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只是暫時說服了素光,日后她會不會反悔再去找法顯,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nèi)了。
花千遇在沙漠里緊趕慢趕走了近二十天路,終于是到達了于闐國境內(nèi)。
于闐王治西城,因特殊的地理,多盛產(chǎn)玉石,是西域南道的大國,與龜茲一樣,也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驛站。
于闐河兩岸人煙稀少,遍地都是沙礫,風時而刮過,揚起渾黃的塵土,落了人一身的沙礫。
花千遇灰頭土臉的來到王城內(nèi),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客棧,要了一桶水去洗澡。
她洗完澡出來再樓下大堂吃飯的時候,聽聞金光塔已經(jīng)開放了。
據(jù)說,金光塔是每年八月四日開放,一直到九月四日閉塔,今天正是八月九日,開塔已過五日。
她先前未曾來過于闐國,因此也不著急去找金光塔,而是先熟悉一下王城內(nèi)的道路,發(fā)生意外她好跑路。
她從外城經(jīng)中城再到內(nèi)城,一路上看到數(shù)不清的寺廟,鱗次櫛比的佛塔和佛堂,佛寺門前披掛色彩艷麗的寶幡,在風中蕩蕩飄動。
修建的佛塔,都是圓形的塔基,逐級而上,高者十余丈,低者數(shù)丈,每級塔的周圍,有許多小佛龕,供奉的有姿態(tài)各異的佛像,青煙繚繞,香火旺盛,濃郁的檀香彌漫全城。
每家每戶門口也都供奉的有佛像和鮮花香燭。
不愧是佛國于闐,國人無不信佛。
不過花千遇倒是偶然間聽過一個關(guān)于于闐國的傳聞,據(jù)說在很久之前,于闐王本不信佛教,也不允許有沙門弟子來于闐國,違令者便是大罪。
有一天,有商人帶一比丘來到于闐,比丘名毗盧旃,商人在城南杏樹下,向于闐王請罪:“今自作主張帶來異國沙門在城南杏樹下�!�
王聽聞后大怒,立即去看毗盧旃。毗盧旃對王說:“如來命我來此,令王造覆盆浮圖一軀,使王國祚永遠興隆�!�
于闐王說:“讓我見佛,當即從命�!迸R旃鳴鐘告佛,佛立即派弟子羅睺羅變形為佛,在空中現(xiàn)出真容。
王立刻五體投地跪拜,馬上在杏樹下造立寺舍,畫羅睺羅像。但像忽然又滅。
于闐王改作精舍放置羅睺羅像,而覆盆之影常出屋外,見之者無不回頭瞻仰,從此于闐王便虔誠的信奉佛教。
古代的故事都帶有虛幻的神話色彩,其實真實的情況完全是另外的原因,這個故事她也就當個趣聽聽,自然不會當真。
花千遇在城內(nèi)找了一圈都未曾見到傳聞中的金光塔。
她在路邊攔了一個人,是一名西域僧人,他身形挺拔,身穿降紅色僧衣,面容瞧著很年輕,約有二十左右。
花千遇合十施禮:“法師�!�
西域僧人抬目看她,一雙淺灰色的眼睛,格外的祥和平靜,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施主可是有事?”
花千遇敬重的說:“法師,我想問一下金光塔的所在。”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應當是外來的人,所以不知金光塔的所在。
近日金光塔開放,有許多佛教信徒慕名從各國趕來,就是為了觀閱塔內(nèi)的藏經(jīng)。
西域僧人笑著說:“金光塔在西城外十里的王新寺內(nèi),貧僧正是王新寺的僧人,正要返回佛寺。
他話語停頓了一下,帶有好心的詢問:“施主若是不嫌棄,可與貧僧一道前行。”
花千遇一口應下了:“也好,那便麻煩法師了�!�
她不知道路,有個人帶著也好找一些。
一路上她和這個西域僧人聊了些許時間,知道他叫維摩炎,八歲在王新寺出家。
王新寺建成于約三十年前,歷經(jīng)三位國王,是于闐境內(nèi)最大的佛寺,也就是王寺。
走了約一個時辰,兩人到達了王新寺,庭宇顯敞,僧徒肅穆,佛殿巍峨而莊嚴,殿內(nèi)青煙裊裊,香燭云盛。
王新寺比雀離大寺還要大,相當于東西大寺的總和面積。
花千遇在王新寺的中心見到了金光塔。
金光塔,高廣漸小,琉璃瓦頂,黃金鑲渡,寶鈴懸掛,共有七層,高二十六丈,塔身上下雕鏤精美的經(jīng)文和人物,時放神光,耀耀生輝。
塔身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華光,花千遇快被閃瞎了眼。
和尚都這么有錢嗎?
