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驀的被叫出名字,李慕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拉高了口罩,朝左右環(huán)顧了下,做了個“噓”的手勢。
江珩笑了:“你在怕什么?怕我大呼小叫引來你的粉絲?我并不認(rèn)識你,我只是不想你去打擾1427號房的病人�!�
李慕:“……”
……
昨天晚上那條通稿,肯定也有人拿著去李慕工作室開價了。
可惜他們還沒商討出該怎么公關(guān),那條新聞就迅速的被404了,慶幸之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總親自出手了。
他讓助理去打聽了下,得知許枝鶴住院是真的,病房號也查到了,就瞞著經(jīng)紀(jì)人,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上次他害許枝鶴被網(wǎng)暴卻沒能及時澄清,一直心有愧疚,所以今日是特地來道歉的。
他從帽檐底下打量著江珩,剛才在走廊上沒來經(jīng)意,這會兒細(xì)看,才發(fā)覺面前這人相貌出眾,氣質(zhì)不俗,各方面都不輸他這個當(dāng)愛豆的。
“你是……許總朋友?”他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好意思。
李慕這個時間點(diǎn)會出現(xiàn)在這,不用想都知道是干嘛。
江珩的目光落在他手里那捧鮮艷的玫瑰上,探病就探病,還送玫瑰?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心情一瞬間跌到谷底,江珩的語氣不是很好:“你找她有事?”
李慕似乎不會察言觀色,馬上愉悅的告訴他:“那太好了,你帶我悄悄的去她病房。之前的事,我想正式向她道歉。謝了……”
“大可不必。”江珩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歉意我會替你轉(zhuǎn)達(dá),你可以走了�!�
李慕:???
“你不會不知道你出現(xiàn)在這,意味著什么吧?你想讓她再上次熱搜?”江珩面無表情的指著他,“如果你是真心實意的抱歉,那就離她遠(yuǎn)點(diǎn),別再給她添麻煩。”
“……”李慕長久的沉默著,最后,退了一小步,把花交給他,“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把帽檐往下壓了壓,低聲道:“我走了,替我向許總說聲抱歉。”
江珩站在樓梯間,一直看著李慕的背影消失在視線,才慢慢的收回視線。
手里的玫瑰芳香馥郁,他冷笑了聲,隨手丟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筒。
……
許枝鶴拿手機(jī)玩了兩把游戲,左右不見江珩回來,煩躁的撓了撓頭發(fā)。
電腦不給她,人也玩失蹤?
門口響起腳步聲,她下意識的抬頭,嬌嗔:“你舍得回來了?”
許聞舟站在病房門口,表情陰沉,臉色很難看。
許枝鶴心里“咯噔”一下。
“爸……”她清了清嗓子,剛想讓他坐,看了眼這病房里除了江珩那張陪護(hù)椅,也沒什么能坐的地方,于是攤攤手隨便了,“你怎么來了?”
許聞舟知道她開刀能來探望她,許枝鶴真有點(diǎn)受寵若驚。
第34章
最后的體面
許聞舟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陪護(hù)椅上鋪著的男人外套,臉色更沉:“你還有臉叫我?”
許枝鶴:???
“我又怎么……”
話音未落,許聞舟往前走了兩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許枝鶴在他抬手的瞬間就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躲,只是稍微偏了偏臉,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
就這樣,那一聲清脆的“啪”,還是格外響亮。
許枝鶴捂著臉,半邊都火灼火燎的。
許聞舟粗糲的指頭指著她的腦門:“你跟你媽都是一樣的賤胚子!還沒結(jié)婚就讓人搞大肚子,還叫人拍了照片,我許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許枝鶴低著頭,垂下來的發(fā)絲遮住了她大半張臉,根本看不到表情。
她總結(jié)了下許聞舟這段話,大概就兩個意思:一,她賤,她媽也賤。二,她給他丟臉了。
許枝鶴扯了扯嘴角,抬起眼來,直視著他:“哦,那上了我媽,讓我媽未婚先孕的您
是什么胚子呢?”
“你說什么?”
“你應(yīng)該還沒老到耳背吧�!�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誰教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許聞舟那張斯文敗類的臉上難得露出獅子一樣漲紅憤怒的表情,他揚(yáng)起手來,攜著雷霆萬鈞,許枝鶴都做好準(zhǔn)備要接第二個耳光了,結(jié)果他停下了。
許枝鶴怔了怔,納罕的抬起頭來,看見站在許聞舟身后的江珩。
他的手正攥著許聞舟的手腕,模樣平靜,甚至有禮貌的叫了聲:“許叔叔�!钡膭幼骺雌饋斫z毫沒有溫和有禮的樣子。
許聞舟僵了一瞬,回過頭來看清江珩的臉,馬上卸下怒意,換做一副商場上的官方笑臉:“江珩?”
許枝鶴看了他兩秒,驀的又低下頭,把自己埋在兩邊垂下的頭發(fā)里。
許聞舟顯然更愿意跟江珩寒暄,他笑了笑:“你怎么在這?自從你家出事之后,我一直想找你聊聊……”
“枝枝住院,我陪她。”江珩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許聞舟又是一怔,他看了眼陪護(hù)椅上的男人外套,“這是你的……”
“嗯,她做了個闌尾手術(shù),家人都不在身邊,我就臨時照應(yīng)一下。”
許聞舟清了清嗓子,顯得尷尬萬分。
他不分青紅皂白進(jìn)來就先打人,打完又被質(zhì)疑女兒開刀都沒人照顧,一時間面子十分掛不住。
好半天,他才“啊”了一聲,語氣帶著幾許責(zé)備:“你開刀怎么也不跟家里說一聲,回頭我讓保姆燉點(diǎn)補(bǔ)湯給你送過來……”
“我剛做完手術(shù),只能吃流食�!痹S枝鶴十分不給面子的打斷他。
“……”許聞舟瞪了她一眼。
江珩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子,擋在許枝鶴面前,適時的開口:“許叔叔,枝枝這里有我照顧,您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
許聞舟正缺一個臺階,聞言馬上笑著點(diǎn)頭:“那麻煩你了。你好久沒來看你姑媽了,等回了南城記得來家里吃飯�!�
江珩:“我會的。”
許聞舟又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許枝鶴,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
病房里突然死一般寧靜。
等許聞舟走遠(yuǎn)了,江珩過去把門帶上,轉(zhuǎn)過身來,皺眉看著她:“……你臉怎么了?”
“我……”許枝鶴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
還沒等說出話來,江珩忽然傾身靠過來,臉湊近,瞇著眼,視線落在她微微紅腫的臉上。
“你爸打你了?”
他以為自己來的算及時了,沒想到在那之前,許枝鶴已經(jīng)挨了一巴掌。
許枝鶴以前在許家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江珩不是不知道。但他以為,最多是江闌母女看她不順眼,許聞舟好歹是她親生父親,會從中調(diào)節(jié)一下。
現(xiàn)在看來……
“他……經(jīng)常打你?”江珩的手輕輕拖住她下頜,試探著拂開她鬢邊的發(fā),明明是很溫柔的動作,聲音卻像結(jié)了冰一樣冷。
許枝鶴本來很安靜的任他看著,在他的手剛要碰到那處火辣的皮膚時,突然抬手,打掉了他的手指。
江珩:“……”
許枝鶴像只受驚的小獸,往后縮了縮,胡亂的在頭頂抓了一把,用更多的亂發(fā)遮住自己的臉。
對她來說,許聞舟的打罵責(zé)問早就習(xí)以為常,她更不愿意的,是被江珩看到自己這副糟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