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嘗嘗鍋包肉。”
正宗的東北鍋包肉,很有東北人豪邁的特性,每一塊都非常之大,饒是蘇佳穗一口也只能咬下三分之一,不過味道極好,配以拌飯,美味加倍。
蘇佳穗彎起眼睛,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與人生的幸福。
紀景看著她,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陳旭總說蘇佳穗成熟起來像三十歲,幼稚起來像十三歲,她吃飯的樣子,的確很像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簡單又快樂。
“好吃嗎?”
“超級好吃!”
那就不白費他跑了那么遠去買。
紀景垂眸,喝了口參雞湯,心里暗暗想,蘇佳穗不要他,實在不能怪蘇佳穗,是他做的不夠好,不夠多,可……紀景不知道自己還能為這個完美無缺的前女友做些什么。
吃完飯,蘇佳穗又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安徽衛(wèi)視在播男生女生向前沖。蘇佳穗之前沒時間看電視,今天是頭一次看到這個節(jié)目,津津有味的同時又嗤之以鼻:“什么呀,這都跳不過去�!�
紀景坐在她腳下,用手比量她的腳:“你現(xiàn)在穿幾碼的鞋?”
“三十八�!碧K佳穗說:“煩死了,早知道這個歲數(shù)腳還會長,我就不買那么貴的鞋了�!�
真了不起,一個女孩子,十八歲了還在發(fā)育。
“你應(yīng)該能長到一米七五�!�
“呵呵�!�
蘇佳穗晃了晃腳,因為紀景的話心情很好。
紀景沒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腳心,隨即收回手,看電視,正好進入廣告。
“走啊,去泡溫泉,我們也感受感受程向雪說的大澡�!�
“我不想去�!�
“為什么?”
“我不想跟一群男的泡在一起。”
“哦——你想跟一群女的泡在一起?”
不等紀景回應(yīng),蘇佳穗便坐起身,用力拍了拍他的頭:“傻子,這酒店的溫泉都是單個的,你不愿意跟人家泡,人家還不愿意跟你泡呢�!�
紀景還是不想去。
主要是,不敢看蘇佳穗穿泳衣的樣子。
他已經(jīng)夠丟人了,不想更丟人。
可他的四肢早就成了蘇佳穗的殖民地,蘇佳穗一說走,他的兩條腿便像遭受了統(tǒng)治者的奴役,聽話的簡直低三下四。
酒店貴有貴的道理,服務(wù)周到,設(shè)施齊全,溫泉都格外雅致幽靜,不是紀景想象中那種下餃子一樣的溫泉。
問題在于……只有他和蘇佳穗兩個人。
蘇佳穗還穿著一件黑色的,吊帶泳衣。
紀景只掃了一眼就立即背過身,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好舒服哦�!�
“……”
“去看什么瀑布天池啊,又累,又不一定跟圖片上一樣好看,要我說真不如待在酒店里泡泡溫泉,是吧紀景�!�
“嗯�!�
身后傳來水聲,是蘇佳穗在慢慢靠近他。
紀景不由地攥緊手掌:“你別過來�!�
“你又難受嗎?感冒是不是不可以泡溫泉�。课乙詾榘l(fā)發(fā)汗你身體會舒服點�!�
“我,我沒事,我……生理反應(yīng)!”
“啊……”
蘇佳穗退回去,聲音很輕:“對不起呀,我忘了,你以前,也沒說過�!痹谔K佳穗眼里,紀景仿佛一夜之間長大成人。
紀景抿著唇,很想讓自己有點出息,可腦子里全都是剛剛掃的那一眼。
可惡��!
這到底是什么酷刑!
作者有話說:
本月最后一天!提前更新!嘻嘻嘻嘻!
