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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只見吧臺前站著一個人,穿著修身黑襯衣,領口隨意松了兩個扣,袖口挽在手肘上,牛仔褲包裹下大腿修長到?jīng)]有道理。他從錢夾里抽出幾張大鈔遞給調酒師,舉動十分有風度:“不好意思,吧臺借我調杯酒,十分鐘就好�!�

    調酒師愣愣的一松手,酒瓶哐當一聲摔到吧臺上。

    ——那是楚河。

    但那不是他在H市掩蓋身份用的肉身凡胎,而是天道法相——他竟然用真身,隨便換了件衣服,就這么溜溜達達的出來了。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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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暉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驚悚。

    人群越來越多,議論聲越來越大,已經(jīng)稱不上是竊竊私語而是公然喧嘩了。楚河雖然身高體型都放在那,修身襯衣也能看出沒有胸,但面孔男女莫辨,柔亮的長發(fā)綁成馬尾擱在一邊肩側,尾梢還有微微的帶卷,周暉聽見好幾個小男青年在那跟同伴爭辯:“是女的!一定是女的!”

    還有更多的人摸出手機來,興奮不已的拍照上傳,咔擦咔擦手機響成一片。

    周暉再也忍不了了,擠到人群前拍拍楚河的肩:“老四!”

    楚河回頭,對他微微一笑。

    ——這一笑殺傷力簡直太大了,周暉清清楚楚聽見了身后好幾個人差點昏厥過去的聲音。

    “你在這干嗎?怎么不用那個人身……”

    “調杯酒給你,”楚河輕快的道,“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周暉無法,只得敲敲吧臺,用兇狠的眼神示意調酒師趕快讓位——可憐那調酒師已經(jīng)有點混亂了,連錢擱在臺子上都忘了拿,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楚河的臉,乖乖讓到了一邊去。

    楚河順勢走到吧臺后,拿起伏特加、白蘭地和百加得151。

    “人界的水不如天道冰泉�!彼S手將酒瓶一拋,接住開蓋,倒出淺淺一層底在搖杯內(nèi),笑道:“相傳阿修羅女多美貌,而帝釋天則多出美酒,就是因為獨占冰泉的緣故。當年我去拜訪魔尊的時候,從天道的六牙白象山上把冰泉引出來,接到阿修羅法界,冰泉水釀出的酒清冽醇厚,不輸給帝釋天的美酒。從此阿修羅法界內(nèi)的冰泉,就被稱作四惡道之眼了�!�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玻璃杯邊緣,周暉靠在吧臺邊定定的看著,半晌問:“是你決定離開我之前,先去阿修羅道找的魔尊對嗎?”

    “這種陳年舊事就沒必要多追究了吧,”楚河笑道,抽出紙巾塞住酒瓶口,澆上酒精,打火機點燃。三個酒瓶如同火輪般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被他四個手指分別夾住,同時另一只手拿起百加得151一飲而盡,對酒瓶一口吹出三米多長的大火!

    周暉瞳孔驟然張大,只見楚河把三種酒混合,加冰,同時取半只青檸置于掌心。他從后腰摸出瑞士軍刀,彈出主刀片,把檸檬流暢而精細的切成四等份,兩片擠汁后扔在杯子里,又從牛仔褲口袋里摸出一支極小的冰瓶。

    那冰瓶只有打火機大小,無蓋全封閉,如水晶般瑩亮剔透,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周暉神情微微愕然,認出那是魔界直接取出的冰泉水——為了保持最新鮮的口感,連瓶身都是泉水就地取材直接凍成的,內(nèi)里只含住那么一口水而已。

    楚河把瓶口在吧臺邊敲碎,瀲滟水光劃出一道弧度,灑在酒杯里,酒液瞬間像變魔術般煥發(fā)出點點銀光,璀璨如倒進了無數(shù)細小的碎鉆。

    他端起酒杯,遞到周暉面前,打了個響指。一朵妖異鮮紅的花如變戲法般出現(xiàn),花瓣在指尖綻開,被他輕輕托著,掛在杯口。

    “……修羅花,”周暉喃喃道。

    “先生,”楚河微微欠身,彬彬有禮道:“能有幸請你喝一杯嗎?”

