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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飯局后半段,眾人面面相覷,氣氛忽然冷了下來。唐教授去洗手間的空當(dāng),徐蓉長吁一口氣,輕聲說:“師弟他沒事吧!”

    “你有他號碼么,打個電話問問?”鮑磊的表情也很緊張,“靠,剛才那一下,嚇死我了。”

    “我哪有他號碼啊……”

    “我倆說錯什么了?”鮑磊看看其他學(xué)生,目光若有若無地在田小沁臉上多瞟了幾下,“那個,小沁,師弟是聽說你談戀愛了……才那么激動的么。”

    田小沁臉色發(fā)白:“不是吧�!�

    “那他真的暈車啊?”

    “有、有可能?”田小沁喃喃道,“之前我們做項目的時候,他確實,只坐地鐵的……”

    一刻鐘之前,當(dāng)徐蓉說完那句“她和月馳在一起了”,其他學(xué)生開始十分配合地起哄。有半分鐘么?也許是有的,李月馳看見唐蘅很慢很慢地抬起頭,這一剎那兩人目光對上,唐蘅的眼睛睜大了,神情既干凈,又茫然——李月馳覺得自己的心臟軟了一下,像被人摁出一個窟窿,這感覺令他想要彎腰捂住胸口。

    他爸的塵肺病已經(jīng)非常嚴重,所引起的諸多并發(fā)癥之一即是心源性肺病。每次犯病的時候,他爸齜牙皺眉縮在椅子里,雙手緊捂左胸。他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痛苦,這一刻,卻好像忽然感同身受。

    唐蘅猛地站起來,椅子和地面摩擦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響。

    “我暈車,吃不下,”他說,“你們吃吧。”

    然后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沖出包間,一去不返。

    唐教授也愣住了,好幾秒,才尷尬地說:“這孩子……誰又惹著他啦?唉……你們吃你們的,沒事�!�

    李月馳很想追出去,但是不能。視野里最后一個畫面是唐蘅藏藍色大衣的腰帶,那件大衣是唐蘅他媽買給他的,很輕很軟的羊絨質(zhì)地,有條和衣服縫制在一起的腰帶,唐蘅總是不系那條腰帶,嫌麻煩。

    他不能暴露他們的關(guān)系,尤其是——田小沁剛剛才說了謊。

    上午考完試,他和田小沁被唐教授叫到辦公室。剛進去時安教授也在,皺著眉,背著手,表情很嚴肅。唐教授倒是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fā)里,渾不在意地說:“你別擔(dān)心,今年準有你,我都和他們打好招呼了!”

    安教授走了,唐教授看看他們倆,說:“小沁,你把單反里的照片導(dǎo)進我電腦,就是咱們在大悟拍的照片。月馳,你呢,把這些送到王副校長辦公室,可別送錯了,這些關(guān)系到老安評長江學(xué)者。”

    那是個很厚的文件袋。李月馳有一絲疑惑——既然是這么重要的東西,為什么剛才安教授在的時候,不讓他自己拿過去?或者,為什么不讓安蕓去送?

    但他沒有多想,依唐教授的指示接過文件,小心放進背包里。社會學(xué)院距離行政樓有一段距離,李月馳原本打算走過去,反正時間還早。結(jié)果他剛下樓就碰見室友。

    室友騎電動車把他載到了行政樓,等他送完文件,又把他送回社會學(xué)院。

    所以他花去的時間比預(yù)想中少很多。

    上樓,唐教授辦公室的門關(guān)著。李月馳抬手敲了一下,唐教授洪亮地問:“誰��?”

