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1

    章

    對完詞，

    臺上的周永安和鄧婧也已經(jīng)表演完成。郭笑請他們兩位上來，兩人這才打開麥，一前一后地走上去。而郭笑走下，舞臺上只剩他們，

    白色的聚光亮起，

    仿佛一場舞臺劇開幕。

    節(jié)目組已經(jīng)備好了一架臺球桌，

    還找出了電影里的BGM進行還原。

    婁語調(diào)整了表情，看著聞雪時道：“給我開個桌�！�

    他們按照剛才對詞的內(nèi)容順利地進行下去，到了那句這三年……他微微停頓，說出了原本的臺詞。

    “這三年，

    你還有在想我��？”

    婁語揪起的心情在這瞬間放松，也順著原臺詞說下去。

    “你不相信我會想你嗎？”她卻在這個時候不敢看他了，“我想你。時時刻刻�！�

    聞雪時擦著球桿的拇指下意識地摩挲著食指指節(jié)。

    他詮釋著電影里男主本該有的情緒，

    克制自己聽到這話的動容。

    “不要想我，

    好好過你的日子�！�

    “那你陪我打一局臺球，

    如果你贏了我，

    我就再也不來找你。”

    聞雪時和她對峙，半晌點頭：“一言為定�！�

    他靠在球桌邊，

    姿態(tài)隨意地伏下身，犀利地盯準中央白球，砰一下，

    將自己剛才碼得齊整的球撞得四分五裂。

    他回過頭，將手中的球桿遞給她：“你先來，

    讓你一球�！�

    婁語接過球桿，

    深呼吸一口氣，

    用手比劃著球的撞擊路線，

    姿勢很生疏地彎腰準備去擊打。

    當(dāng)然，

    婁語本人是會打臺球的，拍戲?qū)W過。只不過這會兒她得偽裝出不會的生澀來。

    接下來男主角會心軟，看著她的動作無可奈何又繳械投降地過來幫她。

    婁語彎下身，感受到聞雪時的靠近。

    就像當(dāng)時海報上的那個動作一樣。

    婁語在心里默念倒數(shù)，在她的手即將被聞雪時握住的電光石火，她直接出手擊打，砰啪，白球擊中黑球，黑球落袋，聞雪時也停在她半寸的位置，沒有再靠近。

    她改變了劇的走向，但無所謂，誰都沒有說必須要還原不是嗎？

    這只是綜藝，沒有NG的說法。

    比起NG，她更害怕那一幕太相似的動作會被截出來和海報對比�？v然應(yīng)該不會有人想到當(dāng)年居然是貍貓換太子，真身還是兩位如今這么出名的演員。但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要增加不必要的風(fēng)險。

    婁語把球桿推給他，似笑非笑地改詞：“我好像運氣不錯�！�

    聞雪時沒接，深深地看她一眼，也即興跟著改詞道：“這是必輸?shù)木�。就算你全部擊中，我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兩人表情都是微怔，接著同時伸手向?qū)Ψ剑骸靶量嗔�，合作愉快。�?br />
    他們看向郭笑：“我們的表演完成了�！�

    cp粉趕緊把這一秒截下來，發(fā)到超話鑼鼓喧天。

    來超話視奸這對新拆家糖的七樓和雪花粉頓時曬干了沉默……

    *

    上午錄制一結(jié)束，婁語就趕緊上網(wǎng)看了看，她點進時雨的cp超話，大家單純地只是因為他們兩人有了互動而高興，并且紛紛許愿小短劇根本不夠看，什么時候再合作部新的就好了。

    目前并沒有人往其他的地方發(fā)散深想。她的神經(jīng)卻依然繃著，約了游輪上的會議室，讓栗子請萬進過來。

    她沒追問今早的流程是不是夾帶了私貨，或者萬進又對于她和聞雪時過去的關(guān)系知道多少，滴水不漏地開口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萬導(dǎo)，我之前很尊重《夜航船》這檔節(jié)目，所以也同意了你們臺本身上不公開細節(jié)流程的預(yù)案。但是這幾天錄下來，我覺得很多地方讓我覺得很吃力。你知道我平常綜藝上得也不多，所以我想接下來的流程，細節(jié)都給到我這邊，我好有個準備，免得力不從心。不然最后關(guān)頭讓節(jié)目掉鏈子，這樣對我們雙方都不好�！�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但萬進也不是吃素的。

    “婁老師，這是競技綜藝，如果細節(jié)全都給到了，就失去了最起碼的公平性。最重要的是節(jié)目的觀看效果會大打折扣，這是我不能退讓的基本原則，就像您拍戲絕不會不背臺詞那樣�！�

    這個比喻說得絕妙，讓婁語很難下得來臺。

    半晌，她嘆口氣：“哦，也是�！�

    萬進一愣，沒想到她迅速就妥協(xié)了。

    但她沒有要走的架勢，反而扯起了閑篇，一副朋友聊天的口吻。

    “不瞞萬導(dǎo)，其實拍完上部戲我想給自己休個假的，年紀上來了，不太想那么拼。但我很看好這個綜藝，所以才堅持無縫也要參加。結(jié)果還是有點高估自己的身體了，再加上底艙……我挺久沒試過這么差的睡眠環(huán)境，這幾天身體真不大吃得消�！�

