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日正巧秦雅陪著章老太太去廟里進(jìn)香,章府女眷大多去了,秦珍推說身子不舒服就沒去,留在府中看家,那日不知是尋了個(gè)什么由頭,命人讓人將嫣紅打一頓。要送她到莊子上去,誰知還沒來得及打章云烈就回來了,當(dāng)即就跟秦珍吵了起來,夫妻倆大吵一架,互不相讓,等秦雅還有章老太太從廟里回來后就是這個(gè)情形,秦珍一心想著秦雅還會替她說話,上來惡人先告狀,求秦雅替她主持公道,誰知,這段日子一直回護(hù)侄女的秦雅這次卻不再理會她了。
秦珍近日晨昏定省去的少躲懶的多,侍奉長輩也不盡心,章老太太心里早就不滿了,見秦雅如此也稱愿,想著讓秦雅這婆婆加姑母的教訓(xùn)她一頓就罷了,誰知秦雅這次動(dòng)了大氣,當(dāng)即痛斥秦珍近日的不到之處,最后冷冷道:“我自認(rèn)待你不錯(cuò),誰知你越發(fā)不成體統(tǒng)了!嫣紅是正經(jīng)開了臉的姨娘,你竟敢將她攆出去,你將烈兒的臉面擺在哪兒了?你將我們府上的臉面擺在哪兒了?!女子嫉妒本就犯了七出,我看在你剛來府中,偏著你倒是讓嫣紅受了不少委屈,你竟還不知足!如今府中還是我當(dāng)家,若要這么放過你,別人恐要說我是偏心侄女兒了,罷了,你先去祠堂里住幾日,抄些佛經(jīng)靜靜心吧�!�
秦雅罰的不輕不重,秦雅卻不干了,她這些日子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以為是秦?cái)客吕咸珷斦f話管了用,秦雅等人都忌憚著自己,說什么也不肯去祠堂,委屈的受不得,收拾了東西就要回娘家請救兵,章老太太當(dāng)時(shí)也有些松動(dòng)了,真讓她回了娘家太不好看,親雅卻不許人勸,就讓她回了娘家,章云烈樂的這攪家星走了,自己去安慰嫣紅不提。
秦晏聽后眼中一動(dòng),將吉祥叫到跟前低聲吩咐了幾句,吉祥得了令去了。
荊謠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秦晏轉(zhuǎn)頭在他腦門上彈了下笑道:“怎么?傻了不成?”
“不是……”荊謠吃了塊西瓜吶吶笑道,“你們心眼太多了,回不過味兒來�!�
秦晏輕笑,吃了塊西瓜慢慢道:“長吏馬肥,觀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馳驅(qū)不已,至于死……呵呵,捧殺罷了,這算什么計(jì)謀……”
荊謠沒太聽懂,心中默默記下了秦晏剛才說的話想等著回來自己再去問問,秦晏見他憨憨的心中喜歡,拿過帕子擦了擦手,將人拉到自己身邊來笑道:“又想什么呢?我寵你可不是為了害你�!�
荊謠聽了這話再回想剛才的事才明白了,忍不住笑了:“我知道的……”,荊謠想起剛才秦晏說的“我寵你”心中暖暖的,轉(zhuǎn)頭不經(jīng)意看到了桌邊秦晏剛?cè)拥哪菈K帕子,秦晏剛拿那帕子擦過手上的西瓜汁水,定然不會再要了,若是不理會一會兒丫頭們來收拾定就拿下去了,還不知道讓誰拿去,這是秦晏用過的帕子啊……荊謠心里小貓撓似得,幾番隱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將那帕子拿了起來,干笑了下道:“這……這帕子的料子還挺好的啊……”
秦晏一頓:“怎么了?”
荊謠咽了下口水,抿了下嘴唇道:“都臟了……要不給我吧?”
