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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溫盈一懵。不是清寧郡主一直纏著沈寒霽不放嗎?怎到了裕王爺那里,反倒成了沈寒霽肖想郡主了?

    “因這事,二娘病了整整一個月,人也瘦得脫了相�!闭f道這,沈寒霽的臉色有些沉。

    兒子受辱,當(dāng)母親的,又如何能吃得下睡得著?

    徐氏還是等兒子定親了,才慢慢的看開了。

    聽到這,溫盈不免疑惑:“那裕王爺如此,夫君與裕小王爺?shù)年P(guān)系為何會這么好?”

    沈寒霽笑了笑:“裕小王爺不似他父親�!�

    說到這,抬眸側(cè)過臉來問溫盈:“方才我與你說這些,你從中可明白了什么?”

    他這么突然一問,溫盈都還沒有細嚼他這算是報復(fù)還是絕了清寧郡主的心思,哪里能明白什么,只能如實的搖了搖頭。

    沈寒霽不緩不慢的道:“君子報仇,十年尚不為晚。”

    溫盈愣了一下,心底忽然就復(fù)雜了起來。他都能因徐氏受委屈而記到現(xiàn)在,那她先前受的委屈,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念頭才起,就立即被壓了下去。

    時下有銀子傍身,日子也漸漸好過了起來,還想那么多做什么?

    溫盈沒待多久,一會后便從書房出來了,去了庫房繼續(xù)忙。

    對著禮單的時候,才忽然想到方才在書房時,沈寒霽的那句“君子報仇,十年尚不為晚”的話。

    他這是在提醒她?提醒她總有機會從清寧郡主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嗎?

    才思索了一下,適時在一旁幫忙的蓉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開口提醒溫盈,也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娘子,后日就是大公子和表公子最后的應(yīng)試了,聽說考完便當(dāng)即公布通過者名單,要奴婢去等消息嗎�!�

    這幾日事情似洶涌的潮水一樣,來得又急又猛,倒是讓溫盈把這茬給忘了。

    想了想,隨而搖頭道:“不必了,后日我與溫蕓溫燕一塊去尋堂兄他們,順便給他們慶祝,以堂兄他們的能力,能進大理寺也不在話下�!�

    夢里邊,堂兄和表兄都進了大理寺,留在了金都。

    第37章

    心下煩躁

    大理寺捕快招考捕快,最后一門考完后便當(dāng)即公布選上的名單。

    溫盈早早便帶著溫蕓溫燕出了門,逛了一個時辰的街,買了些禮物后,便去了大理寺附近的茶館候著了。

    等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從茶館二樓遠遠望去,隱約見有人在門外的榜上張貼榜文,溫盈便使喚蓉兒去查看。

    約莫一刻,蓉兒便滿面喜意的從那邊跑了回來。跑紅了臉急喘著氣道:“都進了,都進了,而且表公子更是位列榜首呢!”

    溫盈雖早已知曉他們會進大理寺,可卻不知靳琛竟是以榜首進去的,一時驚訝。

    露出笑意,吩咐:“你讓個隨從小廝且去門口等著,等堂兄他們出去,便告訴他們?nèi)ピ葡憔茦牵覀冊谀堑戎麄�,一塊慶祝慶祝�!�

    溫盈這次來,一是準(zhǔn)備給他們慶祝,二是為了與他們說一同回淮州的事情。

    溫盈她們先到的云香樓,不到小半個時辰,堂兄表兄他們也到了。

    在飯桌上,溫盈提起說要回淮州的事,堂兄詫異的道:“就你一個人回去,妹夫不回去”

    溫盈溫和道:“他今是狀元,還有許多應(yīng)酬,我不想勞煩他,便說自己一個人回去,不用他作陪了�!�

    聽到她的話,靳琛端了杯茶水來喝。低下頭喝水的時候,眉頭微蹙。

    溫盈這話倒也挑不出錯,但堂兄還是皺眉道:“便是再忙,也應(yīng)當(dāng)與你一同回去才是。”

    溫盈笑笑:“是我提的,堂兄便莫要怪我夫君了�!闭f了這話后,又問:“不知堂兄表兄你們大概什么時候回去?”

