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孟為魚聞言，蹙眉、深思熟慮、隨后猶豫道：“你身兼那么多職位的嗎？”
“因?yàn)槟憬o的報(bào)酬豐厚，所以可以做多點(diǎn)。”沈舟渡擔(dān)心他現(xiàn)在的身體孱弱，慢慢把腳從他的身上抽開，在床上坐下。沈舟渡坐起來后，習(xí)以為常想要去扶一下眼鏡，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沒有戴眼鏡，而且剛才洗澡的時候，眼鏡不知道擱置到?哪里了。
他覺得自己?今晚一定把孟為魚嚇得不淺，所以利落地找了一個借口，轉(zhuǎn)頭?告訴他：“我的眼鏡好?像落在浴室了，那我先下去找……你在做什么？”
孟為魚突然緊緊把自己?的衣領(lǐng)合上。
他告訴沈舟渡：“總覺得你剛才是在什么下流的話�！�
報(bào)酬豐厚指的是什么？是黃色暗示嗎？
“我剛才那番話，你聽了就不能感動一點(diǎn)嗎？”沈舟渡滿心的關(guān)懷和愛意喂了沒有良心的貓。
“我對浪漫過敏。”孟為魚痛苦呻吟。
“才不是�！鄙蛑鄱煞裾J(rèn)他的法，從床上站了起來。
“誒，你不玩了？”孟為魚看他要走了，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沈舟渡聞言，朝他伸出手。
孟為魚靠了過去。
“再玩你就要生氣了，下次吧�！鄙蛑鄱擅艘幌滤南掳停褤崦俚募记捎迷偎纳砩�。
孟為魚看他要走了，身體往前，急切地告訴他一件事情：“我在家，好?無聊！”
“嗯？看相冊？”他不是把松露的相冊拿給他了嗎？
“相冊一下子就能看完了，還有別的事情讓我做嗎？”他太無聊了！
“看電影？打游戲？”孟為魚現(xiàn)在不方便出門?，能做的事情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還有呢？”孟為魚意圖找到?其他樂趣。
沈舟渡看了他一眼，最后想到?了一個絕對能讓孟為魚忙起來的事情：“你把高考模擬題重新做一遍吧�！�
孟為魚的表情僵住，隨后咬牙切齒，堅(jiān)決道：“就憑你這句話，我現(xiàn)在就要和你離婚。”
什么人?��？
沈舟渡不以為然，他表示：“做題挺有趣的，我到?現(xiàn)在也有繼續(xù)學(xué)?習(xí)。”
孟為魚不敢置諵沨信，這個人?是大變態(tài)吧！
“我記得儲藏室里，應(yīng)該還有題集，如果你需要，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找出來�！鄙蛑鄱芍娴南胍フ页鲆化B題給孟為魚打發(fā)?時間。
孟為魚懷疑，如果自己?做錯題目了，下班回家的沈舟渡還會耐心給他講解。
��！
想到?這一點(diǎn)，孟為魚抱著腦袋，在床上打滾。
儲藏室里的東西。
孟為魚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停止了歇斯底里，偷偷摸摸地看了沈舟渡一眼。
“和你開玩笑的�！鄙蛑鄱勺サ�?了孟為魚的眼神，朝他笑了一下。他就算再呆板，也知道孟為魚不可能想要用學(xué)?習(xí)來打發(fā)?時間。
“我其實(shí)去過儲藏室找游戲碟�！泵蠟轸~提起這件事情。
“你隨便翻吧。”沈舟渡希望他能在這里自在隨意一點(diǎn)，畢竟是自己?的家，“翻亂了直接放著吧，我有空的時候會收拾，或者會有專門?的人?會來整理的。”
“我看到?了高中的筆記本�！泵蠟轸~繼續(xù)自己?的話題。
“大學(xué)?的筆記本也在的�！鄙蛑鄱刹]有意識到?他想要提及的是什么故事。
“我的筆記本，有你的字跡。”孟為魚繼續(xù)。
