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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個中年女人在看到大門外的白文華后,臉色都沒變一下。

    “這是阿華吧?好多年沒見了,快進(jìn)屋來坐。阿武你真是的,阿華來了你怎么不讓進(jìn)屋來?”中年女人一邊熱情地招呼白文華,一邊朝白文武使眼色。

    林舒月婁鳳琴跟在白文華后面,跟中年女人一起往屋里走。

    這個別墅很大,光院子就有四十多平米,靠墻的地方種滿了花花草草,從大門一進(jìn)屋,就是個透亮的客廳,客廳裝修華麗,墻上還掛著價值不菲的世界名畫。

    白文華被中年女人引到沙發(fā)上坐著,沙發(fā)面前的茶幾上拜訪著一張全家福,白文武跟中年女人的身邊圍繞著三個孩子,兩兒一女。女兒并不是白選婷,二十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身上穿著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公主裙,頭上帶著一頂鑲滿了鉆石的皇冠。

    中年女人讓白文武去沏茶,自己則跟白文華和婁鳳琴聊了起來。

    她語氣熟稔,對白文華的事情也比較了解,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白文華跟婁鳳琴的婚事什么時候辦。這一句話,讓婁鳳琴跟白文華對視了一眼。

    白文華是家中獨子,由母親撫養(yǎng)長大,在白萍萍丟了以后,白文華的妻子先去世,白文華的母親沒過幾年也走了。

    白文華這些年只有清明和七月半的時候回回去祭祖,跟村里的人來往并不密切。

    中年男人名叫白文武,是白文華的同村堂兄,雖然同姓,也以哥哥弟弟相論,但關(guān)系都出快出五服了。跟白文華不一樣,白文武在改革開放之初就到了鵬城闖蕩。白文華跟他可以說就沒有聯(lián)系。

    那么問題就出現(xiàn)在這里了,白文武為什么會對白文華跟婁鳳琴的關(guān)系這么熟悉?

    白文華跟婁鳳琴確定結(jié)婚的關(guān)系也沒多久!白文華老家所在的白屋村也就只有白文華的兩個近親堂兄知道而已!

    婁鳳琴笑著說道:“現(xiàn)在還不打算辦,等過了年再說�!�

    白文華跟婁鳳琴都是二婚,兩人之間有感情,但都這把年紀(jì)了,也沒有年輕時候的沖動了。他們是不打算辦婚禮的,但是這并不妨礙婁鳳琴拿出來忽悠白文武的妻子錢守云。

    錢守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問的那句話暴露了自己,她繼續(xù)問:“哎喲,還要等過年啊,那過年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們啊。我們在鵬城的親戚不少,到時候大家也能給你們捧捧場�!�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眾澍P琴臉上的笑容都沒變過:“三嫂是吧,文化就老跟我們提起你們,說你們這些年成功得很,瞧瞧這房子裝修的,不便宜吧?”

    說到這棟房子,錢守云臉上的笑容都大了幾分:“是啊,光裝修跟家具就花了一百來萬。好多材料都是從外地運過來的�!�

    林舒月坐在邊上的單人沙發(fā)上,聽著錢守云吹噓。雖然不知道錢守云是做什么的,但東方小區(qū)的房價是鵬城的天花板級別,別的地方的房價最貴也就一平米四千多,東方小區(qū)的房價是5500起,這棟別墅占地沒有三百平米也有兩百八十平米,光買毛坯的價格就得上百萬。

    剛剛的白文武林舒月也看見過了,也不是什么有大本事的。那么問題就又來了,錢守云一家這購買別墅的錢跟裝修的這百來萬是從哪里出來的呢?

    聽錢守云的意思,她們是兩年前買的別墅,去年剛剛裝修好住進(jìn)來。林舒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兩年前,白選婷參加完選美大賽,得了冠軍后銷聲匿跡的時候也正是兩年前。

    錢守云跟白文武是怎么買的別墅,林舒月用腳指頭都想得到了。

    林舒月打開善惡雷達(dá),200米的雷達(dá)范圍內(nèi),除了她、婁鳳琴跟白文華外,總共有三個人,面前的錢守云,罪惡值有百分之四十,另外一個為白文武,善惡值有百分之三十,還有一個,善惡值不超過百分之十。

    她看了一眼白文武消失的方向,又盯著茶幾上沒有白選婷的茶幾看了好幾眼,然后在錢守云吹噓完他兒子現(xiàn)在開的工廠訂單有多少,一個月賺多少錢后,突兀開口:“阿姨,我還沒來過這么豪華的別墅呢,我能在你家逛逛嗎?”

