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霍光道:“今日歡宴,沒有見到太子�!�
張安世道:“上元夜的酒宴還沒有開始,太子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也沒有看到劉旦,劉胥,劉髆!”
“陛下命他們兄弟三人服侍酒醉的太子。”
“這時候才想起培育他們的兄弟情,有些晚了吧?”云瑯見霍光,張安世不愿意睡覺,就喝了一口茶道。
霍光笑道:“皇帝已經開始對自己的臣子失望了,所以在啟用他的兒子們�!�
張安世冷笑道:“太祖高皇帝當年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啊,自從大漢開國以來,為禍最烈的一直都是藩王。”
“從明天起,這天下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睡吧,陛下的心思已經不在治理江山上了�!�
云瑯說完話就去了后宅休息。
霍光瞅瞅張安世道:“布局要加快了,銀行方面能向我們的人投入多少?”
“兩萬七千金,這是去年的結余,也是我能動用的最大一筆錢�!�
“不能用結余金,錢物的去向陛下會查看的,走正常渠道,即便是不多,也聊勝于無�!�
張安世點頭道:“知道了,最大的一筆金錢是支付給城衛(wèi)軍金日磾處的。我想,這筆錢陛下應該是不會追問的�!�
霍光有些自嘲的道:“對這個國家,我們比皇帝還要關心啊�!�
張安世笑道:“因為這是我們以后需要生活的國家,不是皇帝一人的天下。我們現(xiàn)在就要著手進行,在不需要皇帝的情況下,讓這個國家依舊可以順利運轉的準備�!�
霍光點頭道:“是啊,不論皇帝英明還是昏聵,對我們的國家種族都是有傷害的。與其這樣,不如拋開皇帝,我們自己做事�!�
張安世笑道:“如此最好了,不過,師傅剛才說得對,皇帝已經在爆發(fā)的邊緣了,從明日起,不論出什么樣的事情,都不奇怪啊。”
霍光冷笑一聲道:“一步錯,就會步步錯,皇帝表現(xiàn)的越是暴戾,就越是會失去民心,距離我們的要求也就越貼合。在這個基礎上,我們要讓皇帝一直處在暴怒的情緒之中,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讓皇帝對他的所有臣子完全徹底的失望,最終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告訴梁凱,這一段時間他必須匿影潛形,莫要再出現(xiàn)在陛下的視線中。”
張安世笑道:“長門宮拉攏走一批人,儒門拉攏走一批人,勛貴們再拉攏走一批人,也不知道能給我們的陛下剩下多少人。大師兄,我們要不要把手探向軍方?”
霍光搖搖頭道:“真正說起來,云氏屬于軍方,我們應該在軍中的影響力最大。可是,軍中將領對皇帝有著謎一樣的情感,不論是我兄長,還是師傅,乃至于李敢,李陵,金日磾,這些軍中將領,口中雖然總是對陛下的做派不滿意,可是呢,真正涉及到跟陛下作對這種事,他們總是極為慎重。尤其是我兄長,只要我們敢發(fā)動叛亂,他就能帶著兵馬來平我們的叛亂。所以說呢,沒有軍隊幫助,文官只能做到這一步。”
“師傅也不贊成我們的手伸進軍方,他認為,只要軍隊參與進來了,后果一定是顛覆性質的,只要軍隊的長刀開始染血,那就不會停止,直到軍方的兵刃被血肉喂飽。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年,辛辛苦苦建設的成果,都會毀于兵災!這個道理我明白,可是呢,只要軍隊參與了,我們的改變這個國家的進程就會加快!我以為,為了結果,中間有一點損失,應該在我們的承受范圍之內。”
霍光搖頭道:“還是聽師傅的,未來對我們來說是黑暗的,我們這些人沒有一雙可以洞察未來的眼睛,師傅有!既然師傅要我們繼續(xù)等待,我們就繼續(xù)等待,我甚至覺得可能不用等待太久。”
張安世悶哼一聲,一拳砸在桌案上有些煩躁的道:“好吧,我去安撫那些不安的師兄弟們。我們繼續(xù)等待�!�
說完話,就離開了云瑯的書房,霍光探手捏熄了蠟燭,踩著清冷的月光去了自己的小院子。
藍田趴在老虎大王的懷里,一只腳翹在云哲的腿上,將手里的書本丟到一邊道:“別忙了,我們睡覺吧�!�
云哲將藍田的光腳丫子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朝著藍田微微笑道:“困了?”
