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玉玦在晃動,但始終對準(zhǔn)宋惜顏的臉,只見她回過神來,先是惱怒,但隨后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手持玉玦在做什么后,臉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立刻變成一臉疑惑的樣子:“劉師姐,你在說什么��?我都聽不懂�!�
“聽不懂?呵呵�!碑嬅嫱�,劉欣發(fā)出一連串的冷笑,聲音因?yàn)閼嵟@得有些嘶�。骸八蜗ь�,我就猜到你有這一招,所以我拿留影石,將你找我的那些畫面都錄下來了,你要不要一看?”
聽到這話,宋惜顏臉色一陣鐵青,頓時不知道該不該反駁——上次在虞歸晚那里,她就是栽在這上頭,沒想到居然被這個蠢貨給學(xué)過去了!
她不知道在那里想著什么,劉欣還卻還沒停嘴,接著罵道:
“你跟慕白道君……呸!你跟那個林慕白,不愧是好師徒啊,難怪能睡到一張床上。你們找到我,許了那么多好處,讓我找郝倩幫你們在門派大比上對付虞歸晚,說是什么事兒,你們一概承擔(dān)。
結(jié)果呢?郝倩死了,我被劍宗趕出來了,你們干干凈凈的抽身了?不可能!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這信息量太大,眾人一時居然震驚住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畫面上方開始瘋狂的飄消息。
有好奇玄天門門派大比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的,立刻便有人在下方,將那場稱得上慘烈的比試詳細(xì)的同這些人描述了一遍。
玄天門那個謫仙一樣的道君居然是這種人?
吃瓜群眾表示:這輩子都沒有這么吃驚過。
要說上次,虞歸晚的揭露讓林慕白完美的形象有了一個缺口。那么這次的事件,便將他那虛假的人設(shè)徹底粉碎!
而且,眾人被她這一提醒,才知道,原來宋惜顏這會兒躺著的床,居然是林慕白的�。�
真是好大的一張床!
第141章
威脅
玉玦中,宋惜顏一臉焦急的解釋:“我、我在這里只是因?yàn)閹熥鹪趲臀爷焸�,我太累了,不小心睡著了。我跟師尊是清白的,劉師姐,你別瞎說�!�
事實(shí)上,她跟林慕白還真是清白的,只是由她嘴里說出來,卻怎么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虞歸晚撇撇嘴——這著急的樣子好做作,好假,哪兒像真心要解釋?
恐怕是巴不得大家誤會,她好綁定林慕白吧?
吃瓜群眾聞言,果然不信,玉玦里的話音才落,畫面上方就飄滿了質(zhì)疑的話。
劉欣聽完亦是冷笑,正要說話,卻聽到她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隨后,在玉玦能照到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片血漬,甚至有些噴在了床上,隨著宋惜顏驚嚇的尖叫聲傳來,畫面頓時一黑,像是掉在了地上。
很快,黑色的畫面也消失不見,虞歸晚一愣,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彈了出來,想到被彈出之前宋惜顏叫的那句師尊,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只怕劉欣這次,是兇多吉少了。
在仙博上一看,眾人討論得很是激烈,顯然也聽到了那句‘師尊’,都在合理懷疑,是不是林慕白惱羞成怒,殺人滅口了。
更有不少人破口大罵,討伐林慕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居然就敢干這種事兒。
也有許多人將這件事情,遷怒到整個玄天門,言其包庇這樣的人,不配稱為明鏡大陸的名門正派!
哪怕出現(xiàn)很多玄天門的弟子解釋,但也抵不過眾怒,討伐之聲逐漸有壯大的趨勢。
虞歸晚冷笑一聲:從掌門秦伯嘯毫無底線的包庇開始,后面這一切的發(fā)生,就是必然的。
要不她怎么說,秦伯嘯這個掌門要是繼續(xù)當(dāng)下去,玄天門吃棗藥丸。
她卻不知道,秦伯嘯此時也十分頭痛。
聽到自家大弟子稟報的消息,他甚至來不及生氣,就匆匆從紫霄殿趕到了浮玉峰,在浮玉峰的山腳,他看到倒在地上,尸體已經(jīng)開始變硬的郝倩,下意識便以為這也是林慕白干的。
殺就殺吧!怎么就不知道收拾好?
