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發(fā)自內(nèi)心,無法自拔的真的愛他。
聽聞有方法,褚月見眸光乍現(xiàn),正打算細(xì)問,卻觀眼前人的冷漠,理智忽然回歸了。
褚月見原本升起來的情緒快速落下,然后回歸平靜,連帶著表情也沉了下來。
奉時雪怎么可能會幫自己?倘若他要幫自己就不會等著自己開口了,而是早就已經(jīng)說出來了。
還有。
褚月見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不對的地方,奉時雪的每一句話,好似都是在自己引導(dǎo)著講出來。
但是……
褚月見難得正色地隱晦打量眼前的人,他一如往常一樣,帶著山不染塵的清泠。
她長時間對他的欺辱成了習(xí)慣,差點(diǎn)就忘記了,這人以后可是要將自己活活燒死的。
方才來救自己,大約也是因為不想自己死得太輕易了。
換位來想,如果她是奉時雪的話,遭受了這么久的侮辱,肯定不會輕易地原諒一個人。
她也絕非做不到這樣的淡定,甚至拿捏到把柄后,會翻身反壓回來。
她絕對還要將以前自己遭受的那些磨難,想盡一切辦法都一一還回去。
所以自己身上的這個東西,到底有沒有經(jīng)由眼前人之手,褚月見忽然有些不敢去想了。
褚月見這般細(xì)究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方才表現(xiàn)得多么天真,奉時雪可不是什么心善的小白蓮圣父,最擅長的便是隱忍。
褚月見感覺自己手腕上纏繞的好像是冰冷的毒蛇,令其寒意入骨,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手收回來,然后藏起來。
奉時雪冷淡地挑眉看去,并沒有點(diǎn)破她心中的想法,轉(zhuǎn)身拿起一旁的衣袍,復(fù)而上前立在她的面前。
“脫吧�!鼻邈龅恼Z氣淡得毫無起伏。
這兩個含著曖昧的字,自他口中出來好似在說‘吃吧’般,帶著清湯寡水的意味。
褚月見方才是故意戲謔作弄奉時雪的,根本就沒有真的想過,真讓他給自己換衣裳。
方才是假的,現(xiàn)在更加不敢了。
褚月見當(dāng)即欲要擺手拒絕,可當(dāng)和奉時雪對視的瞬間,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忽然好像出不來了。
“好。”無意識地回答了她,還自心間蔓延隱蔽的歡喜和期待。
奉時雪沉默地上前,用冰涼的手握著她的手腕,牽著她轉(zhuǎn)身往里面行去。
褚月見腳步下意識地跟了上去,便顯得很乖順。
系統(tǒng)也沒有任何的人設(shè)崩塌提醒,但無法自控的行為,讓她腦海警鈴大作。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奉時雪拉至紫玉珊瑚屏榻,然后冷白干凈的手指扶著她的肩膀,用力地將她按了下去。
褚月見還在瞳孔顫動著,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奉時雪,不是很理解他為什么將自己拉在此處。
而眼前的奉時雪依舊冷著眉目,甚至染上了一絲懶懨懨的欲氣,再次抬起了自己的手,后將她忽地推到榻上。
烏黑柔順的發(fā)絲迤邐地鋪滿,無辜純粹的眸中頃刻水霧蔓延,蟬翼般的睫毛不斷輕顫著。
她現(xiàn)在只有慌張沒有旁的情緒。
奉時雪低垂著眼眸目光掠過,最后定格在她那雙眼中,方才里面都還是肆意的驕縱,現(xiàn)如今便已經(jīng)盛滿了恐懼。
見此場景他無聲地彎了唇角,墨沉沉的眸中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然后奉時雪在褚月見顫抖的睫毛下,跪于身側(cè),伸出干凈修長的手,輕巧地勾住她的衣帶。
他的動作帶著認(rèn)真,真的應(yīng)了方才褚月見的話,他當(dāng)真在給她換衣裳。
層層袞雪細(xì)紗散開鋪于兩側(cè),膚如凝脂顯露出來,帶著涼意的指尖無意劃過柔軟的肌膚,引起陌生的顫栗,凝脂上瞬間泛上一層薄薄的胭脂。
她身上甚至還帶著曖昧的痕跡,都是他留下的,似紅梅般朵朵綻放,誘使得他回想起之前的那食髓知味的感覺。
奉時雪目光一頓,只是從上面淡然地劃過,然后將軟榻上無力的人抱了起來,原本的衣料順著肩胛滑落。
她此刻純潔得猶如漢白玉凈瓶。
在褚月見看不見的地方,那雙波瀾不驚的眼中,才肆意地展現(xiàn)出貪欲。
他如今無比可惜,出來時未曾將那凈瓶帶出來。
奉時雪垂下眼睫,抬手將一旁的月白正青袍披于她身,將那凝脂玉膚遮掩起來。
衣帶系上的時候,褚月見才感覺自己能動彈了,立刻抬手推開眼前的人,彈至軟榻的最里面。
她的后背緊貼著冰涼的墻面,眸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警惕,像是受驚的動物。
奉時雪見之輕微挑眼,莊嚴(yán)正經(jīng)的清冷傾塌,染上了一抹邪恣。
他等著褚月見問自己。
褚月見的手緊緊攥著衣領(lǐng),指尖泛白,心間還在不斷地顫抖著。
方才奉時雪分明什么都沒有做,她卻感覺那視線占據(jù)了渾身,在那平靜下竟感覺到譎詭的危險感。
果然身上的這個東西和奉時雪逃不開干系,他一個動作,一句話,自己便不受控地跟上前去了。
褚月見對視上眼前冷靜得詭異的人,原本脫口而出的話頓住了,她心間縈繞著強(qiáng)烈的不安。
“哈,辛苦了,伺候得挺好的�!彼韵麓尾灰倮^續(xù)了。
褚月見盯著奉時雪,暗自關(guān)注著,果然他在期待自己發(fā)出詢問。
見她沒有對方才的一切發(fā)出任何疑惑,他的眼底十分明顯地閃過了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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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月見只感覺到強(qiáng)烈的危險,有種藏在平靜下的暴風(fēng)雨正在翻涌而來的錯覺。
她現(xiàn)在只慶幸自己方才沒有直接問出口,不然可能眼前的奉時雪不一定是現(xiàn)在的這副平靜面容了。
雖然她猜不到奉時雪的心思,但是卻隱約有種感覺,眼前的人就是在等她主動發(fā)現(xiàn),然后問出來,問出來之后呢?
