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了,”何淞揚說,“你坐下來吃吧�!�
周唯安開開心心地吃著面,就連何淞揚也跟著把面條全吃完了,味道挺不錯的,飯館里可吃不到這些。吃完之后周唯安自告奮勇去洗碗,洗到一半他才叫了一聲:“我、我還要上課!”
何淞揚忍不住笑了笑,心里叫了一句笨蛋,然后才慢悠悠地說:“反正都九點多了,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去學(xué)校。”
周唯安說:“太、太麻煩你了……”
何淞揚嚇?biāo)骸澳氵想更遲去?老師會發(fā)火吧?”
周唯安果真上當(dāng),苦惱地皺起臉。何淞揚二話不說,就把他拐上了車。
看到周唯安小兔子一樣急匆匆地跑進校門,何淞揚才調(diào)轉(zhuǎn)車頭去公司,他心情愉悅地用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一整天都和顏悅色的,連下屬工作出了點差錯,他都沒追究。
周唯安可就不一樣了,平白曠了兩節(jié)課,老師要求給家長打電話通報,這個時候媽媽肯定在家里睡覺,怎么好意思打擾她。周唯安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偷偷地打給了何淞揚。
何淞揚接起電話,語氣挺平淡的:“什么事?”
周唯安小心翼翼地說:“淞、淞揚哥,我曠了兩節(jié)課,老師要我打電話給家長、你、你可不可以……”
何淞揚極其聰明的一個人,瞬間就明白了周唯安的意思,他說:“嗯,你把電話給老師吧�!�
周唯安忐忑地把電話給了老師,何淞揚不知道說了什么,老師竟然沒發(fā)火,叮囑了何淞揚幾句,就放周唯安走了。周唯安退出辦公室,才捧著手機小聲道:“謝謝、何先生�!�
何淞揚說:“嗯?你叫我什么?”
周唯安傻傻的:“何、何先生?”
何淞揚說:“怎么在老師面前不是這樣叫的?”
周唯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淞揚哥?”
何淞揚聽了之后,十分滿意,他忍住心中的愉悅,說:“就叫哥哥就行了�!�
周唯安渾然不知自己被占了便宜,臉紅紅地叫了一聲:“哥哥。”
何淞揚說:“乖,晚上回西山來,哥哥給你獎勵�!�
周唯安掛了電話,一副不在線的狀態(tài)。怎么莫名其妙何淞揚成了自己的哥哥?雖然他對自己的確很好……當(dāng)哥哥也不錯呀,他一直很想要個哥哥的。
獎勵又是什么呢?不過,放學(xué)后他得先去一趟便利店,把錢還給盛先生才行。
周唯安這才回了教室,章戊趴在桌子上玩手機,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弄了一大沓書本來,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他周圍原本坐著的有兩個體育生,都把位子換走了,換成了女生。章戊似乎毫不在意對方這種明顯歧視的行為,他對周唯安招招手,周唯安走了過去。
“你干嘛去了?”章戊問他。
周唯安抓抓頭:“昨天,便利店的一個同事,發(fā)燒了……還、還得了痔瘡……我送他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
章戊一臉疑惑:“得痔瘡怎么會發(fā)燒?”
周唯安小聲地說:“反正、他出了好多好多血,屁股、屁股上都是血!”
章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壓低聲音問:“你那個同事,不會也是同性戀吧?”
“什、什么?”周唯安沒反應(yīng)過來。
章戊趴在他耳邊說:“那個,同性戀都是用屁眼性交的啊,肯定是他和別人玩兒的時候,弄壞了�!�
周唯安哪里聽過這么粗俗的話,一下子驚得跳開,臉紅得和猴子屁股一樣,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章戊說。
“他、他最討厭同性戀了,說、惡心,有艾滋……”周唯安說。
章戊笑了起來,略帶嘲諷地說:“這種人才人不可貌相啊,說不定他表面恐同,自己卻是個同性戀……黎朝不就是?”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點痛恨,又有一點悲傷。周唯安變得坐立難安起來:“我、我不知道。”
“好啦,不提他了�!罢挛鞌[了擺手,摸了周唯安的臉一把,“你說要是我喜歡你多好啊?”
