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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趙泗又嘖了一聲:“是是是,誰能想到,當時他煩你煩得恨不得一腳把你踹出城,現(xiàn)如今是我們姜月這里好,那里好,哪里都好,臨走臨走還不放心你,怕你晚上吃不上飯,又怕你自己出門不安全,得我給你送晚飯。”

    姜月嘿嘿兩聲,說:“三哥對我自然是最好的,泗哥你一會兒有空陪我練劍嗎?三哥總說我劍里沒有劍意,沒有殺氣,我想好好練一練,等他回來,能給他一個驚喜�!�

    阿泗想著姜月再練能練到哪兒去,自然滿口答應,只是沒想到姜月還未真正起勢,只是手肘擊在他的肋骨,阿泗一個不防,瞬間被擊倒在地:“你個姑娘家家,力氣倒是怪大的�!�

    他自覺有些受辱,忙重新站起身:“來來來,這次我準備好了,絕對不會輕易被你打倒�!�

    姜月二話不說,抬劍又指了上去,追著他滿院子跑:“泗哥,你不是說要和我對打嗎?你別跑��!”

    從此之后,阿泗每天晚上來給姜月送飯,都送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再被姜月抓到對打,此事他就不得不埋怨一下聶照,好好個姑娘家,給養(yǎng)得如此野蠻,上次一個肘擊把他打倒在地,他心口疼了半個月,他們是真沒人發(fā)現(xiàn)姜月的力氣和別的姑娘比,大得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尤其她瘦得跟楊柳枝似的,那么細細的一根,好像風一刮就能給她刮跑,馬上就要西子捧心迎風流淚了,誰知道打人那么大力氣。

    阿泗明擺著不想跟她對練,姜月也不強求,她的落寞有些過于明顯,有時候般若沒喝多了酒,就翻墻過來陪她練一陣,不過他原本就是出生于文官世家,習武不過強身健體,如今只剩下招式堪堪記得,沒幾天,姜月就能和他打上個平手了。

    “你若是真生在聶照他家,他家里不知道該多高興,好一個習武的苗子�!卑闳羰樟藙Γ谂_階上,給自己灌了口酒平復心跳。

    “真的嗎?”姜月拎著劍在院子里轉圈圈,有時候看看開滿花的梨樹,有時候看看院子的水井,百無聊賴的讓人心疼,她嘴上不說,實際上是真的想聶照。

    聶照原本在的時候,也沒見她有這么無聊,總是“三哥三哥”地喊,聶照有時候不耐煩了,就讓她閉嘴,沒過多一會兒,她又試探著小心翼翼喊他,聶照就往她嘴里塞吃的,得一陣安生。

    般若住在對面,最知道這些事情了。

    姜月能被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聶照耗費的心血自然不計其數(shù),難怪她離不開他,般若嘆了口氣:“你如果想聽,我給你講講你三哥的事?”

    “我問過,他不想給我講,我就不問了,等他時候想給我講的時候自然就講了,我若是從你口中詢問,知道了也沒意思,這樣很不尊重他。”

    般若摸摸她腦袋,夸贊:“小小年紀,這點倒是真不錯,他沒把你養(yǎng)歪了�!�

    姜月的日子就這樣無聊地晃啊晃,她偶然路過別人家的時候,看到對方家中供奉了一個香爐,那人點燃了香舉著,插進香爐后碎碎念,大抵是在跟自己離去的親人說些什么。

    她就省下買零嘴的錢,買了個香爐,每天早晚都會各點一炷香插進去,然后拜三拜,告訴聶照自己每天做了什么,有聽他的話好好生活,好像聶照還在身邊一樣。

    姜月知道他們燒香是燒給去世的親人的,他們可以借著香飄出的煙,向那些逝去的親人表達懷念。三哥雖然活著,但她真的很想念他,所以也希望這些煙能飄到十幾里外的地方,讓三哥聽到她想說的話。

    聶照自打進了軍營,早晚都會打噴嚏,他以為是相隔十余里水土也能水土不服,沒放在心上,每日勤加練習,整個營中加起來,沒一個能比他更拼命的。

    “三營新來那個小白臉,倒是會獻媚取寵,千戶十分器重�!�

    “噓,閉嘴,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一人連忙制止,其余眾人聽到,便都湊上來:“誰啊?你是逐城本地的,他難不成在逐城十分有名?”年年征兵,像家中無甚背景的,都會被發(fā)落分配到逐城,此地對那些想要憑借軍功出人頭地的算是可搏之地,若是像那些想安安生生熬到退伍的,便是地獄,逐城守備中大多數(shù)兵卒,都是外地人口,對逐城之事并不熟悉。

