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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大翟聽到喊聲走過來端菜走,一巴掌拍在她頭上:“死丫頭!少喝點!”

    尚之桃脖子一縮,撒嬌一句:“媽!這么多領(lǐng)導(dǎo)和朋友在呢!”

    “打的好!”lumi搖頭晃腦稱贊大翟,然后對欒念說:“這家店是flora開的哦,剛剛的老板娘是flora媽媽。這可是冰城的火爆餐廳,別看門臉兒小,名氣可不小。flora是這個。”lumi豎起拇指。

    欒念仍舊面無表情,也不動筷,也不喝酒。大翟來送菜對他微笑的時候,卻也扯出一個笑臉來。

    lumi不可見挑了挑眉,心想你倒是再倔一點呀!別跟人家媽媽擠笑臉�。�

    欒念聽尚之桃跟lumi講話,講她這幾年創(chuàng)業(yè)艱辛,說到“有一次喝多了去輸液”的時候,欒念喝了杯中酒起身穿衣服,問一旁的宋秋寒:“下半場走不走?”

    “哪里有下半場?”宋秋寒拆他臺,他還沒看夠戲呢。這倆人坐在一張桌子上,一眼都不看對方,如果必要時候看,也就那匆匆一下,好像對方是什么洪水猛獸,又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都有那么一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脫衣舞。你不去?”

    “去。”宋秋寒站起身,對另外三人笑笑:“明天見�!�

    “明天見�!�

    欒念和宋秋寒出門的時候尚之桃看了一眼,心想這酒館的門說到底是做矮了。又回過頭來與lumi講話喝酒。

    外面的宋秋寒追上欒念問他:“去哪兒看脫衣舞?”

    ===第107節(jié)===

    欒念看他一眼不做聲。

    “不看脫衣舞?”宋秋寒又問他。

    “你跟林春兒打報告了嗎?”

    “她不會管我。她自己可能看的比我起勁。”宋秋寒故意逗欒念:“這大概就是相愛的人互相信任?”

    “走吧,回酒店。頭疼�!�

    欒念又回頭看了眼尚之桃的小酒館,她將小酒館裝的很有煙火氣,紅燈籠掛在門口,被白雪襯著;格子落地窗外是寒冷的冬天,窗內(nèi)是熱氣騰騰的世界。是下了功夫的。

    那時她在他家里,變著法子哄他做飯。她說她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無論做什么都認真,除了不會做飯,偶爾讓她煮個面,能把廚房搞的像戰(zhàn)場。這樣的她卻開了一家小酒館,她的媽媽親自督導(dǎo),所以她從此不需要男人會做飯了。因為最好吃的飯就在她身邊,在她眼皮底下。

    “人家說應(yīng)酬喝多了去輸液,你抬腿就走。你是心疼了嗎?”宋秋寒問他。

    欒念抿著嘴不講話。他不僅心疼,還生氣。跟她說過多少次,不能喝就別喝,不喝酒一樣做業(yè)務(wù),她他媽的就是不聽。

    “跟我有關(guān)系嗎?”欒念問他。

    宋秋寒覺得欒念真是個傻子,他心疼了抬腿就走,看在別人眼里就是他根本不喜歡這個話題,又或者他在輕視誰。做了這么多年朋友,宋秋寒是懂欒念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在別人眼里他就是一個嘴毒心狠的壞人。

    宋秋寒覺得欒念不懂,他自己其實也不懂,是在與林春兒重逢后才漸漸明白愛是要直接表達的。都是需要學(xué)習的。

    “尚之桃結(jié)婚了嗎?”宋秋寒突然問他。他自從戀愛后人就變了一點,大概是跟林春兒學(xué)壞了,總喜歡在人心上插刀。

    欒念瞪他一眼:“關(guān)你屁事�!�

    過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關(guān)我屁事�!�

    宋秋寒呵呵笑了一聲,二人各自回了房間。

    欒念去了健身房舉鐵加有氧,回到房間已經(jīng)是深夜了。他手機里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冰城的號碼。挑了一個回過去,是一個男聲:“您好,請問您是欒總嗎?”

    “是。”

    “欒總您好,我是這次活動執(zhí)行公司的付棟。我想跟您約一下明天出發(fā)去做見面溝通的時間。請問您幾點方便?”

