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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偏要學(xué)它說話嘛!好蠢啊!好丟臉吶!”

    盈闕如今摸不著炸毛的小狐貍了,只好言語安撫:“那樣便被聽去了,不好的�!�

    她們這壁廂在說話,

    蟾蜍八寶卻不知道,

    只聽它怕得聲音都有些抖地回答盈闕方才的問話:“哇……哇啊啊啊啊……”有、有人教我來嚇一嚇你,

    只、只是輕輕地嚇一嚇,大神仙,

    你不要生氣行嗎?

    盈闕沒有答應(yīng),也不曾拒絕,而是問道:是誰教你來的?

    蟾蜍八寶把舌頭一吐,不肯回答。

    盈闕便告訴他:不答神明之話也是罪。

    蟾蜍八寶很是為難,糾結(jié)半晌,才把心一橫,險些要哭出來了:那那那也不能說!

    說完它便又慫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我能不死嗎……

    盈闕想說,倒也不用死。但影卿搶在她前頭,以一種聽起來也有些為難的語氣呱道:可我已經(jīng)問了。

    蟾蜍八寶嚇得“呱”一聲哭了出來,盈闕說:“你把它惹哭了�!�

    “怪我嗎?明明是你問的嘛……”影卿瞪著那只哭泣的蟾蜍,“嘶,更丑了!”

    蟾蜍八寶已在哭哭唧唧地訴說遺言了:我有個朋友叫四喜財,我死了以后,求求大神仙幫我給它帶句話,今生已無緣成親了呱,我一定呱呱,在下面等它和我一起喝孟婆湯,哇啊��!

    盈闕扒拉了一根樹枝,戳了戳它:不至于死。

    蟾蜍八寶不信,還在哭它的未亡人,盈闕只好說:那我重新問,行嗎?

    蟾蜍八寶繼續(xù)哭嚎:你別問了,再問我就真的守不住了呱,再問我怕我就要供出我的飼養(yǎng)官了呱,你別問了哇啊……

    影卿:“喔~”那大嘴巴的蟾蜍八寶還一無所覺。

    盈闕拿枝頭上的葉子掃了掃它的臉:是誰教你來的?你也可以不說。

    蟾蜍八寶歘地抬頭:那好我不說!大神仙不能出爾反爾哦!

    盈闕點點頭,見它不哭了,便要走了。蟾蜍八寶卻喊住了她:大神仙!

    嗯?

    八寶卻又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地不說了,見盈闕皺起眉來,生怕惹惱了她,才忙呱道:四喜財……四喜財是只蛇,它聽不懂我的話,我也聽不懂它的話,所以我們才一直沒有成親,大神仙,你能……能成全成全我們嗎?

    “哈?啥?”影卿只覺得荒謬。

    盈闕卻教她意外地答應(yīng)了:好,我住在不流云,白日里可以來。

    蟾蜍八寶又開始它滑稽的磕頭了。

    盈闕離開花園時,一人從草叢里蹦了出來,攔在她面前,趾高氣揚地質(zhì)問道:“你適才呱呱哇哇說什么呢!”

    是陽荔。

    盈闕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一看見她來尋麻煩,便聯(lián)想起了一些別的事,問道:“我的茶水是苦的,糖葫蘆時咸時辣,也是你干的?”

    陽荔倒也不賴,耀武揚威地哼了一聲:“這點小把戲都看不破,憑你也想當圣女,朝拜昆侖?你若有自知之明,趁早便向王上請辭離去,本大人便不與你為難了�!彼┒靼愕卣f道。

    盈闕點點頭,陽荔頓時一喜,還當她是答應(yīng)了,正要說些什么褒獎她識相的話,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開不了口了,身子也僵住動不了了。

    “此夜更深露重,罰站正好,以完你冒犯之罪。”盈闕朝她微微頷首,回身離去。

    蟾蜍八寶見她走了,忙跳出來,繞著口不能言,身不由己的陽荔,急得上躥下跳,卻不能解她之難。

    回去的路上,盈闕隨手拿了一盞路旁燈架上的燈,用樹枝挑著,一路照明。

    影卿不同以往,今夜在路上緘默無言。好半日,她才猶疑著說道:“盈闕,你又變了,你的心變得暖了。而今我有時捧著它,都不敢相信這是那顆在昆侖山上住了數(shù)萬年的心�!�

    “嗯?”