    “老師,是我,”李月馳說,“文件送過去了�!�

    “噢,這么快——那你先回去吧,十一點去富春軒吃飯啊。”

    “好——”這樣隔著門對話,總覺得有點奇怪。

    然而下一秒門就開了,響亮的“咔”地一聲,田小沁沖出來,狠狠撞進他懷里。

    “老師,我,我和月馳,一起回去吧,”她聲音發(fā)顫,雙手緊緊抓住李月馳的手腕,“我的校園卡,落在他宿舍了�!�

    “哦,行啊,那你先回去吧,”唐教授慢悠悠地走過來,目光似鷹隼般盯著李月馳,“你們兩個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

    田小沁背對著他:“上個月�!�

    唐教授笑了:“你倆倒是很般配�!�

    直到他們走出社會學(xué)院大樓,在一條長椅上坐下,田小沁才松開手。隔著一層毛衣,李月馳的手腕被她抓出兩道紅印。

    她揚起臉,滿臉是淚。

    “李月馳……對不起,我,我嚇著你了吧……”田小沁狼狽地抹了把臉,“我剛才沒辦法了,李月馳。”

    李月馳深吸口氣:“你怎么了?”

    “我坐在電腦前面,老師突然,突然就坐過來……”她哆嗦了一下。

    李月馳隱有預(yù)感,輕聲問:“坐過來干什么?”

    “他說,照片要挑一下,不好看的刪掉……他湊過來看屏幕,突然就把手……把手伸進我后背……”

    后來,每當(dāng)李月馳回想起這個瞬間,心頭總是升起一股隱秘的愧疚。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瞬間他的第一反應(yīng)并不是“田小沁怎么辦”。

    他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是:唐蘅知道嗎?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唐蘅一定不知道。因為以唐蘅的性格,是絕對無法容忍這種行為的。就像那天晚上他沒聽到唐蘅唱歌,后來他解釋說是因為鮑磊對田小沁動手動腳,唐蘅便痛快地接受了這個解釋。唐蘅是最黑白分明的人。

    然后他才想,田小沁怎么辦?

    “月馳,你,你沒有女朋友吧?”田小沁哆哆嗦嗦地問。

    “……沒有�!�

    “那你能不能就像剛才那樣,對不起月馳……你能不能像剛才那樣,假裝是我男朋友?”

    她在乞求他。

    “你覺得……”他想說你覺得這樣有用嗎,話到嘴邊,“可以就可以吧。”

    “對不起,月馳,真的對不起,”田小沁一邊哭,一邊不停地道歉,“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總不能,總不能退學(xué)�!�

    “如果換個導(dǎo)師呢?”

    “我不知道能不能換,我可以去問問……但我不能退學(xué)�!�

    “嗯,”李月馳盯著自己凍得通紅的指尖,“試試吧。不過我們‘在一起’的事,你別告訴其他同學(xué),行嗎?”

    “好,我不說……”

    田小沁漸漸止住哭聲,她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是呆滯的。而李月馳坐在她身旁,心亂如麻。其間唐蘅打來一個電話,他甚至不敢接。

    他不知道怎么向唐蘅解釋這件事——最后他決定不說。你大伯性騷擾女生,甚至有可能強奸女生——這種話他不知怎么對唐蘅說出口。那是唐蘅的親人,安蕓說,唐蘅的父親早早去世,唐老師就像他爸一樣照顧他。

    他也沒法對田小沁說,我和唐蘅——唐教授的侄子——在一起了,我可能幫不了你,要不你還是退學(xué)吧。因為他知道田小沁不能退學(xué),她是師大社會學(xué)系學(xué)分績第一保研過來的,她家在湖南某地農(nóng)村,她說為了供她讀研,父母到銀行貸款,又跑去溫州打工。

    有一類人的人生便是如此,別人順理成章得到的東西,他們卻要付出一百倍的代價,他們比別人死心眼一百倍,輸不起,他和田小沁都是這類人。

    所以只好瞞著唐蘅?在富春軒見到唐蘅之前他是這樣想的。

    可唐蘅怎么會參加他們的師門聚餐?

    可徐蓉怎么知道他和田小沁“在一起”的事?

    誰他媽能告訴他這都是為什么?

