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所以……木木，你可以先考慮一下。”
顧謹握住姜木木的手，想讓姜木木不那么難受。
他瞧著少女冷冷的臉色，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姜木木的腦袋：“沒事的，你做什么選擇我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姜木木聽著顧謹?shù)陌参浚砬橹饾u緩和。
她沒有出現(xiàn)顧謹想象中的樣子，顧謹以為，姜木木聽完，會哭起來，會傷心又難過。
小姑娘輕輕把腦袋埋進顧謹?shù)牟鳖i處，沉默半晌，才張開紅唇，輕聲道：“我想見見他，但是，我不想認他們�！�
“好，我明天帶你去找他，不想認就不認，我永遠在�！�
顧謹摟著少女的胳膊，低頭俯身靠在姜木木的身邊，輕輕親了親小姑娘的紅唇。
“沒事的�！彼僖淮屋p聲安慰。
“嗯……”
姜木木沒有說話，只是摟緊顧謹。
第277章
我永遠在，今天在，明天也在
“小謹……”把腦袋窩在顧謹脖頸處的姜木木弱弱喊了一聲。
“怎么啦？”
顧謹知道，這會兒剛接收這個信息的姜木木心里一定很難過，他連手機都沒玩，這一會兒就安慰著小姑娘。
讓小姑娘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確實挺讓人難過的。
和她猜想的一樣，她就是被拋棄的，而且理由說出去只會讓人招笑。
姜木木無數(shù)次猜想，當初自己為什么被丟下，那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嗎？
她的心里其實是有那么一點期待的，她期待著是自己想錯了，或許是一個人販子也說不定。
可是……她心中的最后一點念想也被磨滅了。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正會掛念著她，會愛著她的，只有顧謹一個人。
小姑娘很委屈，委屈地撇起嘴角，鼻翼翕動，一抽一抽的，卻又不想落淚，這種父母，沒有資格讓她為之落淚，以后，能讓她為之落淚的，只有顧謹了。
“我好難受……”
那聲音透露著濃濃的委屈和難過，聽得人心都化了。
顧謹微微嘆息一聲，命運多舛，和他當初知道自己親眼看到父母死亡的事情一樣。
他們都是苦命的人，苦命到身世都這么令人痛心。
“我什么也沒做錯啊，為什么……”姜木木回憶起自己糟糕的前十多年。
從小，記憶最深刻的就是被關在門外，讓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關在大門之外，這就是她的母親做出來的事情。
然后開始糟糕的生活，被扔在漓江火車站，被送往福利院，孤零零地度過到上學。
因為遭遇導致自卑敏感且懦弱的性格，在小學，小孩兒的心智太過幼稚，他們只會忽略這種性格的同學，更有甚至家教不好的，會去欺負這種性格的孩子。
到了初中，更是難以啟齒的一個年齡，惡意更加明顯，有人會拿別人的家庭背景開玩笑，慢慢地，小姑娘更加更加自卑和懦弱，逐漸開始斷絕和別人的交流，斷絕一切交際。
自閉的癥狀越發(fā)明顯，女孩走路都是低著頭的，永遠都是。
直到高中，本來是重獲新生的一個階段，校園霸凌現(xiàn)象也降低了許多，在高一，姜木木甚至有了朋友。
有了可以一起去食堂，一起說話的朋友。
可是這一切，到了分班后就變了。
莫名的謠言忽然出現(xiàn)，什么所謂的KTV陪酒，什么酒吧……亂七八糟的名頭忽然安在了她的身上。
她試圖過自證，卻毫無作用，沒人去聽她的。
謠言越來越亂，越來越多，姜木木只能選擇閉嘴，她還有朋友可以聊天，但連高一的朋友，慢慢的也畏懼了謠言。
最后，語言霸凌慢慢地演化成了肉體霸凌，她被扯著領子甩到黑暗狹小的箱子里，在雨天，骯臟泥濘的土地上，被撕扯衣服，被辱罵，被扇巴掌，就差點被撕開衣服拍視頻。
一切的一切，已經(jīng)擊潰了這個可憐女孩兒的內(nèi)心。
而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當年所謂的母親的一時糊涂。
姜木木永遠不會去原諒這件事。
那個母親沒有資格被原諒，包括所謂的父親，她的父親，當年怎么就不能繼續(xù)找找，有錢了后為什么不多找找，為什么啊。
為什么等到她好不容易有了被愛的人，有了幸福的生活，有了光明的未來的時候才出現(xiàn)。
這只會讓這個可憐的令人悲憫的女孩對其更加的厭惡和怨恨。
姜木木恨他們，恨她的母親，恨他的父親。
“我只有你了……”
“好�！�
“我永遠都在，今天在，明天也在。”
……
姜木木今夜失眠了，她睡不著，同樣的，等著姜木木睡著再準備睡覺的顧謹強撐著沒睡覺，他能感覺到懷里不安分的小姑娘。
姜木木時不時平躺一下，仰頭看著天花板，明亮的眸子在夜里似乎都在發(fā)亮，只是那美眸添了一份憂愁的傷感以及不可察覺的怨恨。