    影卿有些激動:“以前你是不會親自懲罰那個陽荔的!”

    “以前……”盈闕想了想以前,不覺露出了一點迷惘神色來,“以前我不飲人間的酒,不吃人間的糖,也無人會跑來我面前,教我不要與她搶東西�!�

    影卿愣住了。她不看盈闕時便看到了天,即使今夜有星有月,可墨夜的天依舊亮不到哪里去,不像天上,連黑夜都沒有。天上的酒是酒神釀的,天上的糖是蝶仙做的,都不比人間的差,盈闕也沒有稀罕過,但也沒有厭煩過,她吃人間的酒糖,真像極了以前吃天上酒糖時,不喜也不厭的樣子。

    盈闕站在路口,問影卿:“我們要去哪兒?”

    影卿替她拿了主意:“先去接花簌回家嘍,反正花玦認得回家的路,你倒不一定�!闭f話間還不忘取笑她兩句。

    “也好。”

    在百花宮門外,她們正巧遇見了回家不見妻小,找尋而來的花玦,同接了花簌回家。

    西陵王憂心忡忡地望著他這年過半百,才失而復(fù)得的小公主,她還趴在窗口沖她新結(jié)識的小伙伴依依不舍地揮著手。

    王后溫溫柔柔地將小百花從窗子上哄了下來,說夜風涼,著了涼得喝藥,藥很苦的。

    小百花最怕苦,果然便乖乖地便從窗子上爬了下來。

    西陵王撫摸著小百花的腦袋,王后便在一旁替她拆解滿頭的小細辮子,小心地不弄疼她。小百花還是很親近面前這兩個半道才來的阿爹阿娘,喜歡他們凝望向自己時的目光,便好像看著這世上的珍寶。

    西陵王試探地循循而問道:“小百花很喜歡那個小客人啊?”

    小百花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捧著鏡子,看里面的自己點了點頭。

    西陵王又問:“那要是新伙伴……和小百花心里想的不大一樣呢?”

    “咦,阿爹怎么曉得小花兒心里想的是什么樣子的?哪里就曉得不一樣了呢?”小百花被頭發(fā)弄得癢癢,忍不住縮起脖子嘻嘻笑個不停,“說不定是阿爹你想的才不對呢!”

    “呃,你說得也對,還是咱們小花兒聰明!”西陵王憨笑著,“之前小花兒自己一個小孩子在宮里,是不是很寂寞啊,所以才那般喜歡那個小客人?”

    小百花掐著一點指尖,比在眼前,笑瞇瞇道:“一點點哦。”

    西陵王與王后對視一眼,眼里都露出欣喜來,小百花從鏡子里瞧見,丟下鏡子,繞著凳子噔噔噔轉(zhuǎn)了半圈,面向他們,手指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戳,戳在他們的臉頰上,嘴邊掛起狡黠的壞笑來:“你們有小秘密哦——”

    王后摸摸小百花的臉,面上是甜甜的,像晴日里釀出的花蜜似的笑容,小百花蹭了蹭,聽王后暖融融地緩緩說道:“小花兒不久以后,就要有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啦,以后小花也有小尾巴了,便不會寂寞吶�!�

    小百花眨了眨眼睛,忽地撲上去攬住王后的脖子,大大地“哇”了一聲。

    西陵王趁機說道:“那小花兒便多陪陪你阿娘,多與小弟弟小妹妹親近親近啊,外面的男孩子也沒什么好的,是不是?”

    “嗯!若有了阿娘肚子里的小娃娃,小花兒便帶著他頑,誰也不要啦!嘻嘻!”

