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涼本來以為自己準(zhǔn)備得已經(jīng)很周全了,結(jié)果等到了吃飯的餐廳,這才發(fā)現(xiàn)因?yàn)榭腿颂�,要排�?duì)等號,只能在門口大排長龍的等候區(qū)找了兩個位置坐下。
邵衾寒以前吃飯從來都不需要拿號,自然有服務(wù)員千請萬請的把他請進(jìn)VIP包廂,所以他不能理解頂著大太陽排隊(duì)的行為,皺眉道:“換一家�!�
沈涼也熱的不行,頭頂都快冒煙了,這種天氣對于死宅男來說真是一種折磨:“換別家也是一樣,周末人本來就多。”
他說完偏頭看了邵衾寒一眼:“下次出來吃飯一定要提前訂位,以我為戒知道嗎?”
邵衾寒嗤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嗎?”
沈涼翹著二郎腿,心想你聰明,你聰明怎么把自己活得那么慘呢。他見旁邊有一家冰淇淋店,有些饞,用胳膊撞了撞邵衾寒:“哎,吃不吃冰淇淋,他們家抹茶冰淇淋味道好像不錯,網(wǎng)上挺多人推薦的�!�
邵衾寒平常連吃飯都不規(guī)律,當(dāng)然不可能吃冰淇淋這種東西:“不吃�!�
沈涼心想這人真沒意思,他把自己防曬的薄外套往邵衾寒懷里一扔:“我去上個廁所,你坐會兒�!�
說完不等對方回答,直接起身從側(cè)門進(jìn)了商場里面。
“……”
邵衾寒只能黑著臉坐在原地等待,服務(wù)員用擴(kuò)音喇叭在耳邊緩慢的叫著號,他對比了一下手中的號單,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中間還隔著五十多號人。
沈涼該不會是故意把他丟在這里的吧?
邵衾寒莫名有些煩躁,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有些討厭這種兩個人出來,結(jié)果只剩自己一個人被拋下的感覺。
周圍還有別的顧客也在等號,幾個熊孩子拿著氣球在座位間瘋叫跑鬧,橫沖直撞,半晌也不見家長出來管一下。
邵衾寒終于坐不住,從位置上站起了身。他目光不期然落在街對面的冰淇淋店那里,猶豫一瞬,皺了皺眉,最后穿過馬路走了過去。
誠如沈涼所說,這家店的生意很好,不過因?yàn)楸苛苤谱髌饋肀容^快,倒也不用等太久。邵衾寒在隊(duì)伍后面站了一會兒就輪到他了。
女服務(wù)員聲音甜美,見是個冷冰冰的帥哥,笑意不免又深了幾分:“您好,需要什么?”
邵衾寒靜默一秒,干巴巴道:“抹茶冰淇淋�!�
服務(wù)員詢問道:“一個嗎?”
邵衾寒心想他又不吃這種甜東西,想吃的是沈涼:“一個�!�
服務(wù)員勸道:“帥哥,我們店里正在做活動,第二個半價(jià),買兩個更劃算哦~”
沒有人能逃出第二份半價(jià)的誘惑,邵衾寒這種總裁也不例外,他微微皺眉:“那就兩個�!�
服務(wù)員動作利索的給他打了兩個抹茶味冰淇淋,邵衾寒拿著蛋筒,回到了餐廳繼續(xù)等位。然而有些東西是沒辦法存放太久的,尤其烈陽當(dāng)空,沒過多久,冰淇淋就已經(jīng)有些化了。
邵衾寒盯著融化的冰淇淋,忽然覺得自己真傻,他都不知道沈涼什么時候回來,干嘛要傻兮兮的舉著東西等。
正著出神,右手腕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只聽啪嗒一聲,其中一個抹茶冰淇淋直接掉到地上“壯烈犧牲”了。
空氣凝固了一瞬。
邵衾寒下意識抬頭,卻見是之前瘋跑的熊孩子。對方此時吸了吸臟兮兮的鼻涕,見地上的冰淇淋化成一灘,不僅沒有歉意,反而還對邵衾寒做了個鬼臉。
臭、小、孩——
邵衾寒本來就討厭小孩,見狀面色陡然陰寒下來,目光冷冽的盯著對方,氣勢壓迫感極強(qiáng)。
熊孩子見狀愣了三秒,下意識后退,然后被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一時把周圍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這里。
一名中年婦女快步跑過來,急忙把孩子摟入懷中哄勸,又擦眼淚又親臉蛋,最后瞪向邵衾寒:“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兒啊,不就是撞掉你的東西嗎,至于跟孩子計(jì)較嗎?!把我家小孩嚇出個好歹來,我可跟你沒完!”
