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阿葵連忙沖上去叫嚷:“你怎么回事��?”
聶照冷冷地看他一眼,
阿葵下意識噤聲,才發(fā)現(xiàn)他懷里抱著的是個人。
姜月被他吵醒了,在聶照懷里動了動,聶照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撫,給了阿葵一個眼神:吵什么吵?
阿葵連忙捂住嘴,更委屈了。
聶照見他懷里的砂鍋,才想起自己下午時候的吩咐,雖然沒什么愧疚感,但還是得安撫一下,以免他告狀到姜月面前,便輕聲說:“給你們帶了些布料回來,你先挑�!�
阿葵瞪大了眼睛,受寵若驚,連忙俯身道謝:“多謝哥哥還想著我。”是他錯怪了,哥哥不僅想著給他們帶禮物,還讓他先挑,試問哪家的大婦能做到如此寬容賢惠?
一定是自己飯菜做得好,所以得了哥哥青眼,阿蘭他們現(xiàn)在可遠比不上他了。
“去吧。”聶照撂下句話,便留下喜滋滋的阿葵進房去了。
屋里燒著炭,暖烘烘的,他把姜月小心安置在床上,姜月睡意朦朧地從他的氅衣里鉆出來,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問:“方才是阿葵?”
聶照幫她攏了攏頭發(fā),輕聲說:“不必理他,既然醒了就刷個牙再睡�!�
他起身幫她取了竹鹽和楊柳枝。
姜月強撐著困意刷了個牙,想起今日為他選的衣裳,有些高興:“等那些衣裳送來了,你穿上給我看看,一定很好看�!�
“怎么想著給我買衣服?我以為是你想要�!�
“我被霍停云關(guān)起來的時候,你記不記得他穿著的那身衣裳?藍色的,在夜晚幽弱的月光下都能像湖水一樣流淌著光澤。
我當(dāng)時就想,這衣服真好看,那么多刺繡,可惜三哥為了養(yǎng)我連一身新衣裳都舍不得做,一件衣服短了破了還要縫縫補補繼續(xù)穿著,三哥生得那么好看,要是這樣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該是多神氣好看。”
聶照背對著姜月在幫她收起東西,聽到她的話,手一時不穩(wěn),東西掉落在地上,喉頭有些發(fā)澀。
“三哥,你說是不是?”姜月還在語氣帶笑地問詢他。
聶照猛地回過身,將她抱進懷里,他馥郁的體香縈繞在姜月身邊,勒得太緊,令她喘不過氣,錘了他兩下后背,聶照才后知后覺地松了松,不知道要說什么,怎么做,才能把心里那份洶涌的悸動發(fā)泄出來。
只是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她的脊背,喚她的小字:“斤斤……”
“我在呢!”
“斤斤,斤斤……”
“我在,我在,三哥你怎么了?”
聶照尖削的下巴搭在她的發(fā)頂,輕輕摩挲著,笑了,帶著些許的哽咽:“沒什么,就是覺得好幸運。我以為上天早就放棄我了,不會再給我一點憐憫,沒想到你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
如果他那時心腸再冷一些,不管她的死活,把她丟出逐城,那便沒有此刻的聶照。
姜月摸摸他漆黑如瀑的墨發(fā),把臉埋進他胸口,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覺得無比安心:“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憐憫了我,把我送到你的身邊�!�
聶照悶悶“嗯”了一聲:“上天憐憫我們�!�
他們緊緊相擁著,體溫和心跳幾乎融為一體,許久,聶照才平復(fù)心情,問她:“還有半個月便要及笄了,有什么禮物想要嗎?”
“想大家都平平安安,我和你永遠在一起。”如果是以前,姜月大抵會說想要他帶自己吃遍整條街的小吃,但今天已經(jīng)達成愿望了,仔細想想便沒有了,那便只有這個了。
聶照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此刻再次反彈,甚至比方才更甚,他忍不住在姜月額頭上親了一口:“求你以后不要許這種愿望,我寧愿你許愿說要天下江山。”
她說要永遠和自己在一起,她好愛自己!