    燭光照進鏡子里,映得他們的影子金燦燦的。

    翌日,有宮人來不流云,隔著門傳信,說是有一雙男女來叩宮門,他們說是來尋恩人小歸公子的。

    小歸公子上學(xué)去了,小歸公子的哥哥嫂嫂便代他去見了見。原是小歸公子當日好心給收留在醫(yī)館的那對乞兒姊弟,病好后便打聽著來都城,報恩來了。

    西陵王宮不好進,他們已收留了一對窮僧師徒,沒兩天便要再收留一對報恩姊弟的話,便太沒有客居人家的自覺了。于是小歸公子的哥哥便安排他們住進了一家都城的客棧,離王宮也不遠,說是等小歸公子課業(yè)不忙了,便來見他們。

    做過乞兒的窮苦人最識情知趣,感激涕零地任由安排了,只是等啊等,左等恩人也不來,右等恩人也不來,不由感慨:“恩人小小的年紀啊,便給學(xué)業(yè)占滿了光陰吶,日后必得出人頭地呀!”

    “小弟,天上飛來一只鳥!”

    “誒,真好!等小恩人過兩日來了,便給他燉了補補身子�!�

    “好嘞�!�

    第93章

    是你們自己惹的禍,這回不與我相干。

    那姊姊燒掉了從鳥腹中挖出來的布帛,

    手一松,那已沒了聲息的鳥兒便從窗子里掉了下去,姊姊洗干凈了手,潑掉了臟水,

    朝身后喊:“哎呀!鳥兒掉下去,

    被一只狗咬住了……”

    正在收拾行李的弟弟聽見了聲響,

    忙跑進這來,從窗口探出頭去瞧,

    地上已經(jīng)只剩下一攤血,

    和幾根沾了血的鳥毛,

    弟弟回過頭,身后只有一臉驚慌的姊姊。

    圣女冊封大典準備得很急,

    西陵王日日躬親敦促,底下人揣測著王上的態(tài)度,心里免不著嘀咕,

    這冊封大典本來是明年籌備的,卻忽然提前了一年,且準備得活像是捉了人來當那圣女,生怕人半道跑了似的,

    如此匆忙。他們私底下這般打趣兒,

    白日里還是克盡厥職地趕著活兒。

    自那晚之后,陽荔未再來找過盈闕的麻煩,盈闕的茶水再沒有奇苦之味,

    送來的糖葫蘆也不會時辣時咸了。聽小百花說,

    她是生了場風寒,

    正在閉門養(yǎng)病。

    小百花與往常一樣,依舊來找花簌上下學(xué)、做功課,

    告訴她很快自己身后便要跟個小尾巴,花簌也很為小百花高興。

    桓容忽然與花玦結(jié)交做了好友,也成了不流云的常客,他們吃酒下棋,常打些盈闕聽不懂的機鋒啞謎。

    空心歸了師徒盯上了王宮里的廚房,每日念完了經(jīng),便要上廚房里鼓搗半日,每一頓飯都能端上來不同的素齋。

    忽然之間,好像只剩下盈闕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她一張一張地抄默著清心訣,夜里花玦檢查時,粗粗一看竟有五六個錯字,她輕輕嘆了一氣,又坐回桌前默了一夜。

    明明是過著以往數(shù)萬年日復(fù)一日的日子,卻覺得哪里不對勁似的。

    影卿將一切看在眼中,卻不告訴她,只等著她自己來問。盈闕果然問了,影卿才得意洋洋地說:“我視你情,明若觀火,你啊,只是終于看見了身邊的熱鬧罷了。”

    昆侖很靜,是真的沒有喧闐,可昆侖之外,從未少過。九重天有,東望山有,忘川也有,尤是人間最熱鬧。也許有些東西沒有改,但一定有東西變了,她是不會看錯的。

    盈闕對著鏡子,影卿在鏡子里說道:“花玦把你帶來這里,留在這里,他是不會害你的,你不要慌�!庇I還是怔怔的,若有所思,影卿也不深勸,只笑瞇瞇道:“我?guī)湍闼懔艘幌�,再有七萬遍清心訣,你便可將欠白澤老……帝君的賬給還清了,日后每日便只需抄百遍哩!”

    盈闕頓時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嘆氣。

    大典那一日不緊不慢地到來,西陵王終于頒下詔書,將圣女之選昭告西陵。

    然這一封詔書下來,無人不驚。

    上一任圣女早年收養(yǎng)了一個小姑娘,當做傳人對待,從小養(yǎng)在宮里修行,至今已有十來年,早已是國民認定了的新圣女,正是陽荔,至于那詔書里說的……盈闕?那是誰?誰認得?

