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猜對辣!
楊崢?biāo)闪丝跉�,嘿嘿笑著撓撓頭——難怪之前覺得頭皮怎么那么癢,原來是因為長腦子了!
而虞歸晚經(jīng)過莫閑這句話的挑撥,也明白過來,方才自己到底覺得哪里不對勁了!
正如莫閑等人所說,妖王修為卡了瓶頸,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哪怕他真的如此幸運,尋到一張珍貴的丹方,只要能煉出來,便能助他突破……
且先不說這丹藥到底有沒有用。便說如今,就連煉丹師都沒有的情況下,是怎么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去尋的?
鎮(zhèn)妖城為什么取這么個名字?
便是為了在此邊境鎮(zhèn)守,免得妖族生事的。
仙門比試為什么自誕生以來一直在這里舉行?
便是為了震懾這群妖族,不要作亂生事的。
往年這個時候,妖族們都靜悄悄的,生怕惹出什么事情來,讓人家尋到借口,順手就收拾了。
而老妖王今年卻一反常態(tài),值此比試之際,大張旗鼓的要尋煉丹師,來煉能助他突破的丹藥——且在此之前,還給了他的臣民們,妖族要崛起的信息?
這不是純純的擔(dān)心自己死得不夠快,恨不得蹦到人家面前說‘你有本事打死我啊’的腦殘么?
哪怕老妖王沒有什么雄心壯志,但也絕對不是一個沒腦子的傻子!要不然也不能在妖王之位上,穩(wěn)穩(wěn)的待住這么多年。
在這樣的前提下,便顯得這事兒,越發(fā)的有些不尋常了。
“季臨風(fēng),你確定你見到的,是真妖王嗎?”虞歸晚忍不住問道:“不是什么人假扮的?”
季臨風(fēng)斜睨她一眼:“怎么,這點兒眼力見我都沒有?”
這小氣鬼!
虞歸晚心里吐槽,但是嘴上卻嘿嘿笑著:“肯定有!我不過是白問一句罷了。”
那既然妖王是真的,那么有沒有可能,他被人脅迫了?
可是妖王雖然說修為卡了瓶頸,但也不是說他就不厲害了。至少比起消失前的林慕白,還是有許多差距的。
只是不知道,林慕白在心魔的幫助下,修為是不是又瘋漲了?
季臨風(fēng)知道她在想什么,卻是直接搖頭否認(rèn):“脅迫?應(yīng)該不可能。哪怕林慕白有心魔助力,但是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修為要漲得能輕松的脅迫妖王?那也是天方夜譚�!�
莫閑聞言,眉頭皺成個大疙瘩:“難道這事情就要僵在這里了?”
“我看未必。”
季臨風(fēng)嘴角微勾:“縱然不能脅迫,難道不能合作?”
此話一出,莫閑等人下意識的便想否認(rèn)。畢竟老妖王無欲無求,沒有野心的樣子,持續(xù)了近千年,早就已經(jīng)深入人心。
季臨風(fēng)見狀,眼中的譏諷越發(fā)明顯:“不是說一個人當(dāng)個廢物不正常,但是坐在妖王的這個位置上,如果沒有一點兒野心,那才是不正常。
從前他‘無欲無求’,未必是真的,只是為了生存,不得不表現(xiàn)出廢物的樣子。
但是妖族被壓制這么多年,他們真的甘心嗎?要是突然有人來告訴你,有辦法帶領(lǐng)妖族走出困境,且展示了足夠讓妖王信服的能力,你們猜,他會不會動心?”
這是虞歸晚第一次聽季臨風(fēng)一口氣說出這么長的一串話,她覺得……好像還挺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這正符合了她心里的那點兒不安,這不安,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大一樣。
這一次,她覺得,可能要出大事了。
莫閑等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拋開固有印象,他們捫心自問,哪怕佛系如莫閑,之前尚且能在慕容尊者逝世,掌門便要在他跟秦伯嘯之間決出的時候,能不屑一顧,反而跑去廚宗當(dāng)宗主。
便是他這樣的性格,換位想想,若他是老妖王,在族人被壓制千百年之久的當(dāng)下,真的不會不甘么?
若是這個時候,有人說能帶領(lǐng)你跟族人擺脫困境,且展示了可信的實力或者方案……真的很難不動心。
推己及人,有了這樣的心情,再次想到老妖王,整個的形象都從與世無爭,變得野心滿滿起來!