秦晏失笑:“你要這個(gè)做什么?”,秦晏心中一動(dòng),不管因?yàn)槭裁�,有便宜不占可不行,秦晏攬著荊謠的腰往自己懷里帶你,輕笑道:“想要?行啊,正好也該歇晌了,乖乖的陪我躺會兒去,我就給你……”
秦晏聲音越來越低,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寵溺,荊謠被迷得七葷八素的,紅著臉跟著秦晏往里間去了。
第52章
“哥哥……”荊謠翻了個(gè)身趴在床上,握著秦晏的手捏了捏低聲道,“剛回來那會兒福管家跟我說舅爺前幾日給我送了幾個(gè)胭脂匠人來,還有些難尋的香料,已經(jīng)記了賬放在庫房里了,現(xiàn)在也沒事了,前面做的胭脂也囤了些,回來讓風(fēng)水先生選個(gè)日子就開張吧?”
秦晏聞言頓了下,起身倚在軟枕上猶豫了下笑道:“其實(shí)也不用急……”
“以前哥哥就一直說不用急�!焙髞碛终f市面上不安全,不讓自己出門,后來又因?yàn)榍厮嫉幕槭碌⒄`了,前前后后來京中已經(jīng)半年多了,荊謠的那個(gè)鋪?zhàn)舆一直空著呢,荊謠隱隱的覺察出來秦晏是不想他開鋪?zhàn)�,想了想問道,“可是有什么顧慮么?”
秦晏輕輕撫摸著荊謠的后背,半晌道:“罷了,開吧,總讓你呆在家里也不好�!�
秦晏確實(shí)是不太想讓荊謠去張羅生意上的事,以前在黎州時(shí)做生意是沒法子,囊中羞澀,不得已將祖宗的手藝翻騰了出來,借著前人的招牌賺了些銀子,如今又不缺銀子了,何苦讓荊謠再去辛苦,且說到底商賈也是末流,秦晏不大忍心讓荊謠做這個(gè)。
但荊謠不是女子,總讓他在府中也不行,沒得悶壞了人,秦晏在荊謠頭上揉了一把道:“只是不用像在黎州時(shí)那樣拼命了,有些進(jìn)項(xiàng)就可,如今思兒的事也完了,以后也沒什么用著銀子的地方了�!�
“哥哥還嫌銀子多么?”荊謠與秦晏心意相通,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事,笑了下低聲道:“我聽哥哥的,等鋪?zhàn)娱_起來了我就也不天天去了�!�
秦晏點(diǎn)頭:“別累著就行……”,秦晏的手越來越不老實(shí),順著荊謠中衣下擺摸了進(jìn)去,荊謠下意識往后躲,秦晏輕聲道:“我摸摸是不是又瘦了……”
荊謠一窒:“剛才不是……怎么還要再看是不是瘦了�!�
“會頂嘴了?”秦晏挑眉,“過來……”
荊謠無法,只得坐起來湊到秦晏跟前來,秦晏將人摟在懷里故意在他腰上捏了捏笑道:“越來越不聽話了,等再長幾歲還不要翻天?”
荊謠腰眼處最敏感,一碰就要笑,連忙求饒道:“不敢……長大了也不敢……”
“這還差不多……”秦晏低頭在荊謠唇上親了下笑道,“現(xiàn)在你還小,再疼你幾年,等你再大些……你看我晚上還能那樣輕饒你……”
荊謠被秦晏說的心里熱熱的,正要說什么時(shí)外面丫頭傳羿老太太來了。
秦晏微微蹙眉,大熱天的,老太太不早不晚的過來做什么?秦晏攏起頭發(fā)對外面道:“知道了,先將老太太迎到堂屋里去,多擺兩盆子冰�!�
丫頭去了,荊謠爬起來拿過秦晏的衣裳遞給他疑惑道:“咱們這才剛回來啊,這就知道了?”
秦晏穿上外裳道:“你慢慢收拾,我先過去�!�
羿老太太這次連柳氏也沒帶,自己帶著丫頭們就來了,秦晏進(jìn)屋笑了下道:“外祖母有什么事讓孫兒過去就罷了,大熱天里又勞動(dòng)這一趟做什么?”
羿老太太勉強(qiáng)笑了下道:“馬車?yán)镆灿弥�,不那么熱,今天剛回來?差事做的可還好?”
秦晏點(diǎn)頭笑了下:“如今案子已經(jīng)轉(zhuǎn)到刑部去了,大理寺這邊不過是從旁協(xié)助罷了。”
羿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心不在焉的又聊了幾句閑話,秦晏看出羿老太太是有心事,笑笑道:“外祖母可是有什么事要跟孫兒說?”