    況且,宮里還有些不干凈的流言,流言糾纏著的便是那盈闕一行。如此一個不明不白的人,豈堪當圣女,侍奉神明?

    國民一時混亂不已。西陵王又不急不緩地再下一封詔書昭告西陵,說不久前西陵雨雪,是三百七十余年來,昆侖神明降臨之后的第一回雪,便是為了送神明使者降臨西陵,正是那位盈闕姑娘。

    于是迎那位盈闕姑娘為圣女,一下子便成了神諭,便成了民心所向。

    西陵王帶領(lǐng)著王后,及一干朝臣,浩浩蕩蕩地前往不流云,要去請盈闕參加大典。

    此時盈闕在不流云中還不知此事。因為花玦今日早早地便去赴了桓容的約,于是家里只剩她坐在風口里發(fā)呆。

    西陵王來時,只敢在外面敲敲門,并不敢推門進來,盈闕也不想理會他。最后還是跟著桓容一起來的花玦,替他們推開了門。

    其實西陵王在此之前一直不曾告訴盈闕請她任圣女之事,是因為聽桓容說過這位仙尊的脾氣,早說了定是要被她當堂回絕了的。

    他想讓盈闕無法拒絕圣女之位,便在大典當日才告知盈闕此事,他原本以為盈闕為了民心安定好歹也會應(yīng)下了的。畢竟只用她擔個虛名,他們也不敢真勞煩她沾手俗務(wù)啊。

    誰知只是如此,盈闕也不肯,她全然不在意舉國百姓都在等著她。

    “是你們自己惹的禍,這回不與我相干�!庇I如是對西陵王說。

    花玦不由分說將他送出了門,盈闕對花玦說:“我不想留在這兒,我們回去好不好?現(xiàn)在便走。”

    “好�!被ǐi不問緣由便答應(yīng)了,卻又歉疚地說道,“不過我與桓容仙友還有未完之約……這些凡人怪討嫌的,總來煩你,阿盈你先隨處走走,我晚些接回簌簌便來好不好?”

    還有約?盈闕問道:“約到何時?”

    花玦抬頭看了眼天,笑道:“今日日落之前。我得走了,不然該怪我背約耍賴了�!�

    “嗯。”盈闕點了點頭�;ǐi便走了。

    西陵王還在敲門,盈闕想,這里是他們的王宮,自己不能將他們都變走,也只有自己走了。

    于是她施展法術(shù),將當初從鄉(xiāng)野郊外帶來的整片花林與小茅屋皆收回掌心。門被堵住,她便從墻邊角隅走了。

    西陵王盯著那道隔開了他們的門,欲哭無淚。桓容留下一個讓他推遲吉時的蒼白主意,便跟著花玦離開了,儼然是不想多管此事的意思。

    西陵王有苦難言,分明是桓容攛掇著他,從接盈闕來到都城,到請她出任圣女,無一不是桓容的主意,眼下老祖宗他怎么能撂手不管了呢!

    可他還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將他們都給供起來。

    西陵王抖抖精神,給前來問詢焦急萬分的儀官,沉穩(wěn)如山、一言九鼎地下令道:“推遲大典吉時�!�

    等了會兒,儀官見西陵王他再無別話,心里便有了數(shù),揩了揩額前虛汗,應(yīng)喏退下。

    盈闕把小茅屋搬回了小鎮(zhèn)郊外,在院子里坐了會兒,只覺得那日頭怎么還高高地掛在天上呢。于是她又自己回了西陵王宮,只是出王宮時還好,回去時王宮外竟跪了烏泱泱一片人。

    原本也無人識得她,卻是那前頭一對男女認出了她,帶著一群百姓圍著說了好些話,不過自然是困不住盈闕的。

    她在西陵王宮里卻不曉得該去哪兒,便只撿著沒有人的地方,心不在焉地胡亂走著。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道白影轉(zhuǎn)過假山,氣沖沖地向盈闕急趨而來。

    盈闕見是陽荔,無意理會她,默默地錯身走過。陽荔心中一急,便要撲上來抓她肩攔她,盈闕輕盈盈地往旁邊一避,陽荔收力不及,便一下子撲到了地上。

    盈闕不想理會她,從地上那個大大的“大”字旁邊繞過,陽荔見勢,什么也顧不得地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沖她冷漠的背影吼道:“你這人為何恩將仇報!”