    堂兄道:“明日我等還要在大理寺集中,估摸著后天一早回去。因四處來考試的人有還在衙門任職的,他們便給了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回去交接事務(wù),我與阿琛身在淮州,有半個月時間,我們打算后日回去,再過十日后回到金都�!�

    而地處更遠的,就另算時間。

    溫盈思索了一下,來回路程約莫五六日,在淮州停留四五日,也足夠了。

    “那行,我今日回去后就開始收拾行囊,后日便與堂兄一塊回去,日后也一同回來�!�

    溫霆:“可以,那到時候我等去侯府,順道也與妹夫說一聲,這些天在金都承蒙他費心照拂了�!�

    而這事也就這么說定了。

    因堂兄考進了大理寺,這是溫盈這幾日來遇到過最沒有摻雜任何負面情緒的喜事,也是最純粹的喜事,所以喝了點酒。

    因知道自己的酒力,不敢喝多,所以也只敢小酌半杯。

    吃飽喝足,小坐了一會,順便聽著堂兄說考試的那些趣事。

    堂兄說有人箭法百發(fā)百中,可卻是個怕高的。有人找人代考,直接被識破,直接就被趕了出去。

    最為有趣的是一個高門公子哥。也不知是那根經(jīng)不對付,靳表兄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是往前湊。

    不過是幾天,一上來一口一個靳兄的喊,喊著喊著又是靳兄弟,靳哥,靳表兄都扛不住他這自來熟的熱情。

    這人雖然看著不靠譜,可消息卻似極為靈通。金都大大小小的事,他知道的都能說出個子丑寅時來。便是不知道的,給他兩天時間,他也能給你摸出些門道來。

    就關(guān)于觀察力,敏銳力的考試,他幾乎是滿分通過。

    溫盈聽到這,都不免驚詫:“竟比堂兄和表兄都好?”

    溫堂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笑道:“我可不成,阿琛才是真的厲害。那姓柯的兄弟第一,阿琛第二,我都排到后邊去了,勉強合格罷了�!�

    一旁的溫燕得意的揚起下巴:“我表哥自然是最厲害的,雖這一場考試比不上那個姓柯的,但方才蓉兒可都說了,在那名單上,表哥是妥妥的第一名�!�

    溫盈看向靳表兄,面上帶著微笑贊嘆道:“表兄以前在淮州時便時常幫父親破了許多的案子,現(xiàn)在又以榜首進了大理寺,果然厲害�!�

    靳琛垂下眼簾,自謙道:“只是案子辦得多了,有些許經(jīng)驗,談不上厲害�!�

    說著,端起酒杯,把酒飲盡。

    也不知是喝酒上臉,還是旁的原因,耳朵浮現(xiàn)了幾分暗紅。

    但大抵是因膚色深,倒是看不出來差別。

    閑聊過后,便也道要回去了。

    相繼出了雅間。行至一樓大堂的時候,堂中坐了個白衣公子,最先察覺的靳琛的腳步一頓,隨之是蓉兒略帶驚詫的聲音。

    “娘子,好似是三爺�!�

    溫盈聽到蓉兒這么一說,也抬起眼眸,循著她的視線往了過去。

    雖然只看了個背影,但溫盈也能確定那就是沈寒霽。

    是了,今日早上他就說與人有約了,出門的時候也說過晌午不回來用膳。溫盈也就沒有與他說她也要出門的瑣事。

    可卻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遇到。

    金都酒樓多,可有些名氣的也就那么幾家,離大理寺最近的也就是這家,如果沈寒霽約的人就在這附近,那還真的會遇上。

    從酒樓后院出來的青竹看見了下樓的自家主子的娘子,便快步走到了沈寒霽的身旁。

    “三爺,我就說我在街上看到了娘子的馬車,這不,娘子就在三爺后邊�!�

    沈寒霽聞言,半轉(zhuǎn)身往他說的方向望去,看見了朝他走過來的溫盈,以及她身后的人。

    沈寒霽也站了起來。

    溫盈停在了他的身前,詫異道:“夫君也在這酒樓用膳?”