    錢守云聽到林舒月打斷她的吹噓,有點不高興,但是聽到林舒月夸她家豪華,她立馬又高興了起來。

    “行,那你去逛吧�!卞X守云很大方的揮揮手。林舒月便站起來,像是閑逛一樣從一樓慢慢的走像后院。善惡雷達(dá)顯示,白文武跟另外一個善惡指數(shù)不超過百分之十的人來后院了。

    林舒月猜測,那就是白選婷。

    林舒月邊走邊逛,后院同樣種滿了花,爬藤月季爬滿一墻,姹紫嫣紅的花爭相斗艷,后院里唯一的一個屋子就是位于墻角的鐵皮花房。

    林舒月悄悄地朝花房靠近,她側(cè)耳傾聽,花房里沒有一點動靜,林舒月抬頭去看別墅的二樓,二樓的窗簾無風(fēng)而動。

    林舒月低下頭,像是真的在欣賞花一般,將周圍的各個角落都轉(zhuǎn)了轉(zhuǎn)。同時拿起手機(jī),手指飛快地在按鍵上盲打,給婁鳳琴發(fā)信息。

    像是欣賞夠了,林舒月進(jìn)門就夸:“阿姨,你家后院布置得真好啊,那月季花開得都爬墻了。地上種的是什么花,紫色的那個�!�

    “是大麗菊,我最喜歡種花,這院前院外的花都是我親手種的。我的愛好不多,這就是其中一個�!�

    婁鳳琴已經(jīng)看到了手機(jī)短信,便適時地說要告辭,錢守云再三挽留,最后只能無奈把三人送走。

    出了門口后,白文華一拳頭打在別墅邊上的院墻上。

    他道:“我家萍萍被搶走的時候,正好是清明節(jié)前后。”廣粵地區(qū)的習(xí)俗,清明節(jié)祭祖是大事情,非常熱鬧,一般情況下,在外地工作旅游的人都會回家去。

    也正是因此,清明節(jié)前后,家附近的鎮(zhèn)上人就會特別多。兒童被拐走在那個時候也是有的。也正是因此,白文華才會一直把尋找白萍萍的目光放在人販子身上。

    林舒月跟白文華道:“媽,白叔,你們跟我來。”

    林舒月帶著兩人繞道后院,然后踩著后院邊上的榕樹爬到了樹上,她上來得正是時候,她剛剛看的那個房間的窗簾被拉開了,一個長相漂亮的女生站在床邊,白文武背對著她,正言辭激烈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她像是察覺到林舒月在看她,她朝林舒月的方向看來,在看清楚林舒月的臉后,朝她微微一笑。

    第054章(二更)

    我守護(hù)了千千萬萬……

    第五十四章

    白選婷跟林舒月對視了好一會兒,

    然后輕輕地說:“在下面等我�!�

    林舒月看懂了她的口型。她下了樹。

    白文華跟婁鳳琴在下面等著。

    她一下來,白文華便迫不及待地問:“阿月,你看見什么了?她是不是被白文武兩口子關(guān)在家里了?”

    如果說,

    在來這里之前,白文華對白選婷是他女兒萍萍的希望只有百分之十,那么在看到住在這里的人是白文武后,

    這個可能性就飆升到百分之十六十,剩下的,

    還需要他去求證。

    林舒月說:“看到了,

    她在二樓的房間里。她跟我說,讓我在這里等她�!�

    白文華鐵骨錚錚的一個男人,就這么紅了眼圈,婁鳳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在樹下等,白文華拿起手機(jī)給同村的堂兄弟打電話。

    打完后,

    他站在榕樹底下,

    只覺得渾身都在發(fā)抖:“阿旺和阿威都說,他們不知道白文武還養(yǎng)著一個小孩。他們就說,當(dāng)年白文武結(jié)婚五年了,

    都沒有生孩子,

    后來他們有一年忽然就懷孕了,

    一生就是連著兩個兒子t?。前幾年吧,

    又生了個女兒。”

    白文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們老家那邊,在雙方夫妻結(jié)婚多年沒有孩子的情況下,

    會去認(rèn)一個八字好的孩子來當(dāng)自家的孩子養(yǎng),在他們那邊,這叫做帶子娃娃。

    也有的夫妻不想養(yǎng)別人家的孩子,就去收養(yǎng)一個回來,

    讓那個孩子長長久久的長在自己家。

    還有一種,也是最惡毒的一種,是把人家的孩子偷回來,放在自己家里養(yǎng)。

    “阿旺說,這些年白文武兩口子一直都沒有斷了跟他們的聯(lián)系。尤其是錢守云,經(jīng)常會給他老婆打電話,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我的身上來�!比绻瞧匠#酥g的閑話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白文華家的這點事情,哪怕是十多年過去了,村里的人還是總會拿出來說一說。但在知道白文武夫妻是拐走他家萍萍的嫌疑下,錢守云問的那些問題,就不是女人間的閑話那么簡單了。

    錢守云一直在打聽他的動向是什么心理?是在打聽他的下落,隨時掌握他的行蹤嗎?他們也怕他查到他的身上?