藍田搖搖頭道:“不困,今天是上元節(jié)啊。”
云哲放下手中的毛筆,揉搓著藍田冰涼的小腳道:“母親今年沒有心思過節(jié),你看,長門宮黑漆漆的,連燈山都沒有點亮�!�
藍田趁勢撲進云哲的懷里嘟囔道:“咱家也一樣啊,到處黑乎乎的,沒有一點喜氣,老虎大王都沒有精神了。”
“知道不?聽說今年的太一神祭祀大典,是衛(wèi)皇后主持的,然后……就沒有人能開心的起來�!�
“憑什么女子就不能主持大典?”
“太一神是陽神,春朝日是天子禮,月神是陰神,秋夕月是皇后禮,這是《周禮》定下來的規(guī)矩,如果這樣的祭祀大典對國計民生沒有什么影響,就該這樣去執(zhí)行。天下需要安穩(wěn),變革需要謹慎,如果變革能做到如同春雨一般潤物細無聲,這應該是最好的境界。你啊,脾氣秉承了陛下,都是一般的暴烈,考慮自己感受的時候多,考慮別人感受的時候少。這是不對的�!�
藍田在云哲懷里胡亂動彈一下,將手按在云哲的胸口上怒道:“我投生在母親的肚皮里容易嗎?干嘛不能高人一等?”
云哲干脆將藍田整個抱在懷里,扯過來一張薄薄的毯子把她包嚴實,這才微微搖晃著身子似乎在哄藍田入睡。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帝王將相首先是一個人,而后才是他們背負的各種名頭。
這些名頭都是因為社會大分工中一一產生的,所以說啊,我們活在一個很大的團體中。
如果我們不依靠這個團體,那么,只對自己負責就好,我們兩可以不穿衣,不知禮儀,整日里可以活的嘻嘻哈哈不知春秋,直到老死。
問題是,我有父母,弟弟,妹妹,朋友,部曲,仆從,你也有你的生活圈子,離不開的,既然離不開,我們就要遵循在這個大圈子里生活的一些規(guī)矩。
這些規(guī)矩是為了約束上位者不要過于貪婪,殘暴,不要拿走所有的勞動成果,讓下位者不至于凍餓而死。
總體上來說,規(guī)則是為了保護弱者而設立的,如果背離了這個原則,就說明規(guī)則是錯的�!�
云哲說了一大堆,藍田似乎并沒有聽進去,而是躲在毯子里窸窸窣窣的,不一會,就把自己的衣衫從毯子里丟了出來,抬起臉瞅著云哲道:“我們現(xiàn)在假裝脫離了你口中的那個集體,先從不穿衣服做起,好不好?”
第五十九章
無論如何都繞不開啊
云氏很久沒有孩子誕生了,這給了藍田極大的壓力!