    有那么幾秒鐘,周暉的意識簡直一片空白。他下意識接過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緊接著把楚河拉過吧臺,低頭對著嘴過給他。

    清冽中帶著微醺果香的酒液在兩個人唇舌糾纏中滑下喉嚨,周圍閃光燈亮成一片,很多人在起哄尖叫,亂成一團。

    “我X,”周暉低聲罵了句粗口,伸手抓住楚河的肩和腰,猛一使力把他凌空抱過調酒臺!

    夜店氣氛簡直都燃燒起來了,燈光眼花繚亂,無數(shù)人在勁爆的音樂中熙熙攘攘擋在前面。周暉靠蠻力硬擠出一條路,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桌椅酒瓶,穿過后堂一腳踹開后門,放下楚河,回手在門板上拍了張禁錮符,把不少尾隨而來的人結結實實鎖在了里面。

    后門外是酒吧街冷清的小巷,音樂和燈光在從街的另一邊傳來,反襯出這邊格外黑暗偏僻。楚河一落地立刻拔腿就跑,沒跑兩步被周暉抓住死死按在水泥墻上,喘著粗氣笑道:“跑得掉?嗯?”

    他抓住楚河的襯衣一把扯下,匆忙間扣子掉了一地。楚河怕有人撞見,一直在無聲的抓住衣襟角力,但后果不過是被周暉拽掉牛仔褲扣子,三下五除二扯下來,一手順著深凹下去的腰部伸到穴口,往那濕熱之處強硬的探進了一根手指。

    “——��!”楚河發(fā)出一聲極短的呻吟,急促道:“輕一點……”

    周暉抓著他下巴,強迫他扭過臉來親吻。這個動作明顯給他脖頸造成了很大負擔,楚河喉嚨深處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但緊接著一僵,只覺得后穴中又被狠狠插進了一根指頭。

    “你濕了,”周暉殘忍的笑道,“濕得真不成樣子……”

    的摩擦快感從身體內(nèi)部傳來,因為水太多甚至發(fā)出了很清晰的聲音。楚河眼睛迅速的紅了,嘴唇無意識的微微張著,昏暗中相當濕潤,嘴角來不及吞咽的唾液被周暉低頭舔掉,問:“真那么爽,嗯?”

    “……你這頭種馬……”

    “自己找艸還不承認,”周暉俯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能光用手就把你操得射出來,信不信?”

    話音未落他手指的抽插驟然加快,很有技巧的往里勾和用指腹摩擦,楚河被刺激得雙腿發(fā)軟,過電般的快感讓他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水甚至順著大腿往下淌。

    他的頭發(fā)從發(fā)繩中滑脫出幾縷,鬢發(fā)都被汗浸濕了,臉紅得就像被情欲蒸熟了一樣。前端也早就硬了,掙扎中他想伸手撫慰自己,但立刻被周暉抓住腕骨反扣到身后,同時懲罰性的把手指伸到更深處,用指腹老繭狠狠擦刮內(nèi)里敏感到極致了的嫩肉。

    “啊……��!”楚河終于發(fā)出難忍的叫聲,“太……太多了……��!”

    他內(nèi)部極度痙攣吞吐,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亮水聲。但他什么都聽不見,快感刺激得腦海一片空茫,整個人腰身弓起,又被周暉狠狠的拉回來,全身重量頓時向后仰。

    而一直在他體內(nèi)興風作浪的手指因為這個原因探入得更深,幾乎施虐般擦刮和抽插,每一下都深深鉆進因為太多快感而絞緊的內(nèi)部。

    在這種暴虐可怖的快感中楚河無可抵抗的迎來了高潮,他真的完全沒有觸碰前端就射了出來,甬道凄慘的絞緊試圖咬住手指,叫聲幾乎崩潰,但腰身又軟得無可奈何,仿佛連指尖都浸透了酥油一樣無力。

    下一秒周暉抽出了濕淋淋的手指。

    楚河根本反應不過來是怎么回事,體內(nèi)深處驟然襲來一股難耐的酸軟和空虛。不過這次他沒有被故意虐待,因為緊接著一個更火熱粗大的東西就插入了進來,把他重重頂在了墻上!

    “周……周暉!”

