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沒了這群人的阻撓,盧文靜與沈云惜很順利的把柳枝和趙嫣兒給拉上了船。
沈云惜仔細檢查著柳枝的身體,“你沒事兒吧?可有傷著哪?”
柳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紅腫的手腕,淺淺一笑,“沒什么大礙,就是手腕受了點小傷。”
“這一次,多謝郡主和盧小姐出手相助了�!�
沈云惜輕輕攬住柳枝的肩頭,安撫道:“咱們都是姐妹,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可是我沈云惜罩著的人,敢動你,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盧文靜也義憤填膺的點頭:“就是,這群混賬東西,敢欺負你,看我不扒了他們的皮!”
而此時,被撈上船的趙嫣兒虛弱的靠在一旁大口喘氣兒。
又累又冷之下,顯然多說一句話都是艱難的,只能把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
見那三人雖然身份懸殊極大,卻親密無間的樣子,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柳枝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尋常丫鬟而已,怎就與京城中的高門貴女姐妹相稱?
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她只能縮在一旁艷羨的看著。
許是趙嫣兒艷羨的目光太過明顯,沈云惜想不注意到她都難。
“你不是那誰嗎?”沈云惜對著她上下打量。
她或許也沒想到,跟柳枝一起落水的,還有趙嫣兒。
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柳枝居然是為了救這趙嫣兒才落水的。
趙嫣兒露出一絲驚喜的笑,“郡主您認識我?”
就在沈云惜還琢磨不清楚這趙嫣兒的路數(shù)時,一旁的盧文靜心直口快的直接脫口而出,“哦,當(dāng)然知道你了,不就是打扮成宮女跑去釣金龜婿的那位嘛!”
“沒想到你運氣不怎么好啊!金龜婿沒釣到,反而被五皇子那個臭王八給咬住了�!�
沈云惜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盧文靜,壓低聲音提醒道:“你別說的那么直白啊,你委婉一點好不好,別待會把人說急眼了又去跳湖尋死了怎么辦,我可不想再去撈第二次��!”
趙嫣兒瞬間尷尬無比,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是蒼白了幾分,白的宛如一張宣紙。
她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破碎的裙衫,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只能自嘲的笑了笑,“救了我這樣的人,郡主一定很后悔吧!”
“若是早發(fā)現(xiàn)掉水里面的人是我,或許郡主也不用這么忙活一場了……”
第209章
巧遇三皇子(加更)沈云惜聞言卻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你想多了,我還是會救你的,也不存在什么后不后悔的事兒�!�
趙嫣兒聞言怔住了片刻。
她再抬眸時,眼眶中隱隱藏著一團水霧,還帶著些許厚重的鼻音,“為什么?”
沈云惜坦然道:“我就是瞧不慣男人欺負女,見不得以多欺少,你可以當(dāng)我是個俠肝義膽,嫉惡如仇,扶危濟困的女俠。”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柳枝她既然選擇救你,那必然有她的道理,我信得過她的為人,自然是不會去考慮你值不值得救�!�
“畢竟,你也不過是個女子,頂多貪婪些榮華,也還沒到傷天害理,傷人性命的程度,就算有罪,也并不至死�!�
趙嫣兒聞言點了點頭,再也未曾給自己辯解一句。
船只順利靠岸。
“行了,你們上了岸趕緊跑,那群瘋狗沒人性不講理的,我可不能被他們捉住,先撤了……”
沈云惜本還想跟柳枝再說幾句的,卻瞧見不遠處有許多明亮的火光正在向這邊移動,她以為是五皇子帶著金吾衛(wèi)的人趕了過來,嚇的趕緊跟著盧文靜跑了路。
柳枝見沈云惜跟盧文靜瞬間跑沒了蹤影,她心里也沒由來的一慌。
她趕緊擰了擰濕噠噠的衣服,看向趙嫣兒問道:“你還有力氣跑嗎?”