他覺得愧疚,覺得對她還不夠好,她這么愛他,他理應(yīng)為她獻出生命的全部也在所不惜。
姜月安撫地拍拍他,不知道他又在感動什么。自己不過隨口許一個樸實的愿望,和去年生日時候許愿:希望明年能和三哥一起繼續(xù)過生日一樣,都是觸手可得的。
實則她真正出生在六月初六,真正的及笄應(yīng)該在今年六月就過完了,但包括第五扶引在內(nèi),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公布她的身份,也不要求她改回原本的名字,做姜月比做第五扶瑾要安全自在的多,至于生日不過是一個出生時間而已,她既可以過六月的生辰,也可以過十二月的。
甚至如果她開心,可以一年過兩次。
及笄宴是聶照親手寫的貼子,分送給要好的親友,就連沈憐青墳前也燒去了一張,可惜他去得早,見不到那個一開始和豆芽菜似的小姑娘這么重要的時刻了,也慶幸他去得早,不必在這場人間煉獄中一日復(fù)一日地繼續(xù)飽受煎熬。
聶照挑了撫西六城中兩個老實的太守見過,敲打過后放還回去,余下那兩個的焦躁便如火上澆油,愈演愈烈。
清晨姜月才喝了湯,李寶音便來了,向她抱怨:“你不知道,屈州和陳郡的太守見不著聶照,又不敢給你遞帖子怕打擾了你,知道我與你交好,府上女眷便頻頻去我家,煩都要煩死了,還有下頭一些官屬,有樣學(xué)樣,緊趕著往逐城送禮,你再不見他們敲打敲打,我可就要腐化了�!�
姜月推了碟栗子過去:“有你爹看著呢,你爹衣服上的補丁比腳上的皴都厚,你想貪腐下輩子吧。他們做什么這么著急?消息都遞到你那兒了�!�
李寶音用牙咬開栗子殼,含糊說:“還能是什么事兒?著急獻媚唄,要么就是貪了錯了的想通過你這頭向聶照活動活動,要么就是想升官發(fā)財?shù)膹哪氵@兒走走關(guān)系。聶照前些日子點撫西的軍庫,殺得滿地都是血,涂江都染紅了一片,他們哪兒敢叨擾聶照,又生怕被點到,豈不是就更著急了。
你可別說你辦不到,聶照把你看得多重,稍一打聽便全知曉了,他們自然上趕著來煩你,讓你吹個枕邊風(fēng)�!�
姜月抿了口茶,冷著臉:“我要是把來訪的人殺得滿地是血,他們想必就不敢來煩我了。”
李寶音咬著栗子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你你……”
“開玩笑的,”姜月忽然笑起來,“我怎么會這么殘暴?到時候我和聶照成親以后,豈不是讓人聞風(fēng)喪膽了?”
李寶音那個腦子先繞了一圈,比起姜月開玩笑,她提取到更令人震撼的消息是——姜月要和聶照成親?
“什么?什么??你要和誰成親我沒聽清,你再給我說一遍!”
姜月故作嬌羞地把手指繞圈:“當(dāng)然是和三哥�!�
李寶音吐出栗子皮,站起來,一陣無言地手舞足蹈一番,想說話又說不出,最后憋了好一陣,才擠出幾個字:“你們這是,亂,倫��!”
姜月掩面垂淚,做作哭道:“沒有辦法,愛情嘛,來得就是這么突然�!�
“你別給我裝,我早就說他沒安好心,他那個人狼子野心,怎么會善心大發(fā)收留你,他果然就是圖你的人!我當(dāng)時和你說你還不信,現(xiàn)在好了,他那一把年紀(jì)了,老牛吃嫩草不算還要吃窩邊草。我真是,真是……”她真是不出來,只能憤恨地坐下,“你真想明白了?他可比你大了六歲,到時候你二十四青春年華,他都三十了,而且他這個人看起來脾氣不是很穩(wěn)定�!�
姜月收斂了表情,拉起她的手:“我想的很清楚,他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寶音你別擔(dān)心我,而且我已經(jīng)找到親哥哥了,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會沒地方可去,再不濟還有你嘛,你難道不要收留我?”
李寶音再次震驚:“等等等等,什么親哥哥?”
姜月一拍手掌:“啊。我還沒有跟你說,我不是姜家的親生女兒,我是撿來的!”