吩咐弟子盡快將這里處理好,然后在峰下等候,他獨(dú)自御劍,落在林慕白的洞府前。
看到直接沖進(jìn)來的秦伯嘯,林慕白皺了皺眉頭,但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
浮玉峰少有人來,加上他在山下設(shè)下了結(jié)界,所以并沒有啟動洞府的禁制,這也是劉欣穿過結(jié)界后,能直接闖進(jìn)來的原因,因此看到秦伯嘯,也并沒有什么意外。
秦伯嘯卻沒有他那么淡然了,看見倒在地上,背后一個血窟窿的劉欣,他額頭上的青筋直跳,砂鍋大的拳頭重重的在桌上一砸,力道之大,連上頭的茶具都震了一震。
但他突然想到什么,目光警惕的在地上一掃,看見劉欣身旁掉落的玉玦,一伸手,將那玉玦擊得粉碎,然后才低聲吼道:“你居然真的將她殺了!”
林慕白的神色一冷,冷聲道:“她擅闖我的洞府,還在這里胡言亂語,死有余辜�!�
“你!”秦伯嘯見他這樣混不吝的模樣,氣得腦瓜子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定了定神,他才接著道:
“你就算起了殺心,就不能忍一時么?非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現(xiàn)在好了,你剛剛才動手,明鏡大陸上就已經(jīng)傳遍了!你知道外頭說的有多難聽么?就算你不要臉了,我們玄天門還要!”
這話說得嚴(yán)重,原本還一臉淡漠的林慕白聞言,神色一緊,目光頓時犀利起來:“我竟不知秦師叔,竟是如此在乎玄天門名聲之人。若果真如此,多年前又怎么會……”
“林慕白!”秦伯嘯額頭青筋直爆,眼睛因?yàn)閼嵟溲�,看上去甚是嚇人�?br />
一旁的宋惜顏從沒有見過,一向看上去和藹可親的掌門,居然還有這樣一面,嚇得不小心從床上滾下來。
這動靜讓秦伯嘯從暴怒中清醒,他深吸了口氣,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怒火,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勉強(qiáng)笑道:“師叔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xiàn)在,這事兒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外頭對我們玄天門頗有微詞,門內(nèi)的長老們,也都在過問此事……”
無非是在說,他很難做人。
林慕白唇角一勾,意味深長道:“我相信掌門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他前一句‘秦師叔’,后一句‘掌門’,秦伯嘯又怎么聽不出來,前者是提醒,后者是威脅?
剛剛平穩(wěn)了些的呼吸又粗重起來,只是這次,秦伯嘯卻沒有再隨意發(fā)泄情緒,瞪著對面的人半響,終究還是僵硬的點(diǎn)頭,笑得比哭還難看,嘴里卻和煦無比:“罷了,你年紀(jì)輕,不懂世情也是常情……
從前慕容師兄對我多有照顧,如今他不在了,三個弟子也只剩下一個你,我自然會替他好好照顧。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會解決的�!�
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宋惜顏聽了這話,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他,心想:掌門這話明面上好像是在意之前師兄弟的情意,因此才對師尊林慕白多有照顧;但是怎么她倒覺得,似乎是掌門被師尊抓住了把柄呢?
上次她就奇怪,堂堂掌門怎么會答應(yīng)配合她們演戲,如今看來,興許就是因?yàn)橛邪驯谌思沂稚�,而且這個把柄還不小……到底是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
宋惜顏驚醒,便看見師尊林慕白骨節(jié)分明的手正遞在她的面前,好看的眉頭微皺,:“快起來吧,地上涼�!�
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她的心里泛起了漣漪,滿心甜蜜。
紅著臉伸出手,任由對方將自己拉起,她滿心甜蜜,一時都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在這里的掌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見了。
秦伯嘯一路強(qiáng)忍著,直到回了自己洞府,才屏退弟子們,當(dāng)確定整個書房只剩下自己的時候,方才還平靜的表情瞬間便扭曲起來。
第142章
心魔
書桌上的東西被掃落在地,還猶不解恨,又狠狠的砸了一個花瓶,秦伯嘯才覺得心里憋的那口氣好受了些許,癱坐在圈椅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林慕白又拿那件事情威脅你了?”
