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周安靜了下來。
“但是這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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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要是有一分錢進了我周演的腰包，我就天打五雷轟�！�
周聰冷哼一聲。
“可笑，發(fā)誓要是有用的話，世界上早就死絕人了�！�
“咱們今年產(chǎn)量幾千噸，你掙兩三百萬，全體村民卻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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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你里外里反手掙這么多，真是太黑心了!”
我苦笑一聲，沒搭理他。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吃回扣，你們有證據(jù)嗎？對，你們看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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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可實際上人家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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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的，是我沒要那部分補給你們的�！�
“我自掏腰包請人家吃飯喝酒送禮，你們想想，都是土豆大豐收堆積的時候，人家加工廠憑啥收你們的土豆，不收更便宜的土豆？難道不是靠我的面子嗎？但難道靠我面子就得讓人家的利益少了？”
“況且，我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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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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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多吧？你們?yōu)樯哆�不滿足？”
“對了，你們大概不知道，人家的加工廠都快飽和了，是因為我周演的關(guān)系和面子才破例能收這么多土豆!”
“除了他們自己要用的，肯定還有剩余，那剩下的土豆怎么辦？總不能爛在手里吧!”
“他們得找渠道、得找網(wǎng)紅帶貨，還得發(fā)到各種廠家去，這事兒要是交給你們，你們誰能干？要是沒錢，誰愿意干？”
“周聰村長，你要是對我的辦法不滿意，那我就告訴廠家，這土豆我們不賣了，讓他們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土豆，你們就自己想辦法賣吧�！�
我說完后，四周一片寂靜，就連剛才還咄咄逼人的村長都沒了聲音。
8我以為他們至少還保留著一份起碼的良知和基本的判斷能力，然而人群中卻又發(fā)出了陣陣嘁聲，仿佛我的期望在他們眼中只是個笑話。
他們口口聲聲地嚷嚷著，言辭中充滿了無理與蠻橫：
“就算這樣，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應(yīng)該想辦法解決�！�
他們似乎認(rèn)為，我既然已經(jīng)插手此事，就應(yīng)該無條件地滿足他們的所有要求，無論這些要求是否合理。
“你不能自掏腰包墊上，讓鄉(xiāng)親們多掙點錢？我聽說你在外企一年幾百萬收入還有分紅。”
他們開始用我的收入來道德綁架我，仿佛我的財富就應(yīng)該無條件地為他們所用。
“是啊!這活是你攬的，你就應(yīng)該辦好，我們想好了，就得按1元賣!剩下的什么好處費啊宣傳費之類的，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
他們完全不顧及我的付出和努力，只想著如何從這次交易中榨取更多的利益。
“對!我們不賣了，要是低于1元，我們寧愿不賣!憑什么你不幫我們，你混得這么好，不怕戳脊梁骨��？”
他們開始威脅我，用輿論的壓力來迫使我就范。
“周演!你給村里辦事兒，就算累死渴死窮死餓死也是應(yīng)該的!你爸和你媽占著村里的宅基地和土地這么多年，你給大伙辦辦事怎么了？”
他們甚至將我的父母也牽扯進來，用無理的言辭來攻擊他們。
此刻，他們不僅對我進行言語攻擊，還連帶侮辱了我的父母。老兩口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心中更是憤懣異常。良久，我爸老淚縱橫地仰天長嘆：“早知道這樣，我當(dāng)初就不該讓我兒子插手這件事，大家都餓死算了!”
看著父母被身后涌過來的人群撞得東倒西歪，我終于無法忍受。我抄起身旁的木棍，直接砸了下去，厲聲道：“你們誰敢動我爸媽一下，我就讓你們站著進來躺著出去!我馬上聯(lián)系公安，不信就試試!”
話說完，人們雖然仍然言語聲討我，但終究不敢再動手。我讓爸媽先走，掃了眼滿院子的人，淡淡道：“既然大家都不想賣土豆，那就別賣了。要不村長聯(lián)系一下，看看還有誰能0.8塊錢買的，這事兒我就不管了�！�
我接著說：“但你們記住，這事兒不是我半中間撂挑子不管的，是你們一個個跳起來的反對我，不讓我干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愧于心、無愧于自己、無愧于這個村子�！�
臨走時，我狠狠地瞪了村長一眼：“有你這樣的村長，我看這村子會怎么樣!”
我轉(zhuǎn)身離開，身后爆發(fā)出更強的哄鬧聲和叫罵聲。我腳步匆匆，越走越快，心中充滿了對人性愚昧的憤怒與無奈。
路上，我撥通了李經(jīng)理的電話，將收土豆的日期往后拖延了幾天。對方雖然有些不滿，但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答應(yīng)了。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我做出了決定：既然他們不賣，那我去別的村子收也一樣。種土豆的又不止我們周家村，還有隔壁的幾個村子。哪怕村里沒有成批量的，我多跑幾個村子就是了。
既然他們不想用0.8元錢賣的話，那就都餓死吧!我?guī)е@樣的想法，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家。家里氣氛低沉，誰也沒有說話。我向人打聽著周邊村子的情況，沒有和父母交談。
見我這樣，我爸重重地嘆了口氣：“兒啊，是我對不起你啊!”他繼續(xù)道：“白天的時候，你媽收拾家，從枕頭底下翻出來那個合同，還以為你有用，就放在茶幾上準(zhǔn)備等你回來給你。沒想到村長過來找你有事兒，進門打眼就看到那文件了，他面色不好地帶走了。我還以為怎么了，沒想到……”
我瞠目結(jié)舌，怎么也沒想到合同居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被村長發(fā)現(xiàn)的。而現(xiàn)在父母已經(jīng)夠自責(zé)了，我也沒有指責(zé)他們的理由——誰讓他們不識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