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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想想怎么賺錢啊,陛下準備上林苑的土地買賣了,我老婆那家里的每一個銅錢都拿去買地了,我要是回去的時候不帶錢,全家就要餓肚子了�!�

    “賺錢?簡單,讓你老婆召集一些人手,從我家賒欠一大批絲綢來受降城,然后跟那個胡商交換乳香,沒藥,黑羔皮,運氣好點還能換一些香料,你應該知道這些貨物在長安的價值吧?”

    “什么行情?”

    “蘇稚昨日里用兩丈絲綢換了十六斤乳香……”

    “這么賺?”

    “事實如此,要不,你從蘇稚那里再要一點絲綢親自跟那個胡商去做買賣,確定了,再從家里拉絲綢過來。”

    李敢大喜,一躍而起,走了兩步又回來了,重新坐在云瑯身邊道:“這么好的生意,你為什么不做?”

    云瑯咬了一口餅子郁悶的瞅著李敢道:“你覺得我去做合適,還是我閨女去做合適?”

    “沒人手可以跟我們借啊。”

    “那么麻煩做什么,直接你去做不就成了?這門生意也只有你能做,一來呢,你家多得是退役老兵,二來呢,你家在軍中的門路廣,做這樣的生意最合適了�!�

    “去病……阿襄……”

    “他們兩家就算了,做生意賺錢都不夠丟人錢�!�

    “我聽趙破奴說你打算任用那個胡商當舌人�!�

    “是啊,沒錯,可是一個舌人有什么用,我需要很多舌人,必須先用利益拖住他,讓他帶來更多的舌人才夠我使用的。受降城不夠繁華,目前能做的絲綢買賣也不可能坐大,也就是最適合你來做,一旦受降城因為與西域人做生意變成了一個通都大邑,那個時候,你想做絲綢買賣都不可能了。好歹是賺取一筆快錢而已。”

    李敢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跟去病,阿襄說一聲之后,就給家里去信要他們做準備�!�

    “必須要快,現(xiàn)在就去寫,我去告訴去病,阿襄,沒問題的�!�

    李敢匆匆的走了,云瑯繼續(xù)坐在門檻上發(fā)呆。

    劉徹之所以回想起經(jīng)營西域,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商道,剛開始的時候沒人在意西北地的這條商道,可是隨著匈奴人被驅(qū)趕出西北地之后,這條商道就給大漢帶來了極大的利潤,利潤最高的時候,國庫中三成的收入都來源于此。

    西域自然是富庶的,當兩種截然不同的文明開始接觸之后,最先看到的就是商業(yè)的繁榮。

    商業(yè)不會因為地域遙遠而有什么隔閡,只要有足夠的利潤,生命對于商人來說實在是不算什么事情。

    受降城距離西域足夠近,雖然還隔著一個渾邪王,一個日逐王,云瑯覺得,這兩根釘子,馬上就要被霍去病給拔掉了。

    “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云瑯輕輕地哼著這首歌,不管他如何改變韻調(diào),歌聲都不是很好聽,或許他的歌聲中沒有傾注更多的情感的緣故,讓這首歌變得干巴巴的毫無感情。

    “這首歌也許只有匈奴人才能唱好……”

    想到這里,云瑯不由自主的高興起來,站起身子,舉著半塊餅子努力的踮起腳尖,似乎要邀請老天爺吃一口餅子。

    “你看看我弄到了什么!”

    蘇稚氣喘吁吁地從城墻下跑上來,手里不斷搖晃著兩張黑羔羊羊皮。

    “毛衣?lián)Q的?”

    蘇稚委屈的搖搖頭道:“他們不肯,只愿意用絲綢交換,你也知道,我來邊寨,根本就沒有帶多少絲綢,這是我用兩件新裙子換的�!�

    云瑯撫摸著柔軟的黑羔羊皮子笑道:“李敢準備運送很多絲綢來受降城,你以后想要多少絲綢都有�!�

    “準備賣?”

    “是的只要黃金,以及乳香,沒藥,香料。”

    “這樣的生意為什么我們自己不做?”

    云瑯攤攤手道:“咱家沒人�!�

    蘇稚上下打量一下云瑯然后低聲道:“為什么霍去病,李敢曹襄的老婆都有身孕了,唯獨師姐沒有?我可是聽說了,你跟那個卓姬在一起了一天,她就給你生下了大女。為什么不給師姐一個孩子呢?”

    云瑯苦著臉道:“這是老天爺不給,我有什么辦法�!�

    “師姐之所以讓我伺候你,就是因為她沒有孩子,總以為是她的錯�!�

    “這不是她的錯,是時機不對�!�

    “要是我們將來的時機也總是不對呢?”