“你……”羿老太太看了身后丫頭一眼道,“春桃,帶丫頭們下去�!�
秦晏抿了口梅子湯,放下茶盞一笑道:“這是怎么了?什么要緊話?”
羿老太太頓了下慢慢道:“安國郡王府,你可知道?”
秦晏點(diǎn)頭:“先陳王的嫡子,如今已經(jīng)歿了,老陳王是先帝的嫡親叔叔,先帝惋惜堂弟早逝,特賞了恩典平級襲爵,封了其嫡子為郡王,現(xiàn)在也四十多歲了吧?怎么了?”
羿老太太半吐半露,低聲道:“他們府上,雖說是宗室皇族,但這血脈跟今上已經(jīng)很不親近了,好在王府中子弟們還算得用,不同于那些紈绔膏粱……”
秦晏越聽越迷糊了,一笑道:“可是他們府上來跟外祖母探口風(fēng)了?皇上雖未重用他們,但如今朝中幾番清理也沒沾著他們什么,如此就是沒事了,讓他們安心吧�!�
“太妃倒也問過這個(gè)……”羿老太太不是能藏住話的人,猶豫了下索性說了,“安國太妃在你妹妹婚事時(shí)就同我打聽過你,言語間總提起她家的小孫女兒,那意思很明顯了,是想結(jié)親,我明白你的心思,所以一直混著,只想著她們是女家,咱們不太理會她們也就罷了,誰知前幾日,就是你在宮里的時(shí)候,安國太妃來府上賞花,趁著無人的時(shí)候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了,只問你有沒有相看好哪家姑娘,我能說什么?總不能平白捏造出個(gè)人來吧,太妃見沒有就說了,她們家的小孫女再過兩個(gè)月就十五歲了,人品長相都是好的,問我有沒有意……”
羿老太太愁苦不已,若是放在以前這是個(gè)很好的婚事,郡王的嫡女,不論別的,光這個(gè)名頭說出來就很好聽了,但是現(xiàn)在……羿老太太想起秦晏會試時(shí)的那一出就頭疼,生怕惹的他再做出什么驚天動(dòng)地的事來。
秦晏明白了,低聲道:“都是孫兒不好,讓外祖母憂心了。”
“你也不小了,且如今做了大理寺卿,不少人家都看著呢,辭了這一個(gè)容易,下一個(gè)呢?”皇城就這么大,什么事也藏不住,秦府的情形眾人都是明白的,是以有意與秦晏結(jié)親的都不去尋秦?cái)棵贩蛉�,反來找羿老太太,羿老太太皺眉道,“你說吧,我拿什么由頭跟人家辭了?總不好得罪人吧。”
秦晏沉吟,是得想個(gè)一勞永逸的法子……
外面簾子輕響,荊謠換好衣裳過來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羿老夫人請了安,羿老夫人看著荊謠心中嘆了口氣,柔聲問了問他近日在宮中可好,荊謠答了,笑了下道:“老太太這會兒過來可熱著了?我讓她們?nèi)?zhǔn)備些……”
“別麻煩了�!濒嗬咸m說默認(rèn)了荊謠的事,但這會兒看著荊謠心中還是有些發(fā)堵,擺擺手道,“我出來時(shí)也沒跟你舅母細(xì)說,趁著天還早我先回去了,過幾日你們再往那邊去玩……”
秦晏和荊謠苦留不住,只得將羿老太太送出去了,荊謠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么了?”
秦晏牽著荊謠回屋慢慢的跟他說了,荊謠抿了下嘴唇,半晌低聲道:“要一勞永逸么?我倒是有個(gè)法子�!�
秦晏一笑:“你說�!�
“就說廟里大師說的……”荊謠看了秦晏一眼,一咬牙道,“哥哥克妻�!�
“瞎說!”秦晏聞言冷下臉斥道,“這話是能瞎說的?你這是給我省麻煩呢還是咒你自己呢?!”