偌大的書房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忽而喑啞粗噶,忽而尖利刺耳,時男時女,光是一聽這聲音,便叫人覺得心中發(fā)悶,躁郁難安。
秦伯嘯原本心情就不好,聽見這個聲音,更是躁郁難安,臉色陰沉得可怕:“我早就說過多少次,讓你幫我趁機(jī)除了他,偏偏你每次都說留著他還有用!”
在他的身后,掛著一幅普通的山水畫,然而此時卻有一團(tuán)墨色在上頭盤桓。
墨色越來越濃,從畫中升出一團(tuán)黑霧,仿佛撒歡一般,在書房中轉(zhuǎn)了一圈,隨后才飄回秦伯嘯跟前,在他面前懸浮著,方才那難聽的聲音從黑霧中再次傳出。
“你以為,殺了他,你的秘密就守住了嗎?”
秦伯嘯咬牙道:“季……他那種性格,不會說的�!�
他絕不會讓瑤光成為眾人嘴里的談資——還是以那么屈辱的方式。
要不當(dāng)年他從玄天門出去后,自己明目張膽的放出那些對他不利的消息時,也不會擔(dān)心季臨風(fēng)會反駁的原因。
如果不講出瑤光,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明他突然跟即將成為掌門的自己大打出手,隨后從玄天門出走的原因。
黑霧‘嘎嘎’怪笑了兩聲,見他面露惱怒,才道:“你說的也不錯,但是留著林慕白,還能用來牽制一下季臨風(fēng)……他現(xiàn)在可不比兩百年前,你一個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秦伯嘯煩躁的踢了一下書桌腿兒:“不是還有你么?”要不自己這么多年費(fèi)心費(fèi)力的將他藏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黑霧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訕訕的道:“我只是逃出了一縷元神,其余大部分被封印在鳳凰山,現(xiàn)在的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停頓了一會兒,它又接著道:“要是能再次破開鳳凰山的封印……”
秦伯嘯不耐煩道:“你說得輕巧,那一次我就想盡了辦法,要不是鳳凰山地動,將封印震松了一些,說不定那一次也不能成功�!�
黑霧聞言也有些躁動,聲音都提高了些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防著我!既然如此,你就等著季臨風(fēng)上門取你性命,將你從掌門之位上踹下來吧!”
“好了!”秦伯嘯略有些心虛,他的確是在心里防著的,畢竟,這可是心魔,是魔頭!萬一……
可他現(xiàn)在,別無選擇。
他揉了揉眉心:“我沒有說不幫你,但是需要時間——畢竟地動可不是那么好遇到的�!�
“那你就想辦法��!”心魔按捺住心里的狂躁,語氣低沉下來,循循善誘:
“你放心,我當(dāng)初既然助你得到掌門之位,就是看中了你的才干,但以你的資質(zhì),做一個玄天門的掌門,難道你就甘心了嗎?你就不想一統(tǒng)明鏡大陸,成為明鏡大陸的第一人嗎?”
在它喑啞的聲音中,秦伯嘯的野心逐漸膨脹,那混濁的眼睛里,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野望。
……
虞歸晚看夠了熱鬧,同柳園討論了幾句后,收起了玉玦。
比起去糾結(jié)劉欣到底死沒死,她更愿意想想今天午餐吃什么?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每天喝著那苦到舌頭發(fā)麻的藥,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換換口味,來犒勞一下自己的五臟廟。
剛準(zhǔn)備看看自己的儲物袋中,還有些什么食材,卻突然聽到院子里,似乎傳來了動靜。
虞歸晚心里一驚,隨即想到,她啟動了禁制,而能無視這禁忌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
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趿著鞋子便打開了門,果然看見院子中間的季臨風(fēng)。
那人抬眼,也朝這邊看來,她一時愣住了。
他絕對是標(biāo)準(zhǔn)的倒三角身材,肩寬腰細(xì),人雖然瘦,卻一點(diǎn)兒也不顯瘦弱,一襲黑衫上,金線修成的鳳凰栩栩如生,整個人透出一種油然而生的貴氣!
