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洛掐滅了煙頭:“不告訴你,我下了�!睍r洛說罷關(guān)了電腦,睡覺去了。
時洛說走就走了,瓦瓦直播間里聽兩人聊天聽得正起勁的粉絲直接炸了,瓦瓦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帶了時洛的節(jié)奏,手忙腳亂地關(guān)了直播。
NSN戰(zhàn)隊訓(xùn)練室內(nèi),隊長顧乾起身倒水,瓦瓦摘了耳機順口問了一句:“隊長,時神當年在咱們戰(zhàn)隊的時候,為什么突然轉(zhuǎn)突擊手了?”
顧乾腳步一頓,偏頭看了看窗戶邊一直玩手機的人:“他害的�!�
瓦瓦目瞪口呆:“余神?”
瓦瓦一想道:“不對啊,當時余神不都已經(jīng)去歐洲賽區(qū)了嗎?怎么還能……”
“就是因為不在一個隊伍了。”顧乾一臉平靜,“當時咱們賽區(qū)和歐洲隊約了練習(xí)賽,恰巧我們和余邃剛組的新隊打,時洛是我的醫(yī)療師。打了三局輸了三局,整整三局時洛全程被針對,最后一局的時候……時洛好像除了游戲剛開始的時候,就一直沒能出轉(zhuǎn)生石�!�
瓦瓦驚恐:“那不是比我今天還慘?!”
“你今天這算什么�!鳖櫱溃爱斈隁W洲隊是踩著我們轉(zhuǎn)生石虐,復(fù)活了就殺,復(fù)活了就殺,還故意讓他們的醫(yī)療師來殺人,就他,余邃�!�
“當時最后一局我們已經(jīng)投了退地圖了,確實打不過,浪費時間沒意義。只有時洛一直不投,他一個人在地圖里,死了站起來,站起來再死……”
FOG游戲中玩家角色受傷后會有傷痕,會留有血跡,同一局游戲中即使復(fù)活過,角色身上的傷痕血跡也不會消失,不斷被擊殺而后復(fù)活的話……
瓦瓦想了一下那個畫面,艱難問道:“死了……多少次啊?”
“三十四次�!鳖櫱聪蜻在玩手機的余邃,“對吧?”
瓦瓦不可置信:“三十四次?!�。 �
余邃還在看手機,聞言嗯了一聲。
當年那局游戲里,時洛的游戲角色渾身上下全是傷,半張臉被血浸透,面目全非。
瓦瓦艱難道:“……他當時可是剛被你賣了,余神,熱血漫里,你這是要做反派的�!�
余邃出神片刻,一笑后自言自語:“不在熱血漫里,我也早就是反派了。”
“是了�!鳖櫱�,“我印象里,國內(nèi)電競?cè)Φ膰娮觽冎挥袃纱瓮饠硱鬟^。第一次是因為余邃帶隊轉(zhuǎn)會去歐洲,第二次是因為時洛三個月內(nèi)被賣了兩次。”
“所有論壇的噴子們齊心協(xié)力一致對外,做節(jié)奏視頻P遺照到處刷黑稱……就差一起籌錢雇兇去歐洲廢了余邃的手了�!�
顧乾默默總結(jié):“統(tǒng)一電競噴子的第一人,Whisper,余邃�!�
余邃莞爾:“牌面兒�!�
瓦瓦尷尬地看看余邃,不敢跟著調(diào)侃,自己繼續(xù)去排游戲了。
第6章
時洛和瓦瓦雙排直播后的幾天,論壇里又是一陣血雨腥風。許多陳年舊事被翻騰了出來重新清算,余邃粉時洛粉余邃黑時洛黑攪在一起吵了個不可開交。
時洛訓(xùn)練間隙看了看論壇,趙峰一眼看見了時洛的電腦屏幕忙來攔:“有空玩點什么不好,看論壇做什么?嫌自己命長?”
