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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她剛走至庭院，路過世子書房時，便見書房的門在此時被推開了。

    瞬間，屋內(nèi)的暖光傾瀉涌出。

    夜色下，謝瑾鈺的身形像是被一道金色的光暈包裹著，竟隱隱有幾分神圣的光彩。

    “進(jìn)來吧�！�

    柳枝一時間看的有些呆，是謝瑾鈺喚她才堪堪回神，連忙低頭，“是�！�

    閑來無事，謝瑾鈺先是問了問趙嫣兒的情況。

    聽柳枝如實(shí)細(xì)說后，他不由的搖頭嘆息，“這趙小姐有幾分骨氣，不是個趨炎附勢之人，跟在趙如媚身邊，倒是可惜了……”

    柳枝給世子遞了一杯熱茶，小心翼翼的問道：“世子，奴婢覺得趙小姐是個可憐人，不如咱們幫幫她吧！”

    謝瑾鈺握住茶杯的手微頓，轉(zhuǎn)頭看向柳枝，嚴(yán)肅道：“趙嫣兒是趙如媚手中一枚還有用的棋子，你若強(qiáng)行幫她，這無疑是在虎口奪食，更是在與趙如媚直接宣戰(zhàn)。”

    “你可想過幫她以后，你會遇到什么樣的麻煩嗎？你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柳枝低垂著腦袋，像是被老師訓(xùn)斥的學(xué)生，低聲回道：“想過，趙姨娘會變本加厲的找奴婢麻煩，會用盡手段磋磨奴婢……”

    謝瑾鈺見柳枝知曉后果，便以為她開了竅，“既如此，你還會想管這閑事兒嗎？”

    “奴婢還是想要管！世子，奴婢是真的想幫她，求世子開恩……”柳枝抬頭，眸光炯炯，語氣堅(jiān)定至極。

    謝瑾鈺想不明白，柳枝為何非要趟這趟渾水。

    他眉頭微蹙，有些懊惱道：“是不是我把你教的太過正派了？”

    謝瑾鈺向來奉行君子之道，可他也知君子之道是對付不了小人的，更難以在吃人的世道生存下來。

    君子之道是理想，存活之道是現(xiàn)實(shí)。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把柳枝教偏了。

    于是乎，謝瑾鈺開始語重心長的規(guī)勸柳枝打消念頭。

    他看向柳枝認(rèn)真說道：“柳枝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好姑娘，救苦救難，助人為樂也的確是很好的品質(zhì)，這本身是沒有錯的！”

    “可我希望你日后不論是想要救人，還是遇到什么麻煩，我希望你能先學(xué)會先保護(hù)好自己再去考慮救助別人！”

    “舍生取義，無私奉獻(xiàn)，俠肝義膽的確是英雄，可我不希望你會是那個英雄，更不希望你做出不自量力之舉，在沒有絕對的實(shí)力與敵人抗衡之前，你要學(xué)會明哲保身！”

    “更何況天底下有那么多的苦難，你是管不過來的，該漠視的時候就要狠心漠視……”

    柳枝微微怔愣，世子在她心中是高潔而又神圣的，宛如救世的神靈，卻從未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紅著眼固執(zhí)的問：“難道只是因?yàn)槿跣�，就不能有自己想保護(hù)的人嗎？”

    謝瑾鈺怕柳枝還是想不明白，他嘆息一聲道：“柳枝，你或許會覺得我這番話很是無情，很自私�！�

    “因?yàn)槭侨硕紩�有私��，連圣人亦是如此，而我的私心便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那些一切會危及到你的事情，我都不希望你去沾邊，你能明白嗎？”

    聞言，柳枝心頭一顫。

    她抬頭時，正巧對視上謝瑾鈺的溫柔的目光，在燭光的照耀下，他的眸子里像是藏著點(diǎn)點(diǎn)星光，飽含著異樣的情緒。

    柳枝只瞧了一眼，便迅速別開了目光，心跳竟然莫名的快了幾分。

    她揪著裙擺，低垂著頭回道：“世子，奴婢并非圣母心腸，想幫趙嫣兒，其實(shí)是希望她能為九爺所用，扳倒趙姨娘。”