豪門大族娶妻首要的目的就是傳宗接代,繁衍族群,如果家中大婦沒有滿足這個首要條件,不論她的身份有多尊貴,家主人納妾也就成了一件無可阻擋的事情。
當年,尊貴如阿嬌,也是因為無子才被衛(wèi)子夫所趁,被皇帝下旨廢黜了皇后位,凄凄慘慘的在長門宮過活。
也是因為母親年少的時候無子,這給了藍田極大的壓力,說起來,她背負的生孩子的職責不比她的母親輕多少。
一方面,云氏長子不能沒有孩子,另一方面,長門宮也需要她生出一個男孩子來繼承基業(yè)。
半年時間肚皮沒動靜,藍田有些慌。
房間里的動靜吵醒了老虎大王,他不喜歡,站起身就一頭撞開房門離開了這座小樓。
一個矮胖如球的身影從地下剛剛冒出來,就被好奇的老虎大王一爪子拍進了地下。
連捷掉進了地洞里,強忍著疼痛沒有做聲,只是抬頭瞅著月光下老虎大王那顆碩大的頭顱苦笑。
對家里的這位祖宗的習慣,連捷太清楚了,他現(xiàn)在一定是窮極無聊,覺得剛才那一巴掌拍的極為舒坦,準備再來幾下。
連捷沒有給老虎大王機會,抬手扭動了機括,將地道門合上,準備重新找出口。
這些年來,連捷在地道中過的日子似乎比在地面上的日子還要多。
不過,云瑯為了讓老虎大王習慣地道,沒事干就領著老虎大王走上那么幾遍,所以,老虎大王對于地道也是半點不陌生,見自己要拍打的地老鼠跑了,就蹲在地面上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連捷離去的腳步聲。
確定了連捷離開的方向之后,就邁著輕快的步伐朝云動的房間跑了過去……
天亮的時候,連捷與老虎大王一起趴在連捷的大床上酣睡,昨晚玩耍了一晚上的打地鼠游戲,一人一虎都有些累了。
跟老虎大王游戲,是連捷為數(shù)不多的樂趣。
他們玩耍了一夜,云氏的主人房間也被老虎大王騷擾了一夜,除過云瑯的房間沒有被騷擾,其余人的房間被他騷擾了一個遍。
這并不是老虎大王有意避開云瑯,而是連捷不敢去云瑯的房間騷擾。
蘇稚最慘,她房間的地道就在床榻下邊,老虎瞅見了連捷在床下的腦袋,等他一頭鉆進床下之后,正在睡覺的蘇稚就連人帶床一起被掀翻了。
天亮了,慵懶的躺在太陽地里打哈欠的老虎大王被云氏主人排著隊踢了一頓之后,早飯時間也就開始了。
云氏一如既往地平靜……
這也是云瑯想要的效果,如果可能,他希望這樣的平靜可以一直延續(xù)到天荒地老。
可是,這是妄想,臉上有一個深坑的鐘離遠來了,云瑯想過平靜生活的夢想就被生生的打破了。
“王溫舒密奏陛下,東宮在秘密行巫蠱之事!”
云瑯的腦袋里頓時就嗡的一聲,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喘息片刻之后才艱難的道:“詛咒的對象是誰?”
鐘離遠輕聲道:“劉旦,劉胥,劉髆,還有一個……”
“不是陛下?”
“目前不是……”
“太子呢?”
“還在東宮,不過,東宮所屬掾吏,宮人已經被王溫舒捉拿進了廷尉府�!�
“你來我這里就是為了說這些?”
“陛下召見君侯!”
云瑯轉身對蘇稚道:“我要生病了。”
蘇稚點點頭,就取出一根長針刺進了云瑯的脊背。
云瑯朝鐘離遠拱拱手道:“我上元夜偶感風寒,蘇稚診斷為傷寒癥發(fā)作,不宜見人�!�
說完話,就軟軟的倒在地上……
鐘離遠點頭道:“如此甚好,我會請宮中御醫(yī)前來為君侯診病,然后再回報陛下�!�
云瑯無力地點點頭,就昏睡了過去。
鐘離遠探手撫摸一下云瑯的脈搏,發(fā)現(xiàn)他身體變得潮熱,確實昏迷過去了,就跟宋喬,云哲告一聲罪,匆匆的離開。
鐘離遠走了,蘇稚就拔出那根刺在丈夫脊背上的長針,云瑯并沒有醒來。
云哲抱起父親送到內室,對母親道:“父親靜養(yǎng),孩兒即刻入宮�!�
霍光,張安世也來看過沉睡的師傅后,對視一眼,也就離開了云氏。
“云瑯病了?”劉徹坐在桌案后邊氣定神閑,沒有半點生氣的模樣。
鐘離遠拱手道:“蘇大家說君侯上元夜偶感風寒,天亮之時轉變?yōu)閭Y狀,奴婢抵達云氏之時,君侯身體潮熱,高熱不退且昏迷不醒�!�
劉徹無聲的笑了一下道:“你就這樣回來了?”