“我又不怕噴。”時洛慢慢地拉著網(wǎng)頁,“長期在風口浪尖上面對疾風,習(xí)慣了�!�
趙峰哭笑不得:“你這個心態(tài)倒是不錯,行吧。對了,我跟你說件事�!�
趙峰看了訓(xùn)練室的其他人一眼,時洛會意,一推鍵盤起身跟著趙峰出了訓(xùn)練室。
兩人就近去了隔壁的會議室,時洛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他雙手插在褲兜里,兩條長腿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桌上:“又是直播的事?我不會再續(xù)時長了,每月三十個小時是極限�!�
趙峰靠著桌子無奈笑道:“人家別的戰(zhàn)隊有簽四十五個小時的,還有六十個小時的呢�!�
時洛搖頭:“不可能。是你們不讓我暴露戰(zhàn)術(shù),讓我直播的時候隨便混混打幾場就行,但混多了又怕我摸魚多了操作退步。你們自己就矛盾著,還讓我加時長?”
趙峰自知理虧,也清楚時洛不缺錢,可俱樂部里除了錢沒別的什么更能打動人,只得道:“好吧,那至少別三十個小時都壓到月底,這行吧?”
時洛心不在焉,敷衍地點點頭。
“然后還有一件事得跟你說�!壁w峰拉過椅子坐了下來,語氣放輕了些,“我看你自己都去看論壇,那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無所謂了,我就直說了,免得你臨時知道,又出什么岔子�!�
時洛擰眉看向趙峰。
趙峰緩緩道:“就那什么,也是你以前隊友,宸火……”
趙峰小心觀察著時洛的臉色,道:“他馬上也要回國了。”
時洛微抬著下巴,聞言表情沒絲毫變化,只道:“哦。”
趙峰有點意外:“你沒不高興?”
時洛語氣平靜:“意料之中�!�
趙峰笑了:“你這怎么猜到的?”
時洛淡淡道:“瓦瓦嘴上沒把門兒的,那天跟他聊了幾句,就全清楚了�!�
“��?”趙峰迷茫,“你是說上次瓦瓦直播,你跟他雙排的時候?”
時洛倚著椅背眼神空洞地看著會議室的天花板,道:“是啊�!�
趙峰這下徹底不明白了:“你倆那天的直播我去看錄播了啊,從頭到尾,一分鐘沒跳,全看了,我怎么沒察覺出什么來?”
時洛側(cè)頭看了趙峰一眼,眼睛微微瞇了下,道:“想聽?”
趙峰是真的好奇,點頭道:“說說,反正這會兒沒訓(xùn)練。”
時洛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確實還有點時間,他將手機往會議桌上隨意一丟:“那近期別再催我直播。”
趙峰無法,猶豫了下點頭:“行行行,不催你了�!�
時洛得到保證后把腿放了下來,他看向趙峰:“NSN既然有了Whisper,為什么那天還讓瓦瓦上?”
趙峰遲疑:“也是怕暴露戰(zhàn)術(shù)吧,咱們每賽季穩(wěn)入季后賽后也會酌情讓替補換你下來,就是怕你在季后賽之前暴露太多。一個不算積分的預(yù)熱賽,不上Whisper也說得通吧?”
“說得通�!睍r洛點頭,“有了余邃,NSN不會直接把瓦瓦賣掉我能理解,或者出于情誼,或者想充實他們隊伍的套路。”
“余邃的招牌是刺客醫(yī)療,瓦瓦一直是奶媽醫(yī)療,他們有兩個截然不同的醫(yī)療位,多了一重套路,是不錯,但既然如此,顧隊又為什么還要逼瓦瓦和余邃學(xué)?強行把兩個套路同化成一個?”
趙峰一愣:“那……自然是因為余邃是最好的醫(yī)療師……”
“你也說了,他是最好的,那還需要瓦瓦練什么?他怎么練也比不上余邃的�!睍r洛嘴角泛起一個嘲諷的笑意,“直到顧隊放棄后NSN的高層也不放棄,依舊逼瓦瓦,瓦瓦這會兒還在國服高分局掉分呢,這是為什么?”
趙峰干巴巴道:“能是為什么?”
“因為他們在著急,他們在抓緊一切時間,讓瓦瓦在有限的時間里盡力學(xué),盡力盡力學(xué)。”時洛瞇著眼睛看著趙峰,“你說NSN的高層為什么著急?宸火又為什么這個時間回國了?”
趙峰咽了下口水:“為、為什么?”