    “十點�!�

    “好的。那就十點去接您。祝您�!�

    “謝謝�!�

    尚之桃?guī)У娜擞卸Y貌,講話清清楚楚。她在西北帶項目團隊也是這樣,整個團隊的人都像她,謙和有禮,辦事有力。那時欒念覺得他有帶團隊的天賦,也曾想或許可以把一個小部門交給她,只是欠缺時機。

    欒念掛了電話又去回另外一個,電話響了幾聲,一個有點含糊的聲音接起:“喂�!焙孟裾驹陲L雪里,這聲音一下穿透進欒念心里,他們上一次通話是三年多以前。

    欒念將電話拿遠,看了一眼這個號碼,丟出去一個字:“說。”

    “欒總�!�

    “凌美沒有叫‘總’的習慣�!睓枘钫f。

    “l(fā)uke�!鄙兄倚睦锪R了他一句,臭嘴!

    “你也不是凌美的人�!睓枘钣终f。

    尚之桃酒醒了一半,心想如果不是你們還沒付錢,我才不伺候你。

    “那叫您什么呢?”尚之桃問他。

    “我叫欒念。”

    “可我好像沒跟您熟到要直呼您大名呢!”

    尚之桃第一次跟欒念開杠,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杠人這么爽,怪不得他天天沒事兒杠人呢!

    “有事說事�!�

    “剛剛我司付棟聯(lián)系不上您,他要跟您約明天接您的時間。”

    “聯(lián)系完了�!�

    “好的。那不打擾您了。”尚之桃掛斷電話前聽到欒念說:“以后在清醒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她沒搭理他,徑直掛斷了。

    盧克在一旁看著她,汪了一聲,尚之桃將帽子系緊,對盧克說:“還不去尿尿?”

    對尚之桃來說,喝酒分兩種。一種是跟喜歡的人喝,比如lumi、孫雨、賀云;另一種是應(yīng)酬。做活動公司十分辛苦,每一天都忙的團團轉(zhuǎn),必要時候還要自己動手搬東西。有一次展臺做不好,她自己爬上高架,下來以后才想起腿軟,告誡自己再也不要那樣做。她只招小伙子,因為姑娘吃不了這樣的苦,她也不忍心讓姑娘吃這樣的苦。辛苦之余最累人的就是應(yīng)酬。

    尚之桃不喜歡應(yīng)酬,她寧愿窩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可她回到冰城開公司,人脈資源都要從零積累。酒桌就成了最好的地方。

    今天喝酒她很開心,因為有她最愛的lumi。欒念走后她們聊很多很多陳年舊事,will又皺著眉坐在一旁,就差搶lumi酒杯。

    lumi在will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偷偷對她說:“老心肝不喜歡我喝酒。我才不管他�!�

    “可你分明怕他�!�

    “胡說!老娘怕過誰!”

    尚之桃替lumi開心,她跟will分明在相愛。哪怕是欒念在的時候,will也沒有表現(xiàn)出距離來。

    盧克尿完尿跑回來,又仰頭看著她。

    “你看什么看��!”

    盧克汪了一聲:“剛剛接誰電話!”

    “你不認識�!�

    汪!“胡說!”

    尚之桃跟盧克吵著架進了門,換了衣服躺在床上。人一躺下。酒意就盛了,昏昏沉沉睡去。盧克跳到床上沖她叫,格外躁動。

    尚之桃氣的坐起來,瞪著它:“盧克!不許叫了!”

    盧克跳下床趴在那,可憐兮兮的。

    尚之桃對它說:“我跟你說啊,我不會再讓你見到他。你不要以為你跟我鬧我就會妥協(xié)!你好不容易放下的,就別再撿起來。狗不能走回頭路!”

    盧克剛回冰城的時候像生了病一樣,每天都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有時尚之桃叫它好幾聲它都反應(yīng)不過來。

    老尚說:“盧克怕不是生病了吧?”