其實(shí)秦晏對鬼神一說并不相信,但也不愿意讓人傳這些話,荊謠見狀笑了,湊近了抱著秦晏的胳膊笑道:“不過是瞎說的,怎么就算是咒我了呢?我又不是廟里的大和尚,說的話哪里就那么靈驗(yàn)了,哥哥你細(xì)想想,這法子不錯(cuò)呀,多省事�!�
秦晏還是不肯,荊謠掏出自己頸間的金鎖來顯擺道:“我有哥哥的長命鎖鎮(zhèn)著呢,邪靈不侵體,哥哥放心吧……”,秦晏微微蹙眉,荊謠這法子雖然讓人惡心了點(diǎn)……但卻是一勞永逸,荊謠見秦晏還別不過勁兒來再接再厲道:“再說我又不是哥哥的妻,怕什么?”
秦晏挑眉,荊謠沒察覺出來,不怕死道:“我是男人,這……只能算是哥哥的夫吧?”
秦晏忍無可忍:“今天真是反了你了!”說著將人壓倒榻上狠狠的親了兩下,低聲道:“幾天沒折騰你就忘了自己是誰了?看看你男人是誰?!”
荊謠剛才一門心思都在怎么讓秦晏回絕那些親事上,哪里想到這里了,迷迷瞪瞪的被秦晏壓在榻上了,秦晏剛才本就未盡興,這回兒讓荊謠撩撥出火來了哪里能放過他,幾下扒了他的褲子,手伸到他腿|間不住揉捏,荊謠起初還躲,嚷嚷著要商量正事,沒多一會兒音調(diào)就變了,小獸似得,伏在秦晏懷里輕聲呻吟,秦晏將人死死的壓在榻上,細(xì)細(xì)的欣賞著荊謠臉上的神色輕笑道:“這會兒不厲害了?”
秦晏輕輕揉捏著荊謠的前面,荊謠舒服的腿直發(fā)抖,秦晏卻沒給他個(gè)痛快,一把將他前面捏住了,俯下|身來輕聲哄道:“叫聲相公聽聽……”
荊謠正不上不下著,這個(gè)當(dāng)口上聽了這話馬上漲紅了臉,小聲哽咽道:“哥哥……不行了……”
“不行了也忍著�!鼻仃桃稽c(diǎn)也不心軟,以前也沒覺得,光是聽荊謠叫他哥哥就覺得挺撩人的,剛才讓他這么一鬧秦晏忽而覺得那也不算什么了,秦晏騰出手來扯過荊謠的發(fā)帶將他前面綁住了,在他后面揉了揉輕聲哄道,“聽話,叫一聲,不然就給你一直綁著……”
秦晏并未困著荊謠的手,荊謠卻也不敢自己將發(fā)帶解開,他那里脹的都有些疼了,秦晏又不輕不重的揉弄著他后面,哪里還忍得住,秦晏看出他快撐不住了,低下頭來親了親柔聲道:“叫一聲,哥哥疼你……”
荊謠實(shí)在受不了了,低聲哽咽著叫了,秦晏一笑將發(fā)帶解開了……
完事后荊謠還記掛著剛才的事,啞聲道:“哥哥……到底行不行?我的主意挺好的……”
秦晏看著他累成這樣還擔(dān)心這個(gè)有些心疼,低聲道:“我回來放出風(fēng)聲去……就說我在黎州時(shí)曾納過幾房妾,都死了,如此他們也該明白了,那什么克妻的話你也不許再提了,聽見了么?”
荊謠終于放下心來,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
第53章
隔日秦晏就去了羿府一趟,將自己的意思跟羿老太太說了,最后安撫笑道:“如此既不興師動(dòng)眾,也不讓外祖母為難,可好?”
羿老太太臉色不太好,無奈還是答應(yīng)了,點(diǎn)點(diǎn)頭道:“罷了,我就跟太妃說……在黎州時(shí)給你說過幾房妾室,都得病沒了,后來……去廟里求簽問了問,大師說你的生辰不好,命里帶煞……這樣說,太妃大概就能明白了�!�
秦晏點(diǎn)頭:“那就勞動(dòng)外祖母了�!�
羿老太太心中還是有些猶豫,半晌道:“但……安國太妃若是說出去怎么辦?到時(shí)候別人全知道了,你以后……你以后想反悔都沒法了!”