想到這里,眾人臉上都流露出緊繃。
若說此時只是緊張,而季臨風(fēng)接下來說的話,卻讓眾人心中再添一些驚悚。
第481章
妖族這次打定主意了
“實際上,我覺得,在我進(jìn)入妖族之后,便已經(jīng)進(jìn)入他們的視線范圍了�!�
季臨風(fēng)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開口便讓眾人又吃了一大驚。
虞歸晚更是脫口而出:“怎么回事,不是說你的修為很厲害嗎?難道對方有比你更厲害的?要不然怎么一進(jìn)去,就被發(fā)現(xiàn)了?”
聽到這話,季臨風(fēng)看向她,眼里滿是對傻子的同情。
“要是妖族能有比我還厲害的人,他們還用得著如此謹(jǐn)慎么?”
虞歸晚此時也回過味兒來——那也是哦!
季臨風(fēng)的修為,能讓那些仙門的大佬們,都不敢太強硬的跟他說話。要是妖界有個比他還厲害的……那得是什么樣的存在?
若是真有這樣的大人物在,妖族又何必還要這樣忍辱負(fù)重?大人物直接發(fā)瘋!便是不能讓妖族從此凌駕于人族之上,至少也能爭取走出如今困著妖族的這個‘囚籠’。
可是這樣,就更奇怪了。
“既然沒有這樣厲害的人,那他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的?”
看著她好學(xué)的目光,季臨風(fēng)十分受用,好心解釋道:“他們未必認(rèn)出了我,但是那則尋煉丹師的布告,一開始便是一則精心布置的陷阱�!�
莫閑明白了:“尋煉丹師,根本不是他們的本意,而是提供給外人進(jìn)妖王宮中探查的機會。不管是誰進(jìn)去,都會看到‘急迫’想要煉成丹藥的老妖王�!�
聽到這里,不用再往下說,也明白了他們這樣做的用意。
——說到底,還是讓老妖王合理的現(xiàn)于人前,好一舉打破之前妖族悄悄換了妖王的‘謠言’。
鎮(zhèn)妖城城主原本就對換妖王之事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待派去的人一探,回來告訴他,老妖王好著呢,且還在折騰突破的事情,那城主豈不是更加覺得他們旦黃派之前說的事是他們多想了?
也難怪自那次之后,鎮(zhèn)妖城城主便再也沒有什么進(jìn)一步的舉動了。
但這事兒,本身就透著奇怪。
若此事真的是謠言,妖族何必這樣處心積慮的想打消別人的疑問?
一整個欲蓋彌彰。
且妖王此舉是有風(fēng)險的。他寧愿在這個時候,冒著惹怒眾人的風(fēng)險,也要將大家的目光牽扯到他的身上……是想掩蓋什么?
莫閑等人猜不到,但是卻知道,這事兒,一定不小。
眾人想到這里,都有些驚疑不定,不由自主的看向季臨風(fēng),后者卻只淡淡的道:“妖族這次打定主意了,早做準(zhǔn)備吧,最好同那些仙門說一聲�!�
連他都這樣說……眾人頓時變了臉色。
但是,妖族已經(jīng)臣服太多年了。久到,眾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局面,難以相信妖族居然還敢有別的心思。
哪怕是一直與妖族為鄰,在此的目的便是為了震懾防范妖族的鎮(zhèn)妖城城主,都覺得旦黃派等人的想法十分荒繆,足以證明如今世人對妖族的看法。
在這樣的前提下,再去說這件事兒,有人會信嗎?
三位宗主面面相覷,就連虞歸晚,也有些沉默。
良久之后,還是莫閑率先開口。
他一向笑瞇瞇的臉上,如今眉頭處也擰成了山丘,就連聲音也有些艱澀:“不論聽不聽,但是這事情,咱們必須要說!”
此言一出,沒有人表示反對。
當(dāng)天夜里,旦黃派便散出去無數(shù)的弟子,紛紛向城中,各大門派的聚集處而去。就連今天才大打出手的玄天門,也沒有落下。
然而,眾弟子帶回來的回答,卻不盡人意。
來這里的這么多門派,只有不到三成的門派表示會將此事放在心上,其他的卻毫不在意。
“不僅這樣,他們還嘲笑我們這是想出頭想瘋了呢!”
有弟子忍不住嘟囔。
那被派去通知玄天門的弟子,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抱怨道:“玄天門的更是連門都不曾讓我們進(jìn)!”