    唐蘅沖出富春軒,隨意登上一輛公交車。正值午高峰,公交車上擠滿了穿校服的學(xué)生,刺鼻的汽油味和食物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大概只過了兩站,唐蘅便再也忍不住,踉蹌地下了車。

    到處都是人,不知道武漢怎么有這么多人,好像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話。唐蘅低著頭快步前行,同時伸手進口袋,摸到手機側(cè)面的關(guān)機鍵。他怕李月馳不給他打電話,又怕李月馳給他打電話。

    他有點想吐,確實暈車了,同時驚訝于這個時候自己竟能想起吳寺的話,吳寺說也許李月馳這種人,只會和同類在一起。他和田小沁是同類嗎?大概,算是吧。

    他似乎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然后天色一點一點暗下去,武漢的難得的晴天,漸漸消失在他眼前。正午之后,寒意再度漫上來,這個城市像一顆冰冷的水滴。

    腳底已經(jīng)磨出水泡,手機關(guān)機了,不知道是幾點。

    唐蘅坐在門口的鐵梯上,坐了一會兒,看見李月馳自遠處走來。

    他還是回到了他們的出租屋,像是等李月馳找他,也像是等李月馳來解釋。在李月馳身后,天際線已經(jīng)變成一道淺淺的灰,月亮升起來了。

    李月馳的外套敞著懷,露出他穿舊的藍色毛衣。他走近了,腳步聲滯重如鐵。唐蘅一點也不驚訝他能找到他,驚訝的是這一刻他竟然完全不想和他吵架,當(dāng)然也不想質(zhì)問他。他只是忽然覺得好累好累,他像木偶似的走走停停整個下午,身體并不覺得難受,這一刻疲倦感忽然涌上來。他真的不想和他吵架,不想聽他說“不可能”,不想讓他在樓道里抽一晚上的煙。

    如果什么都沒發(fā)生就好了。他們可以去巷口買兩碗襄陽牛肉粉,加雞蛋,加油條,再來兩杯米酒。然后回到他們的家,打開空調(diào)和電熱毯,躺在一起隨便聊點什么。

    “唐蘅,”李月馳的聲音既沙啞,又低沉,“你去哪了?”

    “我忘了,”唐蘅頓了頓,“真的忘了。”

    “……”

    李月馳站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只要他跳下臺階,就能碰到他的身體。其實,如果李月馳像上次一樣說“過來”,他想他還是很難忍住。

    可李月馳沒有說。李月馳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似乎他真的拿他沒辦法了。唐蘅想,是我拿你沒辦法了吧?

    “我沒和田小沁在一起�!卑肷�,李月馳這樣說。

    “嗯,然后呢?”

    “是田小沁……自己說的,她知道我沒有女朋友,想讓我?guī)兔�。鮑磊還在騷擾她�!�

    “我知道你們沒在一起。”唐蘅低下頭,手指繞著自己的腰帶。李月馳忙于上課、打工,余下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和他待在一起——他知道李月馳沒空和田小沁談戀愛。

    但是為什么田小沁要用李月馳做幌子?為什么上次是田小沁這次還是田小沁?為什么那些學(xué)生都那么開心地起哄仿佛他倆很般配?雖然現(xiàn)在沒有在一起——那么下個學(xué)期呢?明年呢?他出國之后呢?

    “唐蘅�!崩钤埋Y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許,如果唐蘅伸手,便能觸到他的臉。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個長途跋涉的旅人。

    “你別騙我,行嗎,”唐蘅低聲說,“就算以后你要和她在一起……你別騙我�!�

    李月馳說:“不騙你�!�

    “給我看看你的手機吧�!碧妻恳砸环N輕松的口吻說。其實他知道李月馳的手機是干凈的,其一李月馳沒和田小沁談戀愛,其二就算他們有什么,李月馳這么聰明的人,也不會在手機里留下蛛絲馬跡。

    李月馳干脆地掏出手機,遞給他。

    如他所料,通話記錄里,“唐蘅”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剩下的零星幾條是“青文考研崔老師”“媽”和“唐老師”。唐蘅潦草地看了幾眼,然后打開短信收件箱。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不想看了,這姿態(tài)多難堪,他不想變成那種嚴陣以待檢查戀人手機的人�?墒撬挚偟米鳇c什么,才能說服自己相信李月馳。

    收件箱第一條,中國移動提示手機話費不足10元。第二條,中國移動推出新款流量套餐。第三條,昨晚他發(fā)給李月馳的:吃不吃燒烤?我順路帶回來。第四條,第五條,第六條……