身上的衣裳跟白皙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張臉如同刀刻一般俊美,鳳眼眼尾微微上翹,透著一些張揚(yáng),但那目光中,濃得化不開的郁色,仿佛給他罩了一層罩子,將那神采飛揚(yáng)的他罩在里面,只顯示出如今這種陰郁偏執(zhí)的模樣。
但當(dāng)他聽到動靜,抬眼望過來,眼中仿佛有一絲明亮,破開重重濃霧,在那細(xì)長的鳳眸中閃現(xiàn)。
也只是一瞬,快的虞歸晚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還在懷疑自我中,她便看到院中那人揶揄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這么久,我會懷疑你是不是愛慕我。”
一陣惡寒傳來,虞歸晚打了個哆嗦,‘嫌棄’的看向他,連忙道:“我只是在床上躺了好幾日,躺得頭暈?zāi)X脹,眼神都不好了,一時沒認(rèn)出你是誰!”
他冷哼一聲:“自己有床不躺,偏偏去躺別人的�!�
“廢話,我都傷成那樣了,昏迷了幾天,不在我?guī)熜帜莾�,躺在這里,你能照顧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呢?”
他嘀嘀咕咕的,虞歸晚沒有聽清,一臉疑惑的問道:“你說什么?”
“沒什么�!奔九R風(fēng)又恢復(fù)了往常的神色,只是臉上到底有了些溫度,將手中的魚簍舉到胸前向她示意:“今日吃魚?”
虞歸晚聽說有吃的,也顧不得方才的拌嘴了,連忙湊上前一看,驚喜道:“鯽魚?這么新鮮?”
只見那魚簍中,裝著小半簍的鯽魚,條條都有約莫三分之二個巴掌那么大小,裝在簍子里,還有不少試圖跳起來的,一看就知道剛撈上來不久。
這可是好東西!不論怎么做,都蓋不住它本身的鮮美,是許多魚類無法比擬的。只可惜,要是刺少點(diǎn)就好了。
不過這也沒關(guān)系,它鮮美的味道足可以抵消這個小小的缺點(diǎn)。
只是……她突然想起來,浮玉峰下,似乎就有一條小溪流,里頭聽說有不少的鯽魚。
雖然玄天門不止這一條溪水,但剛剛發(fā)生了劉欣的事情,她不由得多想一想……
心中正猜測著,突然被耳邊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再過幾日,我就下山去了�!�
第143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虞歸晚驚愕,抬頭望他,卻正好撞見他的目光也正盯著自己,一向陰郁的眸子今日卻顯得格外沉靜,且在那沉靜下面,仿佛還藏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心中一悸,眨了眨眼,率先挪開目光,嘴巴一勾,臉上帶著往常的笑容,有些詫異道:“這么突然?你的傷好了么?”
季臨風(fēng)淡淡的點(diǎn)頭。
她做的靈食效果極好,療養(yǎng)了近一個半月,一日三頓的吃著,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個七七八八,就是因?yàn)樘鞈投e存在體內(nèi)的業(yè)火,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還剩下一些不足為懼,況且他還有另外的打算——業(yè)火威力巨大,他這些日子都在嘗試著煉化,若能化為己用,也不失為一個厲害的殺招。
虞歸晚‘哦’了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正當(dāng)她腳趾扣地,想著要找個什么話題的時候,對面那人卻先開口了。
“這魚……怎么吃?”