李寶音覺得自己只是短暫和姜月分開了半個月,世界就天翻地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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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
第
70
章
◎一更◎
姜月把事情簡略地和李寶音說了,
他們是過命的朋友,李寶音嘴巴又嚴(yán),姜月不擔(dān)心她會傳出去。
李寶音帶著今天知道的幾個消息,
暈暈乎乎站起來,回家自己消化去了。
臨走之前,姜月還給她打包了點心和各種撫西的零嘴:“以后再有去煩你的,你便讓他們來我這兒就好了。”
姜月把她送出大門,
向她揮揮手。
李寶音還在神游天外,
點頭。
這些事情原本就是她和聶照的,
不該由李寶音去操心。
姜月和聶照商量了,便打算在她及笄前七日見見這些官眷,
聶照沒什么意見,叫她注意安全,
若是不想見也不必勉強,
都攆出去就是。
“以后撫西走上正軌,
這些事情只會多不會少,難不成都一次都不見?我總歸閑著也是閑著,他們想從我這兒探你的口風(fēng),
我自然也想從她們口中探這些撫西官員的口風(fēng),”姜月想了想,又正色,
“你這樣慣著我可不好,
這些都是我該學(xué)的,
到時候什么都學(xué)不到,你又該說我不上進了�!�
她算是知道聶照的心思,
一邊舍不得她吃苦受累,
一邊又怕她不成器,
所以間歇性要求嚴(yán)格,時常性嬌縱懶怠。
她要佐助聶照,有自己分量,讓人瞧得起,除了在戰(zhàn)場上,政務(wù)和后宅她都要能說得上話才是。
聶照捏她的臉頰:“小時候還是三哥長三哥短,什么都聽三哥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教育三哥了,姜月你的長進確實不小。
但是你說得有道理,人要長進,不止是戰(zhàn)場上打打殺殺的,與人交往里的勾心斗角多著呢,你得瞧瞧,請舒蘭夫人來幫你掌掌眼。”
姜月點頭,笑瞇瞇應(yīng)下,她也記得舒蘭夫人在人際上很有天分,對每個人的關(guān)系、喜好都能過目不忘。
消息才放出來,那些夫人娘子便借著慶賀姜月及笄的由頭,提著禮物蜂擁似地擠進門,按照先來后到,排排坐在客堂。
他們之間彼此眼神交匯,都瞧見了幾分尷尬。
明擺著有事相求,怎么還一起見呢?這可讓他們怎么說得出口?
不過現(xiàn)在是他們有求于人,能得見一面已是不容易,只要得了她的歡心,還愁不能讓她在聶照面前多說幾句好話嗎?一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心思淺得很,要討好豈不是易如反掌。
姜月還是第一次要與一群貴婦人打交道,即便她做好了準(zhǔn)備,悄悄一瞥那些人臉色虛假的笑容,也不免頭皮發(fā)麻。
她坐回鏡子前,托著臉蛋,有幾分惆悵。
聶照站在她身后,手指上纏著她編好垂在身后的小辮子,頎長的身影倒影在銅鏡中:“沒事,左不過是跟她們說說話,你在上,他們在下,只有他們捧著你的份兒,你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大可不必理會。只要別輕信他們就好。
不過第一次見,也不必做出太過聰明的樣子,他們心里警戒,對你提防,便什么都不肯與你說了。
以退為進以柔克剛,不動聲色才是與這些人交往的第一要義,十分的聰明,只展現(xiàn)出三分來即可,太過逞強讓人瞧清你的底細才是壞事。你道行淺,恐有讓人利用之險。”
姜月捂住胸口,神色懨懨:“三哥你別說了,你越說我越緊張�!�
聶照勾唇一笑,在她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你怕什么?我只是教你怎么做,又不是非要你這么做,有我在,萬事都能給你兜著�!�
他把纏在手指上的辮子重新理回她胸前,在首飾盒里找了找,找到一只蝶戀花的燒藍短簪,尋了個位置,幫她簪在發(fā)上,聶照用手指撥了下,蝴蝶的翅膀顫顫巍巍扇動著,多了幾分靈動和俏皮。
然后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去吧,再不濟,要是緊張,就吃東西裝傻�!�
姜月穿著身鵝黃色裙裝,捧著個銅手爐繞過回廊,侍人收了傘,她才完完全全俏生生地展露在她們眼中。
只見她袖口和領(lǐng)口都緄了雪白的兔絨,被暖色和絨毛包裹著,皮膚白得剔透,整個人看起來都水靈靈、軟綿綿、暖烘烘的,像剝殼的荔枝,尤其那雙葡萄似的眼睛,一瞧就是個單純善良嬌嬌養(yǎng)的心軟姑娘。
“女君安好�!�
“今日一見女君,才真真兒見了什么叫天上的仙童下凡,竟將我等這些庸脂俗粉都比下去了。”
她們忙地起身,掛上含蓄而真誠的笑意,話說得一個比一個漂亮。
姜月險些以為自己真是什么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絕世美人,微微頷首,笑著和她們打了招呼,坐定在上首,才軟聲招呼她們一同坐下。
“我一向身子不好,前些天不能招待諸位夫人娘子,還請見諒�!苯赂櫿諏W(xué)得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她身子再不好,那就沒有人身子好了。
夫人們見她纖纖柔柔的,覺得這個說法即便是推脫說辭,也推脫的十分誠懇不敷衍,一個個都說不打緊,還是身體要緊。
他們都打聽過,說姜月曾在逐城上過戰(zhàn)場,甚至還殺過許多勒然兵,原以為會是個不好惹的威武強壯的女戰(zhàn)神,沒想到是這樣嬌柔的女孩,想必上過戰(zhàn)場,也只是幫傷員包扎包扎傷口,大家吹捧著吹捧著便將她吹得孔武有力了。
“聽說女君身子弱,我特意尋了百年的人參,此物最是滋養(yǎng),希望能對女君有所裨益�!�
說話的人是陳郡郡守夫人,姜月才通過舒蘭夫人惡補過,眼下在座的人都認(rèn)識個七七八八,甚至連她們的娘家姐妹都知道一二。
姜月真誠道謝:“多謝夫人了,正好用得上。”
陳郡太守夫人又推搡了身側(cè)的女兒上前,那位端莊的女子便向她獻上了一副手爐,瀲滟的眼波微微上抬,笑容款款:“這是我自己繡的手爐套,女君還請……”
她說到一半,定睛見到姜月的臉,心中一驚,險些控制不住表情跌在地上。
怎么,怎么是她?