    “阿旺還說,白文武跟錢守云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身體很不好,他們從來沒有把那個孩子帶回老家過。私底下,他們都在猜測是因為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對收養(yǎng)的孩子不上心的。”白文華去老家一次,都是來去匆匆,跟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打電話也極少聊到這樣的家常。

    白文華后悔痛苦,這些年里,若是他聽幾句,多問幾句,就好了。

    他十九歲出去當(dāng)兵,當(dāng)兵的第三年他就跟他妻子劉紅蘭結(jié)婚了,他假期結(jié)束回到部隊的第二個月,就收到了他妻子發(fā)去的懷孕電報。次年,他在劉紅蘭生產(chǎn)前請假回來,他至今都還記得萍萍出生的那一天他那種激動的心情。

    之后他雖然在部隊,但每隔兩個月,劉紅蘭都會給他寄萍萍的照片。一直到她兩歲時,被人當(dāng)街搶走。

    白文華找了這么多年孩子,從來沒有往身邊的人身上想過,白文武這邊,他更是沒有想過。白文武比他大八歲,他們從小就不在一起玩,兩家因為出五服了,來往得也并不勤,基本就是一個村子的,在村里碰面,會打一聲招呼的程度。

    后來白文武出來闖蕩了,他們就更沒有聯(lián)系了。

    白文武想起早逝的妻子,想起到死都還在念叨孫女的母親,他恨不得返回白文武家,把白文武家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剁掉!

    有腳步聲傳來,三人同時轉(zhuǎn)頭去看,是白選婷出來了。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運動服,她留著齊劉海,烏黑靚麗的頭發(fā)長及腰部,她才十七歲,卻已經(jīng)有一米七多了,身高腿長。白文華看到她的那一眼,眼睛紅得更厲害。

    白選婷,跟他的妻子長得好像啊,他的妻子年輕的時候就在哪里站著,就能吸引無數(shù)人的目光。

    白選婷的眼神落在林舒月的身上,又落在白文華的身上,她盯著白文華看了很久很久。

    白文華不自覺地朝她走過去,白選婷就站在那里,不往前挪也不后走。白文華停在距離白選婷三步距離的地方:“萍萍。”

    白選婷沒答應(yīng),她望著白文華過了許久許久,才開口:“你是來把我在走的嗎?”

    白文華強(qiáng)忍著的淚水在這一刻落了下來:“你愿意跟我走嗎?”白文華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顫抖。

    “那你會讓我讀書嗎?你會讓我去參加一個又一個的晚會,你會讓我去陪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喝酒嗎?”白選婷每問一句,都是在白文華的身上捅一刀。

    人悲傷到一定程度上的時候,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白文華想要說他不會,他永遠(yuǎn)都不會�?梢婚_口,就是哽咽。他只能搖頭。

    白選婷笑了,她說:“那我跟你走�!�

    白文華點頭,想要上前去拉白選婷的手,但就要在觸摸到她的時候,他轉(zhuǎn)頭看向婁鳳琴,婁鳳琴擦擦眼淚,上前來拉上白選婷的手:“萍萍,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們來帶你回家�!�

    這一句回家,讓白選婷平靜無波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觸動。

    林舒月看著她們仨,說:“快走吧,他們出來找人了�!�

    婁鳳琴緊張地朝前面看,然后拉著白選婷的手往小區(qū)的出口走。

    白文華立馬跟上,林舒月在后面斷后。

    他們剛剛出大榕樹,白文武跟錢守云就到了榕樹下:“白文武,你不是說你聽到有人在后院說話?”

    白文武位置榕樹轉(zhuǎn)了三圈:“我是聽到了哦,奇怪,怎么沒人哦。對了,剛剛阿婷說要去哪里?”