    唐蘅麻木地按住翻頁鍵,看著屏幕上的短信飛速變換。媽,唐蘅,中國移動,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別的。

    “唐蘅�!崩钤埋Y忽然叫他。

    唐蘅抬起手指,看向李月馳。下一秒他的目光又回到屏幕上。

    他看見一條來自安蕓的短信。很久之前。算算時間,竟然是他倆吵架的那個雨夜,十一點四十七分。

    唐蘅說:“我可以看嗎?”話說出口的同時已經(jīng)點開這條短信。

    屏幕白光刺眼,映著李月馳僵在半空中的手。

    安蕓:

    聽小沁說你和唐蘅吵架了,我想站在朋友的角度替唐蘅說幾句。他11歲的時候他爸出車禍去世,走得很突然,那之后他媽帶他離開北京,為了做生意去過很多地方,挺居無定所的�?赡苁且驗檫@些原因,唐蘅性格有點孤僻,心理狀態(tài)也不太穩(wěn)定。我們高中的時候,他的性格比現(xiàn)在極端很多,經(jīng)常幾天找不到人,把家人急得要死。我說這些不是替他賣慘……反正,他是真的喜歡你,如果可以,你就多包容他吧,謝了。

    唐蘅緩緩揚起臉,先是笑了一下:“媽的,看不出來,安蕓這么鐵漢柔情��?”

    然后他盯著李月馳,一字一頓地說:“你也覺得我有病嗎?”

    第77章

    壞的愛

    唐蘅在天河機場見到了林浪。他從武漢飛三亞,而林浪從北京飛武漢,時間恰好對上了,不多不少三十分鐘。唐蘅走得倉促,連電腦都沒有帶,只斜跨著個阿迪運動包,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是背后的吉他。

    林浪將他打量一番,不無羨慕地說:“年輕人就是瀟灑啊,想去哪去哪�!�

    唐蘅說:“你們公司年后幾號上班?”

    林浪愣了一下:“大年初七,怎么,你要去北京玩?”

    他們坐在天河機場的KFC里,這時很多大學(xué)都放寒假了,KFC里到處是三兩結(jié)伴的候機的學(xué)生,十分喧鬧。

    唐蘅戴一頂咖啡色漁夫帽,帽檐下壓,遮住他濃重的黑眼圈。他的聲音懨懨的,在熱鬧的氣氛中顯得格格不入。

    唐蘅說:“我想去你們公司看看。”

    “誒,歡迎啊!你準備什么時候來?”

    “越早越好�!�

    “那就初八唄,”林浪想了想,“初八我領(lǐng)導(dǎo)在公司,他專門管樂隊這塊的……如果你不想見他也沒事兒,錄音棚啊,宿舍啊,練習(xí)室啊,我都帶你逛逛�!�

    唐蘅低著頭笑了一下:“你這么肯定我要簽約?”

    “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想簽?zāi)�,”林浪停頓片刻,有點遲疑似的,“那你……不想出國啦?”

    唐蘅沒有回答她的話,兀自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收到一個很好的offer�!�

    “恭喜啊,什么學(xué)校?”

    “芝加哥大學(xué)�!�

    “牛逼!”林浪挑著眉歡呼,“我高中班上的市狀元也在那兒,當(dāng)老師,聽說一年賺幾十萬美刀呢。”

    唐蘅點點頭:“所以你覺得我該怎么選?”

    林浪不語,似乎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她說:“這種offer是可以延遲入學(xué)的,對吧?”

    “嗯,最多可以延一年�!�

    “如果你還是放不下樂隊……就延一年試試?”