那日在景氏成衣莊三樓,見到的女子竟然是她?那跟她一起的,豈不就是聶照?
蘇素素震驚之余又松了口氣,還好當(dāng)時嘲諷他們的不是她,她忙揚起笑:“好巧,女君,咱們前些日子還在成衣店見過,當(dāng)日我便想著如此氣質(zhì)出眾的女子該是誰家的千金,不想竟是您,那日匆匆一見未來得及攀談,回家后日思夜念,竟有緣再見�!�
她話音剛落,身后屈州太守的女兒周靈臉色一黑,忙得往后縮了縮,暗地里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姜月也記起她們了,嘴上熱切地說好巧,心里卻依舊提防。
她見過賬冊,聶照但凡不見的,都是些謀財害命的貪官污吏,做父親的如此,家風(fēng)就不正,她不信女兒會是什么良善之輩。
一眾夫人恭維完了,話題像踢毽子似地你來我往,茶水都續(xù)了三回,姜月硬是不主動說話,像個呆子似的,只有旁人點她,她才肯說兩句,到最后她臉上甚至顯出幾分倦色,似乎將要支撐不住,即將送客,這才有人按捺不住,略直白地開口:“女君,不知主君近來是否心情不暢,或是我家夫君不夠謹(jǐn)小慎微,哪里缺漏了,主君才不肯召見��?”
姜月手中的茶盞落在桌上,動作一頓,睫毛顫了顫,終于說到正事上了,她半遮半掩地透露:“主君最近確實不怎么開懷,我聽幕僚說是在對撫西各城的賬和案子,軍中的輜重本就耗費大半,也該不樂觀,不過夫人們也不用著急,我瞧著前些天,主君還接見了一些官員,想必早晚會輪到你們家夫君的。”
她含糊其辭,似乎透露了些什么,又似乎沒有說什么,大家愈發(fā)著急,自家夫君做了什么,她們心里大多有數(shù),是貪贓枉法,還是克扣軍餉,還是草菅人命,還是搜刮民脂,倒是細說說,才好讓他們負荊請罪到點子上。
姜月晾了他們一會兒,幾個人又向她套話,她才不經(jīng)意地說:“聽說遠城有個案子要重審,遠城的新太守說近年多有盈余,于是捐贈了三萬兩白銀,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
這些人這才略放下了心,原是貪污和錯案兩件事,只要多多貼補銀錢,此事想必不會鬧得太大,于是都笑著紛紛謝過她。
幾個夫人把女兒推到姜月面前:“女君初來撫西,人生地不熟,周圍也沒有年齡相仿的玩伴,如若不棄,小女可入府陪伴�!�
幾個女孩含羞帶怯地站在姜月面前,姜月怎么會不知道他們是什么心思,她心里略有煩躁,大抵有些了解聶照面對阿葵他們的心情了。
她抿了抿唇,道:“恐怕有些不妥,來日主君便要娶妻,府上有得要忙,難以照顧幾位娘子了�!�
姜月說得平靜,下面一群人則如平地驚雷,什么?主君要娶妻?什么時候的事?誰家姑娘��?怎么半點消息都沒有?他們急急忙忙在心里數(shù)算,想再從她口中得到些消息,態(tài)度有些急切。
討好未來主君的妻子可比討好妹妹要重要多了,畢竟妹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10
00:02:30~2023-09-11
00:01: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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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瓶;我愛古言啦啦啦!��!、周滿不滿、貳貳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