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我的小寶貝。
“嘔�！泵蠟轸~立刻關(guān)上手機(jī)屏幕。
他坐在沙發(fā)上，深呼吸好幾次，逼自己冷靜下來。
“那個人未必是沈舟渡吧！”孟為魚安慰自己，隨后自暴自棄地打開手機(jī)。他閉上眼睛，手指點(diǎn)下?lián)芡娫挼陌粹o。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個稱呼的主人不是沈舟渡，那他結(jié)婚后玩得很花啊。
不等孟為魚繼續(xù)暢想自己的未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使得他的人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的時候，二樓傳來了手機(jī)鈴聲，隨后，沈舟渡又一次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還拿著手機(jī)，他不解地問孟為魚：“你在做什么？”
他就在二樓，為什么要給他打電話？
孟為魚興趣索然地掛掉了電話。
果然還是沈舟渡，沒意思。
“不要打擾我了�！鄙蛑鄱烧f他。
“唔�！泵蠟轸~瞪他。
“鬧脾氣沒有用。”沈舟渡閃回屋子里。
孟為魚稍稍抬起下巴，不悅地瞇起眼睛。他略加思考，隨后狡黠地笑了，依舊惡劣朝著二樓喊人：“沈舟渡。”
不一會兒，沈舟渡的臉又一次出現(xiàn)在門口，只是看起來十分無奈。
“上來洗澡吧�！鄙蛑鄱捎X得自己再放任他一個人在樓下活動，估計自己這一輩子都放不完一盆熱水了。
“哦。”孟為魚暫且放下手機(jī)，
沈舟渡在二樓等著他，孟為魚干脆利落地走到了樓梯下面，當(dāng)他想抬起腳，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于是乎，只能傻眼地看著樓梯。
“水要冷了。”沈舟渡通知他。
“這里沒有升降梯嗎？”孟為魚抱怨道。
沈舟渡聽到他的問題，茫然地望了望這一棟內(nèi)置旋轉(zhuǎn)樓梯的三層別墅。
這里有什么安置升降梯的必要嗎？
孟為魚沒有辦法，費(fèi)勁地抬起腳，努力踏上階梯。
沈舟渡看到他的動作，快步跑了下來。
“麻煩扶我一下。”孟為魚只是走了一步樓梯，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在發(fā)抖，連帶著的，聲音也在抖。
“來�！鄙蛑鄱勺叩剿旅嬉还�(jié)臺階，一只手橫在他的后背上，準(zhǔn)備彎下腰。
“不要吧。”孟為魚察覺到他想要做什么，有點(diǎn)害怕自己會從樓梯滾下去。
沈舟渡彎下腰，另一只手抱住孟為魚的大腿，一下子用力，將他抱了起來。
孟為魚為了維持平衡，主動摟住他的脖子。
“看起來，似乎是應(yīng)該安裝一個升降梯�！鄙蛑鄱赏饬嗣蠟轸~的話。
孟為魚近距離看了一眼他的臉，伸出手，將他的眼鏡推上去。
“謝了。”前來幫助人的沈舟渡卻道謝。
“不客氣�！泵蠟轸~下意識對答道。
沈舟渡輕輕松松地把孟為魚抱了上去。
我靠。
孟為魚看向的眼神沈舟渡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總而言之，多了一點(diǎn)羨慕。
沈舟渡把孟為魚抱進(jìn)房間，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床上。
“你先休息一下再洗澡吧�！鄙蛑鄱蓳�(dān)心他腳抽筋。
“沒事了，只是腳不能抬太高�！�
“好�！鄙蛑鄱砂逊旁诖采系囊路o他，“你的睡衣，我在外面，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喊我。”
孟為魚接過睡衣，隨后坐著不動，抬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沈舟渡。