    “奴婢瞧趙嫣兒不堪受辱，寧死也不愿意做那趙姨娘擺弄的傀儡，奴婢想著若是救了她，或許對咱們還有用�！�

    謝瑾鈺微微錯愕，這才明白柳枝的意圖，她救趙嫣兒竟然從來都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yù)謀。

    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他叮囑道：“對付趙如媚，那也是我和瑾懷之間的事，你不必憂心�！�

    “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見謝瑾鈺并沒有明確態(tài)度是否會救下趙嫣兒，柳枝有些著急，起身抓住謝瑾鈺的衣袖，“這關(guān)系到世子的安危，奴婢怎能不憂心？”

    第227章

    魂不守舍“你是擔(dān)心他們會害死我？”

    “若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人世，或許這便是命中注定我有一次劫，難以躲過。”

    “既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又何須恐懼和難過，只要心中未曾有遺憾，也不枉我來這人世一遭�！敝x瑾鈺輕揚(yáng)起嘴角，看似灑脫的話語卻帶著幾分無奈。

    謝瑾鈺上一輩子是怎么死的，柳枝歷歷在目。

    她不確定這一世她一定能改變謝瑾鈺早亡的命運(yùn)，只想著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謝瑾鈺的存在，就是對趙如媚最大的威脅。

    即便現(xiàn)在謝瑾鈺安然無恙，趙如媚也一定會再想盡辦法來迫害他，只為給自己的兒子爭那世子之位。

    柳枝沒有別的想法，她只想要謝瑾鈺活著。

    謝瑾鈺是她重活一世的救贖，是陰天給了她陽光，是雨天給了她一把傘，是晴天給了她一陣風(fēng)的人。

    這樣好的人，他不該英年早逝，即便天妒英才，柳枝也會拼盡全力把他抓住留在人世間。

    想起往日種種，情緒翻涌，柳枝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奴婢不想世子有任何意外，即便是天道無情，奴婢也要闖去閻羅殿里把您搶回來！”

    “從前都是世子護(hù)奴婢周全，如今也該奴婢為您做些什么了�！�

    “縱使奴婢人微言輕，勢單力薄，您也是奴婢想要用心守護(hù)的人�！�

    謝瑾鈺看見柳枝眼底的擔(dān)憂和真切的關(guān)心，心里不由的生起一抹暖意。

    他想伸手想給柳枝擦去眼角的淚，卻又像是在顧及什么，把手生生的縮了回去。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去，即便雙拳握緊到發(fā)顫，卻不敢再多看柳枝一眼，只溫聲道：“我答應(yīng)你，會幫趙嫣兒，也會護(hù)好自己，不會讓他們有機(jī)可乘的�！�

    柳枝見謝瑾鈺答應(yīng)了她，這才吃了一顆定心丸，喜笑顏開，“奴婢謝過世子。”

    “天色不早了，那奴婢來侍奉您更衣入寢吧！”

    說著柳枝便要推開書房的門，送謝瑾鈺回臥房。

    看著柳枝笑靨如花，謝瑾鈺的喉結(jié)微不可查的滾了滾，竟然莫名有幾分緊張。

    他難得心慌的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想再看會兒書�！�

    “那您看，奴婢在一旁等您。”柳枝點(diǎn)頭，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小桌前，也拿起了謝瑾鈺之前給她準(zhǔn)備的書籍看了起來。

    謝瑾鈺已經(jīng)喝光了一盞茶，手中的書卻一個字也沒看進(jìn)去。

    明明屋子里沒有燒炭，他卻覺得屋子里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他轉(zhuǎn)頭看向柳枝，吩咐道：“我想把這本書看完，應(yīng)該很久才會結(jié)束，你昨兒才染了風(fēng)寒又高熱了一夜，身子本就沒好利索，要是在這里陪我硬熬著，怕是身子會吃不消的，所以你還是先回去，讓梅香過來侍奉就行�！�

    “是，奴婢先退下了�！绷�枝也覺得，自己是該早早把身子養(yǎng)好，才能盡心盡力的服侍世子。

    柳枝走后沒多久，梅香便端著宵夜進(jìn)了書房。

    本以為世子真的在認(rèn)真看書，可梅香卻發(fā)現(xiàn)，世子只是手持著書，實(shí)則是正對著窗外的月亮發(fā)呆。

    “世子，您的書拿反了……您要是困了，不如早些休息？”梅香小心的提醒。

    “嗯？額，好……”謝瑾鈺臉頰微紅，慌忙的把書放下了。

    梅香有些吃驚，這還是第一次瞧見，世子會有這般魂不守舍的樣子。

    ……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柳枝便把今日從望江樓打包回來的食物，跟平日里幾位要好的姐妹分了當(dāng)作宵夜。

    不過湯湯水水的冷了以后倒是不如那盒揚(yáng)州特色糕點(diǎn)吸引人。

    柳枝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把糕點(diǎn)跟眾人分食，還不忘給興榮留了一份，差了小丫鬟送了過去。

    西遲院。

    興榮喜滋滋的坐在廊下吃著柳枝送來的宵夜，比起在屋內(nèi)喝悶酒的九爺，他在外面似乎更加舒坦。

    “興榮，興榮……人呢？”謝瑾懷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酒壺，醉醺醺的喊了好幾聲興榮，想讓興榮再去添一壺酒。

    可興榮此時正吃的起勁兒，完全忽略掉了謝瑾懷的召喚。

    直到謝瑾懷醉醺醺的走了出來，瞧見興榮吃的滿嘴流油的畫面，以及他手里還拿著他送給柳枝的那盒糕點(diǎn)。

    謝瑾懷瞬間清醒暴怒，他打翻興榮手中的糕點(diǎn)，“誰允許你吃的？”

    “爺?shù)男囊饩捅凰�這么糟踐？她竟然轉(zhuǎn)手就送人了？”

    “爺，這也不能怪柳枝姑娘啊！誰讓您做好事兒不留名，給人家特意買了糕點(diǎn)，非要嘴硬說是掌柜送的，您這不是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嗎……”興榮見手中的糕點(diǎn)在地上華麗的滾了一圈，心疼壞了。

    謝瑾懷撓了撓頭，醉醺醺道：“我這不是怕她知道是我送的，更不會收嘛！”

    興榮點(diǎn)頭，“這倒是事實(shí)�！�

    接著便是謝瑾懷難得借著酒勁兒發(fā)瘋。

    他拉著興榮席地而坐，很是困苦的碎碎念：“你說這女人怎么那么難哄？”

    興榮實(shí)話實(shí)說：“問題是您也沒開口哄��！您那嘴硬的堅(jiān)如磐石，半點(diǎn)柔情蜜意都沒有，全是霸道威脅頤指氣使，就算那柳枝姑娘順從您，那也是懼怕而不會是傾慕。”

    謝瑾懷默了默，似乎無力反駁，可又不甘心的接著問道：“那爺對她不好嗎？你說說，放眼整個京城，能找到爺這樣對她好的嗎？”

    “爺不計(jì)較她的身份，還甘愿為她退婚，可她憑什么這么冷冰冰的對爺？”

    興榮聳聳肩，表示道：“可是九爺，平心而論，您所謂的好，也不見得是柳枝姑娘她自己想要的吧？”

    “這不是您自我感動，強(qiáng)加給她的嗎？”

    “您要真想感動一個女人，應(yīng)該是問她想要什么，而不是你想給她什么。”

    謝瑾懷若有所思，半瞇著眼看向興榮不解道：“嘶，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你不是說你還是童子身嗎？這可不像是純情男子能知道的事情？別不是背著爺在背地里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興榮瞬間漲紅了臉，扭捏道：“九爺瞎說什么呢！奴才安安分分，可是良家男子，你別壞了奴才名聲，免得日后讓奴才難找媳婦�！�

    “奴才之所以懂這些，是因?yàn)殚e來無事，看了追妻寶典……”

    第228章

    愜意時光翌日。

    一改前幾日的陰沉的天氣，今日的陽光似乎格外明媚。

    下午閑來無事，柳枝便與鹿鳴居里的其余幾個丫鬟們坐在院子里，大家一邊閑聊曬著太陽，一邊做一做女紅。

    梅香給世子送完茶水后，也從房中拿了繡品出來，跟大家伙坐在一起開始繡花。

    品蘭湊了過去，瞧見梅香繡的不是尋常物品，而是女子出嫁的紅蓋頭后，驚呼出聲。

    “梅香姐姐，你怎么在繡蓋頭？你這是要打算嫁人？”

    聞言，大家都把臉湊了過去。

    只見紅色的錦布上繡了兩只活靈活現(xiàn)的鴛鴦。

    梅香含笑著點(diǎn)頭，“嗯，我家里給我定了親事，是遠(yuǎn)方表舅家的兒子�！�

    “我已經(jīng)稟告了世子，大概過完年以后，我就要出府嫁人了�！�

    說這話時，梅香臉上并沒有女子即將出嫁的恐慌與無措，反而是一臉幸福和期待。

    梅香的未婚夫是她知根知底的表哥，小時候兩人關(guān)系便不錯，當(dāng)時年少懵懂，表哥就曾許下諾言，日后非她不娶。

    后來梅香家中遭了難，實(shí)在是活不下去了，爹娘這才含淚把她賣到了侯府做了丫鬟，只求能讓她活著吃口飽飯，而進(jìn)入侯府做丫鬟的梅香也漸漸的跟表哥斷了聯(lián)系。

    直到不久前，她在京城的長街上采買時，偶遇到了表哥。

    也是在這時，梅香才知道表哥為了尋她，這些年一直在起早貪黑的做著生意，等攢夠了錢便立馬去了京城，想要尋到梅香的下落。

    表哥來京城的第一個月，用身上的錢盤了一個小酒館，打算一邊經(jīng)營買賣，一邊尋梅香的下落。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才剛落腳安頓下來，便會那么巧的遇上了梅香，他便覺得這是老天給他的機(jī)會，于是立馬求娶了梅香。

    梅香見表哥癡心一片，為了尋她多年未娶，又給了她頗豐的聘禮很是重視，梅香便覺得她沒有不嫁的理由了。

    于是回府以后便把這事兒稟明了世子。

    她本還差兩年才算期滿，但是世子向來通情達(dá)理，不僅直接恩準(zhǔn)她提前出府，還給她一筆頗豐的銀錢首飾作為嫁妝。

    眾人聽聞，都是一陣歡呼艷羨，賀喜聲連綿不斷。

    畢竟丫鬟能平平安安的熬到年歲放出府去嫁人已經(jīng)很是難得，更何況還嫁的是一個癡情的如意郎君。

    恭賀過后，品蘭一臉不舍，拽著梅香的衣袖問道：“梅香姐姐，你走了我怎么辦？”

    梅香是世子身邊的大丫鬟，也是這群丫鬟中的主心骨，更是像個大姐姐一樣，貼心的幫扶照顧大家。

    如今她要出府了，意味著這一分別，日后怕是很難再相見了。

    說著，眾人情緒瞬間低沉了，就連柳枝都有些不舍得梅香。

    她來世子身邊不久，梅香從一開始對她不悅，到后來慢慢接納她，教授她服侍世子的技巧，都是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是一個很溫柔善良的大姐姐。

    梅香揉了揉品蘭的腦袋，笑的溫柔：“我就算嫁人了也會留在京城，日后你若想我來，便來我家酒樓尋我。”

    眾人笑著打趣道：“梅香姐姐這是還沒嫁人就已經(jīng)想著要做老板娘了呀！”