一句話打破了沉默,虞歸晚松了一口氣,生怕氣氛再度陷入尷尬,連忙一口氣說了好幾種吃法,什么鯽魚豆腐湯、香酥鯽魚、雙椒鯽魚、蔥蔥鯽魚、活水鯽魚……
見她滔滔不絕,跟報菜名似的,大有他不喊停,就要將鯽魚的一千種吃法都說出來的架勢,季臨風(fēng)連忙打斷,隨便選了一個:“我看‘蔥蔥鯽魚’不錯,聽名字就很有意思�!�
說起吃的,虞歸晚眉飛色舞的,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肯定道:“有眼光!這蔥蔥鯽魚是所有鯽魚的做法里,能在我心里排第一的!又香又辣,那味道,簡直絕了!”
她說著說著,想起蔥蔥鯽魚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被自己說饞了,她也是有點(diǎn)兒佩服自己的。
連忙伸手去接魚簍:“你等著,我這就去做。”
手一碰到魚簍,腳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往廚房那邊邁步了,卻發(fā)現(xiàn)有個力量緊緊的扯著魚簍,沒能接過來。
虞歸晚疑惑的扭頭,便見季變態(tài)還在緊緊的抓著魚簍,白皙的俊臉上一臉不虞,緊皺的眉頭瞥了一眼她的手:“我來。”
雖然沒有明說,但她直覺季變態(tài)這是知道她受傷了,難道……這是在關(guān)心她?
不過……
她瞄了他一眼:“你會嗎?”
季臨風(fēng)神色一頓,隨后尷尬道:“你教我�!�
虞歸晚頭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原本想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轉(zhuǎn)了個彎兒,點(diǎn)頭道:“好哇�!�
魔君洗手作羹湯……這樣的場景恐怕千百年也難得有一次,絕對不能錯過!
她笑呵呵的松開手,如他所說那般,教他。
“首先,要將它們敲暈,去掉鱗片,剪去背、腹、尾鰭,再剪開肚子,掏出里頭的東西清理干凈�!�
季臨風(fēng)聽得漫不經(jīng)心的,虞歸晚看在眼里,壞心眼的想,現(xiàn)在不認(rèn)真,一會兒兩眼一抹黑,出丑的時候,看你怎么辦!
到了廚房,她找出一個木盆跟剪刀遞給他,腦海里已經(jīng)開始想象一會兒魔君大佬,在她面前吭哧吭哧修理魚的樣子了。
誰知他卻只將木盆接了過去,看了沒看剪刀一眼,正奇怪著,虞歸晚便見他一股腦的將魚簍里的魚倒進(jìn)木盆里,隨后動作瀟灑的將魚簍往旁邊一丟,兩手快速的捏了一個訣,往木盆里一點(diǎn)……
隨后只見一片銀光閃爍,是木盆里的鯽魚,突然一條條的飄了起來,身上的鱗片唰唰的往下掉,在虞歸晚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鯽魚就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一條條整齊的碼在木盆里。
這還沒完,那些弄下來的魚鱗、魚鰭還有內(nèi)臟之類的東西,也整整齊齊,排著隊(duì)的進(jìn)了廚房角落的垃圾桶里。
等著看好戲的虞歸晚:“……”怎么忘了這是修仙界?從生活的角度上來看,就是懶人的福地……
作弊��!
她有些羨慕嫉妒恨,因?yàn)檫@樣炫酷的一手,以她目前的修為來看,還是做不到的,看似簡單,實(shí)則控制靈氣的力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苛刻的地步。
這么一想,更氣了呢……小丑竟是我自己!
季臨風(fēng)看向他,眼中隱有得色:“接下來呢?”
虞歸晚郁悶的道:“起鍋燒油,先將魚煎一遍�!�
這次看到他讓鍋‘自己洗自己’的時候,她隱隱有些高興——嘿嘿,這招她倒是會。
但是她有些奇怪,等會兒煎魚怎么辦,季變態(tài)還能讓魚‘自己煎自己’不成?
事實(shí)證明,還真行。
看著魚一條一條排隊(duì)進(jìn)油鍋的時候,虞歸晚:“……”
累了。
想象中季變態(tài)手忙腳亂,狼狽炸廚房的樣子,估計是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