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
齊子愚被他給送進了監(jiān)牢之后,齊子愚的高管職位,便就由他來擔(dān)任。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正常的升職還是恭沉的后臺操作,但蒲遙知的升職引得公司內(nèi)的一眾beta非常艷羨。
但蒲遙知毫無感想。
畢竟這家公司都是他的。
不過,在升職之后,他便也跟著忙了起來。
相應(yīng)的職位,也就對應(yīng)著相應(yīng)的工作量,蒲遙知要比以前忙了許多。
不僅工作繁多,甚至還需要經(jīng)常出差。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jīng)出差了三次,去了三個不同的地方。
而獻血的時間是在每個月的中旬。
而且不能隨便到一家醫(yī)院去獻血。
必須要去特定的醫(yī)院。
而又因為出差,工作忙碌的緣故,他拖到這個月的下半旬,才終于得以有空能去醫(yī)院。
只是不知道,獻血時間推遲,會造成什么后果。
……
另一邊。
這個月的信息素瓶遲遲未到。
醫(yī)院的院方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月中的時候,見蒲遙知沒到,便試探性的給他打了個電話,問到底是什么情況。
如果說是突然不想繼續(xù)獻下去了,應(yīng)該不會是這個可能。
因為和之前約定的時間就只剩下這最后的兩個月,要是反悔,早就反悔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
給蒲遙知打去電話之后,得到了對方非常如實的回答。
——在外地出差,工作繁多,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他們不過只是醫(yī)院的院方,就算再如何的著急,也不可能強迫著蒲遙知回B市或者是去A市。
他們沒這個權(quán)利。
于是,便就只能去給恭沉打電話。
隱晦委婉的告訴恭沉,這個月的信息素瓶,可能沒有了。
然而哪知道。
分明應(yīng)該是最為著急的正主,卻是一點也不慌張。
對于恭沉而言,這件事不過只是提前了一兩個月而已。
他早就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恭沉和醫(yī)院的院方說了句知道了之后,便再無其他的反應(yīng)。
自從抑制劑已經(jīng)對他失效之后,再加上抗躁郁癥藥劑的副作用,他的易感期再也沒有準時穩(wěn)定過。
有時會是月初來臨,有時會是月中,也有時會是月末。
而恭沉這個月的運氣似乎還不錯,月初和月中都十分的安定,平穩(wěn),易感期沒有到來。
于是,在這還能最后保持理智的這幾天時間,恭沉給自己立了遺囑,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全都轉(zhuǎn)移到了蒲遙知的名下。
對于這一切,恭母全都看在眼中。
她默然不語。
和恭沉一樣,這些日子里,她早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
在處理完自己所有的財產(chǎn)之后,恭沉最后將自己在B市的房子,也就是蒲遙知樓上的那一套,也轉(zhuǎn)到了蒲遙知的名下。
財產(chǎn)全都轉(zhuǎn)移到蒲遙知的名下之后,恭沉離開了B市。
他離開B市,回到了A市。
回到A市之后,他拿到了蒲遙知在A市那套房子的門鑰匙。
拿到了門鑰匙后,他開始安靜的等待。
等待他的結(jié)局的到來。
……
恭沉轉(zhuǎn)移財產(chǎn),從明淵集團離職,等等一系列的舉動,不僅僅是在A市,甚至是在B市,都造成了一系列的震蕩和波動。
股市上、集團內(nèi)、子公司等等。
而蒲遙知目前就職的公司,因為是被恭沉收購,目前在明淵集團的名下,雖然真正的執(zhí)行董事是蒲遙知,但即便如此,恭沉的離職,也讓蒲遙知目前所在的公司,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公司高層在得知恭沉從明淵集團離職之后,連著開了七天的股東會議。
會議的決定還未下來,但公司內(nèi),已經(jīng)開始流傳起公司內(nèi)真正的執(zhí)行董事,實際上就在公司的基層上任職的傳言了。
對此,在外出差了大半個月的蒲遙知一無所知。
月底他回到B市后,還未急匆匆的趕往醫(yī)院,恭家的專屬律師便先一步的找上了他。
剛到B市,蒲遙知口袋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蒲遙知將口袋里的電話掏出,然后看了眼來電顯示。
一個陌生號碼。
“喂。”
“您好,請問您是蒲先生嗎?”
“是�!�
“我是恭沉先生的專屬律師,請問您現(xiàn)在有空嗎?我們抽空找個地方見上一面�!�
“……有事?”蒲遙知蹙眉。
“是這樣,恭沉先生立了一份遺囑,受益人是您�!�
頓時,正在前行的蒲遙知腳步一頓。
他握著電話,靜默了兩秒。
他愣了愣,反應(yīng)了過來。
抑制劑沒了作用,一個多月之后他不會再提供信息素,之后,恭沉就會徹底發(fā)瘋。
到那個時候,徹底發(fā)瘋的alpha,基本上就和一個活死人沒兩樣。
蒲遙知默了默,而后沉聲道:“現(xiàn)在沒空,改天再說,我得去醫(yī)院�!�
“哦好的�!甭蓭煼浅WR相的立刻將電話掛斷。
電話掛斷之后,緊接著,電話再次響起。
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蒲遙知皺眉,將其接通。
沒想到,竟是公司的高層股東。
“是蒲遙知蒲先生嗎?”