時洛垂眸,冷聲道:“因為余邃馬上就要離開NSN了。”
趙峰不慎咳了起來。
“他根本就沒進NSN,現(xiàn)在教導(dǎo)瓦瓦不過是償顧隊一個人情,順便在NSN落落腳�!睍r洛起身,“不出意外,余邃馬上就要組自己的戰(zhàn)隊了�!�
“不是�!壁w峰滿目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時洛,“你這都怎么猜的?”
時洛回頭,上下看了趙峰一眼:“也用不著裝震驚,他要組戰(zhàn)隊必然早就向聯(lián)盟遞交申請了。我不知情很正常,你一個經(jīng)理,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趙峰下意識地避開時洛的目光,干笑了下:“我能知道什么?”
“你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試探我?又為什么去查我和瓦瓦的直播?三個半小時的錄播,你是多閑能一分鐘不跳地看我陪著他送人頭玩兒?”時洛審視著趙峰,戳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宸火是突擊手,余邃要組新戰(zhàn)隊,還缺一個突擊手。你在擔心,你擔心余邃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我,所以今天借著直播來刺探我�!�
時洛雙手插在褲兜里:“我說的話有一句錯的,你現(xiàn)在指出來,我馬上給你簽一份一個月直播六十個小時的合同�!�
趙峰被揭了老底也不尷尬,搖頭笑了起來:“時洛,真的,我就喜歡你這份聰明!年紀不大,平時不言不語的,心里其實什么都清楚,你這點兒真的比同齡人強太多。”
時洛自嘲一笑,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已經(jīng)被看透了,趙峰也不慚愧,索性直接追問道:“那余邃……”
“放心�!睍r洛握著會議室門的把手,好一會兒道,“從始至終,他沒聯(lián)系過我�!�
出了會議室,時洛指尖有些發(fā)麻,他從褲兜掏出藍牙耳機塞進耳朵里,閉眼倚在墻上待了好一會兒,待情緒徹底平復(fù)后才回訓(xùn)練室。
訓(xùn)練還在繼續(xù),預(yù)熱賽還在繼續(xù)。
無論近日網(wǎng)上紛爭如何激烈,時洛比賽狀態(tài)始終穩(wěn)定。下面半月的預(yù)熱賽賽程里,IAC四場比賽贏了四場,算上之前贏了NSN的那次,IAC已連勝五場。IAC一騎絕塵領(lǐng)跑其他戰(zhàn)隊,穩(wěn)在了聯(lián)盟預(yù)熱賽第一的位置。
預(yù)熱賽每日兩場。這日,上半場NSN對戰(zhàn)狂刀,下半場IAC對戰(zhàn)工蜂。
雖不是直接對戰(zhàn),但IA又避無可避地要同時出現(xiàn)在同一個場館了。這次趙峰的抵觸情緒明顯比時洛更強烈,從進場館的一刻開始趙峰就警惕了起來,嚴防死守地跟在時洛身邊,拒絕一切工作人員的幫忙,凡事親力親為,提防著所有人,生怕哪個工作人員把友好和善的面皮一撕露出了余邃臥底的身份,趁自己不慎,巧舌如簧拐帶了時洛去。
時洛看著趙峰認真檢查自己的礦泉水瓶標簽里是否被夾帶紙條,欲言又止。
時洛想好心跟趙峰說一句,不用擔心了,真沒騙你。
回國多半月,有那么多機會,但余邃確實,確實,從始至終沒有聯(lián)系過自己。
一個暗示都沒。
IAC的比賽在下半場,時間很富裕。時洛半躺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他將棒球帽壓得極低,擋住了半張臉,但還是覺得不適。時洛深呼吸了下,強迫癥一般找出耳機戴上,精神終于稍稍放松了些。
片刻,時洛剛剛好了些就感覺自己身邊窸窸窣窣的。他不耐煩地睜開眼,見趙峰正在試探地要碰自己背包。
時洛摘了一邊的耳機,皺眉:“嘛呢?”
趙峰瞬間縮手,他笑了下:“剛才工作人員送你的干果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怕你吃不習(xí)慣,想給你看看�!�
時洛壓著火,自己將包里的干果取出來丟在桌上,重新閉上了眼。
趙峰檢查了干果后無奈道:“別生氣,你也知道我擔心什么。余邃稍微說點什么你肯定跟著走了,我這得小心啊�!�
時洛撩起眼皮,冷聲道:“他稍微說點什么我就跟他走?我賤啊?我臉上是不是寫著犯賤兩個字了?”