    高潮中可憐的嫩肉急劇痙攣,但周暉還是強硬的插到底,然后幾乎完全退出,再死死頂?shù)阶钌钐�。甬道被迫打開到最大,那粗長性器上的每一根跳動的青筋都異常清晰鮮明,在原本就高潮的基礎上,更加洶涌肆虐的快感就像帶著電流的鞭子一樣,全方位細細密密的鞭打著身體內(nèi)部。

    楚河根本無法支撐身體,周暉支撐著他全部重量,五指抓著他后腦的頭發(fā),強迫他抬起頭,露出浸透汗水毫無防備的脖頸。

    “爽嗎,嗯?”

    楚河整個人意識混亂恍惚,周暉重復了三四遍,他才哆哆嗦嗦的張開口,然而還沒發(fā)出聲音,就被一記更兇狠的頂撞操得失聲了。

    “不遮一下就跑出來,不就是找艸嗎?”周暉喘著粗氣吻他,興奮得眼珠都微微發(fā)紅,嘶啞道:“癢了是不是,嗯?想我對吧?想讓我操你兩下是吧?”

    楚河整張臉上都是濕的,長長的眼睫下汪著水光,分不清是汗還是因為過度快感而刺激出的淚。昏暗中他濕得就像是被水洗了一遍,皮膚白得透明,似乎被情欲的光暈由內(nèi)而外浸透了,連喘息都帶著般令人恨不得把他弄死的勾人氣息。

    周暉簡直亢奮得發(fā)狂,黑暗中他瞳孔血紅,如同魔鬼般喘息著,一下下重重的往里頂。激烈的動作間楚河襯衣從反擰的手肘上掛下來,露出大片勁瘦白皙的脊背,只見脊椎和腰椎之間,赫然半截黑色的圓環(huán)從骨頭里延伸出來,貼在肌肉上。

    ——那其實是一只環(huán)鎖,穿過脊椎和腰椎間某一節(jié)特定的骨頭,刺穿肌肉鎖在皮膚表面,圓環(huán)上密密麻麻刻著難以計數(shù)的梵文禁咒。

    而黑色的石質在光線下呈半透明狀,隱約可見圓環(huán)里面還有一層,鏤空雕刻的卻是一只婉轉飛舞的鳳凰。

    周暉俯下身親吻他的脊椎,感覺到楚河一僵,隨即因為敏感而拼命掙扎,緊接著立刻被他死死的按在了偏僻小巷里的水泥墻上。對周暉來說這簡直是最激動的一刻,他騰出一只手來用力掐、擰在環(huán)鎖周邊的皮肉,憑借這極具施虐意味的動作,感覺到這具削瘦軀體下每一段脊椎骨都在硬硬的硌著手,而最致命的那一點上,鎖著自己才能打開的禁咒。

    “下次還跑嗎?”他咬住楚河的耳朵,用一種冷酷無情的力道把兇器一下下往里頂,嘶啞的問:“下次還敢跟別的男人往外跑,嗯?”

    楚河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他身體內(nèi)部的快感終于累積到了完全爆發(fā)的那個點上,仿佛酥麻的電流噼里啪啦直接打在體內(nèi)深處,兇狠吞噬了他最后的神智。

    他再一次噴發(fā)出來,全身虛脫到極點,那一刻差不多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足足十幾秒后他才勉強從昏迷中復蘇過來,頭腦昏昏沉沉,身體因為太過強烈漫長的刺激而癱軟麻痹,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在什么地方。

    周暉讓他轉過身,面對著自己,托著他的腰抱起來釘在墻上,就著這個姿勢再一次輕而易舉侵入了早已濕熱熟爛的穴口。

    “怎么稍微放過你一下就緊回去了�!敝軙熈瞄_他耳邊汗?jié)竦聂W發(fā),低聲笑道:“有那么害羞嗎?”