    盈闕被她喊得頓足,終于回過頭來,淡淡地看著她。陽荔被她盯得心慌慌,卻仍是色厲地說道:“不管你是誰,你都住在我們西陵王宮,受我們王后的照顧,今日卻給我們王上王后添那么大的麻煩,難道不是恩將仇報嗎?”

    “我允西陵王之請而來,無恩無仇,今日不允他之求,亦無恩無仇�!�

    聽見王上王后如此厚待她,竟還是請她而來的,陽荔不由狐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王上說你是昆侖神明的使者,難不成是真的?”

    盈闕搖搖頭,陽荔松了口氣,卻是聽她說:“昆侖雪女�!�

    陽荔愣了一下,驀地捧腹大笑,盈闕靜靜地望著她笑,也不解釋,陽荔眼睛朝著天,只拿眼角瞥她,笑諷道:“你連被我欺負都反抗不得,還敢拿昆侖仙尊騙人?凈會胡扯!使者便是使者吧,王上既給你冠上這個名頭,我便不會拆穿的。走吧。”

    說著便要來拉盈闕,盈闕自然避開,不厭其煩地告訴她:“休要近身。”

    陽荔見她收起了手,眼珠子都斜到了天上:“不碰就不碰,碰過男人的女子我還不想碰呢�?傊愀易撸蟮湟呀�(jīng)推遲了,不能再耽誤下去�!�

    影卿聽了很是奇怪,問盈闕道:“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先前她不是還為了那個圣女跟你鬧呢么?這下怎么還要帶你去呢,難不成又在盤算什么壞主意?”

    盈闕不知道,也不在意,她本來便不想去的。

    陽荔見她不肯跟去,便說道:“這回我不欺負你,放心了吧?你不是連蟾蜍都不怕嗎,都不像個姑娘家,怎么現(xiàn)下就怕了?”

    “怕?”影卿頓時豪氣干云,“怕你老祖的!盈闕跟她去!”

    “不去�!庇I淡淡道。

    “你是不是還在為我冒犯你耿耿于懷?”陽荔自嘲輕笑,“我已向王上請辭,再不會礙你的眼了�!�

    盈闕不解:“為何,你不是想做圣女么?”

    “你當我不想么!可是王上說你穿白裳好看,更襯昆侖神明的風姿……”陽荔忽然忿忿不平,又忽然郁郁不樂,“算了,還提這個有甚意思。只可惜以后再無望參拜昆侖了……”

    影卿噗呲呲笑了出來,陽荔神情又一兇:“你啊,明明可以做昆侖的使者,擔了這個名號,卻不承擔職責,你這樣很不好的,知不知道!”

    盈闕問:“職責?”

    “對啊�!标柪笏南吕锟戳丝�,隨手指向一樹開得正秾麗的海棠花,“你看,西陵曾被一場大旱毀去了一切,是昆侖的神明護佑西陵,送來花種,這海棠花也像是昆侖送來人間的使者,讓西陵繁盛。花匠以心血養(yǎng)育,國民也悉心呵護,在枝頭盛放,點妝春風,暈紅春色,便是它的職責�!�

    “那我呢?”

    陽荔恨她不開竅,既是嫌棄,又是不得不給她講:“自然是做個定海神針啦!昆侖的仙尊肩擔重任,必不能總顧著我們一個人間小國,這時便要你代仙尊安撫百姓了��!可是你看看,你把這一切搞得亂七八糟,如今神明使者降臨都城的消息舉國皆知,你卻不肯任圣女之位,引得民心不安,該當何罪?你對得起雪女仙尊與陸吾仙尊嗎!”提及雪女和陸吾,陽荔向西面深深一拜,虔誠之情,溢于言表。

    盈闕不以為然:“昆侖已還西陵生機,山神予以庇佑。今民心自亂,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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