金光塔本身就是一件寶物,隨便掰下了一塊,都值不少錢,更別提塔內(nèi)的佛經(jīng)了,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稀世珍寶了。
于闐王也真是心大,這么一個寶貝佛塔不修建在王庭,竟然在王城之外,也不怕被人給搶了,但是見到塔外鎮(zhèn)守的重兵,花千遇那一絲想要搶劫的心思頓時打消了。
維摩炎將她帶到此處就離開了。
花千遇走進塔內(nèi),又一次被驚到了,佛塔內(nèi)金光閃耀,富麗堂皇,隨處點綴著金瑜石、珊瑚、琥珀、瑪瑙、琉璃,裝飾的有黃金八寶樹,赤紅珊瑚樹……
穹頂是色彩鮮明艷麗的壁畫,寶樹華蓋之下,釋迦牟尼佛身著朱紅色的和軟袈裟,跏趺坐于寶蓮臺,正在向四圍的眾菩薩、比丘說法,于虛空中,天鼓自鳴,妙聲深遠,又雨千種天衣,垂諸瓔珞。
這特么哪里是佛塔啊,這就是一個藏寶庫��!
周圍低聲異域語言拉回了花千遇的思緒,她看向旁側(cè)是各色人流,有普通的百姓,也有貴族,僧人,都在來回穿梭,觀閱著塔內(nèi)的經(jīng)書。
四周塔壁上是一排排高至穹頂?shù)臅�,�?br />
面擺滿了經(jīng)書,分門別類,有大小乘還有各類宗派,書架旁側(cè)放置的有木梯,方便信徒上去取拿經(jīng)書。
花千遇隨手抽了一本經(jīng)書,假意翻開,她一邊看,一邊在塔里晃悠。
在塔內(nèi)逛了一圈,得知前三層只對平民開放,后幾層需要有僧籍才能進入,金光塔的建造是密檐式的無法從外界進入,進出只有大門一條通道,不過這也難不倒她,她會尋個輪值薄弱的時間點,偷偷潛入進去。
她覺得浮屠經(jīng)肯定會放在第七層,這都是,電視劇里面慣有的套路,真正的珍品都會放在最高的地方。
花千遇踩完點,就將經(jīng)文放了回去,塔內(nèi)的藏經(jīng)是不允許拿走的,她接受完檢查,確定沒有私藏經(jīng)書,才讓她離開王新寺。
花千遇回到西城,在外城找了一間客棧暫時住下了,她每天分不同的時間段去金光塔,在第三天時終于讓她發(fā)現(xiàn),亥時是最佳的時間段,正好是守衛(wèi)換班的時候。
第四天她又來到了金光塔,她直接去了三層,等著換班的時間到來。
今夜卻不同往日,三層明顯安靜了許多,她走近中心大殿里,穹頂上的幽藍和赤色在光亮中浮光溢彩,暈晃出幽亮的光。
周圍點燃了上百支的蠟燭,搖曳的火燭將殿內(nèi)壁畫照的通明,隱隱有金輝浮動。
大殿的中心擺有幾十個矮案,有數(shù)名西域僧人,俯身在抄錄經(jīng)書。
花千遇一眼掃過去,在首座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月色身影在昏黃的光暈中顯得虛幻不實,像是遠離凡塵,身處凈土不染世法。
花千遇愣了一下,她眼中閃過疑惑。
法顯不是要在龜茲國講經(jīng)半年嗎?按理說今年應該不會來于闐國才對。
他怎么會在金光塔?
念頭剛起,花千遇就有了答案,他本來就是要來于闐國取經(jīng)的,自然會到金光塔里,未曾想他來的這么快,兩人前后不過隔了幾天。
如果今天不碰到他,她取走經(jīng)書日后也就不會再遇到了。
花千遇略有復雜的目光落在法顯身上。
他微微低垂著眉眼,正在快速的翻閱經(jīng)書,看完一本之后,又換另外一本,也不知道他看這么快能不能記住。
法顯似是意有所感,他翻閱經(jīng)書的手停滯住了,緩緩抬起頭來,花千遇暗道不好,絕對不能讓他看到。
只是她還來不及離開,法顯平靜的眸子就望了過來。
當看到花千遇時,他微怔一下,也未料到會在此時此刻見到她。
他回想起幾次的相遇,這定然不是巧合,而是他們的路程都是一樣的,結(jié)合她突然要學梵語,再來到金光塔的這件事,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她之所求,應該是金光塔里的佛經(jīng),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對上法顯的清澄目光,花千遇沒感覺到一絲心虛,也不準備上去搭話。
他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等她拿到浮屠經(jīng)就會離開西域,再也不會和他們有任何牽扯。
況且她不認為,她這種近乎背叛的做法,法顯還能對她假以辭色。
常悟無意間抬眼見法顯不做動作,他覺得奇怪,便也抬起頭去看,看到花千遇時他的眼睛瞪大,面露憤怒之色。
他憤然的出聲道:“施主,你……”
猛然間像是回想起現(xiàn)在場所,不能夠起爭執(zhí),他又恨恨的斷了后續(xù)要說的話,只是盯著花千遇,神色含怒。
�;勐牭铰曇�,一抬眼,隨即緊皺起眉,面色不太好看。
他們的敵視,花千遇卻是不在意的,她唇畔含著若有似無的冷意,其后轉(zhuǎn)身離開。
�;劭聪蚍@,沉重的說:“師叔,你還要再枉費心機嗎?”