她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旁邊有一名女大學(xué)生忍不住皺眉道:“是你家孩子你就該自己管好,撞掉別人東西還有理了�!�
婦女聞言聲調(diào)頓時高了三個度:“一個冰淇淋值幾塊錢,多大人了還跟孩子計(jì)較,看你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后面一句話是對著邵衾寒說的。
他臉色本就陰沉,聞言更是結(jié)了霜一樣,只是做不出來跟人罵街這種事,從頭到尾都沒出聲。
婦女猶在罵罵咧咧,擔(dān)憂自己孩子被嚇到,就在這時,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艸,你家小孩被嚇到,我家小孩還被嚇到了呢。”
沈涼從商場里面剛走出來就看見這一幕,他徑直走到邵衾寒身旁落座,翹著二郎腿,更不像好人,睨著那婦女道:“冰淇淋二十塊錢一個,賠了再給我走�!�
對于罵街這種事,他有著資深經(jīng)驗(yàn)。
婦女叉腰:“我說你這人,冰淇淋值幾個錢!你是不是以為我賠不起啊!”
沈涼一個眼神就把她嚇回去了:“不值幾個錢你就賠,少在這兒耍嘴皮子,是不是以為我背后沒人��?!”
他穿著一身黑,舉止痞氣,看起來很像街頭扎堆的那種流氓混混。婦女也就占占嘴上便宜,當(dāng)然不想真的招惹麻煩,聞言一把將孩子牽走,生怕沈涼還有同伙,嘀嘀咕咕道:“走,咱不跟這種沒素質(zhì)的人計(jì)較……”
沈涼對她豎了一個中指:“不知道誰沒素質(zhì)�!�
他是半分虧也不肯吃,說完看向身旁的邵衾寒,開始“言傳身教”:“下次遇到這種人你直接罵回去,就知道對我狠,怎么別人一罵就成蔫茄子了?”
邵衾寒瞪了他一眼:“誰讓你那么久都不回來�!�
沈涼說:“商場太大了,我沒找到廁所,繞了一個大圈才找到的�!�
鬧劇平息,邵衾寒沒再說什么,偏頭移開了視線。他垂眸看向自己手里化了一小半的抹茶冰淇淋,指尖無意識摩挲了一瞬。
只剩一個了……
邵衾寒看向遠(yuǎn)處,抿了抿唇,最后把手里的冰淇淋遞給沈涼:“給你……”
沈涼愣了一瞬:“啊?”
邵衾寒說:“給你�!�
第20章
解藥
沈涼聞言愣了一瞬,有些詫異,他眨了眨眼,然后慢半拍地伸手接過:“你不是不吃么,怎么又跑過去買了……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他說完把冰淇淋另外完好的半邊遞給邵衾寒,示意他也嘗一口。
邵衾寒沒動,盯著冰淇淋,顯得有些猶豫,然而還沒等說些什么,前臺的服務(wù)員就報(bào)了他們的桌號。沈涼聞言也顧不上冰淇淋了,趕緊拽著邵衾寒進(jìn)店落座。
那份冰淇淋到底也沒吃上,在化成水的前一秒,全進(jìn)了沈涼的肚子里。
于是邵衾寒發(fā)現(xiàn)了,有時候猶豫不決也挺耽誤事兒的。
他們落座沒多久,服務(wù)員就拿來了菜單,沈涼點(diǎn)了幾道清淡的菜,邵衾寒點(diǎn)了幾道辣菜。于是等菜上桌的時候,兩邊的菜堪稱涇渭分明。
陽光順著落地窗跌進(jìn)桌沿,餐廳的空調(diào)不斷散發(fā)著冷氣,感受到明亮溫暖的同時又隔絕了外間的烈陽。
邵衾寒不吃辣,這些菜只能是給沈涼點(diǎn)的。
沈涼直到這個時候才驚覺對方不知不覺真的變了很多。他抬眼,看向桌對面安靜吃飯的孤僻男子,有些出神,忽然想起了韓少白在酒吧曾經(jīng)說過的話:
“門沒鎖,他自己不愿意出來�!�
是他自己,不愿意出來。
邵衾寒一直覺得,愛一個人就要留住他,永遠(yuǎn)和他待在一起。那間房里面躺著的人對他來說,也許不是兩具冰冷的尸體,而是他最親的人。
只可惜,他母親愛著畫家,他父親愛著母親。到頭來,這兩個人都互相為自己的摯愛而死,邵衾寒反而顯得多余。
活著,也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拋棄。
沈涼忽然明白了邵衾寒的執(zhí)拗來源何處,他慢慢捏住筷子,然后給對方夾了一些菜,叮囑道:“多吃點(diǎn)�!�
邵衾寒抬眼,有樣學(xué)樣,給他也夾了幾筷子菜,神情認(rèn)真。
沈涼忽然笑了笑。
邵衾寒自動理解為嘲笑,立刻擱下筷子:“你笑什么?”