趙嫣兒搖搖頭,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沒沉下去,已經(jīng)是在透支她的體力,她怎么還跑得動。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態(tài),“你先走吧,別管我了,我不能再連累你一回。”
“不過今日,還是很謝謝你,柳枝姑娘。”
“我除了一聲謝謝,怕是沒有什么能報答你的了。”
柳枝回道:“我也不用你報答,本就是我多管閑事了,但不論怎樣,我還是希望你看在我今夜如此費力救你的份上,別那么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幫你到此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柳枝自己的體力也損耗了大半,她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強行拖著一個人走,只能選擇在此時與趙嫣兒分別。
她不是圣母,也沒有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無私奉獻精神。
并且此時的趙嫣兒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不會危及生命,那么在必要時刻,她便首先要選擇保全自己。
柳枝跟著品蘭著急忙慌的往出宮的路上走去。
品蘭一邊走一邊數(shù)落渾身濕透的柳枝,“瞧瞧你現(xiàn)在這狼狽的樣子,知道的覺得你是見義勇為,俠肝義膽,舍身救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水鬼上岸呢!”
“待會你讓我跟世子怎么解釋,怎么交代?”
“你這死丫頭,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今日之事兒,我一定會如實稟告給世子,日后絕不讓世子再帶你這個不省心的犟丫頭出門!”
柳枝被品蘭說的沒了脾氣,也只品蘭是關(guān)心她,便試圖用賣乖轉(zhuǎn)移話題,“好姐姐,我那還有寶清齋的特供口脂,孝敬給你壓壓驚如何?你就別跟我這個不懂事兒的小丫頭計較了好不好?”
那寶清齋的脂粉可是市面上最緊俏的,得了這么大的好處,品蘭這才堪堪住了嘴,沒再嘮叨柳枝了。
眼瞧著兩人就要走到出宮的甬道時,轉(zhuǎn)角處卻突然躥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二人面前。
夜色下,那人的身影有些陌生,渾身也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借著微弱的宮燈,柳枝才勉強看清楚來人的臉。
“三殿下?”
今日是三皇子的生辰宴,這位主角之前不是在宴席上喝多了嗎?
柳枝記得她世子離開時,他們還撞見了這位連路都走不穩(wěn),被宮人攙扶著去往偏殿休息的三皇子。
可為何三皇子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此處,并且毫無半分醉意?
柳枝和品蘭也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回過神后,立馬跟對方行禮。
三皇子冷淡的瞧著二人,并沒有發(fā)話,也沒有放他們離開的意思。
柳枝察覺到,這三皇子似乎并不是恰巧在此與她們相遇的,而是早早的就在此等著了。
品蘭也察覺到氣氛凝重,不由的看向柳枝,想問問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兒,為何那三皇子會攔住她們的去路?
柳枝眼神中也帶著些許茫然,她今日壓根就跟三皇子沒有任何交集,怎么會惹到那三皇子。
三皇子朝著品蘭淺淺一笑,“我有些話要單獨與柳枝姑娘細說。”
面對又一位皇子,品蘭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她怕柳枝又遇到了什么麻煩,便想婉拒,“三皇子,世子還等著我跟柳枝回去呢,要不您改日再……”
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三皇子冷冽的眼神就已經(jīng)襲來。
“怎么,你是怕本皇子對她做什么不成?”
“你是信不過本皇子?”
面對三皇子的威壓,品蘭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垂頭:“奴婢不敢。”
三皇子收回冷冽的眼神,淡淡開口:“既然不敢,就識相點,滾遠些�!�
“不是什么話,都該聽的�!�
“當(dāng)然,你也不必憂心,這柳枝姑娘的安全,本皇子會負責(zé)到底的,讓你家世子把心揣到肚子里便可�!�
見三皇子如此說,品蘭這才肯離開。
沒走幾步后,就開始朝著宮門口狂奔過去,想趕緊去跟世子通風(fēng)報信。
見品蘭走遠了,三皇子這才開口,用略帶慵懶的嗓音與柳枝打起了招呼:“柳枝姑娘,許久不見,你怎么又一次壞我的好事?”
