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蕭敖急忙側(cè)身躲避，口中喊道：“母妃息怒�！�
太妃冷哼一聲，袖袍一甩，厲聲道：“從今日起，王府之事你不必再過問，一切我自有定奪。青妤雖年幼，尚不足以執(zhí)掌王府，但你也不能將權(quán)柄盡數(shù)交予江側(cè)妃，此事暫且擱置，容后再議�！�
蕭敖依舊不語，太妃見狀，舉起拐杖作勢又要打去，蕭敖這才連連應(yīng)聲道：“好好好，一切聽?wèi){母妃安排�！�
太妃見他服軟，正欲揮手讓他退下，忽又冷聲道：“你帶回來的那位周姑娘，何時將她逐出王府？”
蕭敖聞言，眉頭驟然緊鎖：“母妃，兒臣早已言明，此生不會再娶他人，唯有周姑娘一人足矣。請母妃莫要再提趕她出府之事。兒臣本欲納她為妾，奈何母妃與秋折始終不允，兒臣只得讓她無名無分地留在身邊。即便如此，她也心甘情愿跟隨兒臣。如今，兒臣心中唯有周姑娘一人，不想讓她離開�！�
太妃聽罷，冷哼一聲，譏諷道：“那你當(dāng)初與王妃那般生死相許，又算什么？還有，當(dāng)年你二人為何起了爭執(zhí)？你又為何對她如此狠心？”
太妃突然提及舊事，蕭敖臉色驟變，眸中閃過一絲陰郁。他躬身行禮，語氣冷淡道：“若母妃無其他吩咐，兒臣先行告退�！�
每次提及此事，蕭敖總是避而不談，太妃亦無可奈何，只得長嘆一聲，揮了揮手，任由他退下。
——
晚青妤出了房間，正欲去瞧瞧為蕭秋折熬的湯是否已好，剛踏出門檻，便見玉兒匆匆趕來，低聲道：“小姐，袁安河在門外求見，說是要見您�！�
晚青妤聞言，微微一愣，問道：“他可曾說明來意？”
玉兒搖頭道：“奴婢也不清楚，他此刻正在院門外，管家未讓他進(jìn)來，特讓奴婢來稟告您�！�
晚青妤沉吟片刻，急忙朝院外走去。出了院門，果然見袁安河立于門外，神色凝重。
晚青妤快步上前，輕聲喚道：“袁叔叔�！�
袁安河見晚青妤出來，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忙上前一步，低聲道：“青妤，許久未見了�！�
兩人確實(shí)已許久未見，記得晚青妤成婚之前，袁安河曾來過府上，那時他還笑著打趣她：“青妤長大了還是這般可愛�！�
并特意帶了她小時候最愛吃的糖葫蘆，她會開心地說：“謝謝袁叔叔�！�
袁安河年過三十，樣貌雖不算出眾，卻生得一副憨厚正直之相，尤其那雙眼睛，明亮如星，透著幾分剛正不阿的氣度。
他為人處事清明果斷，頗有他父親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只是自他被調(diào)任江州后，便鮮少回京，晚青妤也再未見過他。
晚青妤見他神色匆匆，便溫聲道：“袁叔叔，不如隨我進(jìn)府一敘？”
袁安河抬頭望了望高懸的“親王府”匾額，搖了搖頭，笑道：“不必了，我稍坐片刻便走。”
說罷，他瞥了一眼守在門前的侍衛(wèi)，對晚青妤使了個眼色，指了指遠(yuǎn)處的一座涼亭，低聲道：“我們?nèi)ツ沁呎f話。”
晚青妤會意，知他有要事相商，便隨他一同走向涼亭。二人坐定后，袁安河四下張望一番，確認(rèn)無人跟隨，這才從袖中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箋，迅速塞入晚青妤手中，壓低聲音道：“你回去看看這個，我此次前來，是有要緊事告知你。”
晚青妤見他神情凝重，心中隱隱不安，忙問道：“袁叔叔，可是出了什么事？”
袁安河輕嘆一聲，壓低了嗓音道：“我方才去探望過你二哥，他傷勢頗重，實(shí)在令人痛心。此次言書堂出事，絕非偶然，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我懷疑背后之人手段通天，否則怎敢對言書堂下手？皇上至今未查明真相，恐怕是有人故意設(shè)局陷害。你二哥如今重傷臥床，行動不便，有些事情也不便插手，而四公子年歲尚小沒經(jīng)歷過事，難當(dāng)重任，所以我只能找你。其實(shí)，更令我憂心的是，他的職位已被罷免，接替他的是付家的嫡長子付鈺書�！�
提到付鈺書，袁安河眉頭緊鎖，繼續(xù)道：“上次他去江州時，我曾見過他。他帶了些書，說是要分發(fā)給江州的窮苦孩子，被我攔下了。當(dāng)時他態(tài)度倒是客氣，未與我爭執(zhí)，收了書便離開了。付鈺書此人，我早年也曾接觸過，那時覺得他是個頗有才學(xué)、懂事明理之人�？上�，他是付家的人�！�
晚青妤聽罷，心中隱隱不安，低聲道：“袁叔叔，您有話不妨直說。我與付鈺書早已無甚瓜葛，他雖曾說過要幫我尋殺父仇人，助二哥脫困，可最終二哥還是出了事。我與他已有兩年未曾深交，雖知他與付家其他人不同，但如今他究竟如何，我也不甚了解�！�
袁安河聞言，神色稍緩，低聲道：“我懷疑此事背后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而幕后主使正是付鈺書的父親——付家家主付錦知。不僅如此，此事恐怕還牽扯更廣。你可知道利州，利州離京城不遠(yuǎn)，如今已被付家的文化思想所侵蝕。利州的知州曾受教于付鈺書的父親，雖然后來二人聯(lián)系漸少，但此人上任后，便在利州推行了一系列嚴(yán)苛的規(guī)矩，且極端地束縛百姓思想。他們分發(fā)書籍，卻只允許百姓讀他們所帶的書，且這些書的來歷不明。”
袁安河越說越激動，聲音雖低，卻透著憤慨：“利州的百姓如今如同提線木偶，任人擺布。男子不得外出務(wù)工，只能在家讀書，幻想些不切實(shí)際之事。女子更是悲慘，不僅被限制行動，甚至不準(zhǔn)拋頭露面，出門必須蒙面，違者輕則囚禁，重則處死。這些百姓仿佛中了魔咒，竟心甘情愿聽從這些荒唐的安排。我派人暗中查探，發(fā)現(xiàn)情況愈發(fā)嚴(yán)重，卻無人阻止。若任由這般發(fā)展下去，恐怕周邊州縣也會被波及，最終導(dǎo)致國家被這種不正思想腐蝕。”
晚青妤萬萬未曾料到，事情竟會發(fā)展到如此地步。此事關(guān)系重大，她不便在王府門前多言，只是連連點(diǎn)頭。
袁安河又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你可知付家書庫近來出了些麻煩？”
晚青妤問：“出了什么麻煩？”
袁安河道：“聽聞書庫近日進(jìn)水，此事他們遮掩得極嚴(yán)，未曾外傳。我也是多方打探才得知的。付家書庫藏書無數(shù)，其中不乏歷朝歷代的重要典籍。我懷疑，兩年前你父親去世前，曾有一批書在付家書庫出了問題。你父親當(dāng)時已察覺這些書中有些不對，其中有些思想恐對世人造成極大影響，便提醒付家莫要將這些書外傳。付家當(dāng)時雖應(yīng)允，但那些書卻始終未曾銷毀。我總覺得，付家背后藏著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晚青妤聽罷，神色愈發(fā)凝重。
袁安河又道：“青妤，你可愿設(shè)法進(jìn)入付家書庫，查探那批書籍？或許，這些書與你父親的死有所關(guān)聯(lián)。”
晚青妤心中一震，道：“可付家書庫向來把守森嚴(yán)，外人難以接近。我兒時雖曾與付鈺書一同進(jìn)去過，但長大后便再未踏入。如今想要進(jìn)去，恐怕難如登天�！�
袁安河沉吟片刻，道：“你與付鈺書關(guān)系非同一般，或許可借他之手進(jìn)入書庫。如今書庫進(jìn)水，書籍需遷移整理，正是查探的好時機(jī)。只是此事外人難以插手，唯有你最為合適�！�
晚青妤：“袁叔叔的意思是，讓我接近付鈺書，借機(jī)進(jìn)入書庫，查探那批書？”
袁安河點(diǎn)頭道：“正是。你且看看有無辦法�！�
他說罷，仔細(xì)打量晚青妤的神情，又道：“我知你與付鈺書曾有過一段姻緣，雖后來你嫁入親王府，但此事若不影響你與蕭秋折的關(guān)系，或許你可借此機(jī)會查明真相�！�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fā)低沉：“還有一事，此事絕不可讓親王府的人知曉�！�
晚青妤疑惑：“連蕭秋折也不能告知？”
袁安河點(diǎn)頭：“對。此事牽涉甚廣，知曉的人越多，麻煩便越大。我信不過蕭家的人，尤其是蕭親王。雖說蕭秋折因救你二哥身受重傷，但他畢竟是皇家之人，且如今被罷官職，盯著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若將他牽扯進(jìn)來，只怕事情更難控制�！�
晚青妤沉思片刻，覺得袁安河所言有理。如今事情尚未查清，若因自家之事再連累蕭秋折，實(shí)非她所愿。于是她點(diǎn)頭道：“袁叔叔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
袁安河稍稍松了口氣，起身道：“此地我不宜久留，這便告辭。若有人問起，你便說我順道過來探望你。”
晚青妤點(diǎn)頭應(yīng)下，目送袁安河登上馬車離去。
她手中緊握著那張紙箋，心中沉重如壓巨石，長嘆一聲，卻未急著回府，而是轉(zhuǎn)身尋了一處僻靜之地，將那紙箋輕輕展開。
信上密密麻麻列著數(shù)二十多個人的名字，大部分她都認(rèn)識，很多都是京城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其中十幾個名字已被畫上了叉號，而她的父親與大哥的名字赫然在列，并且還有二哥晚青禾。
晚青妤心中一緊，順著名單往下看，竟在未打叉號的名字中看到了蕭秋折、四弟晚青桁以及袁安河的名字。
仔細(xì)看看那些被打上叉號的人，除了被蕭秋折在大火中救出的二哥，無一例外都已離世，而未打叉號的名字，顯然也被列入了某種“清除”名單中。
按照上面的名字順序，二哥下面就是蕭秋折。
若大火那日蕭秋折沒能救出二哥，或許二哥已經(jīng)命喪黃泉。
所以，他們下一個目標(biāo)可能就是殺了蕭秋折。
她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恐懼，將信仔細(xì)疊好，藏入袖中，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待心神稍定，她才緩緩起身，朝親王府走去。一路上，她只覺得腳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她垂頭往前走著，經(jīng)過一片花圃時，聽聞兩個小丫鬟在說話。
其中一人道：“好像是真的，三公子要去付家提親了，說是看上了付家二小姐付云汐。”
“當(dāng)真？這二人怎么看上眼的？我聽聞付家二小姐文學(xué)好，修養(yǎng)好，與他兄長探花郎付鈺書頗未相似，這樣有才情的女子會看上風(fēng)流成性的三公子？”
“你小聲些，不要命了。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我見側(cè)妃院里已經(jīng)開始張羅禮品了�！�
“……”
晚青妤聽后簡直不可置信，意思是，蕭絮要向付鈺書的妹妹付云汐求親？
那若是成了，付家人和王府就成了親家？
晚青妤不由地吸了口氣。
她回到房中時，心里還裝著事，神情也略顯緊張。蕭秋折躺在床上歇息片刻，精神已好了許多。見她進(jìn)屋，神色有異，便問道：“方才去了何處？”
晚青妤避開他的目光，低聲回道：“只是在外頭見了袁安河，他來京城辦事，順道過來與我說幾句話。當(dāng)年我父親對他有恩，他一直記掛于心，今日特來探望，也是情理之中�！�
蕭秋折聽聞并未多言，只是想起那日在付家書庫門前，付家管事曾提及有一批書要運(yùn)往江州，卻被袁安河攔下。如今袁安河突然回京，不知是否與此事有關(guān)。
他看了看晚青妤，見她不愿多說，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從床上起身，對她道：“走吧，隨我去太妃那兒一趟。”
晚青妤微微一怔，問道：“我也要去嗎？”
蕭秋折一邊笨拙地穿著鞋子，一邊回道：“自然要一同去，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演戲要演得真一些�！�
晚青妤恍然想起他們剛商定的假孕之事，待他穿好鞋子，便一同出了門。
二人快到太妃的院門時，蕭秋折忽然靠近一步，牽住了晚青妤的手。晚青妤一驚，抬眼望他，滿眼疑惑，手也不自覺地掙了掙。
蕭秋折動了下唇角，顯然牽她的手也有些緊張：“演戲�！�
晚青妤耳根微紅，手被他緊緊握著，雖有些不自在，心中卻未再掙脫，只是低下頭，隨著他一同進(jìn)了太妃的院子。
太妃見他們牽著手進(jìn)來，先是愣了一瞬，隨即眼中閃過驚喜，仔細(xì)打量了蕭秋折一番，關(guān)切道：“秋折，你的傷如何了？聽聞你傷勢嚴(yán)重，快讓祖母瞧瞧。”