第53章
◎才大一就有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紀景趴在巖石上,
把短短十八年最傷心難過的事都想了一遍,想得幾欲落淚,
終于壓下了亂七八糟的念頭。
悄悄回了下頭,
發(fā)覺蘇佳穗也背對著他,烏黑的長發(fā)用抓夾隨意挽起,有幾縷被遺落,
散亂,
濕漉,纏繞著纖細的脖頸和雪白的肩膀。
“你,
你在做什么呢�!�
“跟橙子聊天�!�
紀景面紅耳赤的睜大雙目:“你不要什么都跟她講啊�!�
“好——”
蘇佳穗答應(yīng)了,而且答應(yīng)的很爽快,
透著一絲絲敷衍的味道。
她都沒有問“什么”是指“什么”。
紀景頓時心如死灰,趴在那里,像柯南里“溫泉謀殺案”的某一幀畫面。
蘇佳穗則捧著手機“啪嗒啪嗒”的敲鍵盤,暢聊正歡。
[穗:所以我說他很奇怪,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程:姐姐,
奇怪的是你好吧,
不過想想也是,
你的性教育啟蒙是生物教科書]
蘇佳穗對“性”的概念確實有些模糊,新紀元時代雖然科技發(fā)達,
但信息極為閉塞,
只有高級長官才配備通訊器,功能也僅僅是接收軍部下達的指令,
她為了打發(fā)時間看的那些和影視作品,
在送到她手里之前,
都經(jīng)過了監(jiān)管處的嚴格篩查和審核——監(jiān)管處直屬于基地元首,
負責(zé)監(jiān)護管理基地內(nèi)全部未成年異能者,
以防止這些天賦異稟的孩子因為外界干擾,從而思想扭曲,引發(fā)社會動蕩。
蘇佳穗身為異能等級最高,軍銜最高的未成年人,所受到的監(jiān)管自然更加嚴苛,甚至連新紀元未成年異能者監(jiān)管法都是專門給她打造的。
在這種環(huán)境下,蘇佳穗的私生活可以說是完全處于公開透明的狀態(tài),本就貧瘠的末世,又沒有隱私,也就談不上有什么樂趣,所以穿越到這個世界后,她對周遭一切事物都充滿了新鮮感,電線桿上的麻雀都能盯著看半天,真的是沒那份閑心去了解更深層次的“性”。
程向雪說她的性教育啟蒙是生物教科書,不無道理。
蘇佳穗思考了一下,不愿意做奇怪的人。
[穗:那我研究研究]
[程:呃……我覺得,水到渠成就好了,這種事情,哎呀我也不知道(衰)]
蘇佳穗把手機丟到一旁,往溫泉水里沉了沉,感覺說了半天還是沒什么頭緒。
可她此舉,治好了紀景的“病”,她讓紀景意識到此番旅行并非孤男寡女的二人世界,背后還悠悠蕩蕩的飄著一個程向雪。
陰魂不散真不該用在這種地方,只是,對紀景而言,程向雪就是某種意義上的陰魂不散了。紀景很怕自己的糗事成為程向雪的笑料,再不敢冒出一星半點的雜念。
之后兩天,紀景堪稱清心寡欲,老老實實的跟蘇佳穗在長白山玩了一圈,背包,拍照,打遮陽傘,做足了一個想求復(fù)合的前男友姿態(tài)。
轉(zhuǎn)眼七月中旬,高考生們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了來自心儀院校的錄取通知書,家長們也陸陸續(xù)續(xù)開始籌備升學(xué)宴。升學(xué)季的升學(xué)宴如同雨后春筍,層出不窮,市里各大酒店天天爆滿,紅白喜事在此等盛況之下也得退讓三分,可謂是“一遇升學(xué)季,病危老人不敢咽氣,家長忙的翻天覆地”。
等一眾家長闖過了升學(xué)宴這關(guān),緊接著就要為孩子們即將到來的大學(xué)生活做準備。
大學(xué)生活,多是背井離鄉(xiāng),遠離家人朋友的獨立生活,在家長眼里,無異于是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貓貓狗狗放逐到危險重重的原始森林,如果不將衣服鞋子、洗漱用品、床上用品、日常所需的一切零零碎碎,乃至能裝下半個地球的行李箱都準備妥當,那么,孩子就會死在大學(xué)校園里。