柳枝詫異抬頭,“嗯?”
三皇子笑了笑,回道:“上一次,你放走了我的鷹隼�!�
“這一次,你又放走了我的獵物�!�
忽的,三皇子突然俯身,一張臉跟柳枝貼的極其的近。
“不過上一次,有謝瑾懷為你兜著底,他可是用自己最喜歡的軒轅弓換了你的平安,那么這一次,你打算怎么補償我呢?”他語調(diào)依舊不變,卻讓人能感受到一種寒意與威脅。
柳枝的腦海里已經(jīng)回想起這事兒。
那是在秋獵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漆黑的夜里,她撞見了不安好心的三皇子……
第210章
獵物還是獵人?那一次,柳枝放走他的鷹隼的確是個意外。
然而這一次,柳枝還沒弄明白三皇子口中的獵物究竟是指的什么。
見柳枝一臉懵的樣子,三皇子唇角微勾,提示道:“你不要用這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我�!�
“是你幫了不該幫的人,管了不該管的閑事兒。”
“你破壞了我的計劃,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呢?”
柳枝瞬間明白他話中深意了。
她壯著膽子問道:“三殿下是想,以此對付五皇子嗎?”
三皇子微微頷首:“你倒還算太笨�!�
這三皇子口中的獵物,嚴謹一點來說,應(yīng)該是他的獵物們。
是不止一個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以為自己是獵人的趙嫣兒,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在了三皇子的眼中。
高端的獵人,往往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xiàn)。
三皇子故意賣出破綻,讓趙嫣兒上鉤,就在趙嫣兒以為勝券在握時,三皇子卻來了一招偷梁換柱,釜底抽薪。
因為三皇子一早便察覺出,他席位上擺著的酒,不知何時被人換成了最烈性的,且后勁極強的酒。
只需三五杯下肚,那必然就會醉倒不省人事。
他故意裝醉,引人入局。
也不過是使了一點小手段,就讓原本該出現(xiàn)在那個房間里的他,變成了五皇子。
自從,趙嫣兒的身份轉(zhuǎn)換,她從獵人變成獵物,再變成別人局中的一顆棋子。
五皇子雖然名聲不好,也有些廢物草包,可是架不住五皇子的母家顯赫,在朝中人脈甚廣。
對于三皇子來說,五皇子的存在,就是他登上皇位的一顆絆腳石,必須要除掉。
所以,不論五皇子今日是強迫了趙嫣兒,還是鬧過火逼死了趙嫣兒,這等公中丑聞一定會在三皇子的運作下傳遍京城。
若是趙嫣兒死了,效果還會更加,五皇子逼死官眷,怎么都逃不了罪責(zé)。
可偏偏另三皇子沒想到的是,中間竟然會生出柳枝這么一個變故,硬生生的把他的計劃打亂,讓他心中有些惱火。
他用冰涼的手指,輕挑起柳枝的下巴冷冷道:“若不是看在謝瑾懷的面上,你在我眼里,早已經(jīng)與死人無異了。”
“你說,我該讓謝瑾懷拿什么來交換你呢?”
“例如,用你來換謝瑾懷的投誠?”
柳枝沒想到此事兒還會牽連上謝瑾懷。
強壓住心中的緊張,柳枝從容不迫的回道:“三殿下真是會說笑,武德侯不惜用那些下作手段送女人到您的床上,不就是為了攀上您這條大船嗎?這難道還不算是武德侯府的投誠嗎?”