“嗯？有什么奇怪的？”沈舟渡對過去的一些事情歷歷在目，“我都了，在你現(xiàn)在記憶中的時間點(diǎn)的兩個月后，我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了。肖佳璐有那么一段時間沒有空輔導(dǎo)你學(xué)?習(xí)，機(jī)緣巧合下，我就接過這個任務(wù)了，我們有時候在你家學(xué)?習(xí)，也有過兩三?次在我家過夜玩游戲順便學(xué)?習(xí)。但是我們不是同?班同?學(xué)?，平時周末，我和你各自有事情，也不是那么有空見面的，所以我會在下午的時候拿走你的筆記本，給你標(biāo)重點(diǎn)，然后在第二?天早上還給你。”
他們會在本子的邊緣隔空對話，正是因?yàn)橐ハ嘟惶婀P記本。
孟為魚的雙手比了一個愛心的動作。
“嗯嗯嗯？”沈舟渡心花怒放地看著他，眼中的光彩如同?光暈一層又一層。
如果人?類有尾巴，沈舟渡一定在此時此刻搖得正歡。
“筆記本上畫了愛心�！�
孟為魚并不是在和他調(diào)情。
沈舟渡聞言，手摸了一下下巴，陷入思考，及時打斷了戀愛腦。
“我先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愛心�！泵蠟轸~意圖喚醒他的記憶。
“你給別人?畫愛心，是什么很罕見的事情嗎？”沈舟渡當(dāng)年?是清醒著跳進(jìn)他的陷阱，在沒有愛上他之?前，孟為魚所有看起來表達(dá)好?感的行為，不過是普羅大眾都可以得到?的量產(chǎn)的心動。
“不是�！泵蠟轸~坦然地承認(rèn)了。
“那還有什么問題？”
孟為魚看解釋不清楚，立刻從床上下去，跑出了門?口。
沈舟渡不解地看著他。
“等我。”孟為魚對著地板指了一下，讓他留在原地，隨后急匆匆跑了出去。
“你小心一點(diǎn)�！鄙蛑鄱陕叱龇块T?，靠在欄桿上看他。
孟為魚下樓梯的時候舉步生風(fēng)，他在儲藏室里翻東西，聲?響大到?樓上清晰可見。沈舟渡聽到?聲?音，默默轉(zhuǎn)身回房間。他雖然了讓他隨意一點(diǎn)，他也會收拾屋子的，但是沈舟渡還是希望孟為魚不要把這個家搗毀了。
沈舟渡坐在床上，發(fā)?現(xiàn)孟為魚把松露的相冊放在了床頭?柜上，大概是準(zhǔn)備睡前看的。
“睡前看這些東西，你會哭的�！鄙蛑鄱纱蜷_相冊，看著里面一只陪著孟為魚從少年?到?結(jié)婚的貓咪，莫名嘆了一口氣。貓咪很可愛，他每次看到?松露的照片，內(nèi)心也會充滿了懷念、喜悅以及憂愁。只是，他清楚現(xiàn)在的孟為魚還沒有做好?接受寵愛的貓咪真的不在了的事實(shí)。
沈舟渡合上相冊，做好?決定，在床上等著孟為魚。
不一會兒，樓梯那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孟為魚很快就跑了回來，手里還拿著一本筆記本。
沈舟渡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以前坐在床上等人?，起碼是等著玩游戲或者直接上床�，F(xiàn)在坐在床上等人?，居然是要看高中考題。
“咳，你還真的做題啊�！鄙蛑鄱珊芟腚x開。
孟為魚連忙翻開筆記本，跑到?沈舟渡的面前，給他展示自己?當(dāng)初畫的愛心。
“是有那么一回事�！鄙蛑鄱蓾u漸想起了當(dāng)年?的事情。
“看到?沒有，多么敷衍，愛心是扭的，還沒有合好?。”孟為魚大力點(diǎn)了點(diǎn)紙張。
“我以前叫你練字，你不聽�！鄙蛑鄱蔁o奈道。
孟為魚咬了一下下唇，眼睛露出兇狠的光，隨后惡狠狠道：“閉嘴�！�
沈舟渡：“……”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總而言之?，我想提醒你，我就是一個那么沒心沒肺的人?。”時隔十年?，孟為魚發(fā)?出了遲到?的警告。
沈舟渡不話，就看著他的臉，眨了眨眼睛。