    唐蘅望著她,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

    “我考慮一下吧�!碧妻空f。

    “對呀,畢竟這事兒關(guān)系到你的未來,也和家人商量商量�!�

    不,已經(jīng)不用商量了。唐蘅聽見一個畫外音般的聲音如是說。

    延遲一年入學(xué)——可是一年又怎么樣?一年之后他還是得離開李月馳去美國,那只是拖延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一年之后李月馳會不會喜歡上別人?會不會有另一個人出現(xiàn),像他對他一樣對他好?就算這個人不是田小沁,還可能是王小沁,張小沁,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最有效的方法當(dāng)然是——早上從家出發(fā)來機場之前,唐蘅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點進芝加哥大學(xué)的錄取頁面。今天是繳交留位費的最后期限。芝大留位費不算很貴,幾萬塊,其實他完全可以先把留位費交上,大不了之后不去。

    可是你知道,冥冥中那個聲音又說,你知道這和延遲入學(xué)沒有區(qū)別,無論早晚你都得做選擇,最重要的是其實你已經(jīng)選好了,對不對?怕什么,怕他覺得你有�。康悄銗鬯�,愛怎么會是病呢?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唐蘅通宵未眠,腦袋木木的,并沒有什么感覺。

    鼠標清脆一擊,他知道,就在那一刻。

    他已經(jīng)決定了。

    唐蘅在旅途中睡得很沉,待飛機降落時,一陣顛簸將他晃醒。時近中午,陽光明媚。

    他隨著其他乘客走出機艙,行過廊橋,直到進了航站樓,才意識到自己的異樣。已經(jīng)到三亞了。唐蘅脫掉大衣,還是熱,又脫掉毛衣,只穿一件無袖背心,然后把頭發(fā)隨意綁起來,扎成一個凌亂的馬尾。

    唐蘅將手機開機,幾條短信接連彈出來,安蕓說你能聯(lián)系上蔣亞嗎?海南旅游局說歡迎您來到海南,付麗玲說你先去酒店住著我后天就到。唐蘅在收件箱里劃拉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認,李月馳的確沒有聯(lián)系他。

    倒也不怪李月馳,他們說好的。唐蘅走出航站樓,被熱烘烘的陽光刺得瞇起眼睛,天很藍,風(fēng)很暖,遠處有寬大的棕櫚葉輕輕搖擺。昨夜的情形卻近在眼前,唐蘅感到一陣恍惚,此時此刻是假的嗎?他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在武漢,在那顆冰冷徹骨的水滴里。

    李月馳說,我從沒覺得你有病。

    李月馳說,我沒有可憐你。

    李月馳說,唐蘅……唐蘅。

    李月馳緊緊抱住他,力氣大到像要把他摁進他的骨骼里。冬天的夜晚好冷,唐蘅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像結(jié)了冰。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他環(huán)著李月馳,認真地說,“你知道嗎,我相信你沒有和田小沁在一起,可我竟然,竟然怎么也放不下那些念頭,可能只有她死了我才能不再想——我不是詛咒她。李月馳,有時候我真希望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但我不想傷害你……有時候我又想把你關(guān)起來,或者你把我關(guān)起來,都行,這樣就誰都搶不走你了……我是不是很可怕?”

    李月馳沒有回答,緊閉的睫毛簌簌發(fā)抖,唐蘅不知道他是在害怕,還是在忍耐什么。

    “我只是愛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愛是這個樣子,”唐蘅喃喃道,“我們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吧。”

    唐蘅盯著安靜的手機,嗤笑一聲——笑自己的虛偽。嘴上說著“冷靜”,然后假惺惺地跑來三亞,其實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正常人”吧?可他竟然放棄了芝大的offer,無法想象李月馳知道后會是什么反應(yīng),也許會覺得他有病?沒錯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但他承認他并不知道好的愛是什么樣子,他想,也許他給李月馳的,是壞的愛。然而壞的愛也是愛——他怎么會那么那么愛李月馳呢?想不通。

    2012年的春節(jié),唐蘅和付麗玲在三亞的新房里。除夕那天晚上,他還是忍不住撥了李月馳的號碼——其實距離他們分開也才十三天。

    零點將近,窗外的鞭炮聲震耳欲聾,唐蘅把頭蒙在被子里,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震了一下。

    “李月馳……”忽然有些生疏似的,“是我�!�

    李月馳的聲音帶一點笑意:“我知道�!�

    “你家那邊冷不冷?”

    “冷啊�!�

    “我以為你們那海拔高,會暖和一點。

    “山里還是很冷的,而且沒有空調(diào)�!�

    “放鞭炮了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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