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楚焦平入仕之時,曾于群英宴中辯經(jīng)講學,舌戰(zhàn)一眾文壇宗師,至此在京中聲名遠揚,被晉王攬入門下。
這群英宴,是登天梯,亦是名場。
楚熹年覺得能親身經(jīng)歷這種場面,倒也不失為一件趣事。但不知是不是錯覺,謝鏡淵總覺得他在美女,挑眉:“那你出什來了?”
楚熹年只說了兩個字:“甚�!�
今日昌王、平王亦在座。他們瞧見太子這個嫡長兄,卻并不上來見禮,而是一心結(jié)交文人士子,顯然心中并無尊敬忌憚。甚至有些輕蔑,連面子功夫都不愿做。
昌王想要士林學子的支持,一直在舉杯與文宗顏卿河交談,試圖拉攏。不過很可惜他選錯了目標,顏氏一族從不參與奪權(quán)之事,一直埋頭做文章。只顏卿河不冷不熱的模樣,便知昌王的力氣錯了方。
平王正與一名姓金的年輕公子相談甚歡,就差稱兄弟了。別這金公子普普通通,舉止輕浮,其父卻是金部監(jiān)察史,掌司天下貿(mào)易。
老狐貍不拉攏,那便從他們的崽子身上下手,平王倒是聰明得。
謝鏡淵對楚熹年嘁了一聲:“故弄玄虛�!�
他們說話間,有不少人陸陸續(xù)續(xù)到場。其中一名藍衣公子步入金鱗閣時,受到的矚目最甚,赫然是楚焦平。
廣平小郡王見狀喜上眉梢,立刻親起身相迎:“焦平兄,小王可是盼你許久,你來晚了,得罰三杯才是。”
“原來是楚世子,幸會幸會�!�
“聞名不如見面,果然不凡響。”
的出來,楚焦平在京城世家中名聲極,不少人都起身見禮。相比之下,楚熹年安安靜靜,倒有些不打眼了。只那身皮相實在出色,引來各式各樣的紛雜目光。
“是在下來晚了,諸位恕罪�!�
楚焦平一身藍袍,溫其如玉。他落落大方的致歉,而后在眾人簇擁下落座。巧的很,他座位就在楚熹年對面,一抬頭發(fā)現(xiàn)弟弟也在此處,不由得愣了一瞬。
楚熹年斟了一杯酒,遙遙向他一敬,笑意皎若清風明月。
楚焦平一時不知弟弟為何來此,心中滿腹疑惑,但見謝鏡淵也在一旁,只得暫時按下,頷首致意。
謝鏡淵見他眾星捧月,垂眸若有所思晃了晃杯盞中的酒,心想楚熹年明明也不差,怎的兩個兄弟名聲一在云天一在?
他心中不由得陰謀論了,畢竟兄弟鬩墻的事在高門大戶中屢見不鮮。謝鏡淵了眼楚熹年,微微勾唇,故意出聲:“你想要世子之位?”
楚熹年愣了一瞬,不明白他為什如此,反應過來,笑了笑,聲音低沉的:“我若要,將軍肯替我取?”
謝鏡淵沒有猶豫,他甚至連思考一瞬都沒有,把玩著手中的杯盞,似笑非笑:“你若想要,我便替你取來如何?”
“……”
楚熹年聞言深深了謝鏡淵一眼,卻見對方不似玩笑,心中一時說不清是個什滋味。他靜默一瞬,而后輕輕按下謝鏡淵的手,認真:“我與將軍說笑的。”
他要世子之位做什呢?
楚熹年接觸到謝鏡淵冰冷的手背,無意識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許久都沒收回手,不知在想些什,有些出神。
謝鏡淵感到手背覆上的一片溫熱,頓了頓,卻也沒推開。
宴席開,堂上眾人高談闊論,或引經(jīng)據(jù)典,或吟詩賦,熱鬧非凡。太子沒興趣聽,一扭頭發(fā)現(xiàn)楚熹年和謝鏡淵正在桌子底下牽著手,趁旁人不注意,悄悄湊了過,語氣狐疑:“你們在做什?”