    那人連忙給他們講了聶照在逐城是如何如何,聽得他們一愣一愣,滿臉的不敢置信。

    “就他一個小白臉?”其中一個虬髯大漢不信,露胳膊挽袖子起身,尋向聶照而去了。

    眾人見此,都興致盎然地看著,一來想看看到底這個小白臉是不是真如人家所說的那么厲害,如今有人甘做出頭鳥,他們也樂得看熱鬧。

    若真說起來,聶照那張臉,當真是比他們所有見過的小娘們還要漂亮,唇紅齒白,眉如翠羽,眼含秋水,頭發(fā)散下來的時候,烏壓壓的如云似霧,還以為他木蘭代父從軍,一開始大家都對他百般照顧,后來一起洗澡,呵,人家那衣裳一脫,肌肉比他們都大塊,看了真真教人嫉妒。

    “你!敢不敢同我比劃比劃!”大漢取來長槍,指向聶照。

    聶照懷中正抱著這些日子賺來的銀錢,對著燭火吹了吹上頭的灰塵血跡,目光瞥他一眼,并不理會。

    他這些天被分配到護守女墻,半夜常有不知死活的勒然人想要攀越,都被他提到墻上來殺了,一個人頭換一百文,從勒然人身上搜刮來的銀錢也能歸他所有,攢下不少。

    大漢見聶照不理他,提槍朝著他頭顱刺去,聶照不耐煩地偏身一躲,隨手取了枚銅錢扔出去,擦著大漢面頰而過,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銅錢彈在不遠處的墻面上折回來,叮當一聲重新落回聶照的掌心,他夾起晃了晃:“下次再有就是擦著你的脖子過了�!�

    大漢不信邪,啐罵一聲:“奇巧淫技!”

    還要再刺,聶照煩得不得了,他好不容易數(shù)到五百枚,反手奪了他的槍,直插在他兩腿間,將他釘在墻上,冷冷地瞥他一眼。

    大漢只覺得那冷冰冰的東西,距離他的寶貝只有不到一寸,登時額頭冷汗津津。

    “好!”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拊掌贊嘆之聲,眾人紛紛,忙行禮:“將軍�!�

    聶照將銅錢收好,才慢吞吞從通鋪上站起來。

    “我見你身手不凡,如今軍中有一緊急軍務,你可愿意接受?”來人是逐城守備軍的副將牛力,他眼大如鈴,一身正氣,看著便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莽漢。

    “可有賞錢?”

    牛力大喜,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兩千文!”

    聶照還價:“三千文。”

    牛力咬咬牙,最終還是同意了,將他帶去自己營帳,細細說了此次的任務。

    皇后與太子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人為,是被潛入入宮中的一伙亂匪所殺,如今亂匪流竄到逐城,就停歇在逐城五十里開外飛鷲崖附近的山里,朝廷秘密下旨,要逐城守備帶人將此伙亂黨秘密剿滅,因此事關系到皇家秘聞,所以不得聲張。

    牛力聽聞亂匪之中皆是武功高強之輩,且此次任務要秘而不發(fā),必得在軍中集結一隊功夫上乘之人。

    聶照覺得此事絕沒有這么簡單,如今朝中已是黃賢當政,若太子與皇后被亂匪所殺,對他百利而無一害,即便要做出忠臣模樣,也該大張旗鼓地令各地絞殺亂匪才是,秘密誅殺,此中必有蹊蹺。

    但為了三千文賞金,他還是決定試上一試,他貪婪,不行就算了再說。

    牛力交代好一切,拊掌:“明日我便和你一同前去,到時候我們聲東擊西,我在山前做出圍攻之勢,你繞后伏擊,必要將此些賊人繩之以法。”

    第二日一早,聶照便與牛力輕裝簡騎,帶了一隊人喬裝前往飛鷲崖。

    牛力起于草莽,沒什么架子,十分健談,拍拍聶照的肩膀:“我瞧你小子大有可為,今后繼續(xù)保持,我到時候向劉將軍為你請功,馬上升百戶,明年升千戶,后年升萬戶,再過幾年封侯拜相,封妻蔭子,哎呀,想想就妙!”

