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岑曦想起和蕭瑾的約定,于是抬起眼睛,點了點頭,“嗯,當然愿意�!�
殷雪蓉臉上浮現(xiàn)幾分笑,說:“那就好,今天就讓蕭瑾陪你,下午你們一起過去�!�
一頓早飯蕭瑾沒嘗出什么味兒來,岑曦和殷雪蓉卻相談甚歡,把他一個人晾在一邊,蕭瑾望著自己毫無動靜的手機,忍不住翻開了通話記錄,從昨天到現(xiàn)在,蕭玨確實一個電話都沒打來,甚至短信還停留在昨天上午:
乖,哥哥有點事要去辦,早飯做好了,熱牛奶記得喝。
他當然知道是什么事,那對母子被代昇救走不說,原先蕭玨用來關押他們那個的倉庫還被一把火燒了,對于怎么給他哥找麻煩這件事上,他從來不會失誤。
蕭瑾覺得自己像被誰控制了,他的手指順著手機界面一路滑,最后停在“哥哥”那兩個字上,好像碰到了血液里跳動的脈搏。
一直到殷雪蓉叫他,他才摁滅屏幕收了手機,食指勾起桌上的鑰匙,步伐懶散地跟在岑曦后頭出了門。
一上車就開始打哈欠,仿佛要去開會的是岑曦,而他不過是個打醬油的。
岑大小姐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伯母說這個會議對你來說很重要,蕭瑾,你昨晚不會一夜沒睡吧?”
車外太亮,蕭瑾橫著一只手臂擋在眼前,漫不經(jīng)心道:“就是個股東會而已。”
“而已?不是要和你哥爭公司嗎?”
蕭瑾閉眼裝死。
到了公司,岑曦就看著原本疲態(tài)的男人瞬間變了一副樣子,起身理了理西裝袖口,繃著臉,冷漠地帶著她穿過門口的攝像頭。
到了電梯口周建謀早已等在那兒,蕭瑾略微頷首,一路聽著周建謀在耳邊匯報股市的實時狀況,抬手推開了七樓會議室的玻璃門。
偌大的會議室頃刻間靜了下來,雙生子的敏銳直覺迫使蕭瑾一秒鐘就可以從呼吸中判斷出來,蕭玨已經(jīng)到了。
“蕭總,”周建謀看著蕭瑾旁邊的人,猶豫道:“蕭氏集團的股東會,岑小姐過來恐怕不合適吧?”
對面那道黑色的身影似乎動了一下,他視線不敢往那邊看,卻已感覺后背生寒。
就在蕭瑾動作僵硬的瞬間,岑曦迅速湊近,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道:“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兒。”
隨后她笑著挽上蕭瑾的胳膊,大方從容地沖著周建謀一笑,聲音大到足以清楚傳至每個人耳朵里,“沒什么不合適,我和蕭瑾很快就是自己人了�!�
在座董事沒有不認識岑曦的,如今見蕭瑾搞定了市長女兒,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連二叔蕭柏松也改了態(tài)度,滿臉平靜地望向他,“既然來了就坐下吧,岑小姐愿意等的話,可以先在沙發(fā)那邊坐著喝杯茶�!�
“當然�!贬攸c頭,松開手退到一旁。
這邊蕭瑾剛在主位上坐下,對面就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那個位置,恐怕你坐不了。”
像是初春的雪,涼薄而細軟,貼著脖子灌進來,刺得人打了個寒噤。
蕭瑾深吸一口氣,抬起眼來,對上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強顏歡笑道:“哥,這個位置自然是能者居之,是你太小瞧我了�!�
正負極股東大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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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股東大會(中)
“是我太小瞧你了……”
蕭玨重復了一遍他的話,抵在舌尖仔細品味,氣息更加冷冽,扯著嘴角,不帶溫度的笑了笑,“你能說服二叔幫著你一起演戲,的確不簡單。”
眾人視線落在一臉淡定的蕭柏松身上,復而重新回到蕭瑾身上,最終定格在蕭玨臉上。
蕭家兩位兄弟頂著相似的兩張臉,這都無時無刻地在告訴眾人:今天的兩位主角留著相同的血,指不定哪天統(tǒng)一戰(zhàn)線后要翻舊賬,倒霉的還是他們這些外人,得不償失。
這種形勢下董事們不敢輕易表露立場,都謹慎地采取了靜觀其變的態(tài)度。
頭一次和蕭玨正面對弈,蕭瑾壓著不寧的心神,眼神卻絲毫不肯退讓。
看中一樣東西,一定要得到。
這是他這些年來摸索到的準則。
上一次萌生這種念頭還是幾年前的程序設計競賽,那會兒他尋到個樂子,甚至樂此不疲熬了幾個晚上寫程序,只是可惜,那個合眼緣的紀念章卻再也尋不回來了。
如今他想要蕭家的家產(chǎn),甚至不惜用百分之五的利潤和蕭柏松合作,以一出好戲蒙騙大眾,然后在蕭玨詢問時編撰出完美的托詞。
前些年和代昇一起在英國的投資悉數(shù)換成了蕭氏集團的股份,饒是如此,蕭玨目前手中的股份依舊和他持平。
“蕭總,請您過目。”
蕭瑾眉梢緊繃,接過秘書手里的報告,一行行掃過了文件上的黑字,眸色逐漸暗了下來。
最后他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因撞擊發(fā)出“梆”的一聲悶響。
周圍的董事們,包括正在沙發(fā)上喝茶的岑曦都看了過來,唯有對面的人屹然不動。
他抬頭望去,恰好撞進蕭玨幽深的雙眸里,蕭瑾的語氣帶了幾分自己都不明白的慍怒,“你早就開始瞞著我收購股份了�!�
否則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達到這個程度。
或者說,蕭玨也一直在騙自己。
這頭蕭瑾臉色越來越難看,那廂蕭玨卻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冷不丁問道:“你昨晚是不是在酒店過夜了?”