    沈寒霽溫色道:“我今日與恩師有約,到中午便一同來酒樓用膳。方才與恩師告別時,青竹說看到你們的馬車了,我也就在這等一等,看是否能遇上你們�!�

    一旁的青竹回想今日上午,主子在恩師家中做客,約莫快到飯點的時候,主子說已經(jīng)命人在酒樓定了桌,恩師這才沒有在家中設(shè)宴。

    可沒想到這夫妻二人這般有默契,會定在同一家酒樓用午膳。

    沈寒霽目光微轉(zhuǎn),略過溫盈望向她身后,朝他略一拱手的溫霆和靳琛,也施以回禮:“溫堂兄,靳表兄�!�

    挺直腰身后,沈寒霽面帶淡淡笑意道:“聽說今日已經(jīng)確定了進大理寺的名單了,我還從旁人口中得知這榜首是靳表兄,恭喜�!蓖瑫r看向一旁的溫霆:“也恭喜溫堂兄。”

    溫堂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失禮了,我也是掛在榜尾勉強過的�!�

    沈寒霽昨日就從青竹的口中聽說了今日是大理寺考試的最后一日,以溫盈的性子,應(yīng)當(dāng)會去等候。

    沈寒霽以為她會說,但直至他出門時,卻還是什么都沒有提起。他到這酒樓用膳時,多少有些猜測到了他們也會在同一家酒樓用膳。

    果不其然。

    沈寒霽:“大理寺今年招了二十人,能進大理寺的皆是才能卓越之人,堂兄不必如此謙虛�!�

    幾人客套了閑聊了一會,都有了去意,沈寒霽問溫盈,“你還要去何處?”

    溫盈如實道:“正打算回府。”

    “我也要回府,一塊吧�!�

    溫盈點頭,隨之與堂兄他們道別。

    離去前,沈寒霽多看了眼那靳琛,兩人目光相觸,都微微頷首點了點頭。

    沈寒霽隨即收回目光,伴在溫盈身側(cè)出了酒樓的大門。

    沈寒霽也在,溫盈也不好與溫蕓溫燕再坐一輛馬車。只有與他同坐一輛馬車。

    上了馬車后,沈寒霽似乎嗅到了什么,鼻頭微皺,看向溫盈:“你飲酒了?”

    溫盈只飲了小半杯,沒想到他也能聞得出來,如實點了點頭:“一時興起,就喝了小半杯。”

    沈寒霽默了默,隨而問她:“今日就這么高興?”

    溫盈不自覺的彎了彎唇角:“堂兄他們考進了大理寺,往后金都也有親人在,我心里確實有用幾分高興�!�

    沈寒霽寡淡的“嗯”了聲,隨而淡淡的說了句“你高興便好”后,便靠著車廂一壁閉眼假寐,沒有再與溫盈說話。

    溫盈看了眼他緊閉的雙目,微微顰眉。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是因他與那恩師有什么不愉快?

    還是因她飲了酒?

    這時閉著眼的沈寒霽忽然開了口,淡漠道:“你近來在調(diào)理身子,酒最好一滴也別沾�!�

    溫盈明白了,原來是因她飲了酒不高興。

    沈寒霽到底是懂些醫(yī)術(shù)的,他說不能飲酒,那便有他的道理。

    溫盈應(yīng)道:“我往后也不喝了,就這么一回�!�

    就這么一回了?

    閉著雙目的沈寒霽不免心想他高中時,亦或者是前兩日解決了清寧郡主的事,也不見得她高興得要小酌兩杯。

    自己的事情都沒這般上心,今日卻是為了那堂兄表兄考進大理寺而飲了酒,可見是真的打心底高興的。

    不過是因這事喝了半杯酒罷了,他又怎會在意?

    馬車中靜默許久,溫盈清楚他并未睡著,只是不大想搭理她罷了。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只是少之又少。

    就成婚不久那會,她被他表面上的和潤溫柔所騙,在一次意亂情迷中與他說了喜歡的話,結(jié)果他第二日就離開了侯府半個月。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溫盈也沒多大在意他的態(tài)度。

    但想起在吃午膳時決定的事情,還是覺得現(xiàn)在得提一提。

    “堂兄已經(jīng)決定了后日就回淮州,加上路程和在淮州停留的時日,大概十日。我也與他們說了要一塊回去,今日明日我收拾收拾,再與主母說一聲,安排幾個隨從與我一塊回去。”

    沈寒霽聞言,睜開了雙眸。

    黑眸緊盯著她:“后日就要回去了?”

