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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大漢朝為何不自設(shè)錢莊呢?”張安世笑吟吟的提醒桑弘桑弘羊搖搖頭道:“這些年朝堂上風(fēng)云激蕩,多少人死于是,多少人飛黃騰達(dá),變化奇多,不利于朝廷穩(wěn)定,且安穩(wěn)一陣子吧�!�

    事情已經(jīng)辦妥,該給桑弘羊的禮物已經(jīng)留下了,該讓桑弘羊跟皇帝遞上去的話,已經(jīng)說了,該安排的局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就等日后發(fā)生作用。

    云瑯認(rèn)為此行頗豐,就告辭了桑弘羊,乘坐著馬車離去。

    桑弘羊覺得自己更加疲憊了,癱倒在椅子上,拿著一只空茶碗把玩良久,最終嘆了一口氣。

    沒有達(dá)成勒索云氏的目的,讓他很有挫敗感。

    阿嬌的長門宮如今是大漢國最大的物資屯聚地,也是大漢最大的物資生產(chǎn)地,沒人能計(jì)算的清楚長門宮到底有多少錢,有多少物資。

    就今年河?xùn)|旱災(zāi),陛下沒有動用國庫剛剛留存的底子,由長門宮撥付出來的糧食就有四十萬擔(dān),布帛六萬匹,鹽四萬斤。

    如此,還不算隨李蔡一同奔赴河?xùn)|的醫(yī)者攜帶的巨量藥材……

    已經(jīng)有官員聯(lián)合民間長者上書皇帝,懇求皇帝讓阿嬌重歸后位,卻被阿嬌嚴(yán)詞拒絕,聲稱今日之功,不足以補(bǔ)償昔日之錯,而翻遍大漢律法,從未有將功折罪之說。

    功過兩分,只求百年之后能有臉葬入皇陵,就再無所求。

    面對阿嬌這些大義凜然的話語,即便是桑弘羊這種從骨子里懷疑阿嬌目的人,也不得不低首嘆服。

    入秋以來,大漢國國庫空虛的窘態(tài)終于得到了緩解,局面大好之下沒人愿意再生波瀾。

    也就是在這樣的大局面下,許莫負(fù)誤判云瑯,在許莫負(fù)自戕而亡之后,就沒有人愿意再繼續(xù)追究。

    在大家都能過的去的情況下,保持原狀是最好的選擇。

    劉徹保持了一貫的沉默……

    或許他此刻又站在未央宮的樓臺上,俯視著他的帝國,注意著這個帝國每一個細(xì)小的變化。

    張安世等了三天,就在長安城開了一家錢莊,放貸的目標(biāo)依舊是農(nóng)夫,手藝人,以及遍布長安的小作坊……

    與此同時(shí),大漢國的第一子錢家韓澤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抉擇,將放貸出去子錢利息下降了一半,為五分!

    同時(shí),他們也學(xué)云氏錢莊的模樣,開始聯(lián)合除云氏之外的所有子錢家,也開設(shè)了無數(shù)錢莊,也開始為商賈開設(shè)了異地存取銀錢的事務(wù)。

    就這一點(diǎn)上,剛剛開始接觸子錢生意的云氏,還比不過他們。

    “您到底還是要讓張安世入仕?”

    霍光聽張安世講完去長安辦事的過程之后,就來到師傅的書房直接問道。

    云瑯笑道:“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么,要的是貨通天下,至于是誰弄通的這并不重要。怎么,舍不得錢莊帶來的豐厚利益?”

    霍光搖頭道:“不是舍得舍不得的問題,而是弟子現(xiàn)在就張安世一個幫手。”

    云瑯大笑道:“你高看陛下的魄力了,他如果不看三年,再等兩年,是不會把張安世安插到朝廷開辦的錢莊里任職的,畢竟,將來所有的稅賦都要走錢莊,他不會輕易就把國之重器交給別人的。你開春之后就要陪劉據(jù)去蜀中,可曾安排好了人手?”

    霍光點(diǎn)頭道:“狗子跟我去蜀中,蜀中云氏人手的名單褚狼已經(jīng)交給我了,同時(shí),卓姬也給了一份名單,說是可靠的人,弟子覺得還需要一一查驗(yàn)�!�

    云瑯搖頭道:“不要去查驗(yàn),你必須一直活在別人的視線中才好,這一次之所以讓褚狼給你安排人手,就是擔(dān)心你的安全,我們沒有別的想法,你只要幫助劉據(jù)完成滇國,夜郎之行就好。有事多多的使用陛下交付給劉據(jù)的五百甲士,不用過多的調(diào)用我們的人手。”

    “郭解的人手呢?”