    楚河斷斷續(xù)續(xù)喘息道:“我真的不行了……”

    “現(xiàn)在就不行了?早著呢�!�

    周暉親了親他唇角,雖然臉上微笑著,眼底卻透出不加掩飾的親昵和殘忍:“誰叫你敏感得全身碰都不能碰,還這個樣子跑出門,在這么多人面前晃……”

    楚河絕望的喘息著,被他扳住下頷,深深的印了一個親吻。

    “——你這只小鳳凰,就該被人逮來,剝了毛吃得干干凈凈才算完。”

    第30章

    神完天司:“我找到真愛了!”(再一次的)

    楚河睜開眼睛。

    黑暗中他眼神清醒,毫無睡意,一動不動盯著臥室挑高的房頂。

    周暉微微的鼾聲從身邊傳來,這聲音他非常熟悉——這個男人完完全全的睡熟了。

    太不容易了,周暉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他眼前睡著過了。自從他在H市落網(wǎng)被押到北京以來,或者說,從周暉在他腰椎上了金環(huán)鎖之后,就再也沒在他面前失去過清醒的神智。

    墨汁般濃密的黑暗中,楚河的思維微微有一點發(fā)散。他想這種警惕是周暉吃了一次虧之后以史為鑒重整山河呢,還是作為最底層出身的血海魔物,在日復一日永無盡頭的廝殺和成長中,早就已經(jīng)深埋于骨髓中的性格特質呢?

    不管怎么說,都值得嘉許一下。

    楚河無聲無息的翻過身,手指觸到周暉前胸,如同探囊取物般輕易就伸進了胸腔里。

    在他手下肌肉、血管和骨骼仿佛都化作無形,他的手仔仔細細順著內(nèi)臟搜索,在周暉體內(nèi)來回逡巡了一圈,心里“嗯?”了一聲。

    到處都沒有……會藏在哪里呢?

    周暉無意識地哼了一聲,楚河立刻停手,緊緊盯著他的臉。半晌沒有動靜,他再次順著腹腔內(nèi)臟往上摸了一遍,直到很小心的觸碰到心室,神情才微妙的變了變。

    ——懸掛在心臟下。

    楚河額角微微滲出了薄汗。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就盡量讓手穩(wěn)下來。心室下方的血管錯綜復雜,楚河手指一點一點的順著血管往上摸,觸碰到那冰涼光滑的東西之后并沒有一把拽下來,而是仔仔細細把周邊都摸了一遍,確定所有的結都打開之后,才用極其微小的力道,把那東西捏住,輕輕晃了晃。

    周暉似乎不太舒服,在枕頭上挪了挪。

    不過還好,沒有醒來�?雌饋肀有蘖_花的組合確實勁道很足,阿修羅道有時候也會出產(chǎn)一些管用的東西。

    楚河抓住那個冰涼的物體,輕微而迅速的一拉,讓它脫出體外——

    那是一把鑰匙。

    借著窗外的燈光,可見那把鑰匙不過半根小拇指大,普通的平片青銅匙,表面上雕刻著極其精細的花紋,讓它看起來就像某種青銅器具上扭釘、楔子一類的零件。

    楚河瞇起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心想這么繁復的花紋,難道是周暉一刀一刀自己雕刻的?以前可沒看出他有雕東西的愛好啊。

    難道是這幾年沒事,自己私下里雕刻東西來打發(fā)時間嗎?

    楚河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收起青銅匙,又從枕下摸出一把類似大小的普通鑰匙,輕輕放進周暉胸腔。

    雖然放比拿簡單,但楚河還是不敢再把手往他心臟邊上伸,就在左肋上方輕輕的掛了一下。其實這個位置也已經(jīng)很接近了,只要周暉不沒事捏著自己的心臟玩,都不會發(fā)現(xiàn)里面的鑰匙已經(jīng)偷梁換柱變成了另一把。

    楚河輕手輕腳的重新躺下。這番動作可能還是發(fā)出了點動靜,周暉迷迷糊糊的動了動:“……老四?”

    楚河沒有回答。

    周暉翻身把他抱在懷里,頭埋在頸窩間磨蹭,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蹭了半天楚河終于反手拍拍他結實的背,問:“怎么了?”

    “做惡夢……”周暉懶洋洋道:“夢見你跟梵羅那傻逼跑了,留我一人在家拖著倆孩子……”

    “你家孩子不會老老實實呆家里吧。”

    周暉半夢半醒的意識比較模糊,半晌才聽明白過來,不由笑了一聲。他把楚河往自己懷里塞了塞,剛想再次放任自己墜入黑沉的夢鄉(xiāng),腦子里卻突然記起什么,猛地一骨碌爬起來:“糟糕!”

    “——怎么了?”

