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為許則聞到了陸赫揚的信息素,強勢的、充滿壓迫感的s級alpha信息素。
信息素是很誠實的東西,就像許則每次在陸赫揚面前時都會慶幸陸赫揚的手環(huán)質量足夠好,能夠徹底隔絕自己的信息素。
許則皺了皺眉,他的手環(huán)各方面效果一般,抵擋不了陸赫揚的信息素——兩個alpha之間信息素對沖的感覺并不好。
他試圖把檔位調(diào)回去,但沒有找到按鍵,陸赫揚也無動于衷。安靜了會兒,許則抬頭問:“覺得難受嗎?”
AO的信息素在酒后多多少少會不受控制一些,陸赫揚如果一直調(diào)的是高檔位,現(xiàn)在應該很不舒服。
陸赫揚在許則身邊坐下來,冷靜又平淡地問:“你指哪方面?”
他這句話提醒了許則,因為許則原本并沒有往那方面想。許則轉頭看了陸赫揚一眼,陸赫揚正在喝水,許則覺得冰淇淋要被自己焐熱了,陸赫揚的信息素像有實感般地沖擊他的理智和思緒,讓他變得躁動、不安。
在理清思路之前,許則聽到自己不受大腦支配搶先跳出來的聲音,他問:“要我?guī)湍銌幔俊?br />
第33章
許則站在陸赫揚腿間的時候,嘴里還含著一口冰淇淋,因為太緊張,又想到不能浪費,所以他在起身之前把最后那口冰淇淋吃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在陸赫揚的眼中應該就像那種在omega發(fā)情期來臨時趁人之危的alpha,因為陸赫揚一直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他,許則不敢抬頭。
“手環(huán)可以借給我嗎?”許則單膝跪在陸赫揚面前,低著頭問。
陸赫揚沒有回答,直起身,將手環(huán)拆下來,接著拉起許則的手,替他戴上。
許則將另一只膝蓋也放下去,徹底跪著。頭上一重,是陸赫揚的手放到他的頭頂,許則以為陸赫揚是終于恢復理智要把他推開,但陸赫揚只是將手指插進他的頭發(fā)里,指腹摩挲過頭皮,許則的脊柱瞬間跟著麻了麻。
他不知道為什么陸赫揚沒有拒絕,但是世界上搞不懂的事情遠不止這一件,許則放棄思考,反正他在陸赫揚面前也總是沒什么思考能力。
陸赫揚似乎是看了他幾秒,然后伸手抽了三張紙巾,幫許則擦掉臉上的東西。
“第二次機會……”許則忽然自言自語似地喃喃,“用掉了。”
他的唇有些腫,帶著平常不會有的紅,嘴角的淤青還沒消。陸赫揚俯身靠近他,在即將與許則唇貼唇吻上的時候,他側了一下頭,親在了許則的右臉上。
“這次不算�!标懞論P說。
靠得很近,陸赫揚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很特別的情緒,只是目光有點沉,他的吻像獎勵又像安慰,總之不會是親昵或喜歡。他說這次不算在那三個機會里,許則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感覺陸赫揚的手順著他的腰往下滑,許則對這個倒是反應很快,立刻拉住陸赫揚的手。
“不用的�!痹S則說,尷尬又窘迫的樣子,“我沒關系�!�
陸赫揚于是收回手,意味不明地、很輕地拍了一下許則的臉:“去洗一下�!�
沖了會兒水,許則清醒很多,他抬手抹著臉上的水,后腰一涼,是陸赫揚正往上脫他的衣服。許則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抬高手讓陸赫揚把衣服脫下來了。
“換一件�!标懞論P把一件白T掛到許則肩上,他站在許則身后,從鏡子里跟他對視,“你的衣服臟了�!�
許則穿的是黑T,上面弄到的痕跡看著很明顯。他換上衣服,然后從陸赫揚手里把自己的T恤拿過去,低聲說:“我拿回去洗�!�
他總是后知后覺,后知后覺應該跟賀蔚一起離開房間,后知后覺地為自己的主動感到羞愧和不齒,沒有一次是及時的。