“你不話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孟為魚惱羞成怒。
“你讓我閉嘴�！鄙蛑鄱蓢L試開口。
“暫且解除封印�！泵蠟轸~翻筆記本，然后把沈舟渡畫的愛心那一頁翻出來，懟到?他的臉上，“這是你畫的吧？”
沈舟渡沒有戴眼鏡，但是孟為魚的話一出來，他就想起了自己?在這本筆記上的所作所為，無需尋找，眼睛直接看向某個角落。
“當(dāng)然是我畫的，你看筆跡和隔壁的字是一樣的�！鄙蛑鄱芍噶酥负湍莻�愛心和隔壁抄寫字跡，都是用一樣的藍(lán)色圓珠筆寫上去的。
孟為魚沉痛地：“真是很難想象你當(dāng)時是經(jīng)?過什么樣的心理掙扎畫上去的。”
他腦補(bǔ)了一天，都有點(diǎn)心疼沈舟渡了。
沈舟渡聞言，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伸出雙手接過本子，他看了又看上面畫的愛心，然后又看了看孟為魚。
畫一個愛心，需要什么心理掙扎？
“嗯？”孟為魚機(jī)警地發(fā)?現(xiàn)沈舟渡的表情有點(diǎn)不對勁。
“噗。”沈舟渡突然想起來了。
“你笑什么？”孟為魚收起自己?的憐憫和感動。
“沒事�！鄙蛑鄱蓪�?臉上的笑容微收，合上筆記本，放到?一旁，轉(zhuǎn)而拿起了相冊，“我陪你一起看松露的相冊吧，我很久沒有看了�！�
“所以你剛才在笑什么？”孟為魚好?奇地坐在他的旁邊。
“你看�！鄙蛑鄱砂严鄡苑�?中間，“這是高中畢業(yè)那天，你回家后和松露的合照�！�
“我問你剛才在笑什么？”孟為魚擠了過去，好?奇心就像是一只貓?jiān)谳p輕地?fù)纤氖中摹?br />
“連我也有和松露的單獨(dú)合影。”沈舟渡翻過另一頁。
“松露很可愛，你很奇怪，但是我要問你剛才的笑是什么意思？”孟為魚用肩膀去碰他的肩膀，喋喋不休，不斷追問，意圖盡早解除心癢癢的感覺，“告訴我�！�
“我們一家人?的合照�！鄙蛑鄱蓪λ脑捠煲暉o睹，還在翻相冊，修長的手指撫摸過相冊上，孟為魚笑得一臉幸福的臉。
孟為魚被?氣死，然后伸出手，抓住沈舟渡的手臂，直接咬了一口。
沈舟渡：“明天我要去打狂犬疫苗了�！�
“��！”孟為魚撒潑。
沈總的秘書
孟為?魚有時候確實(shí)像一只貓，
好奇心旺盛、自娛自樂、以及報(bào)復(fù)心強(qiáng)。
他今天晚上本應(yīng)該捧著愛貓的相冊，哭得眼淚嘩啦，結(jié)果那一本普通不過的筆記本搶占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他躺在床上，在關(guān)燈之前，
忍不住拿起?那本筆記本，
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
可惜費(fèi)勁心神，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算了?，
這種事情沒有什么好在意的�！泵蠟轸~把本子合上，
隨意扔到?桌子上，
關(guān)上燈。
黑暗中，他躺在床上，
閉上了?眼睛，
打算好好睡個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片黑暗的房間突然響起?了?開燈的聲音，
而后?，
屋子亮了?。
孟為?魚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手伸向床頭柜，
又一次拿起?那本筆記本，
狂躁地翻了?起?來。
“��！不行，
我太好奇了?，
根本就睡不著！”孟為?魚動作快速地把筆記本重新翻了?一遍，隨后?自暴自棄地將本子一扔，無故發(fā)脾氣，
“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機(jī)？完全猜不到?！”