    尚之桃從不回答。

    她知道狗跟人一樣,一開始離開一個人都不習慣,慢慢的就能好。

    這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

    第115章

    相撞

    欒念做訪談的時候尚之桃就在外面。

    凌美給錢多,她得伺候好。做完這一筆生意就準備過年了,她還想開開心心出去玩。一點差錯不敢有,兢兢業(yè)業(yè)。

    省臺省報的記者問她:“還要多久能進去采訪?”她透過透明玻璃朝里看了一眼,欒念身體微微向前跟人聊天,于他而言是不耐煩了。

    就對他們說:“五分鐘之內(nèi)上一波就能結(jié)束�!�

    “你沒去問?”省臺的記者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了,看到尚之桃沒像從前一樣進門問,就提出質(zhì)疑。

    “我看了下,差不多了�!�

    她從前給欒念安排過多少采訪呢,最了解他的姿態(tài)。果然,三四分鐘后,欒念拍對方肩膀,跟will他們一起把人送了出來。

    尚之桃對記者們說:“請吧�!�

    欒念眼掃過尚之桃,轉(zhuǎn)身進去了。他面對玻璃墻站著,能看到外面的尚之桃。她一直在打電話,應(yīng)該是在對接下來的流程。lumi走過來站在她面前,尚之桃掛斷電話,朝lumi笑笑。遞給她一杯提前買好的咖啡。

    欒念收回視線,專心接受采訪,結(jié)束的時候他有一點累,付棟把他帶到休息間休息。

    欒念看著付棟里里外外的跑很勤快,就問他:“來這家公司多久了?”

    “欒總,我來三年多了�!�

    “不怕公司倒閉?”

    “……那不能。老大干公司都倒閉,那別的公司也好不了�!�

    你老大又不是神仙,欒念想站起身,付棟忙說:“您坐您坐,是不是想喝咖啡?lumi姐叮囑過,美式。已經(jīng)備好了�!彼艹鋈ツ眠^咖啡放到欒念面前,又解釋一句:“l(fā)umi姐說欒總最喜歡喝冰咖,但咱們冰城冬天太冷了,喝了真要命。熱的好。”

    欒念皺起眉頭,問他:“你們這接待禮儀誰培訓(xùn)的?”

    “我們老大培訓(xùn)的。我們老大說了,除了不能陪睡,其他都行�!�

    “陪睡是底線?”欒念問他。

    “嘿嘿。”付棟嘴沒把門的,他就隨便那么一說。尚之桃可沒培訓(xùn)過他們這些,無非是要他們學(xué)會看眼色。

    付棟嘿嘿一笑:“您先休息一會兒,我不打擾您。”風一樣走了。

    “我要喝冰美�!睓枘钔蝗徽f。

    “這……”付棟有點為難,會場周圍根本沒有冰美,除非從地上挖冰給他。倒也不敢這么說:“欒總您等等,我們?nèi)タ纯��!?br />
    出去找尚之桃,對她說:“欒總要喝冰美�!�

    一旁的lumi睜大了眼睛:“這么大歲數(shù)喝冰美?對前列腺不好吧?”

    尚之桃噗嗤一聲笑出來:“真不好伺候。這附近就沒有冰美�!�

    “那怎么辦?提這個要求的時候嚴肅著呢。我不敢說沒有。怕他不給咱結(jié)賬。”付棟跟尚之桃在一起久了,滿腦子都是錢。做生意不回款哪能行呢!

    “你去!”lumi推了尚之桃一把,對她說:“咱們是為他好。”

    “我不去�!鄙兄乙Я艘豢谡写瘘c:“愛結(jié)不結(jié),不結(jié)我告你們。”

    轉(zhuǎn)身走了。

    她不想接招。她跟欒念在一起六年,離開他以后慢慢很多事都能想得通,哪些是他虛張聲勢,哪些是他欲擒故縱。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總喜歡控制別人。別人低頭他就滿意。

    可惜尚之桃現(xiàn)在不會低頭了。

    欒念在休息間坐了很久,沒等來冰美式,也沒等來尚之桃。她把他晾在那了。

    欒念大概明白尚之桃的意思了:我賺的是這份錢,但我不伺候你。她自己摸爬滾打幾年,也磨練出脾氣和風骨了。

    到晚宴的時候,姜瀾姍姍來遲。她途經(jīng)正在看上菜的尚之桃身邊,腳步慢了下來,退回來。手指著她,又敲敲自己頭,努力想尚之桃的名字。

    “姜總好久不見,我是florashang。”

    ===第108節(jié)===

    “噢噢噢!”姜瀾連噢了三聲:“你回凌美了?”