三皇子聞言,不屑一笑:“區(qū)區(qū)武德侯府,本殿下從前便瞧不上,現(xiàn)在更是瞧不上。”
“本殿下一直看中的,也就只有謝瑾懷一人而已�!�
三皇子雖然各方面能力出眾,可弱就弱在背后幾乎沒有什么可靠的勢力。
薛淑妃的父親也只是揚州知府,母族都盤踞在江南一帶,實在是難以把手插進京城里來。
因此沒有母家做靠山的三皇子,必須要在京城中拉攏一些權(quán)貴,才能有資格去爭一爭那皇位。
然而武德侯府本不是他想要拉攏的目標。
武德侯府這幾年其實早就已經(jīng)開始走向沒落,若不是與鎮(zhèn)國公府的聯(lián)姻,只怕衰敗的更快。
然而那武德侯是個拎不清的,寵妾滅妻,寵庶滅嫡,遲早有一天,武德侯府會在他手中完蛋。
這不,謝瑾懷的反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堂堂的武德侯,連自己的兒子都壓制不住,又談何在以后的奪嫡之爭中,能為他有所助力?
所以相較于武德侯,三皇子更看好謝瑾懷。
雖然現(xiàn)在的謝瑾懷在仕途上并沒有身居高位,但勝在他與鎮(zhèn)國公府關(guān)系密切,與安王府也來往頻繁。
就光這兩家的勢力,都不是區(qū)區(qū)武德侯府能比的,所以怎么看謝瑾懷都是個值得他去爭取的人。
對此,柳枝平靜的回道:“九爺或許是對奴婢有些興趣,可那都是男人對女人的一時新鮮�!�
“您既然如此看得起九爺,又怎么會覺得,他是個為愛無腦的蠢人,只為了奴婢這么個卑賤之人,就敢輕易下賭,不惜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女人對于您們這些身份尊貴的爺來說,不過是打發(fā)寂寞時的工具,熄了燈換成誰來都是一樣的�!�
“奴婢一時間也不知該說,是您把奴婢看的太重,還是把九爺這個人看的太輕�!�
“況且,九爺這人的性子,三皇子也該是了解的,他冷情冷肺鐵血手腕,您不會還真指望他有硬漢柔情的一面吧?”
柳枝微微搖頭,輕聲嘆息道:“九爺最討厭的,就是受人脅迫,您若非執(zhí)意如此,保不齊會與您所想的背道而馳,豈不是得不償失?”
柳枝的言外之意,便是想告訴三皇子,用她一個婢女去威脅謝瑾懷,讓其妥協(xié),是個一點也不明智的選擇,反而會適得其反,惹怒謝瑾懷。
朝政之事柳枝雖不太懂,但這些日子跟在世子身邊,也讓她明白一些淺顯的道理。
這朝中勢力紛爭,從不是單純的站隊那么簡單,而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有時候的被迫站隊,就會賭上全族人的性命。
“你倒是伶牙俐齒的很。”聞言,三皇子沉默些許,似乎在分析柳枝的話中真假。
半晌后,他心中也有了答案。
他的確是賭不起,比起脅迫謝瑾懷站隊于他,還是費心拉攏更加穩(wěn)妥。
柳枝還是擔(dān)心三皇子對謝瑾懷賊心不死,也怕三皇子因為今夜之事而遷怒于她,在心中權(quán)衡片刻,便打算給三皇子透露一個重要消息,可以完全彌補今日三皇子的損失。
正好也可以懲戒下,那為非作歹的五皇子,以及那討人厭的徐鳳武。
柳枝清了清嗓子道:“三殿下,雖然奴婢并沒有辦法讓謝九爺投誠于您,但是奴婢有法子彌補您今晚的遺憾�!�
“甚至奴婢的法子,比您今晚的計劃還要好上百倍�!�
三皇子挑了挑眉,半信半疑道:“小小丫鬟,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不過我喜歡你這眸中透著自信的樣子,那便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吧?”
第211章
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要說計劃。
其實柳枝也沒有什么大的謀劃。
她只是個得幸重生的人,能窺探一些未來之事。
這些東西說出去,或許會引得人猜忌。
但是面對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若不對三皇子吐露點什么,今夜是不會輕易放她走的。
心中略微衡量了下,她才開口道:“聽聞五皇子與徐鳳武私下有勾結(jié),三皇子可以著手調(diào)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