周唯安的臉這回紅得可以煮雞蛋,他話都說不出來了,手舞足蹈的,把章戊惹得哈哈笑。
周唯安好不容易才反應(yīng)過來章戊是在開玩笑,才放下手,突然他看到章戊不笑了,眼睛沉沉地盯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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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十五
“何、何先生。”周唯安怯怯地叫了一聲。
何淞揚微微頷首:“出什么事了?”
周唯安小心翼翼地笑著:“那個,浩哥生病了,我送他去醫(yī)院……”
何淞揚皺眉看著盛浩,對方爛泥一樣癱在周唯安的身上,周唯安艱難地撐著盛浩的身體,何淞揚感到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動,想把盛浩從周唯安身上掀下來。
因為是半夜,路燈也不太亮,周唯安根本看不清何淞揚的臉色,何淞揚不說話,他根本不敢動彈。直到何淞揚說:“上車吧,我送他去醫(yī)院。”
周唯安一喜:“太、太好啦!”何先生人真的很好,上次他惹他生氣了,這次還愿意幫他。
何淞揚下了車,幫著周唯安把盛浩扶到了車后座,他看到了盛浩褲襠上一片暗紅的血跡,他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暗了暗。還不等周唯安上車,何淞揚搶先一步關(guān)上了車門,道:“你坐副駕駛�!�
“��?”周唯安一愣。
何淞揚繃著臉說:“怎么,不愿意?他生病了,你想讓他傳染你?”
“沒、沒有�!敝芪ò膊桓疫`抗,乖乖地坐上了副駕駛。何淞揚這才滿意地開著車,去了江霖的醫(yī)院。
江霖一見到盛浩,下意識地就覺得是何淞揚干的,他立刻大呼小叫起來:“何淞揚,你看看你,禽獸啊嘖嘖,玩得都是血!”
周唯安一驚,眼神看向何淞揚,似乎有些疑惑。何淞揚怒道:“你叫個屁啊,也不看看這人什么貨色,怎么可能是我弄的!”
江霖一點也不見外地直接扒下了盛浩的褲子檢查,他一邊用帶著手套的手指檢查盛浩的私處,一邊嘖嘖:“我的天,這都壞了……”
周唯安驚疑不定地問:“江醫(yī)生,浩哥是怎么受傷的?”
江霖正要說什么,何淞揚搶先說:“這個一看就是痔瘡吧。好了,別看了,惡心死了,我們先出去�!彼ブ芪ò驳募绨蚓桶阉馔�,周唯安只好先退了出去。
周唯安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顯得有些忐忑不安,頻頻往手術(shù)室里望。何淞揚看他那個樣子,忍不住說:“這么晚了,你要不去睡會�!�
周唯安趕緊擺擺手說:“不、不了�!�
何淞揚在他旁邊坐下來,挺想和他說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他生硬地問:“你讀高幾了?”
“唔,高二�!敝芪ò埠芄缘卣f。
“怎么十八歲才讀高二?”何淞揚問。
周唯安顯得很不好意思:“小學(xué)的時候,我太笨,留過一次級�!�
何淞揚“喔”了一聲,他說:“你怎么還在便利店上班?”