    “他們都是沖鋒陷陣用的死士!”

    “弟子明白了。”

    第一一一章

    財(cái)富的本質(zhì)

    只要勞動就會有進(jìn)步,所有的生產(chǎn)力都是在勞動過程中被逐漸解放的。

    更好,更快,跟多,這就是勞動者們孜孜以求的目標(biāo)。

    白雪皚皚的世界里,萬籟俱寂,只有沖天的煙柱在向老天爺證明,大地上的生命依舊在頑強(qiáng)的活著。

    云氏的輕便馬車在石子路上輕快的奔馳,拉車的兩匹駿馬整齊的抬起前蹄,而后又用力的踩踏在大地上,充滿了韻律感。

    云瑯坐在馬車?yán)锍蛑膺吘d延不絕的作坊,心中感慨萬千,這樣的景致才是大漢帝國雄踞世界之林的根本。

    一座磚窯出現(xiàn)在云瑯的視野中,它是如此之巨大,一條從驪山探向平原的山脊,組成了一座碩大無朋的磚窯。

    蜿蜒上升的山脊上,有一條隨地勢一起上升的煙囪,而山脊的盡頭被切割的整整齊齊,一座山崖組成了一座磚窯的大門。

    別的山頭都被白雪覆蓋,唯有這座山脊,不見一絲白色,反而有一絲絲的綠色間雜其中。

    靠近磚窯,這里別是一重天,寒冷的風(fēng)吹到這里就會被磚窯散發(fā)出來的高熱變成和煦的春風(fēng)。

    馬車停在了磚窯前,不等車門打開,一個精瘦的老者就匆匆披上外裳,搓著一雙滿是膠泥的手恭敬地等候在貴人。

    霍光跳下馬車,等師傅也下了車,就朝精瘦老者拱手道:“阿爺年歲幾何?”

    精瘦老者連連擺手道:“不敢當(dāng)小郎君敬稱,小老兒裴連子,今年已經(jīng)五十七了�!�

    云瑯背著手抬頭看看這座宏偉的磚窯,笑著問道:“老人家這一窯可出多少青磚?”

    裴連子搓著手局促的道:“回貴人的話,小老兒的這孔磚窯乃是隧道窯,借了山勢的便宜,一窯可出一萬三千磚�!�

    云瑯聞言笑了,見廣闊的磚場上堆滿了清一色的青磚,就對霍光道:“一窯燒得幾百磚,一娘養(yǎng)的不一般,這是我以前聽過的諺語,看樣子在裴老這里不合適啊。一窯上萬塊磚,卻品相如一,難得啊�!�

    裴連子的臉色變得很快,剛開始還以為有貴人來照顧自家生意,現(xiàn)在聽貴人的話,覺得不對勁,他覺得這位貴人是來謀算他家秘方的。

    霍光笑道:“阿爺莫慌,我?guī)煾抵皇窍肟纯脆l(xiāng)親們今年冬日里的活路都有哪些,并無歹意�!�

    聽到云瑯師徒二人不是來買磚頭的,裴連子就沒了跟權(quán)貴打交道的心思,貧家小戶在勛貴人家身上沒便宜好賺。

    “如此,貴人們就自便,小老兒正在打磚�!�

    霍光見裴連子轉(zhuǎn)身走了,就有些惱怒的道:“這老兒太無禮了�!�

    云瑯笑道:“這才算是人啊,見了勛貴就膝蓋發(fā)軟的人也干不了這么大的事情,以后也不會有太大的出息�!�

    霍光搖頭道:“恐怕不是這人有志氣,而是他家的磚窯正在給富貴城供應(yīng)磚瓦,估計(jì)是仗了長門宮的勢,才這么跋扈�!�

    云瑯在青磚跺里穿行,一邊查看青磚一邊對霍光道:“這本來就是一個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世界,說起來,我們跟這個裴連子沒什么差別。不過,終究有一天,我們可以不靠任何勢力,自己獨(dú)立的成為可以左右這個世界的力量。說實(shí)話,我也希望這個裴連子也是如此�!�

    磚窯雖然很大,一個時(shí)辰也足夠轉(zhuǎn)完的。

    從和泥,到醒泥再到制胚,陰干,這師徒兩看了一個遍,他們甚至專門觀看了工匠裝窯。

    裴連子就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他們,他相信,就這點(diǎn)東西這兩個勛貴還看不出名堂來。

    燒磚,燒磚,重點(diǎn)自然是燒的過程。

    其余工序知道的人太多了。

    云瑯最后在磚窯前停下腳步,指著正在裝窯的窯口對霍光道:“看看,這就是工效提高的原因,一座煙囪,兩座磚窯,一窯燒制,一窯制備,人馬不停工效四倍。燒窯七日,淋水封窯降溫三日……”

    裴連子已經(jīng)非�?隙ㄔ片樉褪莵硗导妓嚨�,胸中怒火高漲,這些貪婪的貴人,連燒磚這種粗鄙的活路都想劫奪,真是無恥之尤。

    盡管憤怒,他還是不敢發(fā)作,站在不遠(yuǎn)處的云氏家將,人人手里按著刀柄,只要發(fā)現(xiàn)不對,就會沖過來砍殺。

    “師傅,您是怎么知曉這么多匠人技藝的?”

    云瑯陰郁的瞅著黑洞洞磚窯窯口道:“我要是告訴你,我曾經(jīng)燒過磚,你信嗎?”

    霍光堅(jiān)決的搖頭。

    云瑯皺眉道:“其實(shí)我也不信!”

    霍光不解師傅話中含義,見師傅不準(zhǔn)備跟他解釋,而是在看那些圍繞著磚窯居住生活的婦孺,就匆匆的跟了上去。

    一座磚窯,就是一個小的世界,依靠這座磚窯生活的人足足有一百余人。

    男子制磚,女子和泥,老人篩土,孩童撿拾磚窯廢棄的煤核,人人都非常的忙碌。

    她們該是富足的,雖說身上的衣衫破爛,遮蓋不住他們健康的身體,僅僅看他們潤澤的臉膛以及孩童無邪的笑臉,就足以證明,他們衣食無憂。

    云瑯離開的時(shí)候裴連子再次走了過來,臉上不滿的神色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諂媚的臉。

    “貴人若是也準(zhǔn)備開辦磚窯,小老兒一生浸淫此道,深諳其中妙術(shù),若貴人將磚窯交付小老兒來打理,定能給貴人帶來厚利�!�

    云瑯哈哈大笑,對霍光道:“看見了吧,別小看小民,他們一旦進(jìn)入商賈之道,并不比那些刁滑之輩差多少。剛開始的時(shí)候,這老賊一心提防我們,見我們勢大,不好招惹,就準(zhǔn)備參與他臆想中的磚窯。不過呢,他存心不良啊�!�

    霍光回頭看看站立在磚場上看著他們的窯工,搖搖頭,對裴連子道:“阿爺啊,我家不會干燒磚的買賣,盡管放心,我們更不會與你們爭奪富貴城的買賣,盡管放心的去燒磚。這富貴城的城墻修建完畢了,城里面的房屋可還沒有修建呢,城里的房屋修建完畢了,這上林苑里的百姓也就會富足起來,到時(shí)候磚石還是奇缺啊。小子在這里祝阿爺,財(cái)如曉日騰云起,利似春潮帶雨來�!�

    裴連子偽裝出來的諂媚面孔逐漸消失,他不認(rèn)為兩位貴人有心思跟他一介黔首說這樣多的廢話。

    遂拱手道:“小老兒慚愧,慚愧�!�

    云瑯笑著揮揮手,算是與一干窯工作別。

    馬車緩緩駛出大漢朝的高科技磚窯,重新回到了古道上。

    直到他們的身影不見了,裴連子才大叫一聲道:“都閑著干什么,裝窯!”

    看熱鬧的窯工立刻就忙碌起來,裴連子回頭瞅著云瑯師徒遠(yuǎn)去的古道,長嘆一聲,回到工棚,搬起碩大的泥塊重重的砸進(jìn)泥范之中……

    “這樣的磚窯如果能進(jìn)一步規(guī)范一下工藝,再合理的安排一下人手,改進(jìn)一下工具,基本上工效還能提高一倍。”

    云瑯的聲音在馬車?yán)镯懫稹?br />
    霍光抬頭看著師傅道:“他們是在創(chuàng)造財(cái)富是吧?”