尤其是蘇佳和蘇佳穗這種從小到大長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的,真把孫女士給愁壞了,特地抽了一天的時間教姐弟倆洗衣服,譬如“貼身內(nèi)衣要手洗,別用學(xué)校的洗衣機”“深色淺色要分開洗,睡衣和床單也要分開洗”“刷鞋之前要先把鞋帶取下來,刷完之后要用紙巾裹一層,不然……算了你們送干洗店吧”。
姐弟倆表面上認真聽講,心里卻一致認為孫女士太小瞧人了,簡直是把他們當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窩囊廢。
當然,步入大學(xué)校園前的這個暑假也不單是家長忙,學(xué)生同樣不清閑,但凡家里有一定經(jīng)濟基礎(chǔ)的,對未來做好規(guī)劃的,幾乎都在這個暑假報名了駕校,以至于一個教練起碼帶二十多個學(xué)員,考完科一就得從早到晚守在駕校練科二,一天少說要熬十多個小時。
好在蘇佳穗有弟弟和前男友作伴,三人剛好夠湊一個斗地主的局,等練車的空檔可以在樹蔭底下消磨消磨時間,不算太無聊。
不過很遺憾,蘇佳和由于倒車入庫屢屢“撞”庫,光榮折在了科二,蘇佳穗和紀景去練科三,他就只能一個人在樹蔭底下玩撲克牌接龍,孤獨又無助。
時至八月末,蘇佳穗和紀景雙雙拿下了駕照,與江延一同奔赴上海交通大學(xué)閔行校區(qū)報道。
其實老蘇和孫女士有心送蘇佳穗入學(xué),畢竟這是蘇家和孫家第一個高材生,蘇佳穗走進大學(xué)校園的那一瞬間,對兩家人來說,是多么光宗耀,祖多么偉大,多么值得紀念與驕傲的一瞬間,奈何老蘇生意上的事堆成了山,著實抽不開身,蘇佳和那邊又是自己一個人,連個作伴的都沒有,孫女士幾經(jīng)權(quán)衡,還是不忍心拋下兒子,到了上海便忍痛與蘇佳穗分道揚鑣。
老蘇沒能跟著來上海,最開心的莫過于紀景了。
辦完入學(xué)手續(xù),他把自己的行李丟給江延:“麻煩你了小江老師,幫我送到宿舍�!�
“……那你呢?”
“阿姨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嗎,讓我多照顧照顧穗姐,我得先把她安頓好啊。”
紀景拖著蘇佳穗的行李箱,以新生家長自居,大搖大擺的進了女生宿舍。
宿舍環(huán)境說不上好,也說不上糟糕,上床下桌的三人寢,儲物空間很多,可整體看著比較擁擠,小小一扇窗戶,窗外是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光線不是很明亮,有衛(wèi)生間,沒陽臺。
紀景環(huán)視一圈,心中暗暗想,蘇佳穗但凡能在這住超過半年,他把腦袋摘下來給老蘇當球踢。
“嗯……衣柜看著還挺能裝的。”
“可是衣服洗完要怎么曬?”
紀景把兩個行李箱暫時放到衣柜旁,推開窗戶往外看了眼,回頭朝蘇佳穗招招手:“在這�!�
蘇佳穗慢吞吞的走過去,見窗戶外橫著一個晾衣桿,差不多能晾個三五件。
“你好,你是蘇佳穗吧?”
蘇佳穗轉(zhuǎn)過身,見門口站著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點了點頭:“我是�!�
女孩拎著水壺走進來,笑道:“我叫劉娜,住這張床,還有一個室友叫王梓林,她去超市買蚊帳了,估計過一會就回來�!�
“劉娜,你好,以后一個寢室,請多多關(guān)照�!�
“互相關(guān)照,互相關(guān)照�!�
大方又和善的室友讓蘇佳穗心里稍稍舒服點,她來之前想過寢室可能很小,但沒想到這么小,紀景站在兩張床之間,都有點束手束腳的。
不過室友如果好相處,寢室小一點也無所謂了。
“哦——”紀景盯著床鋪看了半天,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上面有名字的,怪不得她知道你叫什么�!�
“傻子,你是來女寢參觀的嗎?”