    劉將軍就是逐城守備大將劉方志。

    聶照輕笑,渾不在意:“牛將軍倒是很樂觀�!�

    牛力握拳,敲敲自己的胸口:“你的能力,我放心�!�

    一眾人說說談談,晌午便到了飛鷲崖附近的山中。

    地面還有未清理干凈的血跡,他們順著血跡一路找尋,終于確定了亂匪藏身之處。

    牛力摩拳擦掌,依照計劃,帶著幾個人,在馬上栓了鈴鐺枯草,來回奔跑,做出有不少人將要從正面進貢的假象。

    聶照帶著三個人,拿著弩箭,繞后伏擊。

    他爬俯在草叢中,手里摸索著分下的弩箭。

    上面沒有任何標識,不產(chǎn)自于大內,也不是產(chǎn)自逐城,他愈發(fā)覺得這次任務不簡單了。

    “弩箭暫且收起,聽我號令�!彼斏鞯囟趲淼娜�。

    三人紛紛頷首,領命收了弩箭。

    不多一會兒,前面的草叢騷動起來。

    幾個身著黑衣的健壯男人持劍開路,警惕地看過四周后,才向后打了個手勢,一個雖穿著黑衣,卻明顯料子更加上乘的少年扶著另一個受傷的黑衣人從鉆了出來,他蒙著面,只露出眉眼。

    幾個男人背靠背,謹慎地打量四周,大抵是在說埋伏之事,然后緩慢地挪動著,生怕驚動伏擊之人。

    近了

    愈發(fā)近了

    眼看著不足十步,竟然要令他們逃離了,聶照身后一個士卒終于按捺不住,重新舉起弩箭,欲要射出,被聶照一把按下。

    幾個黑衣人驚恐地看向他們藏身之處。

    “你瘋了?還不動手?”

    “若是想死,大可動手試試�!甭櫿盏吐暫浅狻�

    蒙面的少年眼神尖銳,與聶照的目光對上,他似是懂了什么,向他作揖,連忙帶著幾人上馬逃離。

    不多一會兒,牛力帶著人過來,見他們竟然沒有伏擊成功,又驚又怒:“你們怎么將他們放跑了?”

    跟著聶照的三人紛紛指責,是聶照不允許他們動手,眼睜睜將人放了的。

    牛力燈起銅鈴般的眼睛,剛要責問他,聶照便已經(jīng)扔了手中的弓弩:“牛將軍若想背上刺殺太子的罪名,大可現(xiàn)在追上去。”

    “什么?”聶照此話一出,不止牛力,周圍幾人皆是大驚。

    “怎么會是太子?”

    “太子不是早就已經(jīng)死了?”

    “那些人衣著雖看似簡樸,實則卻是宮中特供的澄湖錦,少年的更為不簡單,是專供皇室的天水緞,從京中到逐城,相隔千萬里,為何朝中屢屢下命,他們卻還活著,牛將軍難道真的不愿意多想一想嗎?是無人敢殺還是殺不掉?”

    牛力心驚肉跳,一時沉吟。

    “哪有亂匪,是如此孱弱的少年?況且黃賢當真好心到要秘密替皇后與太子報仇了嗎?人盡皆知,黃賢一黨與皇后一黨可是不死不休,如今連交給我們的弩箭都抹去了所有標識,難道牛將軍也不想想,有何蹊蹺?”

    牛力越是細想,越冷汗津津:“逐城,逐城一向不摻與京中之事�!�

    “所以逐城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冤大頭�!�

    聶照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回憶起那少年的眉眼,竟然與姜月有六七分的相似,牛力心驚肉跳,他比起牛力不遑多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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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26

    ?

    第

    26

    章

    ◎燦州水災◎

    事關重大,

    在場之人皆被牛力警告緘口,萬萬不能往外傳去,對外只說到的時候,

    那群賊人早就已經(jīng)走了。

    “此事還是應當稟報劉將軍,令他來定奪�!迸Aπ挠衅萜�。

    “我們并無證據(jù),如何單憑一面之詞令將軍信服?”聶照眼睫微垂,向他建議,

    “此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最好爛在肚子里�!�

    牛力左右一思索,

    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

    逐城一向不參與黨爭,若真計較起來并無益處,

    反倒會平添禍亂。

    幾人回到軍帳,朝廷宣旨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在等候,

    觀察他們并未帶回首級后,

    當即展開旨意:“逐城守備庸妄無能,

    平匪不力,著各降一級,遷三品云麾將軍王野為平西將軍,

    鎮(zhèn)守逐城�!�

    劉將軍安然接旨,牛力卻不忿,被捂住嘴生生攔下了。

    待人走后,

    劉將軍才喟然嘆息:“你們一走,

    他便到了,

    我就知此事不妙,還好此次你們任務失敗,

    否則真是大禍臨頭了。我們向來安分守己,

    不想也要被卷入這無端的爭斗之中。”他雖然不知道這次任務對象是何人,

    但他見這架勢便知不好。

    牛力不解,追問:“我們還未回來,他如何能提前預知,前來逐城?”