“我抱你進(jìn)去？”沈舟渡還以為他的腳還不能正常走動。
“你為什么……”孟為魚是有事情要問他，“去鍛煉身體的時候，不喊上我？”
“我是沒喊嗎？”沈舟渡氣笑，一只手插腰，靠近孟為魚，“你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別人怎么喊都不動的懶蟲？不要借著失憶，擅自將自己美化�！�
孟為魚難得語塞。
“衣服脫了再進(jìn)去吧。”沈舟渡突然提議。
孟為魚聞言，伸出手，一下子推在沈舟渡的臉上。
沈舟渡的臉被他推歪。
“我覺得你需要清楚一件事情。”孟為魚嚴(yán)肅地警告他，“我不管我的身體和你做過什么，我現(xiàn)在內(nèi)心是單純的十七歲少年，請你不要對我產(chǎn)生任何邪念。”
沈舟渡無奈開口提醒他：“你的右手受傷了，如果一個人要怎么樣脫衣服？”
“哦，之前是寧塢幫我脫的哦�！泵蠟轸~陽光燦爛地笑了。
“呵呵，那我打電話叫他過來幫你脫一件衣服吧�！鄙蛑鄱杉儗偈钦f氣話。
“那倒不用�！泵蠟轸~用左手抓住下衣服的衣擺，努力想把一只手從袖子里脫開。
沈舟渡見狀，連忙上前，幫他先把左手的袖子脫掉。
“請注意一下我的發(fā)型。”臭美的孟為魚發(fā)言。
沈舟渡遠(yuǎn)比他想象的小心和溫柔，他擔(dān)心孟為魚的腦袋上也許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傷口，所以根本不敢讓衣服碰到他的腦袋。好不容易把衣服從頭上脫下后，沈舟渡用雙手撐開右手的袖子，盡量不碰到孟為魚的手，將衣服脫了。
“呼。”只是幫忙脫一件衣服，沈舟渡就出了一點(diǎn)汗。
“那我去洗澡了�！泵蠟轸~大大咧咧，和他的如履薄冰不一樣，畢竟之前寧塢的動作粗魯多了，他也沒有出事。
“褲子呢？”沈舟渡問。
“我可以自己脫褲子，不然怎么上廁所。”孟為魚無話可說，隨后一下子站了起來。
沈舟渡低頭看望，這才發(fā)現(xiàn)孟為魚的身上還有一些青紫色的瘀傷�？吹剿砩系膫冢蛑鄱蛇@才后知后覺，或者說，又一輪驚濤駭浪般的恐懼涌上心頭。
他的瞳孔在眼眶內(nèi)震動了一下，腳步忍不住退后，仿佛是在逃避什么現(xiàn)實(shí)一樣。
“那我去洗澡了�！泵蠟轸~拍了拍沈舟渡的肩膀，表示了感謝，隨后慢慢移動到浴室。
沈舟渡眼睛一眨不眨地目送他進(jìn)入另一扇門，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后背和額頭突然滲出冷汗，他在后怕。
“砰�！�
隨著關(guān)門聲響起，沈舟渡那被恐懼侵襲的身體無力地倒坐在床上。
隨后，他忍不住抬起手，放在眼上，擋住所有的光明，阻止自己再被任何東西入侵自己的精神，包括微小的塵埃和人造的光明。
他擔(dān)心自己會在此刻崩潰。
如果，孟為魚在那場車禍中，遭遇了更大的傷害，甚至更糟糕的情況，那他該怎么辦……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舟渡心慌得呼吸停止，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心臟到位置，渾身在顫抖。
上天啊，為什么要把這樣痛苦可能性留給他。
失去所愛的人的想象太折磨人，所以不管現(xiàn)在的孟為魚是討厭他也好，是完全不記得他們的從前也好，怎么樣都好，起碼，他好好活了下來。
“不管怎么樣，他活了下來�！�
沈舟渡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已經(jīng)不能沒有孟為魚的存在了。
如果他死了，那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如果他想要離開我……
那自己也一樣活不下去！
“為什么……”為什么在幾天之前，只是稀疏平常的一次道別，原以為只是短暫的分開，卻差點(diǎn)釀成了永別諵沨。