趙峰失笑:“你這話也太難聽了,我可沒這么說你。別發(fā)火別發(fā)火,一會兒就要上場了,別動火啊。你睡你的你睡你的,我肯定不動你東西了。”
時洛壓著火,調(diào)大音量重新閉上了眼。
半小時后,上半場NSN贏了比賽,輪到了IAC和工蜂戰(zhàn)隊。工蜂戰(zhàn)隊整體實力在聯(lián)盟下游,時洛和隊友二十三分鐘就干脆利索地結(jié)束了比賽。
贏了實力處于下游的隊伍也沒什么可采訪的,被問了幾個平平淡淡的問題后IAC四人回了后臺往自己休息室走。無獨有偶,并不寬敞的走廊里,眾人又碰上了NSN戰(zhàn)隊。
只是這次余邃不在。
時洛抬手跟顧乾打了個招呼,沒走兩步,顧乾開口道:“時洛�!�
時洛停下腳步,IAC剩余三人左右看了看,估計沒自己什么事,先行回了休息室。
時洛背著外設(shè)包,側(cè)頭:“怎么?”
顧乾道:“宸火回來了,剛下飛機,我定了地方給他接風,以前的朋友都去,你……”
明白時洛忌諱什么,顧乾提前打招呼:“余邃自然也在,你……去嗎?”
時洛漠然地看著顧乾:“我跟宸火以前關(guān)系很一般�!�
似乎早就料到時洛會如此說,顧乾也只是禮節(jié)性地問一句,他聽了這話就要走。時洛道,“我去。”
第7章
晚八點,NSN常聚會的會所頂層,剛吃了火鍋的一群網(wǎng)癮少年三三兩兩地進了包間,癱在沙發(fā)上。
之前余邃回國是自己一個人悄無聲息回來的,圈里曾經(jīng)關(guān)系好的職業(yè)選手也是看了爆料才知情,一直沒能見面,這次趁著宸火回國人來得都挺全,算是替兩人一起接風了。
“唉……”宸火滿足地攤平雙腿,“想這頓火鍋想太久了,舒坦,哎你們這么拘束做什么?唱歌啊……”
余邃、顧乾還有這些老人都在玩手機,沒人理宸火的聒噪,瓦瓦、信然還有幾個新人看著這么多大神聚在一起不太放得開,縮在一起喝飲料,也不太好意思點歌。宸火自己起身點了十幾首,把麥克風硬塞進瓦瓦懷里,又跟服務(wù)生單點了啤酒和夜宵,這才重新坐回沙發(fā)上。
宸火環(huán)視四周,唏噓:“當年我人緣也算不錯的,今天回來,沒粉絲接機就算了,怎么才來這么幾個人?算了不說這傷心的了,今天能來的都是親兄弟,大家一起走一個……”
老人們依舊各自玩各自的手機沒人理會宸火,幾個新人忙不迭地跟宸火喝,又被宸火嫌棄喝軟飲,眾人半推半就地換了啤酒。
宸火干了半聽冰啤,搖搖晃晃地拍著瓦瓦的肩膀道:“你叫什么來著?娃娃是不是?娃娃!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你……那邊那個小個子叫什么來著……”
“嫌人少?”顧乾看了宸火一眼,“忘了說,時洛一會兒也來�!�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余邃指尖一頓。
“時洛?!”宸火呆滯,隨著左右看了下,“剛沒注意,這會所……有安檢么?他一會兒要是帶著鋼管進來,保安能攔得住么……”
顧乾平靜道:“攔不住,他打架什么樣,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就是見識過才害怕��!十個我也不夠那個小崽子打的!”宸火崩潰,他看了余邃一眼,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先說好了,冤有頭債有主啊……他來了該找誰找誰,別連累我。”
余邃低頭繼續(xù)看手機:“慫逼�!�
宸火摸摸自己脖頸,忍不住抱怨顧乾:“好好走路都恨不得繞著他,你沒事找事招惹他干嗎?”