“如此更好了。”就是讓人知道了自己是斷袖秦晏也不怕,更別說是這個(gè)了,若不是怕羿老太太為難,荊謠在外面做生意別扭,秦晏恨不得說了實(shí)話,省的以后麻煩,秦晏見羿老太太眉頭擰起連忙道,“我知道外祖母的意思,是想讓我給自己留條退路,但是……這實(shí)在沒必要,我現(xiàn)在過得好得很,已經(jīng)知足了,不求別的。”
羿老太太終究意難平,狠狠的在秦晏身上捶了幾下,秦晏安然受著,笑道:“外祖母仔細(xì)累著……”
“小孽障!”羿老太太長吁了一口氣,呷了一口秦晏奉上來的茶慢慢道,“罷了,這樣我的事就算是完了,原本進(jìn)京來是想料理你們倆的親事,現(xiàn)在思兒過的很好,你這我也插不進(jìn)手去,不如回黎州算了。”
“外祖母剛來了不到半年,哪好再折騰?”秦晏柔聲勸道,“再說兩個(gè)表弟還有表妹的事也該想著了,不如在京中多住幾年,好好相看相看。”
羿老太太輕輕搖頭:“給你兩個(gè)表弟留意下倒是可以,就怕人家姑娘不愿意大老遠(yuǎn)的遠(yuǎn)嫁去黎州,你表妹就算了,到底還是嫁在黎州,在你舅舅眼皮底下的好�!�
秦晏一笑:“就是嫁在這邊又怎么了?還有我在這邊看著呢,定不會讓表妹受了委屈的。”
羿老太太笑著搖頭:“不中用,還得是正經(jīng)岳家才能鎮(zhèn)得住他們,這女孩兒嫁到人家后是要受人家拿捏的,不在自己手底下總不放心,你以為誰都像思丫頭似得這么好命?”
秦晏一笑:“表妹以后也差不了的�!�
“但愿吧�!濒嗬咸肫鹨皇聛硇α讼拢扒皫兹漳憔四溉フ硐奸w看綢緞,正好遇見姑爺陪著思丫頭挑布料呢,小夫妻和睦的很,姑爺?shù)故谴蠓�,將那日你舅母的賬也包了,你舅母回來跟我說,倒是老大不好意思的,用了晚輩的銀子錢�!�
秦晏一笑道:“這有什么,妹夫孝敬舅母是應(yīng)該的�!�
“嗯,思兒跟了他我是真放心了,說到底還是你眼光好�!闭f起秦思羿老太太不由得想起秦珍來,揉了揉眉心道,“我怎么恍惚聽著,秦珍回娘家了?”
秦晏淡淡一笑:“聽說是。”
“秦雅那性子我是知道的,呵呵,這也怪不得別人�!濒嗬咸珦崃藫崮~低聲道,“這倒是好了,讓梅氏有點(diǎn)事做,省的她閑著無事給你找麻煩�!�
秦晏淡淡道:“我不給她找麻煩就是了�!�
秦府中梅氏看著女兒頭疼不已,小夫妻之間小吵小鬧,女兒家憋著氣回娘家其實(sh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過是等著姑爺來請,說幾句好話,自己這當(dāng)太太的再勸女兒幾句,最后各打五十大板的教訓(xùn)他們幾句再好生送回去就罷了,不多難的事,可惜到了自己家就堵心死了。
秦珍絞著帕子憤憤道:“姑母原來都是騙我的,一開始那么好模好樣的,騙的我以為她回心轉(zhuǎn)意了,誰知沒過幾天又這樣了!太太……你去跟老爺說說呀,讓老爺再替我跟太爺說說,相公最聽太爺?shù)牧�。�?br />
“你懂什么?!”梅氏恨鐵不成鋼,頭疼道,“上次讓你老爺去跟人家說那是因?yàn)楣脿敓o故冷落你!我們是有理的,所以說話才硬氣,現(xiàn)在算什么?你趁著府中沒人時(shí)要打發(fā)姨娘,這上哪兒說也是你沒理,讓你老爺怎么說?且老爺最好臉,定不會因?yàn)槟氵@點(diǎn)事兒去說和,沒得讓人笑話了!”