    “不是。我在冰城開了一家活動公司�!鄙兄覐目诖锬贸雒p手奉上。姜瀾拿過來認真讀了,放在包里,口中念了一句:“挺好�!鄙钌羁戳松兄乙谎�,走了。

    姜瀾坐在欒念身邊,問他:“猜猜我剛剛看見誰了?”說完將尚之桃的名片推到欒念面前,頗有興致的看著他,湊到他耳邊說:“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突然又來了�!�

    不等欒念反應(yīng)又對宋秋寒講話:“宋總,上次請你吃飯不肯賞臉,今天好好喝兩杯。”

    “好�!�

    宴請的都是凌美的頭部客戶,尚之桃看著他們開了席,又叮囑付棟幾句,就離開了會場。她晚上還有相親。

    相親定在一家川菜館里,她到的時候看到那小伙已經(jīng)坐在那。

    介紹人說小伙子長的精神,還真沒說謊,濃眉大眼,看著就不錯。

    小伙子健談,都不用尚之桃講話,一個人就能自燃,挺好玩。

    兩個人聊到工作,小伙子對尚之桃的工作充滿好奇:“所以你一直奔波于各個酒店?”

    “會場�!鄙兄壹m正他。

    “都行。那你豈不是跟很多酒店都熟?能拿到特價房?”

    “……也能。也可以不花錢�!�

    “真棒�!�

    尚之桃相親相麻木了,又跟他聊了一會兒,借口要加班就走了,飯都沒吃幾口。

    lumi給她打電話:“相親怎么樣?”

    “就那樣,走過場�!�

    “特別好?”lumi跟聾了一樣:“特別好的意思就是成了?”她一邊說一邊從后視鏡里看欒念,大哥面無表情,動都沒動。lumi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了。沒準兒她就是多余。但她不死心,總想再試試。

    第二天一早就給尚之桃打電話:“你出發(fā)了嗎?”

    “還沒。付棟他們先去了�!�

    “那太好了。你是不是開車去?”

    “對�!�

    “我報名單的時候把luke忘了,你把他捎過去吧。”

    “我再找輛車�!�

    尚之桃掛斷電話去找車,這個季節(jié)的冰城找長途車太難了,打了十來個電話都無果。lumi又催她:“快點兒,倔驢問了。萬一知道我沒安排,今年年終獎泡湯了�!�

    “哦。”

    尚之桃開去欒念酒店,然后打給他:“我來接上您去目的地�!�

    “你們公司沒別人了?”

    “要不您遠程參加?”尚之桃對欒念沒什么耐心,他不好好講話,她就更厲害。她現(xiàn)在特別討厭不會好好講話的人。

    她聽到電話里欒念的呼吸聲,知道他又生氣了。就默不作聲,等他發(fā)難。過了很久,聽到欒念說:“在酒店門口等我。”

    尚之桃昨天熬了大半夜,這會兒戴著框架眼鏡,眼底還有黑眼圈。大把的頭發(fā)散在頸側(cè),特別懶散。她并沒下車給欒念開車門,天太冷了、還下著雪。再不走待會兒高速封路了,不知道到目的地要幾點。

    尚之桃上周剛提的新車,公司業(yè)務(wù)發(fā)展的好,有時見客戶需要撐門面。太貴的她買不起,就首付了這輛不到七十萬的車。欒念上了車,系好安全帶,淡淡一句:“賣包錢買的?”

    尚之桃看他一眼,對他笑了笑:“賣身錢買的�!�

    他們兩個都知道彼此說的是什么,尚之桃沒什么感覺,欒念心里被鑿了一錘子。

    挺狠。

    沒有別人在,都不用裝客氣。尚之桃不講話,開了車。

    欒念想在車里睡一會兒,但尚之桃在車里放很吵的音樂,什么“東邊不亮西邊亮啊”,還有“哎呀我說命運呀!”嗩吶聲吵的欒念腦仁疼,皺著眉看尚之桃,在上路一個小時后終于開口:“你聽歌品味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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