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喊到嗓子都啞了，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鐵皮屋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gè)縫隙，

    一個(gè)顫顫巍巍的佝僂老人從外面緩緩走了進(jìn)來，

    于是，我再次在這個(gè)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看到了婆婆王桂芝那熟悉的面龐。

    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老人聲嘶力竭的質(zhì)問：

    ‘媽，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了嗎？你要這樣對我？！’

    那人上前一步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瞪著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我厲聲道：

    ‘管誰叫媽呢？！我不是你媽！’

    等老人真的靠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

    我面前的這個(gè)老人也許真的不是我婆婆，

    因?yàn)榕c婆婆那張保養(yǎng)的還算不錯(cuò)的臉比起來，

    眼前的這張臉多了許多歲月的溝壑，

    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gè)操勞了一生的老人的臉，

    還有剛剛捏住我下巴的那雙手，

    也是極為的粗糙不堪，劃過我皮膚的時(shí)候，

    甚至還會(huì)帶來陣陣刺痛，

    我心中再次陷入巨大的疑惑，

    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眼前的老人的眼底看上去就像是一個(gè)絕望的深淵，

    我只能寄希望于一聲聲‘媽’來喚回她的良知，

    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我看著面前的老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媽，你是我媽啊，雖然你是我婆婆，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我親媽看待的，你遇到了什么難事你說，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誰也不告訴，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說出來，說出來我才能幫你解決啊……’

    也許是聽到我一聲聲媽叫的真誠，

    眼前的老人眼底也微微泛起了淚光，

    我眼見著自己的辦法起了效果，

    鼓足勇氣跪著上前一把拉住了那老人的手：

    ‘媽，你看看我，我是妍妍啊，媽，無論你有什么難處你告訴我，我會(huì)幫你的，媽，還有晨宇，晨宇還在家等著你呢，媽……’

    眼前的老人在聽到顧晨宇的名字后，

    一直縈繞在眼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大滴大滴滾燙的淚水砸在了我的掌心，

    隨后看著面前的我蜷縮在地上嚎啕大哭，

    說心里話，我從未見過如此痛苦的老人，

    在我的印象中，在我的生活里，

    這個(gè)年紀(jì)的老人臉上大多都帶著慈愛的笑，

    可眼前的這個(gè)老人眼底除了絕望就是傷痛，

    蜷縮在這密不透光的鐵皮屋子里面，

    像是一個(gè)失去了母親的孩子，

    良久，那老人緩緩在地上起身看著我顫著聲音問道：

    ‘孩子，晨宇這些年過得好嗎……’

    我看著她不停的點(diǎn)頭，

    于是，幾分鐘之后，

    我在這個(gè)老人的嘴里聽到了一個(gè)久遠(yuǎn)的秘密……

    6

    眼前的這個(gè)老人的確不是我的婆婆，

    她的名字叫王桂香，是婆婆的孿生姐姐……

    她和婆婆出生的那天雷雨交加，

    她從娘胎里出來的時(shí)候好好的，

    可婆婆卻獨(dú)獨(dú)少了一根完完整整的手指，

    接生婆看著眼前的兩個(gè)孩子嚇得腿一軟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