兩人面對面,陸赫揚不說話,互相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許則在這種情境下是絕對受不了的,他往外挪了一步,說:“我回房間了�!�
陸赫揚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許則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抬眼看陸赫揚,陸赫揚才說:“手環(huán)�!�
“……”許則立刻將手環(huán)摘下來,放到陸赫揚手上。
失去了陸赫揚手環(huán)的束縛,許則的手環(huán)顯得尤其無能起來,它既抑制不住許則的信息素,也阻擋不了陸赫揚的,兩個alpha的信息素在洗手間里彌漫,互相沖擊、壓制。
在兩人有可能打起來之前,許則拿著衣服匆匆離開陸赫揚的房間。
第二天許則很早就醒了,因為幾乎一夜沒睡。他昨晚回房間后連做了二套試卷都沒能平復下心情,躺在床上只要一回憶起自己做的事就無法入睡。
陸赫揚的衣服是干凈的,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許則醒來后沒有立刻起床,他側躺著,拉起衣服下擺,埋頭去嗅。
他覺得自己徹底變態(tài)了,把陸赫揚的禮貌當成縱容,沖動起來不考慮后果。
洗漱完之后,許則艱難地做好心理建設打開房門,下樓吃早飯。其他人基本都到了,老師也已經(jīng)在吃早飯,她沖許則揮了一下手:“許則,那桌還有空位。”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許則頓時說不出話,只能機械地點了一下頭。
老師指的是陸赫揚那桌,并且空位就在陸赫揚旁邊。
等許則走到桌邊,賀蔚邊吃邊說:“許則,你今天看起來好貴啊�!�
他眼睛尖,立即發(fā)現(xiàn)是衣服的問題,于是把許則拉住,但又無法從那件沒什么圖案的白T上看出端倪,賀蔚將下擺折起來一點去看側標。
“這不是赫揚經(jīng)常穿的牌子嘛。”賀蔚嘀咕,“不應該啊……”
賀蔚說著,轉頭去看陸赫揚,陸赫揚喝了口牛奶,說:“他昨天吃冰淇淋弄到衣服上了,我把我的衣服借給他穿�!�
“哦這樣�!辟R蔚毫不懷疑。
但許則的腦子已經(jīng)被陸赫揚簡單的一句話攪得亂七八糟,羞恥又慚愧——陸赫揚出于好心替他找理由,自己卻惡意聯(lián)想到昨晚的事,使這句話被扭曲得意有所指。
許則這樣反省著的時候,嘴里在吃早飯,他沒有心思喝牛奶,很輕易地就噎著了。許則立刻抽了張紙巾捂住嘴,朝身后咳嗽了兩聲。
他轉回頭時見陸赫揚把牛奶推到他面前,許則正要說謝謝,陸赫揚卻評價他:“喉嚨這么淺�!�
許則噎得更厲害了。
早餐結束,回房間收拾好東西,許則率先下了樓。他很少跟人爭搶什么,但這次他走在前面上了車,找了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陸赫揚和賀蔚是最后幾個上來的,見許則坐在第二排,賀蔚“哦?”了一聲:“許則,去后面一起坐嗎?”
他對要給許則介紹可愛omega的這件事還是十分熱衷。
許則抬頭,先撞上的是陸赫揚的目光,許則觸電似的又把頭低下去,說:“沒關系,我坐這里�!�
“那好的吧�!辟R蔚說。
開車沒多久許則就睡著了,到預備校門口時快中午,許則用手搓了搓臉,拿起書包下車。他今天從周禎那里得知葉蕓華狀態(tài)不錯,許則想去陪她吃頓午飯。
一下車許則就打算邁腿跑,因為要趕著去坐地鐵,但他猶豫了一秒,還是站到旁邊,眼睛看著車門。
過了會兒,陸赫揚拎著書包走下來,他看了許則一眼,然后往反方向走。許則以為陸赫揚是要走了,不經(jīng)思考地就追了過去,但陸赫揚只走了幾步就停下了——賀蔚還沒下車,要等他。
陸赫揚轉身看見的正好是許則跑向他的樣子,許則在車上睡覺時頭發(fā)蹭著椅背,有點亂,歪歪地支棱起來幾撮,在風里像只手似的對著陸赫揚揮動。