得不到?謎底的謎題，像漩渦一樣把孟為?魚卷起?了?好奇的深淵。
相隔一層樓，
沈舟渡的屋子里?充滿了?徹底的黑暗。
他在睡夢中不安地翻身，呼吸平緩，但是睡得并?不安穩(wěn)。
沈舟渡本來就屬于?有點(diǎn)認(rèn)床和環(huán)境的人，自從搬到?這里?睡覺后?，時常會在半夜醒來，隨后?在迷迷糊糊中，繼續(xù)睡回去。
“唔�！鄙蛑鄱稍诎胨胄验g愁眉不展。
一只手伸到?他的胸口上，輕柔地拍了?一拍。
沈舟渡被撫慰后?，覺得舒服多了?，正準(zhǔn)備翻身，習(xí)慣性想要抱住本應(yīng)該睡在隔壁的人。
隔壁空空如也。
沈舟渡無奈地嘆息，他應(yīng)該要習(xí)慣這件事情了?。
他不同尋常的聲音一出，那只放在他胸口上的手又溫柔地拍了?拍。
沈舟渡：“……”
隔壁沒有人，自己的雙手沒有動，是誰在哄自己睡覺？
沈舟渡嚇到?一下子睜開眼睛，猛地朝反方向轉(zhuǎn)過身體?。
“臥槽，你?嚇我一跳！”孟為?魚驚恐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沈舟渡的手在旁邊摸索，隨后?將床頭燈打開。
房間瞬間亮起?柔和的光，嚇到?額頭流汗的沈舟渡往床邊看過去。
孟為?魚蹲在床，露出了?心虛的笑容。
“我才要……被你?嚇?biāo)懒?�！币�?yàn)?剛醒來，沈舟渡說話不利索，等他明白過來，剛才一直在撫慰自己的人不是什么?鬼魂，就是孟為?魚后?，心情瞬間從驚嚇變成了?無奈，“因?yàn)?你?，我的心臟突然跳得好快�！�
“這是，怦然心動的另一種表達(dá)方式嗎？”孟為?魚不太確定地問。
“是心驚膽戰(zhàn)的另一種說法�！鄙蛑鄱缮斐鍪郑亮�?一下額頭上的汗，隨后?有氣無力地躺回床上去。
孟為?魚發(fā)現(xiàn)他看起?來奄奄一息，于?是再一次伸出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拍一拍。這是他從電視上學(xué)來的，家長似乎會這樣安慰從噩夢中醒來的小孩子。
“別碰了?，本來就好幾天沒做了?，要有反應(yīng)了?�！鄙蛑鄱蓻]有好氣，“你?怎么?了?？”
驚魂未定的沈舟渡其實(shí)能領(lǐng)會到?孟為?魚笨拙的溫柔。
“我啊。”孟為?魚蹲在地板上，身體?向前，靠了?過去。
沈舟渡看了?他一眼，身體?往另一邊挪了?挪，給?他留下可以坐下的位置。
孟為?魚微微低下頭，表情顯示出他在思考。
“你?有話直接說就可以了?�！鄙蛑鄱砂l(fā)出疲憊的聲音，音調(diào)依舊冷漠，他因?yàn)?突然被嚇醒，身體?熱了?起?來，不得不將被子往下扯一點(diǎn)。
“就是啊，那個筆記本……”孟為?魚探究一顆愛心問題，想到?失眠，實(shí)在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心癢難耐，最后?忍不住偷偷摸摸跑進(jìn)沈舟渡的房間。
他進(jìn)來后?，蹲在沈舟渡的床邊，一開始在糾結(jié)自己該不該繼續(xù)待在這里?，同時思考如何辯解自己不是來夜襲的。腦子還沒有得到?完美的答案，躺在床上的沈舟渡就發(fā)出了?急促的□□聲，仿佛被噩夢驚擾，在一天難得的休息時間，也得不到?安寧。
孟為?魚察覺到?沈舟渡不舒服，所以學(xué)著自己認(rèn)知的撫慰方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希望他可以得到?稍許的疏解。
結(jié)果弄巧成拙，沈舟渡被他嚇到?三魂不見七魄。
孟為?魚心里?過意不去，手繼續(xù)放在他的胸口上，盡自己所能，彌補(bǔ)沈舟渡。
沈舟渡躺在床上，看著他認(rèn)真的模樣，默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