沈涼裝傻:“我沒笑啊�!�
他說:“就是覺得你快出師了。”
出師了就可以去追沈炎了。
沈涼其實(shí)有認(rèn)真掐算過劇情,如果發(fā)展沒有出現(xiàn)誤差的話,這個時候蘇青硯應(yīng)該迫于家里的壓力在和沈炎商談分手,并且準(zhǔn)備和另外一個女人訂婚。
沈炎會失魂落魄很長一段時間,邵衾寒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成功幾率相當(dāng)大。
俗話說得好,背后不能念叨人。就在沈涼一個人在內(nèi)心默默盤算的時候,只見餐廳二樓忽然下來一名步伐匆匆的男子,直接推門沖了出去,非要形容的話就像受了什么打擊,就差捂著臉哭了。
一名西裝男子緊隨其后,也跟著追了出去。
沈涼眼睛尖,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好巧不巧正是沈炎和蘇青硯,頓時目瞪口呆,手里的筷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了桌上:“……”
媽的,這是什么狗血劇情,怎么出來約個會還能碰見這倆貨鬧分手?世界太小了吧?!
沈涼再一次對自己作品的狗血程度有了更為直觀的感受,內(nèi)心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邵衾寒見狀皺了皺眉,似有所覺的回頭看向身后,沈涼眼疾手快把他的臉掰了過來:“別亂看,低頭吃飯。”
蘇青硯和沈炎還沒走遠(yuǎn),就站在大街口,一個大受打擊,一個努力安慰,摟摟抱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干什么。從餐廳落地窗看得清清楚楚。
邵衾寒直覺有異:“到底怎么了?”
沈涼怕他黑化度又上漲,說什么也不讓他看,干脆把位置挪到了邵衾寒身邊:“沒什么,一對小情侶吵架。”
邵衾寒不信:“吵架為什么不讓我看?”
“嘖,”沈涼滿口胡謅,“我倆今天第一次約會,看別人吵架不吉利。”
他怕邵衾寒扭頭往外看,側(cè)身把玻璃窗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邵衾寒本來也不喜歡湊熱鬧,看了眼沈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什么都沒說。
他們就這么別別扭扭的吃完了一頓飯。
期間沈涼一直在似有似無的往外看,最后發(fā)現(xiàn)這出分手鬧劇以沈炎扇了蘇青硯一巴掌作為結(jié)束,兩個人終于離開了餐廳門口。
真是熱鬧又狗血。
沈涼終于松開邵衾寒,若無其事的問道:“吃飽了沒,吃飽了我們?nèi)タ措娪��!?br />
邵衾寒:“嗯,吃飽了。”
電影院就在商場七樓,他們直接坐電梯上去了。離開餐廳前,邵衾寒目光不著痕跡的看向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收了回來。
沈涼看電影沒有什么偏好,哪個評分高就看哪個,選了當(dāng)下比較熱門的一部懸疑破案片。
邵衾寒顯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電影開場的時候,他站在漆黑的影廳里面,連位置都不知道該怎么找。
沈涼站在他身后,出聲提醒:“第七排,往前走�!�
邵衾寒習(xí)慣了黑暗,行走無虞,聞言走向了第七排。沈涼怕他摔倒,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他們在靠后的位置落座,這個時候影廳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坐滿了人。邵衾寒左右看了一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一排只有他們兩個人,與周圍格格不入:“我們這個位置很差嗎?”
沈涼看向他:“怎么了?”
邵衾寒:“為什么只有我們兩個?”
沈涼哦了一聲:“因?yàn)檫@一排的位置全都被我買了,你不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挨著嗎。”
“……”
邵衾寒沒說話,身形緩緩倒入椅背,眼前的大屏幕正在播放廣告。白色的光點(diǎn)在眼前跳躍,在漆黑的影廳中是如此醒目。
“喂,”沈涼坐在旁邊,忽然出聲,“你還有什么想做的事,我今天心情好,帶你一起做了�!�
邵衾寒眼皮子都沒抬:“打斷你的腿算嗎?”