其實何至于此?就差拿掃把給他們打走了!
因為受了委屈,他們一時有些抱怨,為什么跟玄天門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要這樣熱戀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陸云錦察覺到弟子們的不滿,嘆了口氣:“現(xiàn)在,咱們還分玄天門、旦黃派。但若是我們猜的是對的,妖族真的要生事……到時候,他們可會分你是誰?”
那弟子頓時啞然——自然不會!
妖族被壓制這么多年,如今想必是平等的怨恨他們?nèi)俗宓拿恳粋人。
若是莫宗主等人猜的是對的,妖族真的想伺機作亂,當(dāng)災(zāi)難席卷而來,明鏡大陸上的人族,都將無法置身事外。
在這個時候,自然是團結(jié)一切能用的力量最好。
想明白這一點,這弟子知道方才自己想岔了,不由得面露羞愧。
莫閑等人見狀,忍不住嘆氣。
“連一個小弟子都能立馬轉(zhuǎn)彎,想到里面的關(guān)鍵。那些大宗門的掌事者,卻總懷疑別人的提醒,是想嘩眾取寵�!�
陣宗宗主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
“當(dāng)人在權(quán)利里浸泡久了,便總擔(dān)心人家會奪走他,自然看什么,都會有防備�!�
楊崢不會這些文縐縐的,他的情緒一向比較直接,一拍桌子,急躁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要是放任下去,妖族真的生事,而我們沒有防備,到時候豈不是要糟?”
莫閑想了想,看向陣宗宗主:“你別待在這里了,立馬回門中去,同陳師兄一起,先做些準(zhǔn)備。”
陣宗宗主聞言自然不會反對,當(dāng)下便起身回房收拾行禮,當(dāng)天,便趁著夜色趕回旦黃派。
陣宗宗主走了,可楊崢這心,卻還漂浮在空中,憂慮道:“妖族若是真的要有大動作,光我們準(zhǔn)備,能有多大的用處?”
莫閑又何嘗不知道?可是勸都勸了,其他的沒有辦法,只能先做好自己。
想到這里,他抬頭遠(yuǎn)眺:“三成,也不錯……只希望他們是真的放在了心上。”
他看的方向,指向鎮(zhèn)妖城的中心。
可如今夜色深重,月光慘淡。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混沌。周圍安靜得有些陰沉,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被黑暗吞噬。
第482章
互為對手
第二日,門派戰(zhàn),二十進(jìn)十。
旦黃派眾人依舊是一早便來到賽場。
宋時遇依舊纏在柳園身邊,試圖說服她一會兒放棄觀看門派戰(zhàn),而去給他加油打氣。
柳園嘴上說著不可能,實際上眼神中卻有些掙扎。
宋時遇眼見的發(fā)現(xiàn)這點兒,連忙乘勝追擊:“就看一場!求求了!”
虞歸晚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嘆——宋時遇這小子,臉皮真厚啊!
俗話說烈女怕纏男……園園危!
正當(dāng)她津津有味的看熱鬧,突然耳邊卻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抬頭一看,卻見一群人,正看著他們這邊‘竊竊私語’。
“瞧,那就是旦黃派的人�!�
“還真讓他們堅持到現(xiàn)在了?”
“堅持?要是沒有實力,堅持有什么用!說白了,畢竟是之前玄天門的主力……
沒聽說嗎,玄天門敗在他們手上了,今年前二十都沒進(jìn)!呵呵,搞不好今年人家旦黃派,從此就要代替玄天門的位置了。”
“厲害是厲害,就是有點兒喜歡丟人現(xiàn)眼……昨日,他們旦黃派也去找你們說了吧?”
“是說妖族那事兒吧?怎么沒說?我看他們旦黃派都有被害妄想癥,不就是那天有個鼠妖偷到他們頭上了,就一直揪著不放,還夸張到說妖族要搞事……我看要搞事的是他們!”
“就是啊,妖族在這里安安分分這么多年,再說了,我們還在人家家門口呢!搞事?不怕我們直接把他們連窩端了?旦黃派這些人,就算搞事,也要想好借口��!”
“你懂啥?這不是顯得他們‘眾人皆醉我獨醒’嗎?顯眼包罷了�!�
虞歸晚聽著周圍傳來的議論聲,有些憤怒,又有些好笑。
旦黃派的其他弟子則更是生氣,要不是莫閑等人攔著,都要沖出去跟人家吵起來了。
莫閑冷冷的道:“吵什么?一會兒便要比試了,直接用打得不爽嗎?何必在這浪費口水!”