如此熟悉的、帶著危險的語氣讓蕭瑾下意識繃緊了神經(jīng),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事到如今自己壓根沒什么好顧及的了,慫個屁!
便冷哼道:“我在哪兒過夜是我的自由,不關你的事�!�
自由?
蕭玨閉了閉眼,心下覺得可笑,是笑蕭瑾,也是笑自己。跌落在蕭瑾的陷阱里,恐怕連甜言蜜語都浸透著毒酒,卻忍不住靠近爭取,最后獨自構(gòu)陷于???
???
??
愛而不得的虛假幻影。
鈍刀割肉也不過如此了。
他眸底漸漸凝了一層寒霜,然后冷眼旁觀地看著接下來的一切。
蕭瑾側(cè)過頭去,先是吩咐周建謀拿出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將合同打開攤在桌面上,最后露出勝利般的微笑,“再加上這些股份,蕭玨,你輸了�!�
他接著補充道:“各位請放心,我接手公司后會第一時間讓集團的運轉(zhuǎn)回歸正常,現(xiàn)金流方面的問題我會在一周內(nèi)盡快解決。”
有蕭柏松牽頭,加上殷雪榕這個副總在背后推波助瀾,原本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
可壞就壞在蕭玨這個瘋子寧愿玉石俱焚,也不讓他如愿以償。
寂靜片晌后,蕭玨身后的秘書上前,祭出另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蕭柏松接了過去。
蕭玨對著蕭瑾面無表情道:“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同一份股權(quán)二次轉(zhuǎn)讓會有什么結(jié)果?”
同一份股權(quán)二次轉(zhuǎn)讓,合同還是有效的,只是不能履行,導致違約的,要給買受人承擔違約賠償。
“我當然知道�!币苍缇妥龊昧俗顗牡拇蛩�。
蕭瑾面上神色如常,暗地里手指卻悄悄使力蜷縮在了掌心,“如果他們報警,然后告訴警察自己前些天被人非法拘禁,還被迫簽了合同,你覺得你手上的那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還有用嗎?”
蕭玨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直到把蕭瑾盯得眼神飄忽,不敢看向自己時,才開了口:“你如果要報警,我?guī)湍��!?br />
蕭瑾氣得一頓,“蕭玨,你以為我沒證據(jù)?他們現(xiàn)在在代昇那里,他們就是人證�!�
他狠狠收緊掌心,咬牙道:“還是你以為——我不敢?”
蕭瑾被他古井無波的眼神刺激到,當場給代昇去了電話。結(jié)果遭到倆兄弟輪番關押的女人抱著兒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并不能通曉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談到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另一道冰冷的聲音卻更為清晰——“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她簽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合同,而兩份合同的受益人都是蕭瑾,如今蕭瑾讓她去報警,擺明了不安好心。
這讓她想起蕭家另一個兒子,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隨時會開槍打死她們母子。
于是瘋狂搖頭,隔著電話哭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放過我們吧……”
安靜的會議室里,通話內(nèi)容清清楚楚傳入每一個人耳中,董事們面面相覷,連岑曦也投來一個古怪的眼神。
蕭瑾悻悻掛了電話,咬牙切齒地瞪著對面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的男人。
僵持之際,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
為首的是個蕭瑾沒見過的陌生男人。
那人一身英倫式嚴謹?shù)陌咨r衫和駝色馬甲,外面套著一件黑色風衣,臉上硬朗的線條勾勒出立體的五官,英氣又俊朗,身邊六個黑衣保鏢配合著當背景板,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對方冷冽的目光在會議桌周圍掃了一圈,驀地向蕭瑾射過來,幾秒后挑眉道:“還真是長得一模一樣,雙胞胎都長一樣?”
一旁的小弟湊上去:“老大,按理說雙胞胎都長得很像,但不是完全一樣。”
男人睨了他一眼,“要你說,老子不知道?”
屋內(nèi)的人神色各異,年齡大一點的董事已經(jīng)認出男人的身份,拽了一把邊上正欲開口的董事,示意大家不要吱聲。
蕭玨無奈地按了按眉心,“宋哥,你怎么來了?這邊我自己可以搞定�!�
裴宋嘖了一聲,“你要能對你這寶貝弟弟下手,還會讓他有機會把我倉庫給燒了?”
聞言,蕭瑾身子頓時僵硬了起來。
“行了,我這次來也不跟你們廢話,蕭家之前被搶的翡翠和黃金呢,已經(jīng)給你們找回來了,就在樓下。”
他點了根煙繼續(xù)道:“老子沒那么閑,這次是賣蕭玨人情才把貨還給你們,下次從C城過路可悠著點,別什么捷徑都他媽瞎闖�!�
裴宋撂下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人,一直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來什么,給卓正打了個電話:
“你不是說蕭玨病得很嚴重嗎?”
旁邊舉著手機的小弟忙道,“是啊卓醫(yī)生,蕭哥看著沒什么問題啊�!�
“沒問題個屁!”
連續(xù)兩天沒有合過眼,三餐不動不吃藥,這是有嚴重胃病的人干得出來的事兒?
他卓大醫(yī)生就沒遇見過這么糟心的病人!
“那……蕭哥到底生什么病了?”
那頭的卓正把藥瓶扔進車里,擰動鑰匙,狠狠踩動油門,怒罵道:“他那病是病入膏肓的絕癥,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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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股東大會(下)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西裝筆挺的卓正從電梯里快步走出來,走路都帶著風。
到達會議室的時候,里面靜得只剩下紙張在空中翻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