    婁語端起花茶抿了一口。

    “你說我是不是太勉強自己了？我經(jīng)紀人開頭也勸我別接這個�！�

    萬進表情一變，聽出了她想要撂挑子不干的弦外之音。

    為了確保節(jié)目順利，他在策劃擬邀名單時就對每個嘉賓的風(fēng)評做過調(diào)查，他可不想請一尊得事事供著的大佛。而婁語，圈里人對她的工作態(tài)度評價非常好，這些年從未開過天窗。

    并且他還聽說，之前某部古裝劇的拍攝，婁語飾演一個受刑的角色。然而威亞出了問題，突然沒吊住她，受力點全部落在捆著她脖子的那根麻繩上。她被勒到四肢亂蹬，導(dǎo)演還在贊嘆演技過于逼真。要不是道具組晚一步發(fā)現(xiàn)不對勁，她可能真的會死于那場拍攝。

    最驚訝的地方在她脫離危險后，還沒喘好氣，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拉著導(dǎo)演讓他拍自己脖子。

    ——“這勒得比化妝逼真多了，趕緊先拍特寫吧�！�

    擁有這種可怕的工作狀態(tài)，萬進相信她做其他事也不會退縮。就是這份篤定讓他擺出這幅毫不退讓的態(tài)度，想拿責(zé)任感壓她。

    結(jié)果……

    他揣測著婁語的神色，看著不像玩笑，大有如果這場談話不符合她心意，她就立刻安排包機離開郵輪的架勢。

    萬進沉默了好一會兒，皮笑肉不笑地關(guān)心道：“這樣看確實太勉強身體了。您早點說啊，要知道是這樣，我們節(jié)目組一定盡力配合婁老師。”

    婁語一副感激又感動的神色：“謝謝萬導(dǎo)，你太體貼了�！�

    萬進咬碎牙，擠出兩個字：“客氣。”頓了頓又說，“不過我也希望婁老師能幫我個忙，我可以跟您提前通氣兒，但我還是想盡最大程度地保證節(jié)目的公平性，所以這個名次……”

    婁語松口：“放心，我既然偷看了‘試卷’，就不會靠這個作弊去贏第一�！�

    兩人終于達成一致，各退一步。她收到萬進發(fā)來的細節(jié)流程策劃案，確保不會再有踩雷的內(nèi)容，才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癱進沙發(fā)。

    還沒休息一分鐘，微信又開始震動。

    她點開一看，是清晨問劇本那事兒，策劃回她：“姐不好意思，那一頁劇本是是被刷掉的本子，手下小朋友沒拿干凈才漏下的�！�

    “被刷掉？為什么？”婁語直接一個語音回撥過去，“那個劇本我看著挺有意思的�！�

    “那是網(wǎng)劇劇本，咱們都不用看啊。直接回絕了�！�

    婁語無語地揉了揉太陽穴。

    “我最開始就是從網(wǎng)劇演起來的�！�

    策劃拿不準她的意思，惴惴不安地不敢搭腔。

    “如果你們幫我挑本子都是這樣先入為主篩的，那怪不得到我手里的東西都這么無聊�！�

    策劃囁嚅：“不是啊姐，您現(xiàn)在怎么還能演網(wǎng)劇……”

    看了也白看，這不是浪費時間么。當(dāng)然，后面半句她可不敢抱怨出口。

    “注重內(nèi)容本身�！�

    婁語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二十來歲咬牙向前沖的時候，制作班底確實是最緊要的衡量指標。導(dǎo)演、番位、卡司……這些東西都比故事和角色本身重要。

    但現(xiàn)在不是了，至少她心里已經(jīng)逐漸覺得不該是這樣。

    她越來越明白，演員是投射欲望的容器。誰都可以投一點私心進來，經(jīng)歷的角色越多，被投放得越滿，就越容不下自己。

    那么當(dāng)有一個角色出現(xiàn)，能承載如今已經(jīng)無處安放的真心，就是一件無比珍貴的事。哪怕這個角色師出無名。

    這樣她就可以把自己留在那里，沒有遺憾地繼續(xù)往前了。

    策劃試探道：“那我把劇本發(fā)您？我們也趕緊評估一份報告給您看看�！�

    “好，辛苦了�！�

    語音掛斷不久，一份電子檔的劇本就發(fā)到了她手機上。

    那一下午婁語飯也沒吃，巴巴地就著上次斷掉的地方往下讀，還因此差點忘了妝造的時間，被栗子提醒才回過神。

    讀到劇本尾聲時，婁語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只知道自己游魂似地拿起手機，給策劃留言。

    “聯(lián)系下遞這個本子的人，我想見一面。”

    *

    這之后兩天的錄制，婁語靠著那份詳細的流程，從源頭上掐斷了和聞雪時一切互動的可能。

    同時她也記著和萬進的約定，不憑借事先知道的內(nèi)容去爭分，反而還故意放了點水，讓自己的排名降到了最后。在綜藝里，頭和尾都是比中間最賺鏡頭的，她深知這一點。

    而她更知道，絕地反擊的劇本要永遠比順利加冕好看。她記得綜藝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是對最后一名的懲罰。雖然懲罰的內(nèi)容萬進絕對保密，她目前還不知道。但她已經(jīng)在內(nèi)心打定主意，要靠最后的環(huán)節(jié)翻盤。