蕭秋折上前福身行禮，溫聲道：“祖母莫要擔(dān)心，秋折的傷已處理妥當(dāng)，如今好多了�！�
太妃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在二人之間游移，隨即道：“你父親要將王府交給江側(cè)妃打理一事，我已知曉。此事你如何看？”
蕭秋折直言道：“祖母，王府絕不能交予他人。我雖一時疏忽丟了官職，但這些年王府的基業(yè)大半是我撐起來的。我雖無母，卻也絕不會讓王府落入他人之手。祖母放心，秋折定會振作起來，重振王府聲威�！�
太妃聽罷，心中寬慰許多，臉上也浮現(xiàn)出笑意：“我就知道，這些孩子里還是你最靠譜。祖母對你自是放心的。只是如今你無權(quán)無勢，王府中人未必信服于你。王府之事，祖母暫且替你管著，不交予任何人。至于青妤查銀庫一事，你們盡管繼續(xù)查，祖母也會阻止王爺過多干涉。只是……”
她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二人：“你們二人如今這般，倒做點(diǎn)讓我放心的事。”
蕭秋折聞言，走回晚青妤身旁，牽起她的手，對太妃道：“祖母且放心，我與青妤已商量妥當(dāng)，日后會好生相處，一同協(xié)助管理王府。”
他說罷，側(cè)頭看了晚青妤一眼，輕聲道：“我們也打算生個孩子�！�
太妃一聽，心中一陣激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晚青妤。
晚青妤臉頰瞬間染上紅暈，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妃見狀，頓時喜上眉梢，急忙吩咐嬤嬤：“快去讓廚子多備些滋補(bǔ)的膳食，給他們二人好好補(bǔ)一補(bǔ)�！�
蕭秋折見祖母如此開心，心中也松了口氣。他知道祖母一向清醒，定會站在他這邊。
二人搞定太妃后，便出了院子。走出院門時，蕭秋折仍牽著晚青妤的手。晚青妤想掙脫，他卻握得更緊，低聲道：“在王府里，我們得表現(xiàn)得親密些。還有，我們的事莫要讓旁人知曉，包括玉兒和方齊、方于�！�
晚青妤驚訝道：“為何連玉兒都不能知曉？”
蕭秋折笑了笑：“知道的人越少，戲才演得越真。”
晚青妤思忖片刻，道：“好吧，既然答應(yīng)了你，便演到底吧�！�
于是她未再掙脫，任由他牽著手一路回到翠玉軒。
玉兒站在門前，見二人手牽手回來，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退到一旁，目送他們進(jìn)了房間。
時已傍晚，二人用過晚膳，洗漱完畢后便進(jìn)了臥房。蕭秋折坐在桌前繪制橋梁圖紙，晚青妤則倚在窗邊看書。屋內(nèi)靜謐無聲，氣氛卻有些微妙。
蕭秋折時不時抬眼看向晚青妤，晚青妤也偶爾偷瞄他一眼，二人目光相接時，又急忙避開。晚青妤心中愈發(fā)不自在，明明只是演戲，為何卻覺得越來越難以自持？
夜深人靜，蕭秋折率先放下筆，對晚青妤道：“睡吧，時候不早了�！�
晚青妤有些無措地放下書，站起身，臉頰微紅，連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羞澀。
蕭秋折走到門前，發(fā)現(xiàn)李嬤嬤仍守在門外，便吩咐道：“嬤嬤，你先去歇息吧�！�
李嬤嬤卻福身道：“公子，太妃吩咐老奴今夜在此守著，不得離開�！�
蕭秋折聞言，心中了然，關(guān)上門后對晚青妤使了個眼色，指了指床鋪。
晚青妤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蕭秋折已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床邊，低聲道：“李嬤嬤今夜會一直守著，太妃這是不放心，想試探我們是否在撒謊。若想讓她安心，我們得做些樣子�！�
晚青妤聞言，臉頰更紅，慌亂道：“做……做什么樣子？”
蕭秋折忽然將她按倒在床上，晚青妤驚慌失措，伸手推他：“你做什么？”
蕭秋折低聲道：“別動，不是要演戲嗎？”
晚青妤掙扎道：“演戲就演戲，怎么還往床上推？”
她慌亂中又推了他一把，蕭秋折捂著左臂悶哼一聲：“你輕點(diǎn)，撞到我的傷了�！�
晚青妤頓時慌了神，急忙扶住他，關(guān)切道：“你怎么樣？疼不疼？”
蕭秋折搖頭道：“不算太疼，只是你別再推我了�！�
晚青妤咬了咬唇，低聲道：“那……那要怎么辦？”
蕭秋折笑了笑，湊近她耳邊：“你只管聽我的便是。放心，過了今夜，李嬤嬤便不會再守在門外了。”
晚青妤心跳如鼓，耳根滾燙，卻未再掙扎。
蕭秋折輕輕掐了她一下，晚青妤忍不住“啊”了一聲，隨即反應(yīng)過來，羞得滿臉通紅，想要起身。
“別動，我輕點(diǎn)�！�
還要來？
第32章
他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
蕭秋折在世人面前一直都似那九天之上的謫仙，
不染凡塵，他眸中似有萬千星辰，卻又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視。
此時他唇色淡若櫻瓣，
微微抿起時，
帶著幾分清冷，卻又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絲溫柔。
他舉手投足自有一股矜貴之氣，
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
指尖如玉雕般精致且微涼，觸上她的臉頰時令她心頭一顫，
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卻見他眼睛里淌著一抹濃郁艷色。
她張了張唇，
突然緊張起來。
房間里安靜里一瞬。
錦被柔軟，卻抵不過身上人滾燙的體溫。
晚青妤下意識地想要掙扎，卻被蕭秋折扣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有力，
任她動彈不得。
“先別動�！笔捛镎蹘е龔奈绰犨^的暗啞。
晚青妤咬住下唇，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戲碼，
可當(dāng)真要演起來，她才發(fā)覺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蕭秋折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cè)，
帶著淡淡的竹葉香氣，
那是他慣用的熏香，
平日里只覺得清冽，
此刻卻讓她渾身發(fā)燙。
她感覺到他的胸膛緊貼著她，
隔著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你......”她輕聲喚道，
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蕭秋折沒有應(yīng)聲，他的呼吸越發(fā)粗重，
灼熱的溫度透過肌膚滲入她的血脈。晚青妤只覺得一陣酥麻從脊椎竄上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可越是放松，感官就越是敏銳。她能感覺到蕭秋折的體溫，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的每一絲緊繃。
蕭秋折的手順著她的手腕緩緩上移，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手臂。晚青妤只覺得一陣戰(zhàn)栗，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卻被他牢牢按住。
“別怕�！彼穆曇舻偷脦缀趼牪灰�，“我不會真的......”
晚青妤的臉?biāo)查g燒得通紅，她知道這是做戲，可蕭秋折的聲音太過曖昧，讓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他的呼吸越發(fā)粗重，灼熱的溫度幾乎要將她融化，這種感覺太過陌生，讓她既害怕又感覺與眾不同。
蕭秋折緩緩低頭，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晚青妤感覺到他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