旦黃派眾弟子:“……”好有道理!
費口舌有什么用?一會兒直接打得這些說風(fēng)涼話的喊娘!
想到這里,旦黃派眾弟子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虞歸晚的目光,卻還在外頭眾人臉上巡視,許久,才看見在一眾說風(fēng)涼話的人中,還有幾個神色凝重、面露沉思的,心里尋思,這些人,應(yīng)當(dāng)便在昨日說的那三成人中間。
只希望,他們真的能重視起來。
虞歸晚這么想著,突然感覺到自家隊伍停了下來,便也跟著停下腳步,抬頭看去,卻見原來是因為前頭有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門派的掌門,雖然之前不把旦黃派放在眼里,但是這會兒看到他們居然不費力氣的沖到了這個位置,倒是客氣了幾分。
只是說話的態(tài)度,到底有幾分高高在上。
他眼睛在旦黃派眾人身上一掃,頓時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怪問道:“這樣重要的日子,貴派陣宗宗主怎么不見?”
在仙門比試這樣的盛會,由于比的都是新生代的力量,所以這些宗主長老們一般沒有什么事。但是因為比試結(jié)果,關(guān)系著門派未來的發(fā)展,因此大家還是十分關(guān)心,非大事,一般都是在此觀戰(zhàn)的。
旦黃派來了三位宗主,如今卻只剩下兩位,不免讓外人好奇。
莫閑原本也沒有打算瞞著,這會兒見有人問,順勢便道:
“昨日我們不是派遣弟子,去同你們說過妖族可能要作亂的事情么?
因為出來比試,門中只留下丹宗我陳師兄看著,我們擔(dān)心屆時真的有什么,他一個人支應(yīng)不過來,因而讓李師弟先回去了,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周圍的人也早就注意到陣宗宗主不在,原本心中就好奇呢,聽到這邊有人問,更是支著耳朵在聽他們說話。
聽到陣宗宗主居然是因為這事兒,而連夜趕回旦黃派去了,不由發(fā)出一陣嗤笑。
原先與莫閑說話的那位掌門臉上的笑容,也帶上了一絲輕蔑:
“莫兄,不是我說,但是你們也是實在太杞人憂天了些。那妖族被我們趕往此地,說是自由,實則是圈禁。
先前雖然還想反抗,但是被鎮(zhèn)壓后,這都幾千年了,什么動靜也不敢有。
這次不過是個小小的鼠妖,憤怒之際說了幾句吹牛的話,你們便這樣放在心上?要是被那群妖族知道,背地里還不知道有多得意,以為我們多怕他們呢!”
“這不是長了他人志氣,滅咱們自己的威風(fēng)嗎?”
這話聽得旦黃派中有些弟子,暗暗的罵起了娘——哪里來的老賊,自己不當(dāng)回事兒,還怪他們旦黃派防御?
虞歸晚卻絲毫也不生氣,因為她看見,便在剛才師尊回答之后,人群中,原本就有幾個面露沉思的人一臉凝重的轉(zhuǎn)身……若是能讓他們因此而重視起來,嘲笑幾句又何妨?
顯然,莫閑也是這樣的想的,對于這樣的暗諷,一點兒也沒生氣。
若是按照從前,他恐怕要嘲諷回去。但是這回,心中裝著事情,倒也沒了這個心情,只是敷衍了幾句,便帶著弟子們越過他,繼續(xù)往前走去。
那掌門卻是開始生了氣,在旦黃派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時,臉上的笑容倏然不見,目光陰沉的冷笑了一聲:“不過才取得一點兒成績,便這樣狂妄,著實該死!”
旁邊立刻有人湊上來奉承道:“掌門莫氣,別看之前玄天門都是靠他們比試,才能拔得頭籌。但終究獨立出來了,資源上就不知道低了多少檔次?這次,咱們鐵定能贏他們�!�
那掌門臉上卻絲毫沒有放松,心里有些懷疑,但是想到他自己方才的話——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到底將那句話咽了下去!
只是冷哼一聲:“自然是!”
而當(dāng)虞歸晚等人來到今日比試的擂臺,看見上頭對戰(zhàn)的門派時,也終于明白。
——就說方才那個掌門說話,夾槍帶棒的呢?原來是因為今日兩方,互為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