    “我們就找時機不就完了?”

    蘇稚皺著面孔道:“以前啊,璇璣城有一個婦科圣手,她好像能準確的算出受孕的時機,我怎么想不起來是怎么計算的了。回去要問問藥婆婆,她知道�!�

    “你現(xiàn)在做準備還早了點吧?”

    “不早了,我們回去就要住在一起了,不能等的……”

    蘇稚絮絮叨叨的說著廢話,云瑯卻斜著眼睛看巴澤爾偷偷摸摸的出城,估計,這才是蘇稚拿到黑羔羊皮的真正原因。

    “巴澤爾都跑了,就不要在我跟前說廢話了,什么原因讓你愿意這樣的幫他?”

    蘇稚笑道:“是安息人的《藥典》�!�

    “《藥典》呢?”

    蘇稚很不情愿的從籃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羊皮卷放在云瑯手里。

    云瑯打開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道:“這確實是好東西,這次交易做的很值�!�

    第一二六章

    事情總是會變的

    昏君就是這么產(chǎn)生的。

    巴澤爾用一步西域藥典就讓蘇稚幫他逃出來生天,至少,巴澤爾是這么認為的。

    沒法子,云瑯就這性格,他對自己或許會非常的嚴苛,真讓他拉下臉來教訓蘇稚,他還真的做不到。

    天大,地大,家人最大,這就是云瑯的邏輯。

    至于什么軍國政事,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場游戲。

    喜歡看史書的云瑯喜歡昏君要比喜歡明君來得多,但凡是明君,說白了就是被一條條律法守則束縛的死死的一塊石頭。

    至于昏君就比較招人喜愛了,喜歡寵妃這說明人家對愛情比較看重。

    喜歡寵臣,這說明人家在成為一個皇帝的同時,也是一個合格的朋友。

    至于天下,這兩個字實在是太抽象了,理解起來比較困難。

    云瑯相信,如果劉徹是昏君的話,他們一定能成最好的朋友的,在一起吃喝玩樂之余,云瑯一定會努力的幫他治理好江山,不讓他成為亡國之君的。

    可惜,劉徹是一個所謂的明君,這就很討厭了,東懷疑西懷疑的讓人活潑不得。

    明君懷疑一切,昏君相信一切,如果放在做人交朋友的原則上,誰要是喜歡跟明君做朋友,不是受虐狂就是變態(tài)。

    歷史上的明君一般都是孤獨的,只有昏君才朋友一大堆,即便是死了,也會有無數(shù)人真正的懷念他。

    至于明君,只有那些史學家們是他們最忠心的臣子,以及那些史學家們死后無數(shù)代的粉絲。

    就像云瑯永遠懷念那個帶他們吃喝玩樂的老師,卻把那個逼迫他們學習并且不惜動用武力的老師恨個半死。

    這就是人性,基本上,明君的身上表現(xiàn)出來的人性遠比昏君來的少。

    自古以來,人們就一直在尋找圣君的存在,這是一個對君王來說更高的要求。

    圣人一般會變成神……而神與人的關(guān)系卻是對立的……

    云瑯想了很多的理由為自己辯護,雖然都是一堆堆的廢話嗎,卻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這樣也好,云瑯本來還猶豫要不要抓巴澤爾,現(xiàn)在蘇稚幫他做出了決定,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為利益,云瑯相信巴澤爾還是會回來的。

    原以為要隔一陣子才能見到巴澤爾,結(jié)果,傍晚的時候,云瑯又見到了這個家伙。

    霍去病從戰(zhàn)馬上跳下來道:“路上碰見了這個家伙,居然膽敢窺伺大軍,我就隨手抓回來了�!�

    云瑯笑瞇瞇的看著被穿在杠子上的巴澤爾道:“這就沒法子了,放你一條活路,誰知道你又一頭闖進來,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巴澤爾努力的抬起頭看著云瑯道:“仁慈的城主閣下,我們沒有窺伺大軍,只是見到大軍自然躲避而已。”

    霍去病拍拍巴澤爾的腦袋對云瑯道:“這家伙的身手了得,捉了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不是我們用他的部屬威脅他,這家伙還不會束手就擒。不管怎么說都是一條好漢,別折辱他�!�

    對于這樣的事情,霍去病從來是不管的,把人抓到了就丟給云瑯,這事歸他管。

    “仁慈的城主閣下,我們只是善良的商人,絕對不是什么間諜,更不會把您的這座城池里面的事情向任何人說。如果可能,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財貨來交換我們的自由!”