    云瑯見霍光的心思不在學(xué)問上,就點(diǎn)頭道:“沒錯,從無到有,每一塊青磚都是財(cái)富。”

    “如此說來,農(nóng)夫耕種糧食,牧人放牧牛羊,婦人飼養(yǎng)桑蠶,織女紡織麻布,也都是在創(chuàng)造財(cái)富?”

    云瑯大笑道:“當(dāng)然是如此!”

    “我們家里鑄造銅錢算什么?”

    云瑯笑道:“如果去掉銅錢代表的錢的概念,我們其實(shí)也是在創(chuàng)造財(cái)富。只不過我們創(chuàng)造的財(cái)富附加值比較高,也就是說利潤比較高,比較好控制,比較能更快的獲得名利。”

    第一一二章

    曹襄大婚

    “弟子將要去滇國,夜郎國進(jìn)行的搶劫行為也算是一種創(chuàng)造財(cái)富的過程嗎?”

    云瑯忍不住再次笑了,拍拍霍光的腦袋道:“那叫轉(zhuǎn)移財(cái)富�!�

    “金銀如果沒有百姓們種地,紡織,燒磚,架橋,蓋屋這樣創(chuàng)造出來的財(cái)富支撐,應(yīng)該是毫無用處的吧?”

    “沒錯,這就是很多圣人說,金銀珠玉饑不能食,渴不能飲,乃是人間廢物的原因所在。”

    “他們可能沒有弄懂什么才是財(cái)富�!�

    “弄懂了,只是說的比較片面,這世界上不僅僅有有形的財(cái)富,也有無形的財(cái)富,是這兩者相輔相成才讓世界變成了目前的樣子。這件事你不要想的太深,等你年紀(jì)再大一些,就自然會有一些感悟�!�

    年前,是曹襄大婚的好日子,也是云瑯接走曹信的好日子。

    本來應(yīng)該提前接走的,可是,曹信這孩子一定要給大娘見禮之后再走,誰說都不聽,曹襄只好聽之任之。

    兒子恭賀父親新婚,多少有些不對頭。

    不過,在大漢國并不罕見。

    曹襄娶當(dāng)利公主,這是皇帝現(xiàn)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安排好的,甚至在曹襄娶牛氏的時(shí)候,天下人都知曉,曹氏的當(dāng)家主婦只能是大漢公主。

    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shí)候,曹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坦。

    這段日子,云瑯很沒有存在感,因此,不去參加曹襄的婚禮也無人注意。

    如果今天真的是曹襄的大喜的日子,云瑯喝的酩酊大醉才符合他們之間的交情。

    只可惜,在云瑯看來,今天是曹襄的大悲之日,他這個做兄弟的就不去雪上加霜了。

    平陽侯府張燈結(jié)彩,雖然是寒冬,卻熱鬧的如同春日,且不說掛在樹上當(dāng)樹葉用的綾羅綢緞,僅僅是一朵直徑一丈的碩大宮花,就足矣讓婚禮的檔次上升到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程度。

    前院喧鬧的厲害,門前的廣場上停滿了馬車,不時(shí)地有達(dá)官貴人走進(jìn)府邸恭賀曹襄大婚,也有家奴攙扶著有了醉意的主人踉踉蹌蹌的從平陽侯府出來。

    云瑯的馬車走進(jìn)長安的時(shí)候,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在城門將要關(guān)閉的一瞬間,馬車進(jìn)了長安城。

    繞過曹氏大門,車輪碾壓在青石板上咯噔作響,不久,就來到了平陽侯府的后門。

    一個小小的青衣少年背著一個包袱站在巷道中間,仰頭看著天上逐漸出現(xiàn)的星空一言不發(fā)。

    在曹氏后門口還站著一個青衫婦人,她的頭上沒有任何珠翠,與她平日里的裝扮大為不同,她很想靠近那個小小的少年,只要她靠近一步,那個少年人就向前走一步,牛氏不忍兒子走出巷子丟丑,只好隔著一丈遠(yuǎn),靜靜的看著兒子啜泣。

    云氏馬車出現(xiàn)在小巷子里,慢慢走近了,霍光從馬車上跳下來,避開想要撲進(jìn)他懷里的曹信,恭敬地向牛氏請安。

    云瑯也從馬車上下來了,只是朝牛氏拱拱手,牛氏拜倒在地痛哭道:“一切拜托叔叔了。”

    曹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云瑯的腿道:“耶耶不要我了�!�

    云瑯推開曹信,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將他準(zhǔn)確的送到牛氏面前。

    然后怒道:“連為人子之禮都忘了嗎?”