鐘離遠連忙道:“奴婢準備攜御醫(yī)再赴云氏,為君侯診�。 �
劉徹輕笑一聲道:“這倒是沒有什么必要,蘇稚的醫(yī)術冠絕天下,派御醫(yī)前往只會讓人笑話。既然云瑯病了,那就莫要打擾他……看看王溫舒能問出什么事情來再說。”
鐘離遠嘆息一聲拜伏于地輕聲道:“陛下……”
劉徹擺擺手道:“休要多言!”
當隋越一個人走進大殿之后,劉徹瞄了一眼又無聲的笑了起來。
“啟稟陛下,董公病重,不良于行,讓奴婢帶為請罪,不日會有請罪辭骸骨的奏折遞上。”
劉徹止住了笑意,拍打著桌面道:“朕的大臣何時變得如此虛弱了?看來啊,這些人已經把皇家看座一個爛泥潭,不想沾染一身的污泥,可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是理所當然的,裝病怎么能成呢?”
云瑯生病,而且是傷寒這種要命的病,按理說別人是不能靠近的,曹襄自然是不管的。
一進門就沖著躺在床上一會發(fā)冷,一會流汗的云瑯道:“和你睡一起就能沾染這個毛病是吧?”
云瑯喝了一口清水道:“如果真的是傷寒,你跟我待在一起確實會得一樣的病。不過,我的病是假的,所以你沒有機會得傷寒�!�
曹襄抱著腦袋哀嘆道:“阿瑯,我此時此刻真的很想得傷寒,大病一場,只要不死掉我就賺到了�!�
云瑯笑道:“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吧?太子只是詛咒一下自己那些弟弟們,算不得大事�!�
曹襄坐在云瑯床邊瞅著房頂?shù)溃骸拔揖团峦鯗厥娌槌鳇c別的事情來。陛下明知道太子跟王溫舒如今是你死我活的立場,還讓王溫舒去查太子府的不法事,要是能查處一個好結果來才有鬼呢。上一次太子的事情,將文臣清理了一遍,我很擔心這次還會借著太子的事情,再把武臣清理一遍。陛下現(xiàn)在對太子毫無憐憫之心,如今的太子只是他手里一個很好用的工具。等到這個工具的用處沒有了,太子位也就該被褫奪了�!�
“所以,我病了�!�
“我也想生病!”
“你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氣,陛下也會把你抬去甘泉宮聽用,別想著逃跑,倒是我,已經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云氏莊園只剩下云哲跟藍田了,千萬不要著急,等陛下去世之后我會重新出現(xiàn)的�!�
“沒這么嚴重吧,曹襄聽云瑯說他要準備跑路,一雙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
云瑯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讀過的關于大漢朝“巫蠱之亂”得記錄,鄭重的搖搖頭道:“這一次會很亂……很嚴重,只要是牽涉到這個案件中的人,不論是誰,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上不可能。陛下這一次咬定了牙關準備清洗朝堂,把所有跟他不對付,又對他陰奉陽違的勛貴,官員全部替換掉,他此時的神志無比的清醒,意志無比的堅定……說實話,阿襄,相比這位清醒的陛下,我更加希望他只是因為一時昏聵……小心了,下午,我就會被蘇稚帶著去驪山里躲避,對外會說是擔心把病過給人,再看看實際情況會惡劣到什么地步,如果只有一般的惡劣,我的病就會好,如果事情嚴重,我就會跑路,如果再嚴酷一些,我說不定會病死。阿襄,你要記住,這一次閉緊嘴巴,不論看到多么凄慘的事情都不要開口說話,只要你開口說話了,就是在跟陛下作對,這時候的陛下,是一個權力野獸,沒有半點情感可言。”
第六十章
你想通了也不成
驪山上,石屋邊。
云瑯就像初來大漢時一樣,坐在懸崖邊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丘陵……最高的一座丘陵,就是長滿荒草的始皇陵。
太陽從云海中跳出來的時候,天地一片光明。
老虎大王蹲坐在他的背后,不時地用爪子抓抓脖頸,對眼前燦爛的一幕視若無睹。
蘇稚給云瑯披上了一襲狐裘,云瑯沒有回頭,也沒有道謝,目光從遙遠的山巒處投向了腳下幽深的溝壑。
太宰就長眠在這山下的溝壑里。
很多年了,云瑯對這片土地逐漸生疏,甚至可以說,他不愿意記起這里,記起那個人,記起那座陵墓。
坐在這里很容易讓世人生出帝王將相一抷土感慨,而這種感慨在云瑯看來是消極的。
他以為自己已經改變了劉徹,沒想到,該來的一樣會來,且來的更加猛烈。
不過,眼前總是掠過太宰那張虎外婆才有的皺皺巴巴的臉,云瑯忍不住笑了。
自從住進了驪山,云瑯就切斷了跟外面的聯(lián)系,是真正的切斷,霍光兩次要求見面,都被云瑯無情的拒絕了。
他知道霍光想干什么,也知道此時的山下該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造反的時機不成熟,而且是非常的不成熟,劉徹在發(fā)動這場災難之前,首先確定了自己的不敗地位之后,才會真正的施行自己的計劃。
不論是誰在這個時候發(fā)動叛亂,都是皇帝喜聞樂見的,他執(zhí)拗的認為,舊有的那一群人配不上他輝煌而壯麗的大漢江山!