    云瑯搖頭道:“你的財物就是你的財物,沒人會拿走,你犯下的罪行,是你犯下的罪行,兩者不可混淆。如果你的罪責需要砍頭,那就砍頭,如果需要吊死那就吊死,如果需要服苦役,那就服苦役,等你的懲罰結(jié)束了,你就能帶著你的財物離開受降城。”

    云瑯說完話,就招招手,一群兵卒圍攏過來,扛著十二個人就去了城池后面。

    哪里有很多空出來的木籠,正好把巴澤爾一群人塞進去。

    在塞進木籠之前,云瑯特意讓人清點了巴澤爾他們的貨物,還給了巴澤爾一份清單。

    木籠不算大,巴澤爾身材高大,被丟進去之后只能蜷著身子,抓著欄桿大喊大叫。

    這里的環(huán)境不是很好,尤其是其余木頭籠子里還裝著很多瘦骨嶙峋的垂死之人。

    聽到巴澤爾他們在大叫,也開始大聲的呻吟,希望能逃離這個樊籠。

    守衛(wèi)的軍卒冷冷的看過來,眼中有說不出的殘忍之意,巴澤爾立刻閉上了嘴巴。

    “曼努,不要叫了,沒有作用的�!�

    隨著巴澤爾的勸阻,那些安息人終于也跟著閉上了嘴巴。

    “這個籠子里死過人……”曼努輕聲道:“我能聞見死人的腐臭氣味�!�

    巴澤爾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低聲道:“每一個籠子里都該是死過人的�!�

    “我們怎么辦?”

    “先好好地休息,我不知道我們會迎來什么樣的懲處,在我們有動作之前,先養(yǎng)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巴澤爾覺得這些木頭籠子似乎并不是很結(jié)實,如果想要弄開不算太難。

    “喂,兄弟,你是怎么落到這個地步的?”

    努曼小聲的問旁邊籠子里的羌人。

    那個明顯腿部受傷的羌人懶懶的道:“打了敗仗!”

    得到了回應,努曼非常的高興,又往傷兵附近靠攏一下問道:“會殺頭么?”

    羌人傷兵看了努曼一眼道:“不會,只會讓你等死……”

    看著傷兵懶懶的躺在木頭籠子里,努曼覺得大事不妙,他看的很清楚,那個羌人的小腿是完全扭曲的,稍微動一下身子一股惡臭就從那邊襲來。

    “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努曼不由得高聲喊了一嗓子。

    “我覺得那個年輕的城主不會殺我們的�!卑蜐蔂柕吐暟矒崃艘幌屡�

    “不會殺,可是他會讓我們在這里腐爛掉的……”

    蘇稚自從得到了藥典,就一刻都未曾放過手,只是藥典是用波斯楔形文字記錄而成的,因此,不論蘇稚如何觀摩,她依舊一個字都看不懂,只能從那些草藥圖形來猜測書的內(nèi)容。

    “如果我能認識這些字該多好啊�!�

    蘇稚長嘆一聲,合上了藥典。

    自從璇璣城的藥理學問與西北理工對醫(yī)學的見解融合一體之后,蘇稚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醫(yī)術(shù)大進。

    這種醫(yī)術(shù)的增長并非是一個逐漸遞增的過程,而是面前突然被打開了一扇大門,大門里面是一個更加廣闊的世界。

    學問越做就讓做學問的人越發(fā)覺得自己無知。

    這是一種登堂入室的感覺……

    蘇稚很想知道藥典里面到底記錄了什么樣的內(nèi)容,她隱隱覺得如果能夠看懂這本西域藥典,她的面前一定會重新打開一扇大門,這對她非常的重要。

    云瑯正在房間里整理這些天積攢下來的文書,其中,與白登山的往來文書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準備專門關(guān)注的。

    他想從這些文書中探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好建立以后與白登山交往的基礎(chǔ),這是一樁水磨功夫,需要極大的耐心來翻閱過去以及現(xiàn)在存留的所有文書,并且要對照有什么不同。

    蘇稚抱著藥典靠在門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云瑯看了蘇稚一眼笑道:“你白日里放走的那個安息人,因為偷窺去病軍陣,如今被捉回來。你可以讓他幫你翻譯一下這本書,告訴他,他什么時候把這本書全部翻譯完畢了,什么時候就能離開。”

    “真的?”蘇稚的眼睛立即亮的驚人。

    “是的,另外,李敢還要跟他談一下絲綢生意,我想,有了這筆生意,他應該會堅決的站在我們的立場上做事!”