這是沈涼當(dāng)初逃跑被抓回來,邵衾寒心里一直耿耿于懷的念頭。
兇殘。
沈涼手里有一桶爆米花,他嚼著嚼著,不知道為什么,又不想吃了,似笑非笑的提醒邵衾寒:“這句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別對別人說,容易嚇著人�!�
他們心里都清楚,那個“別人”指的是誰。
邵衾寒聞言不知為什么,又開始無端煩躁起來。他閉眼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強(qiáng)迫性把注意力投向屏幕,結(jié)果電影開頭就是一個昏暗幽閉的房間,以及地板上緩慢流動的鮮血。
邵衾寒握住扶手的手緩緩收緊。
電影開篇,就是一名男子殺害妻子,有條不紊處理尸體的過程。大概因?yàn)楫嬅嫜�,所以�?dǎo)演進(jìn)行了虛化處理,鏡頭一直對準(zhǔn)地板,使得觀眾只能看見兇手來回走動的腳步以及地上斑駁的血痕。
很容易讓人猜出發(fā)生了什么。
沈涼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沒想到電影居然是這種內(nèi)容。他在黑暗中不著痕跡的往身旁看了一眼,眉頭微皺,莫名有些擔(dān)憂邵衾寒,然而因?yàn)橐暰昏暗,他看不清男子的神情。
電影還在繼續(xù)。
男人處理尸體的時候,他六歲的女兒就站在門后,目睹了全程。隨后因?yàn)槭艿襟@嚇患上失語癥,在警察來調(diào)查的時候,半個字也說不出。
整部電影都在圍繞著這個案件徐徐展開。
沈涼只覺得里面的每一幀畫面都像一把無形的刀,忽然有些后悔選了這部電影,慢慢放下爆米花桶。
“不好看,”
沈涼說,
“要不我們走吧……”
他只是喜歡看熱鬧,并不喜歡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邵衾寒沒動,他坐在原處,漆黑的眼眸緊盯著前方閃爍變幻的畫面,一幀一幀仿佛都被放慢了速度:“……看完再走�!�
聲音如常。
沈涼只得陪他一起。他們看完了警察引導(dǎo)小女孩說出真相,最后把兇手抓捕歸案的全過程。期間邵衾寒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但太過平靜反而讓人覺得不安。
兩個小時后,電影散場了,頭頂燈光刷的一聲亮起。觀眾對于電影中的慘案仍感到唏噓,小聲議論著,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影廳。
沈涼起身,見邵衾寒沒動,輕聲提醒道:“我們走吧,電影放完了�!�
邵衾寒聞言終于回神。他用手撐著從座位上緩緩起身,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身形晃了兩下,連站立都困難。沈涼眼疾手快扶住他:“你沒事吧?”
邵衾寒喘了口氣,一張臉在燈光下白得幾近透明。他盯著沈涼,然后扯了扯嘴角,說了六個字:“電影挺好看的�!�
沈涼再缺心眼也知道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跟著說:對,沒錯,是挺好看的。
事實(shí)上,他現(xiàn)在很想跟擁擠也沒松開半分。
“你看,牽緊一點(diǎn)就不會走丟了�!鄙驔稣f。
邵衾寒破天荒的沉默,任由沈涼牽著,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直到上車之后,他才閉目靠著車窗,冷不丁開口問道:“你有媽媽嗎?”
沈涼聞言發(fā)動車子的手一頓,不由得從后視鏡中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他看起來很像沒媽的人嗎?
這個問題問的真沒水平。
沈涼神色微妙的睨了邵衾寒一眼,挑眉道:“我沒媽,說出來你不信,我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邵衾寒聞言竟然笑了笑,不是冷笑不是譏笑,而是一種難言的復(fù)雜,夾雜著讓人看不懂的深意,只是很快又恢復(fù)成了面無表情。
沈涼發(fā)動車子,兩個小時之前他就后悔看了這部電影,現(xiàn)在依舊有些后悔。
邵衾寒卻主動開口:“電影不錯,你覺得呢?”
沈涼點(diǎn)頭:“嗯,好看�!�
邵衾寒又說:“我這輩子第一次看電影,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好像都是跟你……”
窗外景物倒退,人流擁擠不歇,他沒頭沒腦說出這段話,自己也不知道想表達(dá)些什么。
沈涼聞言摩挲著方向盤,嗓子莫名有些干澀。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做了這么多,卻還是習(xí)慣性保持一種玩笑的語氣:“你信不信,這要是在里面,我倆指不定是一對呢�!�
邵衾寒聞言,慢慢偏頭看向他,落日的余暉讓濃密的睫毛多了一層金光,語氣認(rèn)真:“是么……”
沈涼笑的沒心沒肺:“假的,騙你呢。”
邵衾寒冷冷扯了扯嘴角:“我最恨別人騙我。”
沈涼又改口:“這不叫騙,這叫玩笑�!�
他們一路氣氛微妙的回了家,沈涼照舊把邵衾寒送到房間門口,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被叫住了:“沈涼——”
“嗯?”沈涼下意識回頭,“怎么了?”
邵衾寒盯著他,目光晦暗,左手落在門把手上,遲遲沒有按下,好半晌才出聲問道:“你說小女孩的媽媽會不會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