“我現(xiàn)在收拾,阿姨說得擦一遍�!�
紀景把孫女士交代的“入學(xué)指南”當成金科玉律,在衛(wèi)生間接了盆水,就開始爬上爬下的到處擦。
劉娜道:“這位是?”
蘇佳穗道:“我朋友,我們一個高中的,他也是醫(yī)學(xué)院新生�!�
新生之間的話題無非就哪幾個,弋?家鄉(xiāng),年齡,星座,以及高考分數(shù)。
簡單聊了一會,蘇佳穗才知道原來另一個叫王梓林的室友是這屆醫(yī)學(xué)生中高考分數(shù)最高的學(xué)霸,關(guān)鍵人家還是從小地方考來的,若非小城市教學(xué)資源普通,一準能保送清北。
“穗穗�!奔o景擦完了床,拆開學(xué)校發(fā)的新被褥,低下頭問她:“你床單和被套在哪個行李箱��?拿出來我給你換上。”
“呃……等我找一下。”
行李箱是孫女士收拾的,里面裝得滿滿當當,嚴絲合縫,蘇佳穗把行李箱攤在地上,翻了半天才找到床單被套。
劉娜看著她從行李箱里翻出來的東西,目瞪口呆:“你這是百寶箱嗎,怎么什么都有,你居然連洗衣液都帶了。”
“這個不是洗衣液,是洗內(nèi)衣用的�!�
“天啊,你還帶了枕頭�!�
“可能我媽……怕我認床。”
“真厲害,看得出你媽媽很細心了�!眲⒛群鋈恍÷曊f:“你知道嗎,關(guān)梓林來報道,只拎著一個編織袋,背著一個書包,她桌子上那些東西,全都是從學(xué)長學(xué)姐那淘來的二手,相當于不要錢�!�
蘇佳穗笑了笑:“那她比我厲害,跟她比我都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窩囊廢了�!�
紀景終于鋪好床,利落的跳下來:“穗穗,你這些洗漱的東西是放衛(wèi)生間還是放柜子里�。俊�
“放衛(wèi)生間吧,不過你為什么這樣叫我?”
“……我要叫你姐,人家還以為我是你弟。”
紀景說完,捧著洗漱包去衛(wèi)生間了。
蘇佳穗無奈的搖搖頭,把衣服都掏出來放到椅子上,問劉娜:“我用哪個柜子?”
“上面都寫名字了,不過你衣服這么多,兩個柜子應(yīng)該裝不下吧,不然等王梓林回來,你跟她商量商量,她有個柜子是空著的,反正她也沒那么多東西,你可以放她那里。”
“都是夏裝,擠一擠就放進去了�!�
紀景從衛(wèi)生間里探出頭:“你先別放,我還沒擦。”
“我知道!”蘇佳穗無端端發(fā)了脾氣:“你當我是傻子啊!”
紀景久經(jīng)風(fēng)雨,能感覺到蘇佳穗不是沖他發(fā)火,也不當一回事。
劉娜則被蘇佳穗突然的暴怒嚇到了,訕訕一笑,沒再開口。
等蘇佳穗和紀景把兩個行李箱的東西都各歸各位安置妥當,劉娜口中的王梓林才回到宿舍。
王梓林不僅是學(xué)霸,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古銅色的皮膚,流動著健康的光澤,深邃的五官,眉眼間有幾分異域風(fēng)情,個子和蘇佳穗一般高,齊耳短發(fā),看起來很酷。
“你好,我是蘇佳穗�!�
“嗯,你好�!�
王梓林一開口,蘇佳穗就知道劉娜為什么對她明嘲暗諷了,這位美女學(xué)霸并沒有要和室友搞好團結(jié)的意思,神情非常之傲慢冷淡。
看蘇佳穗滿臉寫著“我不想住宿舍”,紀景真的忍不住要笑:“咳……都收拾完了,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