    周暉卻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饒是楚河再冷靜也被這目光看得微微變色,僵持片刻后瞇起眼睛,試探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沒結賬�!卑肷沃軙熃K于喃喃道,滿臉微妙的表情:“我跟他們說今晚請客的……走的時候忘結賬了�!�

    “……”楚河額角抽了抽:“沒事,讓張順結�!�

    ·

    張順沒有結,錢是于靖忠付的。

    于靖忠過來酒吧前,本來心情非常不錯。

    下午他去醫(yī)院接了顏蘭玉,聽醫(yī)生說顏蘭玉恢復得很好,周暉開的那幾方藥非常管用,雖然魂魄一時半會無法完全養(yǎng)回來,但內(nèi)腑的受損程度都大大減輕;然后帶顏蘭玉去置辦在北京生活的東西,給他買了衣服、鞋襪、日用品、電腦,滿滿當當車都塞不下了。

    于副雖然沒有那些組長們撈錢的手段,經(jīng)常被群嘲為窮公務員,但好歹一套北京房是攢下了的。房子的地段還不差,四環(huán)至五環(huán)之間,入住至今那間朝東的臥室一直空著,正好可以把顏蘭玉搬進去。

    他開車帶顏蘭玉回家安置好東西,又想叫人幫他下載電腦里各種軟件,但電話沒打就被顏蘭玉擋住了,說:“沒事,我自己來�!�

    “你會嗎?”于靖忠有點懷疑。

    顏蘭玉笑笑,沒有答話。

    雖然于靖忠很懷疑顏蘭玉在東京密宗門長這么大,到底有沒有上過學,知不知道基本的數(shù)理化知識;但他覺得顏蘭玉內(nèi)心應該還是比較敏感的,不想給他任何受傷害的感覺,因此也就裝作很信任的樣子不管這事了。

    于副兩歲大的女兒被保姆帶去全托所了,午飯兩人就在家里叫了點外賣。顏蘭玉日常生活舉手投足的姿態(tài)非常優(yōu)雅,可想而知是經(jīng)過訓練的,吃飯的時候不言不語又非�?焖伲瑤缀趼牪坏饺魏温曇�,十分鐘內(nèi)就放下了筷子。

    于靖忠連忙咽下嘴里的魚香肉絲:“不多吃點嗎?不合口味是不是?”

    “沒有,”顏蘭玉說,“我本來就吃得不多。”

    于副平時很少在家吃飯,偶爾在家吃完飯也都不收拾,碗全丟在廚房水池里等保姆來洗。但今天他飯后堅決要求洗碗,把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的顏蘭玉按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下,義正言辭道:“開什么玩笑!我最愛洗碗了,別人來我家洗碗我還不放心呢!”

    然后他一轉身,在廚房里開大水把每只碗都嘩啦啦沖洗一遍,全部胡亂塞進碗柜里。

    顏蘭玉端端正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既不東張西望也不開口說話,如同一個教養(yǎng)良好而拘謹?shù)目腿�。從于靖忠的角度能看到他側臉,但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好像連他全身周遭的空氣都顯得特別安靜沉默。

    于靖忠十分糾結,在廚房里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琢磨。琢磨半天后老男人突然靈光一閃,立刻跑去削了個蘋果,一塊塊切好插上牙簽,端去給客廳里:“蘋果是好東西,先吃個頂一頂飽,明天我去買只乳鴿回來給你煲湯喝�!�

    顏蘭玉愣了愣,接過果盤,對他展顏一笑。

    ——這一笑讓于靖忠的好心情持續(xù)了一天。

    然而在晚上抵達酒吧后,他就什么心情也沒有了。

    他和顏蘭玉兩人到工體附近酒吧的時候,張順正百無聊賴的坐著玩手機,因為手受傷的緣故沒有喝酒,面前放著酒吧里標價高達八十塊錢的可口可樂,對周遭各色穿著清涼的辣妹們視若無睹;神完天司則已經(jīng)把八十塊錢的可樂干掉三杯了,難為他竟然不想上廁所,此刻正一邊嘎吱嘎吱的嚼冰塊,一邊津津有味對著漫畫書學結手�。骸昂伲∮胺稚碇g!”

    李湖則不論什么時候都很開心,穿著十厘米高跟鞋在舞池里扭腰擺臀,迷你裙短得仿佛隨時要走光,海藻般的卷發(fā)一甩一甩,引得周圍瘋狂尖叫捧場。

    于靖忠看著她那樣子就覺得很頭疼,扶著額頭問:“周暉跟鳳四呢?”