“那怎么辦?”秦珍原本想以回娘家來轄制章云烈,想著他隔天就得賠禮來請自己了,誰知等了這幾日章府一點(diǎn)動(dòng)靜都沒有,秦珍越想心里越窩火,狠狠道,“還是我太心軟了,早知道那日就該直接打死了她,除了這后患!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我怎么樣了�!�
梅夫人聞言怒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動(dòng)不動(dòng)就要打要?dú)⒌�,丫頭命賤是不假,讓人知道了你的名聲是好聽還是怎么的?你也靜靜心吧,我是白廢了心了,戚嬤嬤好意勸你,你為什么不聽?剛做了幾日的賢惠樣子就漏了陷,你還好意思說你姑母轉(zhuǎn)臉快!戚嬤嬤都跟我說了,從姑爺對你好了些后你每日在你婆婆太婆婆跟前就不像以前了,晨昏定省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你讓上上下下的怎么看你?!”
秦珍自知理虧,低頭不再接話,梅夫人倚在美人榻上嘆了口氣,她現(xiàn)在是越來越后悔了,自己那小姑子太狠,自己都敵不過,更別說是秦珍了,梅夫人也看出來了,這根本就是秦雅下的套,以前還能指望著章老太爺章老太太照應(yīng)著,可章老太爺是男人家,管不上內(nèi)宅的事,章老太太……哼哼,這些年早被秦雅收服了,且現(xiàn)在梅府和自己府上在朝中都不大得力了,章老太太一雙勢利眼,怕也不會再照拂什么了。
梅夫人想了半晌也沒尋出個(gè)好法子來,低聲道:“罷了,說到底不過是幾句口角,若明日姑爺還不來……我就送你回去吧。”
秦珍聞言瞪大了眼不可思議道:“太太!我自己回去?我還要不要這臉面了?自己出來再自己回去了,讓人知道了該怎么說我?!”
“知道會讓人議論就別惹這些事!”梅夫人自然也不想這樣,但還能怎么辦?秦珍理虧在前,私自回娘家在后,人家章府拿住了理就是不來接,自己也沒別的法子,總不能這樣耗下去,梅夫人揉了揉眉心疲憊道,“這也是老爺?shù)囊馑肌黾薜呐畠毫�,總住在娘家不像樣子,又不是讓你自己回去,我陪著你,跟你姑母說幾句好話就罷了。”
秦珍哪里肯依,再要反駁時(shí)梅夫人冷聲道:“若你還不依,那我也不管了,你自己回去,看看那樣是不是更不好看!人家將你晾起來了,你還做夢呢?!你以為我想去給你賠笑臉?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修了你這個(gè)業(yè)!”
梅夫人不欲聽秦珍跟自己糾纏,起身扶著丫頭就去了,留下秦珍獨(dú)自咬著唇捶床。
秦珍的貼身丫頭倒了盞茶遞過來,低聲勸道:“奶奶消消火,這大熱天里……”
“滾!”秦珍一把推翻了茶盞,揚(yáng)手給了那丫頭一巴掌,怒道,“現(xiàn)在知道讓我消火了?那天我在府里要發(fā)作嫣紅的時(shí)候你怎么不知道來勸?讓我丟了這樣大的人,現(xiàn)在還要自己回去!你們看熱鬧得意了是不是?”
那丫頭的臉?biāo)查g腫了起來,紅腫的皮膚上隱隱帶著被指甲劃出的血絲,秦珍起身還要打,外面侍立的一個(gè)丫頭忙進(jìn)來勸道:“姑奶奶仔細(xì)手疼,氣大傷身,姑奶奶要打她容易,讓老爺太太知道了不又要生氣么?”
秦珍放下手,挑眉掃了那丫頭一眼,冷冷道:“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是什么時(shí)候到這屋里來的?”