    “她說小區(qū)的物業(yè)經(jīng)理約她吃飯,我就讓她出去了。這個小區(qū)物業(yè)費那么高,覃達(dá)又出了事情,你又愛打牌,一晚上就能輸出去大幾千塊,要是交不上物業(yè)費怎么辦?阿婷長得那么好看,陪小區(qū)物業(yè)經(jīng)理吃一次飯就能減免幾個月的物業(yè)費跟水電費,多好的事情咯�!卞X守云這句話說得十分的自然。

    白文武聽著也平常。

    錢守云道:“阿華怎么會找到這里來?他是不是知道阿婷的身世了?”

    白文武對這個一點也不擔(dān)心:“阿婷一直被我們藏著,老家的人誰也不知道阿婷長什么樣,他怎么會發(fā)現(xiàn)?他肯定就是來鵬城這邊發(fā)展不順利,聽說我們混得不錯,來找我們幫忙做事情來了。”

    錢守云很信服白文武:“你說的有道理。阿武,你看到阿華帶來的這兩個女人沒有。老的那個就不講了,小的那個長得真好看,跟我們阿婷不相上下了�!�

    林舒月聽到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我警告你你不要有太多的小心思,別做太多的事情,不然到時候收不了場�!�

    林舒月聽著兩人的聲音,手扣在墻上,鉆頭被她硬生生扣下一個角來。世界上怎么又如此人渣!偷走了別人的孩子,把別人的孩子當(dāng)做是搖錢樹養(yǎng)大,卻對人家一點也不好。

    本來該上學(xué)的年紀(jì),被送到香江去選美,本來應(yīng)該享受青春的大好年華,卻被送到老男人的身邊。

    林舒月控制不住的想要轉(zhuǎn)身,去把那狼心狗肺的夫妻剁掉。他們甚至還在見到一個漂亮點的姑娘又起了歹念。

    可她不能,林舒月點開善惡分辨系統(tǒng)的商城,一遍遍的刷新,今天是周三的五點鐘,再等七個小時,系統(tǒng)商城就刷新了。林舒月希望這一次,商城能刷出懲罰人的道具來。

    林舒月越走越難受,多么可悲啊,一個曾經(jīng)的預(yù)備役警察,在面對一些罪惡之人時,卻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玄學(xué)上。只因為法律有它的量刑標(biāo)準(zhǔn),像白文武夫妻這樣的人,量刑太低太低了。最多才十年��!

    白文華的妻子,他的媽媽,他這十年來在外面的奔波,白萍萍這么多年在她家里受的苦,拿什么來彌補(bǔ)?

    像林舒陽那樣被拐走后,被養(yǎng)家好好對待的概率實在是太小太小了,像白選婷這樣的,才是常態(tài)。

    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人感覺絕望。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販子這種東西的存在,他們就應(yīng)該被千刀萬剮,死后入十八層地獄。

    他們出小區(qū)了,小區(qū)的門衛(wèi)室在保安室坐著吹風(fēng)扇,對他們并沒有太多的注目。

    林舒月坐在駕駛座上,白文華坐在了前面的副駕駛,婁鳳琴拉著白選婷的手,坐到了車的后排。

    林舒月開著車往家走,車內(nèi)很沉默,只有車在空調(diào)發(fā)出來的嗚嗚聲。

    在一個有紅綠燈的路口,林舒月停在車流中等綠燈,白選婷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其實在我十歲那年,就知道你是我的親生父親了。”

    她的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轉(zhuǎn)頭過去看她。

    白選婷靠在車后座的椅背上,她的臉上甚至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從我記事起,就不被允許回老家,每次他們回來家,都會請一個保姆來看著我。我一直覺得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因為我跟他們一點也不像,跟弟弟妹妹也不像�!卑走x婷在白文武家一直是沒有什么地位的。從她懂事起,媽媽就不會像別的媽媽那樣抱她。

    她小小年紀(jì),就要做很多很多的家事,做得好沒有惡人夸獎,做得不好,錢守云會打她,會擰她的耳朵,白文武就喝著酒看著,從來不會說錢守云一嘴。

    后來有了弟弟妹妹,她的日子更難過了,她在上學(xué)之余,要照顧他們,哭了鬧了,她都會被罵,會被打。

    他們一家出去玩,別人夸她長得好看,夸弟弟妹妹有精神的時候,錢守云的臉色就會很難看。

    白選婷早就有自己不是白文武跟錢守云孩子的念頭,被證實她不是那一天,她七歲。

    從那以后,她就一直想著要去找親身父母。但她被看管得太嚴(yán)了,上學(xué)放學(xué)都有錢守云來接,家里的電子產(chǎn)品電話機(jī)永遠(yuǎn)都是上鎖的。