他希望一切都是新的……他想要建立一個遠超前人,媲美三皇五帝的新時代。
這個計劃絕對不是劉徹心血來潮之作,時間之久遠,甚至可以追溯到泰山封禪之時。
他的手法熟練而殘酷……
當皇帝處理反王的時候,沒有人為藩王吶喊,當皇帝開始處理舊勛貴的時候,沒有人為勛貴們吶喊,當皇帝開始處理文臣的時候,沒有人為文臣吶喊……現(xiàn)在,皇帝開始清理武將們了,自然沒有人再出來了說話了。
這是一場浩劫!
蘇稚熬的小米粥很好喝,云瑯喝了兩碗,然后就穿上自己的獸皮靴子,準備去驪山的后山看看。
那里有美麗的冰花……
蘇稚猶豫一下低聲道:“公孫敖死了,他的妻子畢氏與巫蠱案有關,被腰斬了,全族被處死二十七人。大行令李息也被下獄,估計結果不好�!�
云瑯搖頭道:“李息不會有事的,他還有用處,他鎮(zhèn)守邊關多年,與羌人的關系很好,是朝廷與北地羌人的橋梁,如果他被處死了,先零羌人就會叛亂,抱罕羌人也會叛亂。陛下雖然狠毒,卻不是傻子,李息不會有事的。”
“李敢呢?李敢也被王溫舒從隴西叫回來問話!”
“李敢不會有事,如果有事,第一個被問話的人應該是我�!�
“夫君,我們走吧!”
云瑯見蘇稚一臉的堅毅之色,就笑著捏捏她的臉蛋道:“我們去哪里呢?”
蘇稚冷笑道:“別以為妾身沒有用處,大秦嶺里妾身還是做了一些準備的。只要我愿意,疫病在關中流行開來不算什么難事�!�
“胡說,我們研究疫病是為了對付疫病,讓天下人能避開疫病這個惡魔,不是制造疫病的�!�
“如果妾身精準的讓疫病只傳播到皇宮如何?”
“這樣的后果就是——皇帝在臨死之前,會殺光所有人的,為禍更烈�!�
“皇帝知道我們家的厲害,他不敢拿為我們怎么樣是吧?”
“是的,皇帝不會,可是他會拿天下人來威脅我們,一個知道自己必死的皇帝,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
“我們就這么看著?”
“霍光,安世,梁凱他們應該已經有對策了,這一次,太子會爆發(fā)的�!�
“太子只有很少的一點人……”
“郭解手里有火藥啊……你不知道,火藥是很厲害的……會彌補太子兵力不足這個缺點的。更何況,太子還有匈奴人幫他�!�
“匈奴人?他怎么敢?”
云瑯煩躁的揮揮手道:“沒什么不敢的,這些年你不覺得關中的胡人也太多了些嗎?
你以為太子真的是孤家寡人嗎?
你以為司馬大將軍死后,他的那些部曲都去哪里了?
你以為公孫敖真的很冤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