那丫頭一福身笑道:“奴婢叫臘梅,姑奶奶出門子后落英居里人太少了,太太就讓咱們過來看屋子的,所以姑奶奶不知道�!�
秦珍冷笑:“我說呢,若是一直跟著我的丫頭,也不敢這樣沒規(guī)矩……”,秦珍這就要叫人來把臘梅攆出去,誰知這丫頭一點(diǎn)怯意也無,上前一步低聲道:“姑奶奶受了大委屈,生氣是應(yīng)該的,奴婢斗膽……給姑奶奶出個(gè)主意,姑爺知道了……定然會來接姑奶奶的。”
秦珍心中一動(dòng),打量了臘梅一眼,低聲道:“你說。”
臘梅垂首輕聲道:“這主意只能讓姑奶奶知道,別人聽見了……就不靈了。”
秦珍微微皺眉,但還是讓屋中別的丫頭都下去了,冬梅笑笑,低聲說了幾句話,秦珍聽了眼中亮了下,笑道:“果然是好主意!你……叫臘梅是吧?你很好,是個(gè)好丫頭�!�
秦珍當(dāng)即摘了個(gè)蝦須金鐲賞了臘梅,笑道:“若這主意果然解了我的圍,我還有東西賞你�!�
臘梅笑著將鐲子接了,點(diǎn)頭笑道:“為姑奶奶盡心是應(yīng)該的。”
秦珍聽了臘梅的話后也不鬧了,順了順氣在自己屋里做針線,一上午安安靜靜的,一直到中午傳飯的時(shí)候……
梅夫人聞?dòng)嵑蠹贝掖业姆鲋绢^們來落英居了,看著榻上躺著的秦珍喜道:“可真是有喜了?”
秦珍點(diǎn)點(diǎn)頭,輕撫小腹笑道:“我說近日身子怎么一直不舒服,茶飯也不香,剛丫頭們把那道八珍湯奉上來,我聞了那味兒就受不了,吐了這半日呢……”
“那就八九不離十了!”梅夫人臉上一掃這幾日的陰鷙,欣喜道,“跟當(dāng)年我懷你弟弟時(shí)一樣!原本愛吃的東西都咽不下去了,可去請?zhí)t(yī)了?”
梅夫人轉(zhuǎn)頭問外面丫頭,秦珍連忙搶道:“我已經(jīng)讓臘梅去請了!”
“那就好�!泵贩蛉嗣嗣畠旱哪橗嬓Φ溃昂煤⒆�,你害喜可算早的,這也就剛一個(gè)月吧?”
秦珍點(diǎn)點(diǎn)頭含混道:“差不多吧……”
梅夫人不住笑:“你年輕,身子好,受孕就容易些,哎呦看我樂的全忘了……快去告訴老爺去!”
秦珍笑了下,眉梢眼角盡是得意:“別光告訴老爺啊,找人去往章府說一聲,我如今身子重,不好輕易挪動(dòng)了,他們?nèi)羰窃敢鈦斫泳蛠恚辉敢狻退懔�。�?br />
梅夫人也覺得解氣,點(diǎn)頭道:“很是!現(xiàn)在看他們還沉得住氣么!”
“你大嫂只有個(gè)姐兒,如今你要是先她生下個(gè)男孩兒來,這可就是你們房的長孫了……”梅夫人這兩個(gè)月沉寂下來的心又活泛開了,冷笑道,“等生下個(gè)哥兒來,看你姑母還能不能隨意發(fā)作你!如此你在他們府上也算是立住腳了。”
秦珍嗤笑:“這次回去我看誰還敢讓我整日的在長輩前立規(guī)矩!”