周唯安說:“上次、買衣服的錢,是盛先生借給我的,我得還上呀�!�
何淞揚心想這好辦,他打開錢包,數(shù)了一千元錢塞進周唯安的手里,說:“你還他�!�
周唯安可不敢接,他急得說:“不、不行,這、這又欠你了……”
何淞揚兇巴巴地說:“欠我和欠他不一樣。”
周唯安一臉困惑的樣子:“怎么不一樣,都是欠錢呀……”
“你,拿著錢還他,不要去上班了,給我上班怎么樣?嗯?這一千塊就算工錢!”何淞揚說。
周唯安說:“給、給你上班?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何淞揚很想脫口而出,你就每天給我親親抱抱,打一炮就可以了……幸好他及時剎住車,說:“就給我做飯打掃衛(wèi)生吧。”
周唯安頓時放下心來,眉開眼笑的:“這個、我可以做�!�
他挺認真地說:“你喜歡吃什么呀?我、我可做不了飯館里那種……”
何淞揚見他自己苦惱的那副小樣子,心里癢得不得了,只想把人抱在懷里親一口。他按捺下異樣的感覺,干巴巴地說:“隨便,我不挑食�!�
這件事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定下來了,周唯安到底沒抗住,過了一會就靠在何淞揚肩膀上睡著了。何淞揚把外套給他蓋上,周唯安的頭發(fā)軟綿綿的貼著他的臉頰,他莫名地覺得心里十分妥帖。
江霖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周唯安靠著何淞揚睡著,整個人都縮著。何淞揚抱著他的腰讓他靠著,不知道望著哪里發(fā)呆,唇邊還帶著一絲……傻笑?
江霖一臉見鬼的表情,伸手在何淞揚面前晃了晃,何淞揚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江霖抱著胳膊說:“挺享受的嘛�!�
何淞揚鼻孔里出氣:“一般�!�
江霖挑眉:“說吧,里面那人怎么回事?”
何淞揚示意一下周唯安:“他的腦袋是被那人砸的,我找人給他開了苞而已�!�
江霖一臉“你以為我是智障嗎”的表情:“開苞?他那種傷,起碼是輪奸才行吧?我都縫了好多針才把腸子縫上!”
何淞揚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就是開苞的人數(shù)多了點,大呼小叫什么�!�
江霖?zé)o語。他說:“你還是做事留點兒后路吧,人家說不定一輩子都被你毀了�!�
何淞揚一臉漠不關(guān)心。
“還有啊,小心人家遷怒你的小寶貝兒,趕緊看緊點吧�!�
何淞揚冷笑:“他敢�!�
周唯安一覺睡到大天亮,一睜眼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他嚇得趕緊爬了起來,身上的衣服被換了,不知道穿著誰的,有些大了。
周唯安小心翼翼地出了臥室,這是一個很大的復(fù)式公寓,他在二樓,從樓梯上能看到何淞揚正坐在餐桌邊看報紙。他聽到響動聲,抬頭望過來:“醒了?”
“何、何先生。”周唯安叫道,他捏著睡衣的衣角,“是你、帶我過來的?”
何淞揚說:“嗯�!�
周唯安臉紅了,臉都要埋進胸膛里:“謝謝、麻煩你了�!�
糟糕,他一定是昨天睡得太死了,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不過他似乎隱約聽到一些對話,是關(guān)于盛浩的傷勢的,可是不太記得了。
何淞揚微微抬起下巴:“下來吃早餐�!�
周唯安沒有拖鞋,只能光著腳走路,幸好公寓都是木質(zhì)地板,不算太涼。他走到餐桌前,看見何淞揚面前只有一個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周唯安驚訝地說:“何、先生,你、吃這么少呀?”
何淞揚不置可否:“平時不回這里,沒什么吃的�!�
周唯安說:“我、我可以看看冰箱嗎?”
何淞揚說:“隨你�!�
周唯安進了廚房,廚房挺大的,一應(yīng)俱全,但是看起來沒怎么用過。他打開冰箱,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兩個雞蛋、西紅柿,儲物柜里有一點掛面。
周唯安就做了兩碗西紅柿雞蛋掛面,熱氣騰騰的,他把面擺在何淞揚面前,一臉開心地說:“吃、吃這個!”
何淞揚看著那碗賣相不錯的面條,無奈地說:“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