    梅香也不在意，只是認(rèn)真叮囑眾人道：“日后我不在了，你們在世子身邊做事兒也要機(jī)靈著點(diǎn)，別犯糊涂�！�

    隨后她又看向柳枝，特別交代道：“特別是你，世子重視你，讓你留在書房伺候，但你也別老由著世子的性子胡來，讓他一直久坐不動的看書，到了時辰就該提醒他起來活動，按時休息�！�

    柳枝點(diǎn)頭，“多謝梅香姐姐的提點(diǎn)，我會記住的。”

    說完這些，眾人又繼續(xù)忙活著手中的繡活。

    品蘭手里打著絡(luò)子，歪著頭又朝著柳枝看去，“你繡香囊呢？送誰的？九爺……還是世子？”

    柳枝嚇了一跳，瞧見眾人的目光都似有似無的朝著她看來，她恨不得上前捂住怕品蘭的嘴，“品蘭姐姐，你小聲點(diǎn)��！”

    品蘭輕輕拍了拍嘴，笑道：“對不住，我這聲音是高了點(diǎn)……”

    柳枝無奈，只好略微拔高聲音解釋：“世子的香囊在宮宴上弄丟了，我再給世子做一個，到時候拿給神醫(yī)再重新配些藥材裝進(jìn)去�！�

    之前在宮宴上，謝瑾懷撿到了她做給世子的香囊卻不肯歸還，無奈之下，只能再重新給世子做一個。

    梅香也在此時看了過來，瞧了一眼柳枝手中的香囊，贊嘆道：“你這雙手還真是巧了，不僅彈琵琶了得，就連繡工也是十分出色，比起繡房的繡娘也是不輸?shù)��！?br />
    柳枝淺淺笑了笑，謙虛道：“梅香姐姐謬贊了，繡些小東西還成，比起繡娘那可差遠(yuǎn)了。”

    梅香瞧見了柳枝的手藝，便有了別的主意，“你不必自謙，我瞧你這手藝不錯，日后便由你來負(fù)責(zé)給世子繡一些貼身衣物，便當(dāng)是頂了我的差事�！�

    “這些日子你先練練手，若有不足之處我再來教你�！�

    梅香作為世子的貼身丫鬟，大到近身伺候如何安排人，小到世子的衣物用品全都?xì)w她統(tǒng)管。

    如今她把這話放了出來，無疑是想讓柳枝頂替她的位置接她的班。

    “梅香姐姐，我也是偶爾做做繡活兒，這點(diǎn)皮毛功夫怕是不行的，其余姐姐們都是比我厲害的熟手，要不還是叫旁的姐姐們做……”

    柳枝被嚇了一跳，因?yàn)樵谧�的各位姐姐們都是比她跟在世子身邊的時間久，比她更有資歷的。

    要真去頂替梅香姐姐的位置，柳枝覺得自己還不夠格，更怕自己捷足先登，會引來旁人的怨懟。

    梅香知道柳枝在想什么，笑道：“你放心好了，她們正愁著如何能每天偷閑逍遙，才不想攬這些瑣碎之事兒呢！我是看重你踏實(shí)肯干，這才選的你！”

    其余的丫鬟們都笑著點(diǎn)頭，“是啊，既然你是新來的，就委屈你多做些活計(jì)了，你也別嫉妒我們這些老資歷，等日后府你梅香姐姐走了，咱們院子里添了新人，到時候就由你使喚了�！�

    “知道了各位姐姐，日后有什么差事盡管吩咐我便是，我愿效犬馬之勞。”柳枝笑了笑，她哪里不懂這是姐姐們的寬慰之話。

    接替梅香的位置，就等于成了世子身邊的大丫鬟，即便是做繡活那也是有另外的賞錢的，是個難得美差。

    然而這鹿鳴居里的丫鬟，就跟世子一樣，人淡如菊，不爭不搶，很好相處。

    柳枝覺得，在這里，是她一生中難得的愜意時光。

    第229章

    九爺牙疼，不吃酸繡活一做就是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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