    甚t?至她連個朋友都沒有,每當(dāng)有跟她走得近的同學(xué),錢守云就會出來言辭嚴(yán)厲地阻止她們靠近她。

    于是她就再也沒有主動交過一個朋友,她就從錢守云跟白文武打的一個個電話中抽繭剝絲,然后她發(fā)現(xiàn),他們打回去老家的電話里,總會提到白文華這個人名,他們總是在問這個叫白文華的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并且每當(dāng)老家來人時,她就會被帶走躲起來。

    這樣的異常舉動,讓她確定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當(dāng)她十四歲那年,她得知白文華也在找她時,她萬分激動,她主動提起香江選美小姐的事情。利益熏心,從她十一歲開始,就想著怎么把她賣個好價錢的白文武錢守云心動了。

    “我本來以為,我選美成冠軍的消息傳回來,你看到了消息,會主動來找我。”白選婷苦笑了一聲:“我忘記了,美貌有時候是好事,但有時候卻是壞事�!�

    “在拿到選美冠軍后,錢守云就整日帶我參加各種各樣的聚餐。我的手機(jī)二十四小時由著她保管,連睡覺的時候她都守在我的身邊。后來我被送到覃達(dá)的身邊。”

    “覃達(dá)跟她相比,有過之而不及。我被安置在一個小別墅里,身邊至少有三個打著伺候我的名義卻實施著監(jiān)視我的事的傭人。我的手機(jī)里面裝了定位,我每撥打出一個電話,記錄就會發(fā)到覃達(dá)的手機(jī)上�!�

    “我有高檔衣服穿,我有奢侈品包包背,甚至我要是看中了什么首飾,都會有人捧到我的面前。可我卻覺得,我就像是一個小丑,一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寵物。我穿著一身的名牌,卻像是未著寸縷�!�

    白選婷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她的這一生啊,就猶如困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一樣。

    她跟在覃達(dá)身邊的這兩年,覃達(dá)給了她很多很多錢,但那些錢全都在錢守云跟白文武的手里。她在白文武家的別墅里,只有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間。連陽光都進(jìn)不去,里面只放得下一張單人床。

    她的妹妹的房間雖然也沒有兩個弟弟的大,但她的房間布置得好極了,柔軟的床鋪,隨處可見的軟萌玩偶,以及漂亮得像小公主的裙子。

    婁鳳琴抱著白雪婷,不讓她再去傷害自己。

    白文華已經(jīng)泣不成聲:“當(dāng)時你參加選美冠軍那段時間,我在外面找你,在西北那邊的山里,山里沒有信號。等我們出山的時候,報紙上的新聞已經(jīng)換了一撥了�!�

    白選婷靠在婁鳳琴的懷里,婁鳳琴的身上有一股肥皂味,肥皂的味道其實并沒有那么的好聞,可在這一刻,在白選婷的心里,卻比覃達(dá)從國外給她買來的那些那些大牌的香水要好聞得多,心情慢慢的寧靜了下來。

    “我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卑走x婷在錢守云打給老家的電話里,知道了白文華的去向。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老天在作弄人吧。

    她本來都已經(jīng)對白文華找到她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在下午,她看到白文華跟婁鳳琴林舒月敲響白文武家的門時,她內(nèi)心依舊激動不已。

    她知道白文武會來看這她,她就跑到房間,裝作睡覺的模樣,一直到白文武到她的房間,她才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

    她就坐在床上,看著白文武站在窗戶邊,看著樓底下林舒月的一舉一動。

    白文華走了,那一刻,白選婷心中失望絕望一塊涌來。

    就在她萬念俱灰時,她看到了爬到樹上的林舒月。

    在那一刻,白選婷覺得上天在瞎了十幾年后,終于將太陽的光輝灑在她的身上。

    她耐著性子聽著白文武的教訓(xùn),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哄騙錢守云,說物業(yè)經(jīng)理約她吃飯。然后出了門口就朝后門跑來,她看到等在原地的白文華三人,她覺得在那一刻,她聽到了花開的聲音,聽到了風(fēng)吹榕樹葉的沙沙聲。

    那樣的聲音太美妙了。讓她想哭。

    可她哭得太多,她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

    她看著她的父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她看著他想要回答她的問題,卻急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看著他明明很想靠近她,卻怕被她排斥不敢上前。那一刻,白選婷的心中是暖的。

    在婁鳳琴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背聲中,白選婷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了。

    她捏著婁鳳琴的衣裳,漸漸地哭出了聲,聲音逐漸變大,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作為一個父親,在這一刻,白文華的內(nèi)心充滿了痛苦悲憤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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