聲音冷不丁從身后響起,將他們嚇了大跳。
楚熹年與謝鏡淵聞言俱都一驚,觸電般齊齊松開手,不知怎的,都有些尷尬。楚熹年見是太子,若無其事的轉(zhuǎn)移話題:“無礙,殿下怎過來了?”
“孤……”
沒等太子想出個所以然來,謝鏡淵就經(jīng)捻起果盤中的一顆干果,嗖砸向了他腦門,冷笑著對楚熹年:“他能做什,然跟你一樣,是來瞧美人的�!�
太子捂著腦袋坐了回。
楚熹年不知該怎和謝鏡淵解釋己對女色不感興趣。眼角余光不經(jīng)意一瞥,見廣平小郡王經(jīng)開始準備讓大家欣賞他的藏畫,折扇一指,不偏不倚剛指著那裝畫的匣子,笑著:“將軍,我是來瞧畫的�!�
廣平小郡王機緣巧合下得到一幅早失傳的前朝名畫《陳王宴飲圖》,乃是孟溪亭的絕筆之。他視若珍寶,愛逾性命,旁人輕易不能一觀。今日竟舍得拿出來共賞,真是稀奇。
“小王歲游歷江州,花費萬金,從一老手中求得此畫。今日拿來與諸君一觀,一見識孟大家的真跡,請——”
小郡王語罷,親從丫鬟手捧的精致匣盒中取出了一幅卷軸,然后當著眾人的面徐徐展開了這幅長約七尺的畫卷。只見此畫工筆細膩,陳王宴飲,百官舉杯,場景惟妙惟肖,神態(tài)逼真,實在是少有的佳。
“妙極妙極!”
“真是妙啊,妙啊!”
眾人嘖嘖稱奇,紛紛上前觀瞻。楚熹年然不可能擠過跟著他們一起喵啊喵,顧斟了一杯酒,倒入椅背,不知在想些什。
謝鏡淵不解向他:“你不是說為了畫而來,怎現(xiàn)在人將畫捧了出來,你反倒不了?”
“將軍有所不知,”楚熹年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那是一幅假畫�!�
謝鏡淵聞言一頓,心覺不可能,廣平小郡王怎可能拿一幅假畫出來給眾人觀賞,瞇了瞇狹長的眼:“你見過真跡?為何判定此畫為假?”
楚熹年搖頭:“我未見過真跡,不過《陳王宴飲圖》乃是前朝之,少說一百五十余年。那個時候名家畫用青漿絹,紙面泛青,小郡王手里那幅卻是胭脂絹,紙面淺粉,是紹江府八十年前的手藝�!�
他們位置靠前,得也更為清楚。
楚熹年仔細觀察片刻,發(fā)現(xiàn)了漏洞,輕笑一聲,用扇子隔空指給謝鏡淵,壓低聲音:“此畫以古玉象牙為軸,上面雕的暗花卻是我朝盛行的鸞鵲紋,前朝御畫怎會雕此紋樣�!�
語罷做下結(jié)論:“漏洞百出。”
也就能糊弄糊弄那些沒見過真跡的人。
謝鏡淵倒是不明白了:“他為何如此做?”