    “鳳四剛才好像來了一趟,給周暉調了杯酒,然后兩人就一起走了。”神完天司頭也不抬道:“根據(jù)周暉的反應來看鳳四調的應該不是酒而是春藥才對,不過無所謂了,關鍵是今天的帳誰付……影分身之術!”

    張順指指李湖:“女人�!敝钢干裢晏焖荆骸靶『ⅰ!庇种钢缸约海骸皞麊T�!比缓筇ь^用期望的目光看著于靖忠。

    “……”于靖忠怒道:“所以你們路上連打七八個電話催我來就是為了找人付賬對嗎!”

    神完天司頭也不抬:“——影分身之術!”

    于副頭上冒出無數(shù)條黑線,只覺得自己竟然當了這么一群人的領導,這輩子仕途都無望了,不如辭職回老家去當個派出所片兒警吧,說不定小城市相親還更容易找老婆呢。

    “放心我們也沒喝多少,你看全是可樂,那個一百塊一筒的薯片神完天司都沒要太多�!贝蟾趴吹接诟钡谋┞槪瑥堩樦钢烂姘参康溃骸熬椭軙熼_了瓶威士忌,喏,還剩個底兒,你來一杯嗎?”

    ——其實于靖忠本來不在想錢的事,他在想比錢更深沉的困惑和苦惱;但張順一說,他目光就落到了桌上那個威士忌酒瓶上,極具標志性的造型和商標瞬間沖擊到了窮公務員敏感的神經(jīng)。

    下一秒,于副的咆哮直沖寰宇:“周暉我X你妹——!”

    顏蘭玉不言不語的坐在邊上看著,在神完天司第八次結出手印大喊:“影分身之術!”的時候,突然開口道:“……印結得不對�!�

    “漫畫里是這么畫的啊,”神完天司對周遭一切都置若未聞,只盯著漫畫書愣愣道。

    “分身術不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印中的任何一種,而是臨兵斗者四象印下的‘第三元’,你可以試試把收勢改成外獅子印�!鳖佁m玉說,“不過,我建議你不要在這里嘗試,因為你元力充足,又是藏密出身,萬一真召喚出幾十個分身來就不好收拾了�!�

    神完天司抬起頭。

    他在住院的時候也遠遠看過顏蘭玉幾眼,但當時后者在ICU搶救,隔著玻璃墻和呼吸面罩,其實人長什么樣也看不清楚。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面正視顏蘭玉,距離那么近,連對方微微下垂的濃密眼睫都一根根看得分明。

    “你是……”

    顏蘭玉隨意做了個大金剛輪印的手勢,微笑頷首。

    少年陰陽師雖然衣著平常,但氣質沉斂,目光溫婉,柔和中又帶著神鬼不敢近身的凜冽,風姿俊秀難以言描。

    神完天司手上漫畫啪的掉了,但他沒去撿,而是抬手緊緊按住胸:“我……”他恍惚道:“……我找到真愛了�!�

    第31章

    婚姻生活是很坑人的,結婚要謹慎

    這天晚上不僅于副不太爽,神完天司也不太爽。

    他在卡座沙發(fā)上艱難的蠕動著,甕聲甕氣道:“我覺得,你們把活佛綁起來的行為實在太過分了,你們對佛還有一點基本的敬畏嗎?”

    李湖雙手合十,滿臉慈悲,穿著低胸緊身迷你裙的她仿佛一朵出塵不染的白蓮花:“阿彌陀佛——施主你看我們這兒,周老大北魏滅佛,鳳四反叛天道,老三是僵尸修犼,我是九尾狐妖;連于副都抽煙喝酒六根不凈,抽空還相個小親打個小炮,你怎么會覺得我們尊敬你的?”

    于副怒道:“我沒有去相親打炮!”

    “……”神完天司掙扎呼救:“麻麻!麻麻救我——!”

    “你麻麻和你粑粑回家happy去了�!崩詈葠鄣�,“順便提一句,鳳四真不是你媽,只是當年母愛爆棚把你撿回去喂了幾天奶,藏區(qū)大喇嘛們派人來要的時候就把你還回去了——那奶粉還是澳洲代購的,愛他美金裝三段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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