許則是個很能藏事的人,只是總被身體的其他部分出賣。
“衣服,下周游泳課的時候還給你�!痹S則放慢腳步停在陸赫揚面前,說。
這件衣服是新的,買來后保姆只例行洗過一次,陸赫揚想告訴許則衣服很適合你,不用還了,但許則似乎是有急事的樣子,陸赫揚便點點頭。
“我先走了,再見�!痹S則說再見的時候眼睛在看別的地方。
陸赫揚伸出手,指尖碰到許則翹起來的頭發(fā)。
他沒有幫許則把頭發(fā)壓下去,而是將那撮頭發(fā)再往上扶了點,直沖天際。
“再見�!标懞論P說。
許則絲毫不懷疑他的動作,以為陸赫揚是把自己頭發(fā)上的什么臟東西摘掉了,還說了句“謝謝”,之后才往地鐵站的方向跑去。
第34章
周一放學后,許則去了俱樂部。他這段時間有空就會過來打零工,昨天去療養(yǎng)院,周禎說給葉蕓華換了新藥,會比之前的貴一點,但療效更好,副作用也相對會減小。
開銷一天天在增加,光靠每周一場的比賽來支撐已經(jīng)太吃力,何況時不時許則還會被安排打免費的娛樂賽。
十點多,許則回到后臺,摘下帽子喝了口水,一個拳手推門進來拿包,臨走前低聲說了句:“老板來了�!�
許則轉頭看他,拳手已經(jīng)匆匆走出去。許則沒怎么猶豫,立刻去衣柜里拿書包,然而他才直起身,門被推開,高大的alpha保鏢站在門邊,面無表情地通知他:“老板馬上過來,你在這里等著。”
“好�!痹S則將書包放在桌上。
幾分鐘后,唐非繹進了房間,他反鎖上門,走到桌邊,把一疊照片扔到許則面前。唐非繹在椅子上坐下來點了支煙,吐出一口煙之后他抬起眼看著許則。
許則拿起照片,一張接一張地看過去,他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可以看出很認真。
因為照片里全是他和陸赫揚,陸赫揚摟著喝醉的他進更衣室、兩人在大廳里一起給飲料機補貨、臺球館里他給陸赫揚的球桿涂巧克粉……近的遠的,模糊的清晰的,大概十幾張。
他看得越認真,唐非繹的臉色越陰沉——許則從不過分在意什么事。
“看夠了嗎?”唐非繹抖了抖煙灰,問。
許則把照片疊在一起,指腹摸過邊緣,像個強迫癥一樣試圖將不齊整的部分對齊。他問:“你是什么意思?”
“我說你怎么沒再提加比賽的事了,原來是攀上了搖錢樹�!碧品抢[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許則,“怎么,進預備校兩年多了,終于開竅了?”
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是已經(jīng)查過了陸赫揚,許則忽地盯住他,唐非繹卻又笑了聲:“緊張什么?”
“人家可用不著你緊張,畢竟是顧昀遲的朋友�!碧品抢[把煙頭擲在地上,他最惱火的就是這一點,那兩個alpha跟顧昀遲的關系不一般,但自己卻查不到關于他們的任何個人信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保密,說明他們家里起碼是聯(lián)盟級的背景。
對手強大不是問題,你總會找到他的弱點,真正的問題在于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有多強大。
許則看著他,還是那副話少冷淡的樣子。唐非繹站起來,走到許則面前,從他手里把照片拿過去,用那疊照片拍拍許則的臉,譏諷地問:“你跟著這些有錢的公子哥,撈到什么了嗎,怎么還要來這里打工?”
“這是我的事�!痹S則微微偏過臉,眉頭皺起來一點,“跟你沒關系�!�
“沒關系?”唐非繹把照片摔在桌上,猛地掐住許則的脖子將他往后推,一直推到許則的后背撞上墻壁。唐非繹手下的力道很重,聲音也低狠,“當初是誰把你招進來讓你混口飯吃的?你外婆動手術的錢又是誰借給你急用的?那時候你怎么不說跟我沒關系?”
