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識趣的人端著茶水走向南絮，剛想開口朝她道歉。

    陸九淵面色卻更加冷沉，伸手拽著其中一人，將他一腳踹倒在云芊跟前。

    “云芊志在疆場，你們怎可將她同一般婦人混為一談？向她道歉！”

    還真是，虛驚一場……

    人群中有人嗤笑出聲。

    而站在南絮面前的人驟然松手，茶杯四分五裂，水漬飛濺間洇濕她的裙角。

    “呀！沒拿穩(wěn)，表小姐見諒啊！”

    他眼里滿是戲謔，唯獨沒有一絲歉意。

    這般行為又引得眾人一陣嘲諷。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陸九淵要給商戶女出頭呢�！�

    “她算什么，云小姐才是陸九淵真心愛護的人，云小姐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也難怪他這么生氣，這是把人放在心尖上疼了�！�

    真心愛護的……人嗎？

    南絮捏著裙角的手緩緩松開。

    頭皮上的疼痛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撲面而來的難堪和酸澀。

    她靜靜聽著周圍人的譏諷聲，視線卻始終落在陸九淵緊繃的面上。

    不記得他總共偷瞄了她幾次。

    每每說到難聽的話時，他眼神就更冷一分。

    只是沒有一次，他來到她身邊，像過去一樣將她護在身后。

    那雙為她綰發(fā)畫眉的手，而今也握住了別人。

    經過這一遭，不知是誰將陸九淵和云芊，云副將之間青梅竹馬的感情傳了出去，被說書人編成故事在酒樓大肆傳揚。

    眾人聽到止不住地流淚，一時間，陸府門庭若市，全是上門來送祝福的人。

    不明真相的人見到她，滿眼鄙夷。

    “她就是那個在陸家白吃白住的表小姐？真是不要臉，明知陸少爺有心上人，還賴在府里不肯走！”

    “識趣的人，早就該打包行李滾出陸府了！”

    “這十里鎮(zhèn)的男人還不夠她挑的嗎？怎就只盯著云副將的男人？”

    “怕是想趁機爬床，好攀附權貴！”

    總有人好心提醒陸九淵。

    讓他小心謹慎，別著了府里狐貍精的道。

    聽著那些惡毒刺耳的言論，南絮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沒等她上前反駁，陸九淵就點頭，應下那些人的話。

    “云芊哪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比的？我此生只愛她一人。”

    一句話，讓云芊徹底淪為笑柄。

    她想為自己正名，卻被婆母攔住，看向她的眼神滿是責備。

    “不可！大夫說不能強行恢復九淵記憶，否則會疼痛難忍，你想看到這種畫面嗎？九淵曾說你對她是真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將所有過錯推到她的身上，只為替陸九淵打掩護。

    他們母子二人，是真把她當傻子，肆意玩弄著她的真心。

    南絮無力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滾燙的淚大顆大顆砸落。

    直到送走府里最后一批客人，下人才走到她身邊。

    “少爺說那些百姓淳樸真摯，本無意言語中傷您，他用這枚發(fā)釵彌補您今日所受委屈，希望您不要在意。”

    這枚發(fā)釵與之前的相差無幾，成色明顯新了幾分。

    只是終究不是同一枚。

    南絮沒動。

    下人耐心也告罄：“一枚發(fā)釵而已，您難不成還在心里怨恨少爺？”

    是啊，發(fā)釵而已……

    又能證明什么呢？

    她笑著接過，對著日頭的方向看了許久。

    下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哼一聲。

    “這發(fā)釵是如意坊打造，比之前那個不知貴了多少倍，也就少爺這般舍得，您可要懂得感……”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