氣大能拎,再說購物清單在我這呢!”
“不用不用,我知道買什么�!苯话寻阉椿厝�,“超市人多,免不了要跟人交流,你知名度太高容易被認出來,風(fēng)險太大。再說你和開陽體力好,年輕人正好在周邊跑跑勘察勘察,我跟老高都是死宅,走不動。”
有理有據(jù),周程卡了殼,沒能第一時間找到反駁理由,只能眼睜睜看著江望帆把高澤拐出去,一下子垂頭喪氣起來。
傻不愣登的林開陽壓根沒注意到他的低落,直接把帽子口罩遞給他,舉著地圖跟他比劃:“我們在這附近看看�!�
好容易逃出生天,江望帆戴著墨鏡低著頭,跟攝像打了個招呼,關(guān)掉自己和高澤的耳麥,壓著聲音開始秋后算賬:“說好的來幫我呢,分房間你怎么都不附和我一下!”
高澤掃他一眼:“懶得跟你住一塊。”
“呸�!苯葱募彩�,“大學(xué)誰給你帶的飯,這會兒懶得跟我住一塊了,以前要不是爸爸,你早餓死在游戲里了!”
“平時都是我室友帶,你也就偶爾一兩次,攬什么功�!备邼上蚝箢┝祟�,“你躲什么��?就算要解綁,你也不用做得那么明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鬧矛盾�!�
江望帆愣了愣:“很明顯?”
高澤探究地審視他:“我看周程那小孩挺好的,對你熱心又親近,你這么對人家,不怕人家寒心啊?”
江望帆別別扭扭地轉(zhuǎn)過臉去,專注看路:“……他經(jīng)驗不足,不懂娛樂圈那套,那不得我來么?也不是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解綁對我對他都好�!�
“為什么不實話告訴他?”
“我說了啊,提醒過他該解綁了,那小子不知好賴還說不用管觀眾怎么想……我們就是吃觀眾飯的,觀眾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他竟然說不用管人家怎么想?”江望帆說起來就來氣,“你說是不是傻?他經(jīng)紀(jì)人也不管管他!哎說起來他經(jīng)紀(jì)人也是個奇葩,把我當(dāng)什么洪水猛獸一樣防著,也不搞搞清楚是他們家寶貝疙瘩纏著我不放,又不是我蹭他們熱度要吸他們血!”
高澤若有所思。
“行了行了,多的也不說�!苯珦芘幌露�,“該開了,斷太久也說不過去�?傊氵@一個月配合配合我就行了,至少在鏡頭前,別讓我跟周程單獨相處。節(jié)目組特地把我和周程找來,后期剪輯肯定會做手腳,咱們別給他們太多素材。”
高澤皺了皺眉,沒說不答應(yīng),但也沒說答應(yīng),自顧自去生活區(qū)采購清潔用品了。
倆人只有一部手機一把鑰匙,要是走散還真不好聯(lián)系。江望帆本該追上去一起找,還沒邁出一步呢,卻在貨架前頓住,等追上高澤時,購物籃里已經(jīng)多了一袋雞蛋面。
高澤見狀挑了挑眉:“不是啃饅頭嗎?”
江望帆卻沒頭沒腦地問了他一句:“今天幾號?”
高澤看一眼手機:“九月十五號�!�
江望帆狀似無意:“前兩天是不是剛過完中秋來著?”