常慧這次是徹底心寒了,法顯那么寬容的待她,可她卻沒有一絲的感激之意,不僅如此,也是因為她隊伍里的人折了近一半的人手。
她為何還能這么冷淡,仿佛從未相識過的態(tài)度,難道良心就不會難安嗎?
一時間他只覺得可笑,她恐怕根本就沒有心。
法顯比�;圻要了解花千遇,她機關(guān)算盡,狠辣無情他都知道。
法顯淡淡掃他一眼,道:“繼續(xù)抄錄。”
�;垩壑虚W過驚異,他急聲道:“師叔……”
法顯抬眸看他,平靜的目光是毋庸置疑的肅穆。
常慧無奈,只能咽下勸告的話語,沉默半響,復而繼續(xù)抄錄佛經(jīng)。
…………
于闐王的故事是出自《宋云行紀》。
第五十五章烏摩勒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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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烏摩勒伽
日暮西沉,不久后浸染半邊天的黑色,壓碎了最后一縷迷茫暮色,光線昏沉下來,整個天地都被暗色籠罩。
金光塔依舊燈火通明,琉璃、寶鈴,在光亮的映照下耀耀生輝,金光閃爍,在無邊的夜色中尤為的顯眼。
花千遇等到亥時,守衛(wèi)換班的這短短片刻時間,她偷偷潛了上去。
一路上避開來往的僧人和守衛(wèi),她來到第七層,這一層的地面全部都是由玉石鋪墊,佛像造型精美,比之前幾層更加的金碧輝煌,光輝浮動。
這一層不見一人,應是不對外開放的。
花千遇找遍了七層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到浮屠經(jīng)。
她想著應該有機關(guān),便在墻壁上摸索了半天,終于叫她在一處壁畫上,找到了端倪。
這是一個佛陀,頭頂放熾盛之光明,周圍是日月星宿,熾盛光佛在空中乘坐二輪牛車,五星追隨之,其中一個星星微微凸起。
花千遇按了下去,耳畔響起機括運轉(zhuǎn)的聲音,她尋聲去看。
正前方,蓮花臺上有一尊佛像,佛手里捧著一朵金蓮,蓮花含苞欲放,機關(guān)啟動之后,花瓣層層綻開,一本經(jīng)書就在蓮花中間。
花千遇面色一喜,神情異常激動。
她并沒有貿(mào)然前去拿,而是從柱子上扣下來幾顆寶珠朝前方丟過去確定了沒有機關(guān),才將那本經(jīng)書拿下來。
佛經(jīng)封面上用梵文寫著浮屠經(jīng)三個字。
她迫不及待的翻看里面的內(nèi)容,看了兩眼她就拉下了臉,里面的梵語她只識得一些簡單的詞,也不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
不過得到了浮屠經(jīng),她一直提著的心也稍
微放松了一些,也不枉費她的一番尋找,若是浮屠經(jīng)不在于闐國才叫人郁悶的想要吐血。
花千遇將經(jīng)書收好,想著日后再研究里面的內(nèi)容,現(xiàn)在重重要的是盡快離開金光塔,西域不是久留之地。
她從第七層的殿門里退出去,無聲的合上殿門,身影隱藏在暗處往下走去。
剛走了一段路,等心頭的喜悅平復,她頭腦冷靜下來之后,莫名之間心底產(chǎn)生一種隱約的不安感覺。
她取得了佛經(jīng),計劃順利到難以置信,前兩世她去取神器都是幾方勢力打的你死我活,她費盡心機才從他們手上搶走。
難道是因為經(jīng)書不受歡迎嗎?或者說經(jīng)書是假的?