“確實沒想到他能答應(yīng),不過我也希望他能來,你回來了,早晚會跟他見面�!鳖櫱粗坊穑拰χ噱�,“這么僵著有意思?早點把誤會說清楚了不好?”
余邃自然清楚顧乾用意,他無奈搖搖頭,嘆氣道:“我倆的問題在于……根本就沒什么誤會�!�
余邃看向顧乾:“就他那個腦子,你覺得我騙得了他什么?瞞得住他什么?”
顧乾頓了下,不說話了。
有人在唱歌,包間里雜音太重,不遠處的小孩們根本沒聽到三人的話。瓦瓦拿了幾罐啤酒放在顧乾面前的小桌上,看看面色不太好的三人,呆呆道:“不是喝酒么?”
“喝喝喝……”宸火腦中靈光一閃,“對!我先把自己灌蒙了,然后找個地兒裝睡,我不信他能把我揪起來打……”
就是顧乾也有些受不了宸火了:“能別這么慫么?”
“你懂什么�!卞坊鹄_一罐啤酒,抽氣,“那個小崽子……嘶……別提了�!�
瓦瓦茫然:“是在說時哥嗎?時哥人很好啊�!�
宸火上下看看瓦瓦:“娃娃你跟時洛關(guān)系很好哦?”
瓦瓦點頭:“我剛?cè)胄心菚䞍簳r神很照顧我,人是冷點吧,但好是真的好�!�
宸火不可置信地看看瓦瓦,想象不出那個畫面來,他搖搖頭:“罷了,反正他對我一點兒也不好,你想不想知道他以前……”
宸火話音未落,包廂門打開了。
看清門口來人,包廂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來。
宸火面容僵硬的吞了口中飲料,心道還好,至少沒拎著鋼管來。
時洛換了私服,反戴著棒球帽,冷漠地看了包廂內(nèi)一圈后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到宸火面前,隨手拿起一罐啤酒拉開,下巴微抬,一口氣直接干了一整罐。
宸火喉結(jié)動了下,干巴巴道:“那、那我陪你走兩罐吧,我我我喝得慢,你你先坐。”
時洛將空啤酒罐放在桌上,面無表情地走到一邊無人的吧臺前坐下來,又跟服務(wù)生要了幾罐啤酒。
宸火僵硬地看向顧乾,崩潰的小聲道:“他他他他剛才那是在給我接風嗎?!”
顧乾不忍直視,推了宸火一把讓他老實在沙發(fā)上坐好,對隊里的新人道:“你們玩你們的。”
新人們繼續(xù)唱自己的嗨自己的,顧乾看了看時洛的背影,猶豫了下沒上前說什么。
宸火面前的啤酒一下少了好幾罐,瓦瓦又拿了幾罐過來,也遞給了余邃一罐冰啤。余邃正出神,見狀禮貌一笑:“謝了,我不喝�!�
瓦瓦一愣,宸火在旁擺擺手道:“別多心,他滴酒不沾�!�
瓦瓦忙道:“沒事沒事,我懂,我其實酒量也不好,一樣的�!�
“這還真不一樣�!卞坊鸾K于將一罐啤酒飲盡,打了個嗝,“他那個酒量……”
宸火暢想當年,悵然懷念道:“當年!就這、這,還有這……”
宸火用下巴點了點包間里的眾人,感嘆:“這一屋子,再把這兩年退役的那幾個都抬來,全加一塊都喝不過他,余神誰��?衡山路小王子!跟他認識這么多年,我就沒見他醉過。”
瓦瓦訝然地上下看了看余邃,小聲道:“那怎么……”
余邃微微蹙眉,看了宸火一眼。
宸火吧唧了一下嘴繼續(xù)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美人遲暮!你余神,在十九歲的時候,看著自己身體報告單,決定戒煙、戒酒、戒說臟話,從此做個好男孩,將來找個好人就嫁……”
瓦瓦更震驚了:“余神以前還吸煙?!”
一旁的顧乾開口道:“老煙槍�!�
宸火點頭,接道:“比賽間隙都會抽空去洗手間偷偷吸一根的那種�!�
瓦瓦敬畏地看著余邃:“癮這么大,說戒就戒了,果然是余神!余神當時身體是怎么了?嚴重嗎?”
宸火面色沉重:“……大出血,人差點就沒了�!�
瓦瓦陡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