許則的臉色因為窒息而很快變紅,他沒掙扎,冷靜又艱難地說:“錢我已經(jīng)還給你了�!�
他不認為自己虧欠唐非繹什么,當初即使沒來這里打拳,他也會找到別的地方打。如果不是為了那一紙合同,如果不是知道毀約后一定會遭到唐非繹變本加厲的騷擾,許則早就離開了。
s級alpha信息素擴散開來,刺激著唐非繹下手更狠,他嗤笑道:“人家只是跟你玩玩,你不會以為他會和你這種alpha來真的吧?圖個樂子和新鮮而已,你一個沒爹沒媽的窮alpha,做什么夢呢,小心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話對許則造不成太大傷害,畢竟他沒做過這樣的夢,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樂子和新鮮值得陸赫揚感興趣,至于“沒爹沒媽的窮alpha”,唐非繹沒有說錯。
許則不想解釋或反駁,脖子被死死掐著,也沒有開口的能力。許則半闔起眼,皺著眉,唐非繹還不至于真的要他死,不掙扎不反抗是最合適的解決方法,否則容易糾纏不休。
缺氧的每分每秒都漫長,許則感覺自己的心跳時快時慢,唐非繹最后松開手時他已經(jīng)站不住,俯下身劇烈咳嗽起來,胸口起伏。許則擦了擦眼睛,抬頭卻看見唐非繹正回到桌邊,拿起那些照片,用打火機點燃。
火光刺目,許則又擦了一下眼睛,然后他盯住正在燃燒的照片,直到唐非繹把它們?nèi)拥降厣稀?br />
等唐非繹開門出去,許則直起身走了幾步,蹲到那堆灰燼前,將沒有燒完的一張照片撿起來,用手擦擦。照片上還有余溫,燒得只剩下陸赫揚的側臉,以及右下角許則的手。
許則站起來把照片放進書包里,揉了揉脖子,沉默地離開更衣室。
第二天下午游泳課,因為臨近期末,上課的人又多了起來,許則完成訓練后在游泳館里看了看,沒有找到陸赫揚。許則回到更衣室,沖完澡后他站在衣柜前打開手機,想試著給陸赫揚發(fā)信息,告訴他自己在4號更衣室等他下課,把衣服還給他。
許則點開通訊錄里陸赫揚的名字,刪刪減減地打著字,很簡單的一件事,但他覺得好像怎么措辭都不對。
思考得太投入,以至于許則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alpha走到身邊。
幾秒后,許則聽見有人問他:“你是在手機上寫作文嗎?”
許則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他有些慌張地轉過頭,陸赫揚就站在旁邊,他剛從泳池里上來,發(fā)梢還在不斷滴水,水珠在流暢的肌肉線條上滑出一道道痕跡。
“嚇到你了嗎?”陸赫揚笑了一下,伸手拍拍許則的背,像安慰被嚇到的小孩,說,“不好意思。”
許則回過神,搖搖頭,回答陸赫揚的第一個問題:“我在發(fā)短信�!�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機界面抬起來一點,陸赫揚便看了一眼,問:“給我發(fā)嗎?”
“嗯�!痹S則點頭,“想把衣服還給你�!�
說完就想起來陸赫揚把衣服借給他穿的原因,許則立即別開頭,去柜子里拿書包。他特意用袋子把T恤裝起來,單獨放在書包的第二個隔層。
“不用了�!标懞論P說。
許則一怔,又看向他,想解釋自己已經(jīng)把衣服洗干凈了,但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一下頭。
“衣服是新的,洗過之后試了一下,肩膀有點小�!标懞論P解釋道,“你穿很合適,愿意的話就留下吧�!�
他沒有說‘給你穿’,也沒有問‘你要不要’,而是用了‘愿意’這個詞,給足了余地,但反而讓許則完全無法拒絕。
許則安靜了會兒,說:“謝謝�!�
他根本沒有多想陸赫揚怎么會帶一件不夠合身的衣服出門,陸赫揚說什么他就聽什么、信什么,毫無疑義。
一根碎發(fā)落在陸赫揚的額頭上,許則看見了,他抬了一下手,指指陸赫揚的臉:“有頭發(fā)�!�
陸赫揚沒有動,只是看著他,許則頓了頓,伸手輕輕地把那根碎發(fā)摘掉。有水珠順著陸赫揚的鼻梁滾下來,許則順手也擦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周圍一下子變得很安靜,許則隱約感覺氣氛有些奇怪,奇怪到他垂下眼睛不敢跟陸赫揚對視。
陸赫揚的目光從許則的眼睛掃到嘴唇,又往下,隨即停住。
他不著痕跡地靠近了一點,將許則脖子上的毛巾往旁邊拉開。
一道青紫色長痕橫亙在許則的脖子中央,被白皙的皮膚襯得很明顯。
奇怪的氣氛消失了,許則意識到陸赫揚看見了什么。許則一整天都沒在意這條掐痕,就像他從不在意打拳時受的傷一樣。但在陸赫揚面前,許則沒辦法不在意。
他試圖把毛巾攏起來裹好一點,可陸赫揚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然后另一只手將整條毛巾從許則脖子上扯下去。
“怎么了�!标懞論P問。
他看著很平靜,許則認為陸赫揚只是隨口一問,于是撒了個蹩腳的謊:“昨天打比賽了,受了點傷�!�
陸赫揚當然沒那么好騙,掐脖子在拳擊場上跟拽頭發(fā)和用指甲抓人一樣,都是拳手不會做的舉動,何況在那個地下拳館里,掐脖子太無趣了太低級了。
“是嗎?”陸赫揚看著許則明顯躲避的神色,說,“許則,看著我�!�
許則有點緊張地眨了一下眼睛,抬頭看他。
他還沒來得及對上陸赫揚的視線,就被陸赫揚掐住了脖子。
說“掐”其實不恰當,因為陸赫揚幾乎沒用什么力氣,力道很輕,他虛虛地扣著許則的脖子,將他推了一步往后靠在衣柜上。
許則的頸動脈有力而快速地在手心里跳動,陸赫揚的虎口與他脖子上的掐痕正好吻合。許則完全不反抗,甚至是一種盲目的順從,他看著陸赫揚的臉,然而陸赫揚已經(jīng)不看他了,只盯著他的脖子。
陸赫揚問許則:“可以告訴我是誰弄的嗎?”