    最后一天將不再有競爭環(huán)節(jié)的錄制，中午直播下船。因此臨結(jié)束這一晚，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愉悅。

    實打?qū)嵄魂P(guān)在海上快一周，雖然平常拍戲也差不多是這種體驗，但海洋給人帶來的感覺和陸地截然不同，容易帶來一種這種漂泊的日子沒有盡頭的錯覺。

    如今終于要結(jié)束了。

    這次郭笑在直播結(jié)束后提議喝一杯，所有人都呼應(yīng)，除了聞雪時。

    他聲稱頭暈，想回去先休息，大概就是隨便找的說辭。婁語心里清楚，因為這個局上有她在。

    如果他再晚開口一會兒，那么提出不去的人將會是她。

    真好笑啊……時間將人改頭換面，他們的默契也被磨得所剩無幾，唯獨還剩了一點點，居然是在躲避彼此這件事上。

    但郭笑卻不讓聞雪時溜，堅持就最后一次了，撒嬌威逼統(tǒng)統(tǒng)用上勸聞雪時過來。

    他被磨得沒轍，答應(yīng)回房休息一會兒再過去。婁語心里盤算著這樣正好，等他來了，自己也差不多可以見機離開。

    于是除聞雪時之外，大家先一步去了頂層酒廊。姚子戚之前總是缺席，這次屁股還沒坐下就被周永安逮過去猛喝，鄧婧坐到婁語身邊，春風(fēng)滿面地同她碰杯。

    “婁妹子，咱們加個微信？”

    她們的微信都無法從群聊添加，所以到現(xiàn)在了也沒互加上。婁語當(dāng)然不會拒絕，拿出手機和鄧婧互掃，邊道：“以后咱們有空私下單約。”

    鄧婧哈哈笑：“那你也得真有空啊。”

    她這句話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單純是婁語的日程排得滿當(dāng)當(dāng)這事兒已經(jīng)是常識。

    “你不會下了船之后又要無縫進組吧？”

    “是這樣�！�

    “……再過幾天不就過年了嗎？這么趕？”

    “過年和普通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同吧�！眾湔Z不以為意，“在懷南拍呢，年后有空歡迎來探班�！�

    黃茵花此時端著酒從兩人身后路過，聽到對話后突然插進來道：“好巧，我年后也要去懷南拍個廣告，到時候我去找你吃飯��！”

    婁語哽了一下，扯出笑容道：“好啊。”

    兩人表面也和和氣氣地互加上微信，婁語又和她扯了好些閑篇，只是句句繞開聞雪時，并不想知道任何他們之間的牽扯。

    周永安和姚子戚兩人勾肩搭背地湊過來，嚷著大家一起酒桌游戲助興。

    這回誰要是輸了不僅得喝酒，還得做懲罰游戲。懲罰游戲一個賽一個地沒下限。也許是最后了，大家都很放得開。倒是婁語運氣不錯，一直沒中招，開始掉以輕心得圍觀他們的大尺度懲罰。

    正笑得開心呢，突然懲罰就落到了她頭上。

    “好哇！終于輪到我們婁姐了！”

    周永安興奮地指著角落里的一臺按摩椅下指令：“來個簡單的吧！坐到上面調(diào)震動模式，然后給手機里最近通話的那個人撥過去，但不能告訴對方你其實在按摩，也不能說是懲罰游戲。對了，得開免提啊！得撐夠一分鐘哦�！�

    “嘖嘖——”

    “這個好這個好！”

    其他兩人開始缺德起哄，姚子戚和鄧婧倒站在她這一邊，說要不然換一個吧，這個有點過。

    婁語倒很坦然地坐上了按摩椅，愿賭服輸，沒有她例外的道理。雖然這個懲罰聽上去恥度確實有點高。

    她坐上按摩椅，掏出手機點開最近通話，和周向明的記錄赫然排在第一，是上次她主動負荊請罪打過去的。

    周永安好奇發(fā)問：“最近通話是誰？如果不ok也可以順到下一個，我們還沒那么喪心病狂哈哈哈�！�

    “沒關(guān)系，是我經(jīng)紀人。”

    “……”

    周永安頓時垮下一張臉，心想那就沒什么八卦可挖了。但轉(zhuǎn)臉又興奮起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那不是那個傳說中很厲害的周向明嗎？

    婁語按下?lián)艹鲦I，手機嘟嘟嘟待接，按摩椅叮叮叮震動，門外還有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

    咔嚓，電話接通的那瞬間，唯一晚來的某人推門而入，目睹婁語嗓音微抖，對電話那頭的男人問候：“周生，你還……沒睡嗎……？”

    作者有話說：

    萬進：本人也是迫于淫威…………但懲罰環(huán)節(jié)你給我等著…………

    感謝在2022-05-30

    11:07:14~2022-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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