    溫盈點頭:“不是與夫君早已說好了嗎?那時也說過回去的話,也就這幾日的事情。”

    沈寒霽默了默,想要開口讓她提防著些那靳琛�?梢换叵肫饍扇齻多月之前,不過就是為了應(yīng)付一下,所以上了那清寧郡主的游船。卻沒想才上去不久,便被她撞見了。

    再者先前外頭多有傳言,他自認清清白白,所以也未曾與她解釋一二,她也從未要求他如何如何。

    想到這里,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她也從未逾越,安分守己,他又有什么底氣開口讓她提防靳��?

    再者她全然不知曉他查過靳琛,也不知道他們險些定親的事情他也知曉。若是與她說了這些話,難免讓她看出端倪。

    暗中調(diào)查……確實不是君子所為。

    再者她現(xiàn)在這身上的余毒未消,知道這些,也難免會多生愁思。

    夢中的靳琛與夢外的靳琛可以說是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夢里邊的靳琛自溫盈逝世后都能念念不忘,那夢外的靳琛能有什么區(qū)別?

    那必定也是對溫盈有著隱藏在心底的心思的。

    一日兩日的能隱藏得住,可日子長久了呢?

    這去淮州三日,回金都又三日,路途漫漫,誰知他會不會趁著旁人不察之時,暗中哄騙誘騙溫盈些什么。

    思索到這,沈寒霽是心思深沉。

    等回了府,沈寒霽去了書房,把青竹喊進了書房中。

    寫著書信的沈寒霽頭也未抬,與青竹道:“你這兩日收拾收拾行李�!�

    “三爺可是要出門?要去哪?去幾日?”已經(jīng)窩在侯府快生草的青竹立馬激動的詢問。

    沈寒霽抬眸瞥了眼他,繼而低下頭繼續(xù)疾筆,淡淡道:“后日娘子要回淮州,你與幾個隨從一同護送娘子回去�!�

    青竹微愣,腦子轉(zhuǎn)得飛快:“娘子可是要與親家堂兄表兄一塊回去?”

    沈寒霽冷淡的“嗯”了一聲。想起靳琛的心思,臉色也隨之沉了沉:“路上,盯緊些靳琛�!�

    青竹的臉色也瞬間嚴謹了起來,嚴陣以待的道:“主子放心,小的定不讓旁的男人接近娘子�!�

    沈寒霽眉頭一皺,“我并未讓你……算了,你一會出去給我跑一趟腿�!卑褜懞玫男偶垞P了揚,待筆墨稍干,便疊了起來放進信封中,在封口處蓋上印章后,遞給青竹。

    “去一趟尚武武館,把這信給武官的肖武教頭,信上是讓他安排四個身手較好的教頭去一趟淮州,所需費用,盡管提便是�!�

    青竹上前接過了信件,不解的道:“回去的路上有身手好的親家堂兄表兄,還有侯府的隨從,三爺既然還是不放心娘子,那為何三爺不與娘子一塊回淮州?”

    沈寒霽把桌面上的宣紙鋪開,淡淡道:“我尚有事情忙。”

    他有提過,不過被溫盈拒了。

    青竹退下后,沈寒霽提筆蘸墨,筆尖停在宣紙上方,卻不知該落筆什么字。

    心中莫名生出幾分煩躁,閉上眼放松片刻,但煩躁卻是會滋生一般,越想靜越靜不了。

    最后索性也不習(xí)字了,放下筆回了房,休憩。

    第38章

    溫盈心情

    從酒樓回來的那一晚,沈寒霽回他自己的屋子了,并沒有宿在主屋。

    在準(zhǔn)備回去的前一宿,溫盈把準(zhǔn)備好的禮物放入了木匣子中,房門便被推開了。

    溫盈看過去,只見沈寒霽步履沉穩(wěn)的走了進來。

    沈寒霽瞥了眼她面前的木匣子,問:“都收拾好了?”

    溫盈點頭:“就差這些了�!币詾樗裢磉^來是為了做云雨之事,所以略有羞赧的道:“今夜夫君還是回去睡吧�!�

    沈寒霽正要把準(zhǔn)備好的藥丸拿出的手一頓,微微瞇起了眼眸。

    還未說出那句“娘子你可是要趕我走”的話,溫盈又道:“這幾日是我的小日子�!�

    沈寒霽剛要脫口而出的話,頓時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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