時不時側(cè)著身子，眨巴眨巴眼睛盯著身邊的男生。
這是她唯一的依靠，只要有他在，她就會很安心很安心。
也是第一個愛她的人，很愛很愛。
顧謹對她的感情體現(xiàn)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一直如此。
一年時間，他們幾乎每天都是熱戀期，生活又平平淡淡的，像是十多年的老夫老妻。
“睡不著嗎？”察覺到注視著他的視線，顧謹忽地俯下腦袋，貼近姜木木的臉蛋，細聲細語的。
“我在想，他是個什么樣的形象，我又該如何面對他�！�
“或許看著很顯老，40多歲卻像5，60歲那樣吧�！�
“或許看著很年輕，聽起來很有錢的樣子，被滋養(yǎng)的看著很年輕？”
“他會說什么呢？會對我道歉嗎？會覺得對不起我嗎？會關心我的經(jīng)歷嗎？”
“他會想讓我跟他回家嗎？回他所謂的家，我的家只有小謹你在的地方，其他的，只能算是房子�！�
小姑娘似乎從來沒有這么多話過，顧謹沒有覺得任何啰嗦，他耐心安靜地聽著小姑娘的吐露。
木木很緊張，一定一定很緊張。
和當初他踏上回老家的路一樣，對父母進行猜想和假設。
“其實，他是什么樣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從感情上還是從法律上來講，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我也不在乎他是怎樣的人。”姜木木聲音越發(fā)低落。
“我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我的前十多年的遭遇讓我無法體驗到被愛的感覺，我好難過，好難過啊……”
……
姜木木今夜說了很多很多，她把遭遇的委屈雜亂地吐露給顧謹，而顧謹也只是靜靜地聽著，眼睛看著少女的小臉，時不時伸手摸摸姜木木的頭。
后半夜，姜木木終于是困的不行，合上雙眸窩在顧謹懷里沉沉的睡去。
“我永遠在，今天在，明天也在�！倍⒅矍笆焖纳倥�，他喃喃道。
第278章
正式相見
雖說到了半夜姜木木才睡著，但是她卻醒的很早，七點就睜開了眼。
心里有事確實也沒那么貪睡了。
默默拿開顧謹搭在她胸口處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掀開空調(diào)被下床，靜悄悄地離開臥室。
昨晚，顧謹為了照顧她的感受，硬是陪她到很晚才睡覺。
她想讓顧謹多睡一會兒。
徐茹月是上午八點半的高鐵，所以這會兒也醒了過來，正在收拾東西。
“月月要走了啊。”姜木木洗漱完下樓，看到徐茹月房間的門開著，走過去就看到收拾行李的徐茹月。
臉上勉強掛著一抹笑容，她不想把自己不好的心情傳遞給別人。
但徐茹月心思玲瓏，一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結(jié)合到昨晚哥哥接了電話后的狀態(tài)，徐茹月心里一沉，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嗎？
“早，木木姐，我八點半的車，一會兒就可以先去高鐵站等著了�！�
“噢噢，那我把你哥叫起來，一會兒送你�！苯灸緞倻蕚滢D(zhuǎn)身離開，卻被徐茹月叫住了。
徐茹月還是沒有忍住，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能讓兩人心事重重的。
“木木姐，是，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姜木木愣了愣，隨即嘆了口氣，既然徐茹月都問了，她也沒有再隱瞞的想法：“月月，昨天……”
她早就把徐茹月當自家人看了，說說也無妨。
徐茹月停下手上的動作，認真地聽著，一邊回應著點頭，最起碼提供給姜木木一定的反饋。
“所以，木木姐是怎么想的？”
她沒敢上來就評價那個男人如何如何，只能先看看姜木木的想法。
“今天去見見他，聽他怎么說吧，實話說，我確實恨他們。”
徐茹月又安慰了會兒姜木木，后者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最起碼，她知道了，世上是有人在乎自己的。
顧謹兄妹二人都是如此。
等顧謹起床，兩人說說聊聊也結(jié)束了話題，徐茹月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只比來的時候多了個電腦包和箱子。
“有空了想過來玩說一聲就好了，我給你買票，平時缺錢也能跟我說，對自己好一點，想買什么買點什么，買車買房不說，吃個東西買個衣服什么的老哥給你拿錢�！甭飞祥_車的時候，顧謹嘮叨兩句。
同胞親兄妹的那種血緣關系很容易親近起來，包括這些天的相處，顧謹也是真把徐茹月當親人看待了。
徐茹月也沒有矯情，但憑她的性格，估計也不會跟顧謹要錢，不過她還是點點頭：“謝謝，哥哥�！�
“回家后幫我給老爺子問好，我有空也會過去看看他，不用掛念�！�
顧謹一路嘮叨幾句，直到高鐵站處，他才停下嘮叨的話語，幫徐茹月把行李放下來。
告別沒有什么傷感的氛圍，反正又不是不能見了，顧謹又囑咐徐茹月幾句，姜木木和徐茹月最后抱了抱，擺擺手，目送著徐茹月進了大廳。
回到車上，一下子覺得少了些什么，又覺得沒什么。
兩人沉默一會兒，顧謹拿出手機：“我跟李警官說一聲�！�
“好。”
撥通電話，李強那邊很快就接聽了：“喂，顧謹�！�
“李叔，木木的意思是，和那個人見一面，當面問清說清是最好的，然后再說驗關系的事情�！�
“好，我這邊通知他，你們過來吧，我在大廳等你們�！�
李強很樂意幫忙處理這件事兒，整個派出所也就是他最合適。
“陳岳先生，從檔案和你所說的時間來看，確實有這么一個人，而且就在漓江。”
“真的嗎？在哪里？我現(xiàn)在就去派出所�！�
“你不用著急，他們還沒過來，你可以先來派出所等著，嗯……女孩兒的意思是，問清楚說清楚再進行親子鑒定�！�
“好的好的，謝謝警察同志了，我現(xiàn)在過去�！�
陳岳大喜過望，他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了結(jié)果，他還托了關系，幫忙聯(lián)系漓江派出所的人。
說實話，既然警察那邊都查的差不多了，那十有八九錯不了。
不過……
陳岳比較在意的是李強所說的他們。
那孩子，被領養(yǎng)了嗎？
沒有過多猶豫，陳岳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匆忙打車去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就看到大廳等著他的李強：“李警官�！�
“你在這等一會兒吧，他們應該很快�！�
李強對陳岳并不怎么感冒，他對顧謹二人的好感還是很足的，也很可憐顧謹和姜木木二人的經(jīng)歷，對兩人的相識相愛的經(jīng)歷也很看好，總的來說，他還是第一個見證者。
所以對于這個自稱是姜木木生父的男人，李強并沒有太過友好。
哪怕昨天他的一個領導專門囑咐他處理好這件事兒。
李強從這能感覺到，這人確實有錢，而且聽他說，還開了幾家連鎖超市，嘖。
穿著也是人模狗樣的，不過要找孩子為什么不早點來。
他不理解，也不會去多尊重這人。
李強自己也有孩子，他很疼愛自己的孩子，也不會理解拋棄孩子的人的心理。
當初若是多在乎一點自己的孩子，又怎么會被其母親扔在漓江市。
所以，他從個人感情上來講，絕對站在顧謹這邊。
等待是焦慮的，陳岳時不時理理衣服收拾收拾頭發(fā)，想給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留一個好的印象。
十多分鐘后，顧謹二人開車趕到派出所。
李強大老遠就認出了顧謹?shù)能嚕哌^去迎下顧謹，招呼著顧謹停好車。
“李叔，怎么樣了？”
“在大廳等著呢，跟我過去吧�！�
李強拍了拍顧謹?shù)募绨颍瑫r憐憫地看了眼顧謹身邊那個臉色平靜的女孩。
哎……如花一樣的年齡，卻經(jīng)歷這么多糟心事兒。
嘎吱。
大廳的玻璃門推開時發(fā)出嘎吱的聲音，陳岳下意識抬頭看過去，一瞬間，他就鎖定了那個女孩兒的身影。
第279章
鑒定結(jié)果
放眼過去，女孩的眉眼間半分愁容半分緊張，像是有感應般的抬頭看過來，陳岳瞬間呆滯住了。
他張張嘴，嘩啦一聲站起身子，帶動著身子下的鐵椅子“吱扭吱扭”的響了兩聲，吸引了大廳值班的民警，顧謹也順勢看過去。
“我……你……你是玲兒嗎？”陳岳傻了一般，半晌，臉都憋紅了，也忘了剛才要注意的形象，快步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三人，緊張道。
姜木木蹙著眉，杏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不自覺向后退一步，搖搖頭：“我叫姜木木，不是你說的什么玲兒�！�
“不，不，絕對是的，你絕對是玲兒，我是……我是你的爸爸啊，陳岳�！�
陳岳熱淚盈眶，他瞧著姜木木那和陳曉雪有著三分相像的臉蛋，一眼就認定了。
可是陳岳的話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姜木木的臉變得冷漠，冷眼看著陳岳：“我說了，我叫姜木木，不叫陳玲兒，你認為是你認為的，我也從來沒有爸爸�！�
“是，是……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埋怨著爸爸，爸爸這就帶你回家，回家……”陳岳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便姜木木冷眼相待，他依然激動地向前走去，想握住姜木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