高澤歪著頭瞧他。
江望帆輕咳一聲,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今天是八月十七。
周程的農(nóng)歷生日。
晚飯真的是一人兩個大白饅頭蘸著老干媽,沒有飲料酒水,只能就著飲用水干咽,那袋五百克的雞蛋面被塞在冰箱最里面,除了高澤江望帆,其他人甚至不知道有別的主食選擇。
周程和林開陽這個健身小組帶著帽子蒙著口罩全副武裝在外跑了一圈,總算是在捂出痱子或者中暑之前帶回來一些有效訊息。
距離商鋪八百米有商業(yè)廣場,另一個方向五百米有商務(wù)中心,居民區(qū)遠一些,直線距離估測在1.5公里以上,與商務(wù)中心同側(cè)。而商業(yè)廣場內(nèi)最多的就是餐飲服務(wù),這一代白領(lǐng)上班族多,工作日時間的午晚餐外賣行業(yè)也非常紅火。
衣食住行,人類的基本需求總是最有市場的生意。
尤其是靠近商務(wù)區(qū)的,針對上班族的午餐外賣無疑是最好的切入點。
“但是競爭也有點激烈,而我們只有一個月時間�!敝艹炭兄z頭分析,“普通快餐蓋澆飯、炸雞烤串、小火鍋燒烤這附近基本都有了,包括粥餅米面,也都有了�!�
“還有一樣沒有。”林開陽眨眨眼,跟周程相視一笑,“那個商業(yè)廣場里有健身房,但沒有吃健身餐的地方。”
高澤想了想:“可是健身的人不多,在外面吃健身餐的人更不多,客流有限�!�
“我們可以主打輕食沙拉!”林開陽拍著胸脯保證,“這附近白領(lǐng)女性多,長時間久坐容易長小肚子,女孩子對減肥這種事總是很在意的,我們正好可以推出低卡健康的輕食沙拉,不需要做得像健身餐那么嚴格,那樣也挺難吃的,可以稍微加點調(diào)味的,但整體卡路里比其他店少多了,肯定有市場!”
“而且我們就只做一個月,也不是長線生意。”周程難得狡黠地笑,“等他們都吃膩,我們也錄完節(jié)目了。”
“這里離菜場不遠,做沙拉只需要準(zhǔn)備蔬菜水果,再加點生魚片,成本不高,賣不完的我們可以自己吃�!绷珠_陽補充,“我會做�!�
周程跟著舉手:“我也會�!�
很好,兩個大廚到位。
江望帆眼睛一轉(zhuǎn):“我們還可以搞搞限量,饑餓營銷,就不怕材料太多壞掉……賣不完的我們自己吃,賣完就接著啃饅頭,成本已經(jīng)很低了。開陽和橙子負責(zé)做,老高不用擋臉可以負責(zé)收錢上菜�!�
高澤迅速補完:“你洗碗打掃�!�
分工很快敲定。
店鋪里準(zhǔn)備了一張長條形桌子和六張方形四人桌,加上凳子,滿客情況下大概能坐三十二人,按照市面上輕食沙拉的普遍定價,運氣好的話他們還清欠債不是問題。
畢竟這四個人都不需要開工資。
幾人又迅速補充了一些必備器材,委托節(jié)目組做了個物美價廉的廣告牌,預(yù)計三天后,這家倉促的“輕食沙拉”就能正式掛牌開業(yè)了。
沒錯,店名非常簡單粗暴,就叫“輕食沙拉”。
第55章
二樓只有一個洗浴室,四人的順序分配也非常合理。
高澤第一個,從進去到出來總共就用了十分鐘,沖個涼洗個頭,浴巾兜頭一罩就出來,連頭發(fā)都懶得吹干,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又沒多長吹什么吹,一會兒就干了”。衣服更是一股腦往洗衣機里一塞就完事,壓根不考慮什么分色分布料,反正T恤牛仔褲耐摔耐打洗不爛。
林開陽江望帆緊隨其后,這兩人好歹有點靠臉吃飯的自覺,認認真真洗漱勤勤懇懇保養(yǎng),面膜往臉上一貼還能嘮會磕。
周程自然是在最后,不光要清潔自己,還順帶負責(zé)清理浴室,等他上上下下角角落落都收拾利索回房,高澤已經(jīng)歪著腦袋睡著了。
懷里還抱著個展開的筆記本,筆掉在地上一路滾到了門口,像是寫著寫著就睡著了。
周程輕手輕腳摸進去,把筆放回床頭柜,又小心翼翼地抽出筆記來,剛準(zhǔn)備合上,一眼瞟到展開的筆記中間極其碩大醒目的一行字:11:45,樓下,今晚。
周程愣了愣,在“高老師記錄靈感”和“這就是寫給我看的”兩個選項之間反復(fù)橫跳半晌,終于老老實實打開公共手機給自己設(shè)定了個鬧鐘。
耳麥都已經(jīng)關(guān)了,房間里的攝像機也都關(guān)機蓋上蒙布,有什么事不能在房間里說,非要挑個大半夜這么詭異的時間點選擇去樓下?周程天馬行空地瞎想著,從情敵攤牌想到情敵決斗,甚至想好了如果對方戳破他的心思以竹馬發(fā)小的身份警告示威自己應(yīng)該怎么回答。
或者,以江望帆男朋友的身份警告示威,自己又該怎么回答。
越想越是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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