    牛氏張開雙臂抱住兒子嚎啕大哭,曹信原本僵硬的身子也軟了下來,同樣抱著母親大哭。

    等母子兩哭得差不多了,云瑯郁悶的道:“曹信拜在我門下你們不高興嗎?”

    牛氏連忙止住哭泣道:“叔叔乃是大漢朝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才,信兒拜在叔叔門下乃是他的福份�!�

    云瑯又道:“你們知道曹襄是怎么把兒子硬塞給我的么?就差跪地哀求了�!�

    曹信從母親懷里抬頭瞅著云瑯道:“是耶耶不要我了�!�

    云瑯蹲下來,平視著曹信道:“曹氏上萬人,能進(jìn)入我門下的就你一個�!�

    曹信抽泣一下,同樣看著云瑯道:“以后也只會有我一個?”

    云瑯撇撇嘴道:“你一個我都嫌多�!�

    跟曹信說完話又對牛氏道:“你怎么教兒子的,把孩子教的眼皮子這么淺。”

    牛氏低頭道:“妾身出身不好,家中多是粗鄙武將,與曹氏格格不入。”

    云瑯嗤的笑了一聲道:“你高看曹氏了,信兒我?guī)ё吡�,過些年還你一個少年英才�!�

    霍光笑著攔腰抱住曹信就給丟上了馬車。

    云瑯朝牛氏笑道:“回去吧,好好地過日子,誰占便宜誰吃虧只有天知道�!�

    牛氏斂身施禮,再看了一眼從車窗中探出腦袋的曹信,擦試一把眼淚就匆匆的進(jìn)門了。

    云瑯上了馬車,對氣鼓鼓的曹信道:“咦?今天居然生我的氣了,我記得沒少拿腳踢你啊?”

    曹信憤憤的轉(zhuǎn)過頭不愿意理睬云瑯。

    霍光道:“阿信啊,你到了莊園里,跟老虎睡一起可以嗎?”

    曹信憤怒的樣子立刻就消失了,抱住霍光道:“光哥哥,真的嗎?”

    霍光在曹信的腦門上敲了一下道:“如果你不擔(dān)心大王用屁股坐你,絕對可以�!�

    “不怕!”曹信回答的非常勇敢。

    觥籌交錯中,曹襄已經(jīng)半醉了,推開攙扶他的侍女,搖搖晃晃的來到窗前,護(hù)衛(wèi)首領(lǐng)曹福匆匆過來,低聲對曹襄道:“大公子已經(jīng)被云侯接走了�!�

    曹襄笑的很是開心,又回到酒宴中間,舉著青銅爵大吼一聲道:“諸君,飲甚!”

    在一片轟然應(yīng)和聲中將滿滿一尊酒一飲而盡,然后朝四方拱拱手,大笑著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某家去也!”

    說罷,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就趴在一個宮女的背上,在幾個宮女的簇?fù)硐氯チ诵路俊?br />
    一座青銅燈山將偌大的中庭照耀的宛若白晝,當(dāng)利披著一身大衣裳,乖乖的跪坐在一張厚厚的地氈上。

    聽著門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當(dāng)利咬咬牙,挺直了腰身,坐的更加挺拔。

    喝的酩酊大醉的曹襄,進(jìn)了屋子之后,立刻就站的穩(wěn)穩(wěn)地,在宮女們的此后下洗了臉,然后就把宮女趕了出去。

    伸了一個懶腰對當(dāng)利道:“裝的好辛苦,好了,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也別裝了�!�

    當(dāng)利挺拔的身姿立刻萎靡下來,丟掉手上的漆盤對曹襄道:“客人們都走了?”

    曹襄苦笑道:“人家都是送了禮物來的,不吃夠本怎么會走?”

    當(dāng)利掩著嘴巴輕笑道:“您總是這么刻薄�!�

    曹襄四仰八叉的躺在當(dāng)利身邊道:“不是我刻薄,是今天來的客人中沒有幾個能讓我看順眼的�!�

    當(dāng)利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咬著嘴唇道:“你的幾個兄弟都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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