楚熹年搖頭,想不明白:“咱們只瞧熱鬧便罷�!�
殊不知太子在旁邊豎起耳朵,將他們的話全聽了進。
廣平郡王站立一旁,見眾人欣賞得差不了,這才命人緩緩收起畫卷。然而他得此名畫,不僅不開心,反而愁眉不展,仿佛遇到了什難事。
有人出聲詢:“郡王為何憂心,今日觀此名畫,實乃生平幸事�!�
小郡王搖頭嘆息一聲:“奇寶無功難受。小王雖略有薄名,卻也擔不起此畫之重。”
眾人連忙追原因。
廣平小郡王:“不知諸君可知,前些日子京中盜匪猖獗,出了一名千面飛賊,此人極擅易容之術(shù),且輕功奇高,夜入百家,盜走不少珍寶,至今尚未歸案�!�
提起此事,大家皆心有戚戚。無他,這盜賊偷了不少權(quán)貴人家,在座諸人,十個有八個家中都被偷過。
沈家的白玉佩,金家的九面佛,昌王府的千年墨,平王府的夜光杯,實在數(shù)不勝數(shù)。
“此事與郡王有何關(guān)系?”
廣平小郡王面色沉沉的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展示給眾人:“諸位有所不知,此賊每每行竊之前,必留一信條給被盜人家,言明竊取何。小王三日前便于枕邊收到此信,上寫他將于今日取走《陳王宴飲圖》。”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小郡王更是臉色蒼白難:“此賊實在高明,小王無計可施,輾轉(zhuǎn)數(shù)夜難眠。今日將此畫拿出,就是想公諸,一賞孟大家之絕筆,就算被偷……也不至太過抱憾�!�
楚熹年似知他要做什,在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他慢慢搖了搖扇子,對謝鏡淵:“此畫馬上就要被毀了�!�
太子狐疑向他:“真的假的?”
話音剛落,只聽堂內(nèi)忽然響起一聲紙張碎裂的聲響。大家循聲,卻見小郡王不知從何處尋到一把匕首,就像瘋了一樣,忽然三兩下將畫劃了個破破爛爛,撕了滿碎片。
“郡王不可!”
“郡王!此乃孟大家絕筆啊!快快住手!”
小郡王不心疼,那些識貨的人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紛紛上前阻攔,卻是為時晚。
只見廣平小郡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匕首往上奮力一擲,朗聲:“我今日就算毀了這畫,也不能明珠蒙塵,落入盜匪之手!”
太子頗覺稀奇,扭頭向楚熹年,樂了:“你猜的挺準。”
楚熹年笑了笑,不言語。
謝鏡淵懶懶倒入椅背,心想今年的群英宴可比往年有意思的,今日這出戲倒是挺熱鬧的。
別人都在痛惜名畫被毀,只有他們?nèi)齻坐在角落笑的幸災樂禍。一名老夫子眼尖,顫顫巍巍走到他們跟前,指著他們怒聲:“一幅名畫今日被毀,再難見孟氏工筆之妙,我等皆痛心疾首,為何爾等卻嬉笑觀之?!”
老儒生有些討厭,己哭就是了,何必管旁人笑不笑。聲音一出,頓時將眾人視線都引了過來,紛紛向他們?nèi)齻。
太子什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罵過,嗤笑出聲:“一幅假畫,撕了也就撕了,有什哭的。”
廣平小郡王聞言面色微變,神情緊張,更遑論旁人。
老夫子聞言驚疑不定:“太子殿下何出此言,這畫明明就是孟大家真跡,難小郡王會欺騙我等嗎?今日若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老夫誓不罷休!”
這些老家伙德高望重,太子的身份對他們起不到任何威懾用,起了沖突反而不妙。
楚熹年正思考著該怎平息這場風波,卻見太子忽然隨手一指,正對著己,大大咧咧:“楚熹年,是你火眼金睛,先認出這畫是假的,跟他解釋解釋吧�!�
此言一出,金鱗閣內(nèi)靜得針尖落可聞。眾人紛紛面面相覷,他們沒聽錯吧,楚熹年那個草包說這幅畫是假的?!
這話若由楚焦平說出來,有幾分可信度,但由楚熹年說出來,他們卻是萬萬不信。楚熹年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混賬無賴,廝混青樓,流連賭坊,對于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哪里知怎辨別古畫。
老夫子直接怒而拂袖,指著楚熹年:“豎子無禮!也不這是什方,也敢信口雌黃?!”