花千遇皺起眉頭,疑云開始在她心中逐漸壯大。
突然間,她腳步一停,一股子寒意在心頭擴散,她全身冰涼。
周圍沒有守衛(wèi)了,來回走動和言語的聲音,此刻都仿佛被黑暗吞噬,靜寂的可怕。
她頭皮一炸,瞬間反應過來,這座塔本身就是一個針對她的圈套,她轉(zhuǎn)身想要退回去。
可是已經(jīng)晚了,在寂靜中響起一個淺淺的腳步聲。
“圣女,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花千遇后背一涼,像是有一只冰冷蒼白的手指,緩緩劃過后背,滲人的冷寒。
她心頭抽緊,轉(zhuǎn)而蹙起眉,緩慢的轉(zhuǎn)頭去看,鍍金雕刻精美的石柱后走出來一個人。
這是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他前額短發(fā)中分,額后長發(fā)盤到頭頂,額頭上綁著一條金絲鑲玉彩帶,一件孔雀藍的半袖衫,高鼻深目,深金色的眼睛閃爍著寒光,神情陰鷙。
烏摩勒伽。
他是拓拔都凌的親信之一,六大壇主中掌管情報組織的壇主,此人狡詐狠毒,手段極是厲害,并且和她曾有過過節(jié)。
原是因為她殺了烏摩勒伽的堂弟,那人也是該死,敢強暴她的侍女,她就將他堂弟閹割之后,扔進萬蛇窟里被毒蛇所噬。
想他死的時候已是千瘡百孔,凄慘不堪,生前總想著玩女人,死后也如他所愿了。
見花千遇沉著臉未說話,烏摩勒伽臉上浮現(xiàn)一絲陰冷,他滿懷惡意的說:“沒有見到你的情頭,是不是很失望?”
花千遇垂眸掩蓋著眼底的冷光,她漠聲言道:“沒什么好失望的�!�
“也是,圣女容姿絕色,教中男子無一不傾心圣女�!�
他唇角扯起一個弧度,輕佻的說:“那二位壇主也對圣女癡心不已,若是他們前來,說不定還會心軟將你放走,可惜了他們永遠不會來了�!�
烏摩勒伽是在暗示她,她曾經(jīng)為了離開紅蓮教費盡心思勾搭的男人,都被教主處死了。
她心中是沒有一絲惋惜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善類,他們對她的感情本就不單純,能在紅蓮教立足的人,絕不是會為美色所迷惑的蠢貨。
即使有人真的喜歡她,但是在前途和她面前,她也會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因為絕大多數(shù)的男人眼里只有利益。
烏摩勒伽走到她身旁,動作曖昧的湊近她,輕聲說:“圣女我可是找了你很長時間了,你逃了這么久到最后還不是落入我的手中�!�
這句話是貼在她的耳畔上說的,他帶來的陰冷氣息,像是爬在身上的毒蛇一樣危險又冷膩。
花千遇蹙起眉,止不住的心生厭惡。
烏摩勒伽觀察著她的神情變化,目光變得越發(fā)銳利起來,他道:“我很好奇你離教之后不遠離西域,反而來金光塔是有什么目的?”
看來他并不知道金光塔內(nèi)有浮屠經(jīng),要不然他不難猜到她是為了佛經(jīng)而來,便也不會說這句話了。
她突然間想起來,于闐國的傳聞中只有金光塔,并沒有盛傳塔內(nèi)有一本玄妙的經(jīng)書,她能猜到浮屠經(jīng)在此,還是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她所構(gòu)建的。
花千遇眼底幽沉,她不動聲色的說:“你膽敢在金光塔里動手,王庭的軍隊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也走不出于闐國�!�
烏摩勒伽無聲的笑了起來,他知道花千遇在刻意轉(zhuǎn)移注意力,他早晚會知道她所行的目的,也不急于這一時。
他直視花千遇,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自傲神情,他笑著說:“圣女說笑了,我敢來自然是不怕的,而且他們也不敢動手�!�
他的手劃過身旁的柱子,感嘆的說:“金光塔是舉世無雙的珍寶,里面又藏有萬卷佛經(jīng),你說若是不甚出了什么差池……”
他的話還未道完,花千遇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他這是以金光塔相要挾,料定王庭不敢派兵輕舉妄動,否則他會燒毀金光塔,真是個瘋子。
塔內(nèi)的經(jīng)書對于佛教來說是智慧的結(jié)晶,通往永恒寂滅的階梯,比生命都要貴重,就算金光塔被人控制的消息真的傳到于闐王耳中,他也絕不會貿(mào)然派兵進來抓人。
花千遇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看來是不能通過拖延時間,等待衛(wèi)兵進來了。
烏摩勒伽揚眉說:“圣女你是想和金光塔一起陪葬,還是跟我走。”
他話音剛落,周圍就傳出一陣腳步聲,幾十個高壯男人,將兩人團團圍在中間,這些人全是他的親兵。
看他們的打扮,花千遇便了然他們是假扮成佛教的信徒混進來的,進而控制住金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