    劉方志在軍中浸淫多年,遠比牛力耳聰目明的多,聶照眼見瞞不過,便斟酌道:“恐怕是兩道圣旨,若我們當真任務成功,那我們殺的便是太子,是犯上作亂,一并誅殺;若任務失敗,此人就是亂賊,平賊不力,理當降職。鏟除太子不過錦上添花,他們沖著的,是逐城守備一職�!�

    牛力和劉方志聽他一分析,仔細想想又心覺后怕。

    如聶照所說的,逐城將領中皆是平民出身,在朝廷也無根基,他們完成了黃賢的任務,殺掉太子,死他們這樣的人,并無干系,這是妥妥的替罪羊而已,朝中也無人會為他們求情說話。

    “那王野是黃賢的人?”他們一直守在逐城,如今對京中的局勢兩眼一抹黑,不由得心焦。

    聶照搖頭:“王野素性率直,勇而無備,且身有舊疾,早已無法領兵作戰(zhàn),將他填到逐城,大抵也是個祭天的棋子,如今應打探撫西都督是否有變動�!�

    劉方志大驚:“你是何人?如何能知道這些?”

    “被流放到逐城的,有多少犯官之后,將軍豈不知?我知道這些又有什么稀奇的?”聶照不愿意聲張身世,含糊概過。

    劉方志和牛力見他相貌不凡儀表堂堂,又智勇雙全,將此事分析的頭頭是道,心中不免已經(jīng)信任了他幾分,待一打探,王野確實如他所說,不由得更信了。

    如今皇后崩,太子流亡,牽扯到逐城,若有一明智者能給出謀劃策,倒令他們心安不少。

    聶照原本只是想得到那三千文的賞錢,太子是死是活,逐城守備撫西都督是誰,都與他沒關系,他也不必與劉牛二人說這么多,坦誠自己的身份,但太子與姜月有相似之處,無論二者有無關系,早晚會有數(shù)不盡的麻煩,與其命不由己被扯入棋局,不若借助二人早早謀算。

    他想到姜月,意念一動,心腸倒軟了幾分,不如方才謀劃時候的言辭振振,心腸冷硬。

    姜月全然不知聶照為她如何殫精極慮的,她如今每天下學后,會在坊市里幫人代寫書信,趁著快夏季了日頭長,賺些銀錢,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再回家。

    阿泗帶人巡邏的時候,常�?桃庋菜沁叄槺憬o她帶晚飯,防止出什么意外,到時候聶照回來,他可交代不清。

    她字寫得認真,態(tài)度溫和,每次只收三個銅板,有老弱孤寡者甚至不收錢,大家也愿意找她來寫,聶照人雖不在,余威尚存,鬧事的混混也不敢在她頭上鬧。

    送走了今天最后一個客人,姜月數(shù)了數(shù)錢袋里的錢,一共五十文,要做一身好一些的衣裳至少要三百文,她還差得很遠,軍中每個月都會有一日休沐,距離三哥第一次休沐,還剩半個月,她肯定沒法在這兩天時間里給他買一身衣服。

    姜月低下頭,趴在桌子上,有些喪氣。

    “嘶~”一塊石頭濺到她腦袋上,姜月捂著頭坐起來,見那邊有人鬧事,掀翻了攤子,剛才是攤子倒地時候飛起的石頭砸在她頭上了。

    跪坐在地上向那些混混求饒的,正是當初聶照給他們找的養(yǎng)父母,他們兩個如今在街上擺豆腐攤,還給了姜月兩塊熏豆腐帶回家吃。

    阿泗還未巡邏到此處,姜月想了想,握住放在一旁的劍,走了過去。

    她用劍鞘懟了懟其中一個混混:“不許你動他們�!�

    她一個看著弱柳扶風的小娘子,說這話實在沒什么氣勢,他們下意識將她忽略了,姚金娣夫妻也給她使眼色,讓她趕緊走。

    姜月心里沒底,但他們對自己漠視和對姚金娣夫婦索要錢財?shù)男袨榱钏鷼�,這股怒火抵得上忐忑,好歹她也是跟著聶照學過武藝的,三哥不在,她當然要學著三哥的樣子替他們出頭,輸了也不要緊,三哥之前教她,反抗比輸贏更重要。

    她帶著劍鞘的劍,鉚足了勁,重重一下砍在其中一個人腰上,她沒料到那個人慘叫一聲,竟然倒在地上了,這給了姜月無比的勇氣,此刻她學過的那些招式全都忘了,只一個勁兒地亂砍。

    “娘啊,她怎么力氣這么大?”

    被她劍鞘砍到的人,無不發(fā)出如此的感嘆,他們被打得劈頭蓋臉,沒法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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