謝鏡淵聞言瞇了瞇眼,目光危險。若不是念在對方是個老頭子的份上,他早就將對方滿嘴牙給敲掉了,語氣陰沉:“老東西,你再說一遍試試?”
楚焦平連忙出來打圓場:“老先生息怒,舍弟是無心之舉,并非有意�!�
楚熹年意味深長了眼廣平小郡王,并未言。反正假畫是他己撕的,到時候真畫如果丟了,那可真是有冤無處訴,有苦無處申,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今日這一出很明顯,廣平郡王為了保住孟溪亭真跡,特意仿造了一幅假畫,并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撕碎,為的就是打消千面飛賊來偷盜的念頭。
算聰明,只可惜偽裝的畫太拙劣了些。
雖然楚熹年覺得這個辦法不一定靠譜,但也不會動拆穿。他順勢起身,淺笑著對眾人致歉,溫潤有禮:“是在下胡言亂語,讓大家見笑了,不必當真,繼續(xù)開宴即可�!�
老夫子倒也未繼續(xù)糾纏,只是語氣嚴厲的斥了一句:“年紀輕輕,當穩(wěn)重些,今日京城才子云集,莫要鬧了笑話�!�
周圍笑聲漸起,楚熹年也跟著笑了笑,寵辱不驚的重新落座。太子挽起袖子,不服氣的壓低聲音:“楚熹年,你怕他們甚?!”
楚熹年示意他稍安勿躁,意有所指:“殿下,莫惹無用之閑事�!�
謝鏡淵掀了掀眼皮,語氣涼涼:“我早就說了,這些酸腐書生一個賽一個的討厭。”
平王坐在對面,不著痕跡了眼楚熹年,見他談笑不驚,一時竟難以測出深淺,比楚焦平要捉摸不透些。
風波勉強平息,廣平王世子命人清掃場,請大家歸位續(xù)宴。然而剛剛坐定沒久,只聽一聲驚叫忽然響起,一名世家貴女驚慌失措的指著后排位置:“不了!死人了!死人了!”
“嘩——”
滿座嘩然。
眾人齊齊順著她指的方向,卻見那金府公子低頭趴在桌子上,似睡著了一般。太陽穴處有一紅色血洞,暗紅的血液滴滴答答順著桌面下落,在上匯聚了小小的一灘。
“嘔——”
一時間他周圍的人觸電般齊齊退開,形了一個真空包圍圈,有膽子小的人嚇得直接捂嘴嘔吐起來,想要跑出,卻被門口的仆從攔住。
“諸位都莫驚慌!莫離開位置!”
廣平小郡王快步走上前,連忙安撫眾人,然而沒等他說話,一名仆從忽然飛快進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也不知說了些什,廣平小郡王聞言臉色一白,忽然踉蹌后退,一臉震驚的揪住了仆從的衣領(lǐng):“你說什?!我的畫被偷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平王下意識:“畫?什畫?”
仆從抖若篩糠,哭喪著臉:“便是那幅《陳王宴飲圖》,奴才回后打開匣子一,里面空空如也,經(jīng)不翼而飛了�!�
眾人這下更不明白了:“畫不是被撕了嗎?”
廣平小郡王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時情急,連真話都吐了出來:“我撕的那幅是假畫,是假畫!你們快找!快點把真畫給郡王找回來!”
仆從連忙領(lǐng)命,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徒留在座諸人一臉愕然。畫是假的?!怎可能?!