他心里有答案,但他要聽許則的回答。
第35章
可惜許則的重點不在陸赫揚問的問題上,因為他根本不認為被唐非繹掐一下脖子是件值得關注的事,比起打拳時受過的傷,這實在很微不足道。
許則只是不太明白陸赫揚為什么要這么虛扣著自己的脖子,力道輕得讓他有點癢——他覺得陸赫揚可以再用力一點。
“跟俱樂部的人有點沖突�!痹S則說,“沒關系的�!�
他真的很不擅長撒謊,眼神閃躲,還必須要靠其他的小動作來掩飾——許則抬起手,指尖碰了碰陸赫揚的手背。
陸赫揚沒說什么,松開手,視線仍落在許則的脖子上。他的指腹摩挲過那道掐痕,許則的喉結隨著陸赫揚的動作滾動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不痛的�!痹S則又說,雖然他知道陸赫揚應該不關心這個。
“那什么會讓你覺得痛?”半晌,陸赫揚罕見地、有些冷淡地反問了他。
許則察覺到低氣壓,可又搞不懂問題到底出在哪里。他猜想陸赫揚大概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于是遲疑了片刻,問:“什么事讓你不高興了嗎?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合格的情緒垃圾桶,許則又補充道:“我不會說出去。”
他這種謹慎又茫然的樣子總能很輕易地取悅某些人,陸赫揚笑起來,好像有點無奈:“你真的不會被人騙嗎?”
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但許則搖搖頭,認真回答:“不會�!�
在除陸赫揚面前外的所有地方,許則幾乎都充滿了防備心、警惕心,不惹事也不沖動,算得上油鹽不進。
“確定嗎?”陸赫揚又笑了一下。
他突然往前走了半步,側過頭,朝許則伸出手。這瞬間許則以為他要抱上來,陸赫揚的動作太有迷惑性,靠近時許則緊張得屏住呼吸,雙手本能地扶上他的腰。陸赫揚身上的水汽和信息素淡而清涼,籠罩過來,他吹在許則頸側的氣息又是溫熱的,許則感覺自己從頭皮到指尖都發(fā)麻,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陸赫揚。
嘎吱一聲,陸赫揚拉開許則腦袋旁邊的那格儲物柜門,從里面拿東西。
今天他和許則抽到的是同一間更衣室,連儲物柜都離得很近,只是陸赫揚來得晚了點,他到更衣室時許則已經(jīng)去上課了。
發(fā)覺是誤會一場,許則也不感到失落,因為大腦一片空白,他連期待的心情都來不及醞釀。許則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陸赫揚的側臉,控制不住地想親上去。
但是不能親,所以就這么看看也好。許則對現(xiàn)狀很知足,他從沒想過要得到什么,反而能夠更簡單地收獲一些驚喜,雖然那在別人眼里也許毫不起眼。
陸赫揚把干凈的衣服拿出來,直起身跟許則面對面,往下看了眼許則還搭在他腰上的手,問:“怎么了?”
“沒有�!痹S則立刻把手放下去。手指還殘留著陸赫揚身上的水,許則捻了捻指腹,濕的,像陸赫揚的臉和唇一樣濕。
“放學后有事嗎?”陸赫揚又問。
“沒事,怎么了嗎?”
“想約你吃晚飯的意思�!标懞論P說。
許則的目光飄忽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