    蘇稚抱著書跑出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jīng)_著云瑯感激的道:“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云瑯點點頭道:“我知道�!�

    第一二七章

    始皇帝的七十名博士

    當蘇稚帶著一群女爪牙興沖沖的來找巴澤爾翻譯藥典的時候,巴澤爾自然而然的認為這是自己最好的脫身機會。

    不等蘇稚把話說完,就盤腿坐在木籠里認真的對蘇稚道:“除非放了他們,否則,我不會給你寫一個字的……”

    蘇稚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她從未給見過如此給臉不要臉的異族人。

    要知道,在騎都尉里,所有的將士都把她當寶貝一樣看護,即便是將士們從戰(zhàn)場上有了什么繳獲,都是先拿來給她挑選的。

    那些被俘虜?shù)男倥嗽谥獣运薪馄嗜梭w的習慣之后,見到司法官都干直言頂撞的好漢,見到蘇稚即便是被當狗一樣的使喚,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至于受降城里的婦人,更是把她當天神一樣的崇敬,從來沒有人忤逆過她,更不要說出言威脅這樣的事情了。

    首先憤怒的是那群羌婦,她們不等巴澤爾再多解釋一句話,就用繩子隔著籠子將巴澤爾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然后打來籠子將巴澤爾穿在杠子上,抬回了傷兵營,不論努曼他們?nèi)绾未蠛按蠼�,這群婦人也不回頭。

    “賈柳子,幫我一個忙!”

    蘇稚來到一個正在火邊烤餅子吃的傷兵跟前怒氣沖沖的道。

    賈柳子抬起頭,擠出一個笑臉道:“醫(yī)者盡管吩咐�!�

    蘇稚盡量不去看賈柳子那張恐怖的臉,皺眉道:“我有一本西域藥典,可是里面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這家伙認識,我想找他給我翻譯過來,他居然跟我提條件!”

    賈柳子瞅瞅被穿在杠子上的巴澤爾,連連點頭道:“醫(yī)者放心,交給小人就是,他一定會用命給您通譯您的藥典的�!�

    蘇稚皺眉道:“他要是胡亂翻譯怎么辦?”

    賈柳子仰天無聲的大笑了一下,朝蘇稚施禮道:“醫(yī)者放心,小人保證他通譯的每一個字都是正確的�!�

    蘇稚對賈柳子的保證非常的滿意,這個人是她最高醫(yī)術(shù)的見證者跟實踐者,也是她最狂熱的崇拜者,她相信,賈柳子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這本書對我很重要,以后如果想要救治更多的像你這樣傷勢的同袍,我就要弄明白這本書里的學問。一定要小心,不敢損壞了�!�

    蘇稚說著話就把那本羊皮藥典放在賈柳子的面前,還將特意弄來的羊皮卷以及黑色的染料跟削尖的軟木棍一起放在賈柳子的面前。

    然后一步三回頭的向房間走去。

    她本來很想留在原地看賈柳子是如何施法的,可是一想到性情大變的賈柳子,她還是覺得回去等消息比較好。

    當初,賈柳子在白登山大戰(zhàn)的時候,被一枝狼牙箭射穿了腦袋。

    誰都以為這家伙死定了,誰知道當尸體抬回來的時候,他居然還在眨巴眼睛,然后,蘇稚就準備給這家伙動手術(shù),取出那枝狼牙箭。

    為了不傷害他的腦子,云瑯特意讓軍卒破開了一個戰(zhàn)死的匈奴人腦袋,讓蘇稚看清楚了腦部構(gòu)造之后,再動手。

    取狼牙箭的過程整整持續(xù)了兩個時辰,當蘇稚安全的將狼牙箭從賈柳子的腦袋里取出來的時候,整個騎都尉都在歡呼,甚至于連謝長川,裴炎等人也專門過來看這個醫(yī)學史上的奇跡。

    本來,所有人瞅著賈柳子已經(jīng)算是被治療好了,不論是行動坐臥走都沒有問題的時候,他的臉卻在向一起皺,直到皺成目前這幅包子模樣總算是停止了下來。

    即便是這樣,騎都尉所有人包括賈柳子自己都認為這是小毛病,畢竟被狼牙箭貫腦之后還能活下來的人幾乎沒有。

    跟死亡比起來,毀容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是吃飯有點麻煩,由于嘴巴快被下嘴唇包住了,他吃飯的速度很慢。

    性情也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做事變得殘毒,為此,他特意申請將他調(diào)任行刑手……

    直到現(xiàn)在,賈柳子依舊處在蘇稚的監(jiān)控之下,她很想知道自己的治療到底是哪里出現(xiàn)了差錯,讓一個原本見人都害羞的小伙子,變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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