褚月見不敢想,除了撕破眼下兩人之間縈繞的薄膜,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之外,沒有任何的其他的好處。
所以褚月見打定主意,她絕對不能如奉時雪的愿。
他眼下的行為就跟偽裝獵物的狩獵者無二,通過偽裝來捕獲獵物,然后看著毫無察覺的獵物一步步落入陷阱。
等到她最后掙扎之際才發(fā)覺,獵住自己的是原本無害的獵物,從而達(dá)到至高的快.感。
想到他如今的心理大約和此種類似,褚月見又有些想開口罵他,都有些忍不住了。
不久前還睡過了,怎么現(xiàn)在說翻臉獵她就獵她!
奉時雪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臉上,見她眼中藏不住的情緒,心尖莫名泛起意動。
他捏著指尖上掛著的環(huán)璉,按捺了下來意動,恢復(fù)了原本的面無表情。
褚月見坐著不動,雖然表現(xiàn)得很無懼,實(shí)際上后背緊貼著墻面,都泌出了一層薄汗。
明眸中眼中閃過一絲惱意,早知道奉時雪會這樣對自己出手,當(dāng)時不應(yīng)該貪圖那點(diǎn)好感,而跟著一起出來的。
她現(xiàn)在有種強(qiáng)烈且不可忽視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錯覺。
好在奉時雪只是立在一旁冷漠地睥睨著她,似方才做那些事的并非是他,他只是一個旁觀者般。
兩人都不講話了,周圍便縈繞了一股奇怪的對峙。
就在褚月見即將要撐不住了,奉時雪才收回自己的視線,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
等人徹底走后,褚月見才松了一口氣,抬手抹一下后背,一層冰涼的汗?jié)n浮于表面,剛換上的衣裳都濕透了。
這邊奉時雪沉眸往外走去,原本面對褚月見淡然的眉宇,忽然染上了濃烈的黑霧。
褚月見方才是在怕他。
這個念頭一起,奉時雪邁出的腳步驟然一停,心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煩悶。
他抬手撫上眉骨的那顆痣,眼眸微闔,呼吸有些失率。
天邊染紅了云,滿海金波,使他一身雪白染上了淡淡的蘊(yùn)光,只在原地駐留片刻才再次抬腳往外面走。
房間的褚月見平復(fù)了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確定奉時雪已經(jīng)出去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赤腳踩在地上想要去開門。
可任由她如何推門,門都紋絲不動,屋外的鎖鏈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奉時雪出門還鎖門?
一時間褚月見不知該說他警惕,還是該說些什么了,其實(shí)完全沒有必要的,她現(xiàn)在出去能待的地方就是柴房。
臟亂差的柴房和眼下的這個舒適的房間相比,她當(dāng)然是愿意待在這里的。
但她現(xiàn)在想要出去觀看一下周圍的場景,順便找到廣陵王,但沒有想到奉時雪出門還鎖門。
褚月見推了幾下門便放棄了,視線掠過一旁的窗戶,其實(shí)她能開窗戶。
靠在門上看了窗戶半響,褚月見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然后往前面走去,趴在房間中的軟榻上。
不知道奉時雪去了什么地方,褚月見一個人待著沒有任何可以消遣的,干脆躺在上面刨析奉時雪的行為。
距離他推翻褚氏沒有多少時日了,中間的媒介點(diǎn)書上沒有說,所以她眼下也不太確定是否是和廣陵王一起的。
還有褚息和能不能救下來?
褚月見抱著被子翻滾了一瞬,然后雙目無聲地盯著房梁,忽然在腦海浮現(xiàn)了一個人。
陳衍讓——
作者有話說:
女鵝現(xiàn)在還念叨陳,你猜猜雪雪知道嗎?