“放心吧,你懷著孩子,她們自然都要讓著你的�!泵贩蛉说臍饨K于順了,如此也解了自己的困局,不必上趕著去章府賠禮了,梅夫人笑了下在秦珍的肚子上摸了摸,“這孩子來的真是時(shí)候呢……”
秦珍笑笑,忽而想起什么來,拉著梅夫人道:“太太,在這屋里伺候的臘梅不錯(cuò),讓她跟了我去吧?”[書
香
門
第]
梅夫人自然無可無不可,點(diǎn)頭笑道:“都隨你……”
秦晏從衙門出來后上了馬車,吉祥隔著簾子跟秦晏交代秦府的事,低聲道:“表少爺接著信兒后果然將二小姐接回去了,聽說……有個(gè)丫頭伺候二小姐得力,也一塊跟去了,想來就是臘梅了。”
秦晏輕輕撥弄著腰間玉佩上的穗子,聞言一笑道:“她倒是得用。”
“那是,我將少爺說的話分毫不差的交代給她了,沒當(dāng)著那邊太太的面說的,只有臘梅跟二小姐知道。”吉祥笑道,“這樣一石二鳥,既把咱們的人送到她們跟前去了,又讓她們進(jìn)了套,哈哈……我一開始還怕二小姐不聽,沒想到她知道這法子后忙不迭的用了呢……”
秦晏心中冷笑,秦珍遇著萬事只顧眼前,腦子愚笨,氣性又大,這個(gè)當(dāng)口上給她這么個(gè)主意她自然會依的,裝有孕……飲鴆止渴吧。
吉祥又想起一事來:“今日鋪?zhàn)永锸露�,荊少爺還沒回來呢,讓我跟少爺說一聲,他盡快完事,若是回來晚了少爺也別等他,晚飯自己先用�!�
秦晏一頓道:“轉(zhuǎn)道,去鋪?zhàn)�。�?br />
京中十里紅妝的鋪面還未開張,不過里面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荊謠正趴在大柜臺上看賬目,勾勾畫畫的,秦晏笑了下:“還沒開張呢,有什么可算的?”
荊謠見秦晏來了連忙將賬本子放下了,笑道:“哥哥怎么來了?”
“聽吉祥說你不在家,我一個(gè)人回去做什么?”秦晏看了看鋪面點(diǎn)頭道,“修的倒還算精致�!�
“比黎州的鋪面大了快一倍呢�!鼻G謠領(lǐng)著秦晏里外看了看,笑道,“我的事也差不多完了,這邊太熱,咱們回去吧,哥哥都累了一天了�!�
秦晏一笑:“有什么累的,這邊是挺熱,吉祥……”
吉祥聞言連忙過來了,躬身道:“少爺吩咐。”
“這邊沒冰窖,用冰不方便,以后荊少爺若是過來,你們就將冰鑒裝滿了,一同隨馬車送過來�!鼻仃讨皇窃谶@邊呆了一會兒額間就出了一層薄汗,難受的很,“大熱天里,中暑了又是事�!�
吉祥連忙答應(yīng)著,荊謠心中熱乎乎的,怕讓活計(jì)們看出來,側(cè)過頭偷偷笑了下,跟著秦晏出門上了馬車。
第54章
兩人回到池園后沐浴更衣不提,用過晚飯后秦晏同荊謠一起坐在亭子里納涼,秦晏攬著荊謠慢慢道:“皇上給了我個(gè)差事,后日我得出門一趟。”
“去哪兒?”荊謠抬起頭來,“去多長時(shí)間?”
秦晏笑了下在荊謠額上親了親,低聲道:“不長,也就十天半月的吧,晁澤在哲林已經(jīng)被生擒了,正往京中押解,蘇先生有些不放心,讓我?guī)巳ザ焦��!?br />
荊謠皺眉:“平亂軍有那么些人,還看不住他嗎?”
“平亂軍人再多也不能烏壓壓全跑到皇城來吧?那邊戰(zhàn)事平了后那些將士大多都回了原先的兵營了。”秦晏喝了一口梅子湯,慢慢道,“這事兒人多了沒用,放心吧,也出不了什么事�!�
荊謠心中越發(fā)不安心:“會有人劫囚么?”
秦晏一笑:“不會,派我去不過是走個(gè)過場罷了�!�
秦晏見荊謠還是擔(dān)心又道:“自來皇位傳承,老皇帝大多都會在體力尚可時(shí)將朝中事跟儲君交代好了,要害地方也會換上儲君的人,如此登基后萬事都好說,皇上……這皇位怎么來的你也知道,朝中幾乎沒有他的人,所以才頻頻出這樣的岔子,先生也是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擾的不敢不小心了,薛氏一族在朝中盤踞多年,不知何人就是他們的暗莊,不過也沒什么,等這次殺了晁澤清理了薛氏后……以后大概就好些了。”
荊謠微微抿著唇,低聲道:“那……能不能跟皇上求個(gè)恩典,讓你貼身帶幾個(gè)身手好的禁衛(wèi)?”
秦晏一笑:“依你,明日我就跟皇上說,其實(shí)也不用這么小心,就算有劫囚的那也是沖著晁澤去的,我不出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