“是。”
“這會有空嗎?”
“有事?”
“恭總已離職,目前執(zhí)行董事的位置空著,所以你現(xiàn)在能趕來公司,在十點的時候,和其他的股東一起來開個股東會議嗎?”
蒲遙知再次沉默。
他伸手抓了把頭發(fā),略顯頭疼和煩躁的將其捋到了額頭后。
“沒空,我現(xiàn)在要趕去醫(yī)院�!�
說罷,啪的立刻一把掛斷了電話。
掛斷之后,蒲遙知立刻馬不停蹄的乘車趕往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之后,蒲遙知熟門熟路的來到了獻血的地方,然卷起了自己的袖管。
見到他的出現(xiàn),醫(yī)院內(nèi)的管理高層幾乎快要熱淚盈眶了。
十分鐘后,醫(yī)院抽完了血。
蒲遙知捋下袖管,起身就走。
離開醫(yī)院之后,蒲遙知掏出手機,給律師打了個電話。
律師很快接通。
電話接通之后,不等對方開口,他搶先一步問道:“接收遺囑的手續(xù)麻煩嗎?”
話問出口,只聽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紙頁被翻動的聲響。
好幾秒的時間過后,律師才再次鄭重的開口說道:“恭沉先生名下的財產(chǎn)較多,所以手續(xù)會比較繁瑣,因為還要交各方面的遺產(chǎn)稅,所以——”
蒲遙知頭疼,只覺得麻煩無比。
“要是我不要呢?”
律師聲音一頓,然后震驚又無比錯愕的問,“您不要嗎……?”
“嗯。”太麻煩了,就不想要了。
雖然錢多很好,但他更討厭麻煩。
而且以他目前的存款,他已經(jīng)足夠用三輩子了。
律師驚訝錯愕,好半天才緩過來。
從剛才的沖擊中好半天才緩過神后,律師語重心長,緩緩道:“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還希望您能多考慮一下……不過,您要是堅持不要的話,您可以捐掉,或者是成立公益基金等等……”
蒲遙知只想問一個問題,“手續(xù)繁瑣嗎?”
律師一愣,如實的回:“因為這并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所以不管您是捐掉還是接收,繁瑣的手續(xù)都必不可少,不過這也是為了以后能夠沒有后顧之憂,不出事端——”
他懂了。
他終于明白了。
他頭疼欲裂,說了聲我知道了,然后立即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之后,他在號碼簿里翻了翻,找到了恭沉的電話之后,立刻給他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后,才終于打通。
“……喂。”
“你在哪?”蒲遙知直接開門見山,搶先問道。
電話里,恭沉的聲音痛苦,在急促的喘.息。
“A……市�!�
雖然恭沉的聲音痛苦無比,聲音虛弱,但即便如此,恭沉仍然試圖讓自己的嗓音聽著平靜又溫和。
聽出了恭沉聲音的不對勁,蒲遙知遲疑了兩秒,最終還是出聲問道。
“……你怎么了?”
此刻,電話的另一頭,恭沉正癱坐在蒲遙知位于A市住宅的房門外。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門鑰匙。
他身體的溫度正在迅速攀升,視線也在跟著逐漸變得愈發(fā)模糊。
恭沉還在吞吞吐吐,吐字不清的說著。
“我……要沒……時間了�!�
“我知道,或許……有些自私�!�
“可是,在這最后的時間里,我……能不能……進你家看一眼?我很快就走。”
雖然手上已經(jīng)有了鑰匙,但現(xiàn)在的恭沉,倘若沒有蒲遙知這個屋主的同意,是絕不敢踏進屋子里半步的。
他知道蒲遙知不喜歡他進到他的屋子里。
如果他真的為蒲遙知著想,根本就不應(yīng)該提出這個要求。
可是他……只是想,在徹底的瘋掉之前,感受一下蒲遙知的氣味。
之前的那些,碎成碎條的上衣,還有蒲遙知擦拭過的毛毯,上面的氣味早就已經(jīng)在空氣中散盡,什么也不剩了。
他所能嗅到的,只有虛無。
alpha的理智正在逐漸的消散。
恭沉話還沒說完。
“你放心……我已經(jīng)提前買了……信息素噴劑了�!�
蒲遙知皺了皺眉。
他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恭沉指的家是在哪里。
他在A市還有一套房子。
他遲疑了兩秒。
他不知道為什么恭沉非要進他家看看。
至于恭沉為什么會有鑰匙,這句廢話他就不去問了。
聽著電話那頭,alpha痛苦的喘.息聲,他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應(yīng)下。
“可以�!�
應(yīng)下之后,他接著又說了一句。
“然后你就去醫(yī)院�!�
那些財產(chǎn)他可不想要。
聽到蒲遙知的第二句話,恭沉一怔。
他眼眶微熱,而后低聲說:“蒲遙知,我好像……一直忘了和你說一句話�!�
“嗯?”什么?
alpha薄唇微掀,低低的說。
“我好……喜歡你�!�
說罷,alpha再次改口。
“不�!�
“……我愛你�!�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或許是……很早就開始了,只是……”alpha低低的喘.息,聲音壓抑又虛弱,“我不想承認而已�!�
蒲遙知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