不少人下意識向了楚熹年那邊,卻見他一人安靜坐在原位,斟飲,似乎對這件事一點也不驚訝,就連死了人也未能引起他絲毫波動。
第57章
群英宴(3)尋畫斷命案……
這段劇情在原著里沒有出現(xiàn),
但楚熹年倒也沒有太過驚慌,畢竟死的人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謝鏡淵也在旁邊好好的坐著。
不過今日這群英宴,
只怕進來容易,出去難。
太子很聰明,
直接和謝鏡淵站在一起。畢竟在座眾人縛雞之力的士子書生,真打起來,
還謝鏡淵身邊比較安全。
太子提醒道:“謝鏡淵,你千萬別忘護駕�!�
謝鏡淵眸色沉凝。他剛才光顧著和楚熹年說話,竟連什么時候死人沒發(fā)現(xiàn),
實在奇恥大辱。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看看熱鬧也不錯。
他在桌子底下攥住楚熹年的手腕,
勾唇冷笑道:“別亂走,
若那金公子一樣被人刺個對穿,我可不會替你收尸�!�
太子還以為謝鏡淵在跟己說話,在后認真點點頭:“你放心,
孤一定不亂走�!�
“……”
謝鏡淵臉黑。
楚熹年沒忍住笑出聲,隨后察覺不合適,
輕咳一聲斂去唇邊笑意,
聲音低沉道:“將軍放心,
我一定與你寸步不離�!�
他反握住謝鏡淵的手,輕拍兩下。
現(xiàn)今場中已亂成一鍋粥,廣平小郡王滿腦子他愛若性命的那幅畫,捶胸頓足,連死人顧不上。危急關(guān)頭,還白發(fā)蒼蒼的顏卿河出來穩(wěn)住局,聲音嚴肅道:
“諸位莫要驚慌,
先等官府的人過來。誰若貿(mào)貿(mào)然離開金鱗閣,豈不平白引污水上身,惹人懷疑。我等在此處靜候,誰也不要輕舉妄動。”
立刻有人附和:“顏大說的有,誰也不要觸碰金公子的尸,等衙門來查驗�!�
廣平小郡王聞言也終回過神,強打起精神來控制場:“傳令下去,讓護衛(wèi)速速趕來,在金鱗閣外看守保護,不得讓任何人出府!”
楚熹年看眼太子:“殿下不先行離去?”
太子地位非比尋常,且身份尊貴。這里沒有人會懷疑他殺人,他也沒有任何動機殺人,就算提前離去亦不會有人說些什么。
太子心里想看熱鬧,但不好表現(xiàn)出來:“為什么?”
楚熹年看向場中神色各異的眾人,輕輕晃晃手中的杯盞,意有所指道:“因為兇手還在此處,尚未離開……”
金鱗閣鄰水,僅有一條路通向岸邊,且被重兵守。而金公子距離死亡到被發(fā)現(xiàn)最多不超過一盞茶的功夫,兇手絕對還沒逃出去,且現(xiàn)在正藏在人群中。
旁人死倒沒關(guān)系,太子一死,必然引起朝野震動。所以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保護太子安危,趕緊送他離開廣平王府,而不尋找兇手。
謝鏡淵也皺眉道:“這里不看熱鬧的地方,你速速離去。”
太子聞言看楚熹年一眼,看謝鏡淵一眼,沒說話,片刻后,忽然笑一聲:“你們瞧,那些人還未說話,偏你們擔心孤的死活�!�
他這個太子,雖不能說形虛設(shè),可也相去不遠。滿堂賓客或驚惶失措,或愁眉沉思,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他。
“你們放心,孤不怕死�!�
太子忽然搭住楚熹年的肩膀,壓低聲音笑問道:“楚熹年,說凡金鱗閣中技驚座之人,日后無不攪動天下風云之輩,你才智雙絕,今日來此,若只坐在遠處看白戲,不覺可惜么?”
他說這句話時雖神情嬉笑,但楚熹年卻好似從太子眼中看見更多的東西,說不清什么,只讓人覺得太子沒有平常那么不著調(diào)。
楚熹年搖搖折扇,身上那股出塵的氣質(zhì)愈發(fā)明顯,說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我本就局外看戲之人�!�
太子還欲再說,手腕卻忽然被謝鏡淵一攥住,從楚熹年肩膀上甩下去:“殿下,宮中禮儀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