啊啊啊,差點(diǎn)忘記提醒了,下章有被關(guān)的風(fēng)險,我努力出來。(風(fēng)險就是之前那句話成真了,你念誰,咋們就去誰面前那啥。)
第54章
奉時雪方才出去喝酒了?
金玉鑲箔,
明珠高懸,風(fēng)亭水榭被籠在柔光中。
觥籌交錯,三人對飲,
只有廣陵王雙頰泛紅,
枯槁的手臂擁著嬌艷的美人醉生夢死。
“近日難得籌齊最難請的兩位,
本王這先干一杯�!睆V陵王瞇紅了眼,搖搖晃晃地舉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王爺請�!币簧砬喟咨年愌茏審澲�,淺笑晏晏地舉著杯中酒。
他眼看著上方的廣陵王喝下去,將手中的酒舉起來,然后擱置一旁未曾動作。
廣陵王見狀一頓,心中不太在意。
南海陳氏的人向來倨傲,
算起來這陳衍讓,
已然算是喜好給人面子的人了。
相對比起來,另外一個人自坐進(jìn)來之后,便是一副和這般熱鬧的場景割裂開,顯得分外清雅。
這奉時雪甚至連面子都不給他。
思此,廣陵王瞇起眼笑了,笑不達(dá)眼底,翹首看向底下的奉時雪,
似笑言:“世侄,可是覺得宴上的酒水不適應(yīng)?”
奉時雪抬眸清冷地看去,
然后輕聲嗯了一句。
他本來就無意出來,
與其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還不如和褚月見待著。
面對奉時雪的態(tài)度,
廣陵王深感受到了輕視,
眼角耷拉下來,
卻也不得不還要維持表面的和煦。
“那下次本王提前備好世侄喜好的酒水�!睆V陵王彎眼笑著,好似方才的不悅都未曾出現(xiàn),但手卻忽然推開身上的美人。
美人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廣陵王,惶恐地跪在地上
廣陵王抬腳踹了她一腳,低聲淬罵:“滾�!�
他是在假借這樣的行徑,已此來抒發(fā)自己對奉時雪的不滿。
罵完這邊后心情暢快了,廣陵王這才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人,帶著醉意道:“忽然想起,方才下人來報,世侄將人帶走了?”
不僅帶走了,還殺了他的人,可是半分臉面都未曾給他留下。
即便是合作,那也不是這般合作的,廣陵王心生著不悅。
廣陵王這話落下,一旁的陳衍讓也將目光轉(zhuǎn)向?qū)γ娴姆顣r雪,嘴角噙著笑,掌中酒杯轉(zhuǎn)于指尖。
他等著奉時雪的回答。
陳衍讓知道跟著奉時雪的是褚月見,如今宮中的褚息和,正因為褚月見的失蹤,而斬殺了不少的宮人。
現(xiàn)鹿臺金殿上可遍地是血河。
奉時雪面上的情緒一如之前,眉梢都是冷漠:“嗯,小姑娘一個人待著害怕,自己翹了窗戶尋了過來。”話語之間滿是荒唐。
“嗤�!蓖回5男β曌躁愌茏屪旖切钩觥�
他很難想象褚月見翹窗的場景,不過既然人在奉時雪那里,也沒有什么擔(dān)憂的。
奉時雪知道他如今和褚月見之間的關(guān)系,找他要來褚月見也不是什么難事,反倒是現(xiàn)在不能將褚月見放回宮里。
宮中的那位可是瘋得徹底了。
隨著這突兀的聲音,兩人的視線都看向了陳衍讓。
“只是忽然想到有趣的事兒了,抱歉,請繼續(xù)�!标愌茏屌e起手中酒杯示意致歉,瞇著促狹的眼眸,帶著看戲的暗光。
奉時雪倨傲,廣陵王自負(fù),這兩人爭鋒相對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思此陳衍讓瞇起眼眸,將其眼中的精光遮住,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現(xiàn)在褚月見就在這里,不知等會兒能不能見到她。
這段時間他被褚息和像瘋狗一樣逮著不放,實(shí)在是無分身乏術(shù),已經(jīng)很久未曾見過她了。
兩道視線從陳衍讓身上移開,經(jīng)由他方才的打岔,廣陵王忽然就覺得沒有方才那般氣憤了,笑彎了眼。
雖然奉時雪并未明說,但這不正是在告訴他之前想要的答案嗎?
這女子是有用的,甚至奉時雪都不舍得令其受委屈。
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任你是什么英雄豪杰,被捏住了把柄都得俯首稱臣。
反正這人都在府上,逃也逃不了哪里去。
廣陵王忽然脫力般的跌坐在座位上,枯槁的臉上帶著因為急促呼吸而漲紅的潮意。
癮犯了。
一旁的下人見后,趕緊獻(xiàn)上手中的黃金煙桿,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方才緩和了過來。
廣陵王已經(jīng)飄飄欲仙了,忘記了這次的宴會目的是什么,完全沉迷在其中,癱軟成一灘爛泥,好似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