“啦啦啦啦啦啦�！泵蠟轸~躺在裝滿了熱水的浴盆里，悠然自得地哼著歌，聲音傳了出去。
一墻之隔，沈舟渡的眼鏡摘下放在床上，而他本人用手臂擋住臉，臉上流下一行淚水。
水聲嘩啦啦，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沈舟渡？”孟為魚在浴室里面，嘗試喊某個人的名字。
很快，門口從外面被人輕敲，沒有聽到孟為魚拒絕的聲音后，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沈舟渡沒有戴眼鏡的臉出現(xiàn)在孟為魚的眼中。
孟為魚穿上了褲子，裸著上身，彎腰垂下腦袋，靠在浴盆上，可憐兮兮地說：“洗頭了，但是抬手會疼，沒有辦法用毛巾擦濕了的頭發(fā)。”
“哎�！鄙蛑鄱煽觳竭M(jìn)去，連忙拿起一旁的毛巾，給他包起頭發(fā)，免得水滴到右手的繃帶上，“你的諵沨腦子不是傷到了，暫時不要洗頭比較好吧。”
“剛才雨水滴到頭發(fā)了，怎么能不洗頭？”孟為魚不贊同沈舟渡的話。
“那你喊我?guī)湍阆搭^啊。”沈舟渡將他的頭發(fā)包起來，隨后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他臉上的水。
孟為魚心情復(fù)雜地看了沈舟渡一眼。
“不必害羞。”沈舟渡知道自己等會說的話，他一定不愛聽，“你身上哪里我沒有看過�！�
“啊啊啊啊��！”孟為魚果然開始慘叫。
沈舟渡嘴角一扯，笑了，盡管笑容苦澀。
浴室太多水了，在這里聊天，沈舟渡都覺得有危險的概率。他先幫孟為魚包好頭發(fā)，再拿起他的睡衣，讓他出去再穿。離開的時候，沈舟渡站在他的身后，防止孟為魚不小心打滑往后倒。
他之前在外面跑，之所以會落在孟為魚的身后，也是這個原因。
孟為魚平常表現(xiàn)得比較不拘小節(jié)，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他一向是心里有數(shù)的。他一步步踩穩(wěn)在地板上，安全無恙地離開了浴室，然后在床上坐好。
沈舟渡抖了抖他的睡衣，他是特意找了一套紐扣子的睡衣，盡量不套頭。
“我來伺候孟大少爺更衣。”沈舟渡坐在他的旁邊，把袖子整理好，放到他的手邊。
孟為魚滿意地看著他。
沈舟渡給他穿上衣服，耐心地扭扣子。
“我穿這件睡衣，明天怎么換衣服？”孟為魚抬頭看沈舟渡的臉。
“你如果要換衣服，叫我就好了�！鄙蛑鄱捎X得沒有問題。
“工作呢？”孟為魚想起這件事情。
“請假幾天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一直在公司�！边�是你比較重要。
“我的工作呢？”孟為魚終于想起要問自己了。
“爺爺奶奶之前旅游完了，現(xiàn)在在家，我讓他們先幫你去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務(wù)，其余的，等我過去看吧�！鄙蛑鄱筛嬖V他，“一個公司，最不重要的就是老板了。”
道理是這樣沒有錯。
“爺爺奶奶想要來見你，但是我讓他們暫緩幾天過來，先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這樣很好�！泵蠟轸~同意了，不然他們看到他這副樣子，會很擔(dān)心。
眼看衣服快穿好了，孟為魚提醒他一件事情：“扣子的位置扣錯了。”
沈舟渡已經(jīng)扣上諵沨領(lǐng)口最后一個扣子了，卻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開口處。
他的動作一頓。
“嘶。”孟為魚很鄙視這種人，真的，“不要用那么拙劣的手法，來創(chuàng)造和我接觸的機(jī)會。”
沈舟渡將他的扣子一一解開，再重新扣回去，他聽到孟為魚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稀罕�！�
“真的？”孟為魚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曾經(jīng)做過以還衣服為借口，故意把自己的手機(jī)號碼送出去的人哼哼。
穿完衣服，沈舟渡拿著風(fēng)筒給孟為魚吹頭發(fā)。孟為魚盤腿坐在床上，那只小小的貓雪糍也跑了進(jìn)來，坐在孟為魚的腿中間。
吹風(fēng)筒的風(fēng)往前面吹，孟為魚輕飄飄的頭發(fā)跟著風(fēng)一起往前飄。
沈舟渡坐在他的后面，側(cè)頭看了他一眼。
孟為魚正和那只小貓玩得開心。
要是平常，現(xiàn)在怎么樣也該給自己親一口了吧！
dadd 頭發(fā)全部吹干，蓬松得像癟下去的棉花糖。
沈舟渡收起吹風(fēng)筒，挑了一下孟為魚的頭發(fā)，告訴他：“頭發(fā)好像有點(diǎn)干燥了�！�
“說起這個。”孟為魚的手摸著小貓的頭，猛地轉(zhuǎn)過頭去看沈舟渡。
沈舟渡對上他的眼睛，原本壓著腿坐的姿勢慢慢改變，將腳往旁邊放，盡量和他保持差不多水平線的視線。
“這個發(fā)色顯黑�！泵蠟轸~不滿意，“當(dāng)初你怎么不阻止我。”
“不會顯黑，因為你白。”沈舟渡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就說出了這種問題的正確答案。
孟為魚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臭美起來。
“雪糍�！鄙蛑鄱珊柏�。
雪糍立刻從孟為魚的懷里躥了出去，跳到了沈舟渡的身邊。
孟為魚很少見這么狗的貓。
沈舟渡抱起小貓，遞到孟為魚的臉旁邊，讓一人一貓的臉靠近。
“做什么？”孟為魚皺眉。
“你說要染一個和雪糍的毛色很像的發(fā)色，和雪糍有父子配色�！边@就是孟為魚突然去染發(fā)的原因，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沈舟渡下班打開家里的門，立即被嚇到。就這樣我行我素的人，他居然敢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不去干擾他的選擇？
孟為魚聞言，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向旁邊的貓。
“喵�！毙∝垙堥_嘴巴，回應(yīng)一般喊了一聲。
“真的，一模一樣！”孟為魚驚喜地指著小貓。
沈舟渡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
“一樣的，一樣的！”孟為魚歡呼雀躍。
其實(shí)根本不一樣，雖然都是偏白色的毛發(fā)，雪糍是那種雪白色，但是孟為魚的發(fā)色偏銀灰色。沈舟渡原本想要戳破這個事實(shí)，但是他看孟為魚太興奮了，所以把話吞進(jìn)肚子里了。
孟為魚靠近雪糍的臉，用鼻子點(diǎn)了點(diǎn)它的鼻子。
沈舟渡抓住貓的爪子，溫柔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明天再和雪糍玩吧，我把它抱出去了，你早點(diǎn)睡比較好�！鄙蛑鄱砂蜒俦г趹牙铮瑴�(zhǔn)備離開這個房間。
“你去哪里？”孟為魚不由自主地將手放在床板上，身體傾向沈舟渡。
“什么意思？要我陪你睡嗎？”沈舟渡抱著貓，戲謔地靠過去，他的笑容極淺，如果不是靠得那么近，也許面前的人還未必能發(fā)現(xiàn)。
孟為魚眨了眨眼睛。
“需要的話，我就留下來�！鄙蛑鄱芍逼鹕眢w。
孟為魚看了他一眼，隨后默不作聲地倒在床上，用左手抱住腦袋，糾結(jié)地在床上滾來滾去。
啊啊啊啊啊。
沈舟渡看到了覺得好笑，抬起膝蓋，擋住他滾動的身體，防止他滾下床。
“沒有邀請你的意思。”孟為魚小小年紀(jì)，懂的東西實(shí)在是太多了。
“誰會和十七歲的毛頭小子上床啊�！鄙蛑鄱捎梅浅Ｖv究的話術(shù)，瓦解孟為魚的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