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云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北冥,問道:“你老人家不打算幫個手?”
北冥老頭口中咬著朱筆,似乎還在回味西北理工的學術(shù)精要,恍恍惚惚的給云瑯回了一句,“我相信霍小郎,他有大將之風,區(qū)區(qū)賊寇,也就試試鋒芒吧。”
云瑯頷首無言,這話不需要說,霍去病本就是大將!
而且還是威震胡努,殺的他們聞風喪膽的大將。
只是,這里的強盜不是普通的強盜,誰也無法確定,他們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實力。
第十四章
大將之風
人生地不熟,總是會出這樣的尷尬。
沒能慫恿到北冥老頭出手,讓云瑯有些遺憾。
這心思深沉,手段未知的老頭,那就繼續(xù)藏著吧。
北冥不出來,云瑯只能親自出手了,他可不想讓自己這唯一的兄弟,置身險地。
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被云瑯從背包里拿了出來,扯掉引線,云瑯奮力甩了出去。
“去病,殺左邊!”在黑球被云瑯扔出去的同時,云瑯也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霍去病沒有搭腔,但他聽到了云瑯的喊話,倒提長槍,就沖向了左側(cè)強盜。
轟然一聲,猶如天神發(fā)怒,震得所有人頓時間心神搖曳不定。
滾滾塵煙,頓時彌漫了那一小塊地方,泥石四濺,血肉橫飛。
北冥老頭腳不沾地往后退了兩步,一臉的駭然,口中銜著的朱筆,早已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云小郎,好……好手段!”
場面過于震撼,就連北冥老頭也無法淡然處之了。
這樣的威力,云瑯還是比較滿意的,還算不賴,不枉他廢寢忘食的埋頭苦干好多天。
造火藥他雖早已駕輕就熟,但制作手榴彈,無形中又多了很多的工序。
能達到這樣的一個水平,已經(jīng)差不多是云瑯的極限了。
霍去病早已熟悉了火藥的氣息,在爆炸響起的瞬間,他猛提韁繩,手中的長槍也在瞬間刺向了強盜。
鮮血浸染了雪白的長槍,在這刺鼻的火藥氣息中,霍去病看著強盜那張扭曲的臉,忽然間想起了李敢。
若此時有李敢,這一戰(zhàn)該是秋風掃落葉,戰(zhàn)馬掃一圈就能完成的戰(zhàn)斗。
沒有兵的將軍是悲哀的!
霍去病此時只能幻想著,他的身后有雄兵百萬,然后猛地一槍扎透了強盜的身體。
“殺——!”
振聲大喝一聲,霍去病在強盜群中橫沖直撞。
夕陽下,他的身影像是一匹孤傲的狼!
在漸漸彌漫開來的血腥氣息,以及喊殺聲中,霍去病的身影,有幾分的孤獨。
云瑯的眼角有些難受,為了以示緬懷,他又拿出了一個手榴彈,扔了出去。
這轟然的爆炸聲,就當是對過去的一點懷念吧。
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
又一遭的落客他鄉(xiāng),云瑯倒是有些熟悉了。
只是霍去病這位好兄弟,這位大漢國的大將軍,他恐怕只能是在這里,繼續(xù)揮灑他的英名了。
一道翠綠色的曼妙身影,從懸崖的下方輕飄飄的飛了上來,十指婉轉(zhuǎn)間,琴音裊裊。
無形的音浪幻化成了有形的匕首,靈巧犀利的穿梭在了強盜之間。
取人性命于彈指之間,音浪過處,無數(shù)的強盜瞬間身首異處。
“靈心門人!撤!”
冷傲的強盜首領,第一次發(fā)話了,但喊出的卻是撤退的命令。
來如狂風席卷,去如潮水退散,這伙強盜在扔下了十幾具尸體之后,依舊井然有序的離開了懸崖。
云瑯也是領兵之將,但紀律如此嚴明的強盜,他當真是第一回
見到。
這樣的強盜有些可怕,他完全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烏合之眾可比的。
霍去病擦干槍尖上的血跡,打馬回轉(zhuǎn),沖著云瑯挑了挑眉,目光示意向了遠處那道曼妙的身影。
云瑯不覺得間有些頭疼,那身影不是別人,便是靈犀。
臨走之時,云瑯有意想跟靈犀打個招呼,但并未找到靈犀,便只好作罷。
未曾想到,她竟是悄悄的跟了上來。
翻身下馬,云瑯朝著旁邊山丘上的靈犀走去,“謝謝,你來的很及時�!�
今天的靈犀,和以往似有幾分不同,她的身上多了幾分清冷,就如當初云瑯初見靈犀時那般。
不過,靈犀一開口,她身上那股氣息瞬間就沒了,她嘻嘻哈哈的笑著,對云瑯說道:“是吧,本姑娘天下及時雨,隨叫隨到的喲�?杀壤铋L風那小壞蛋,迅速多了�!�
云瑯報之以微笑,說道:“感謝女俠及時相救�!�
靈犀皺著鼻子,嬉笑說道:“那我們算不算是抹平了?”
“不算,我救你兩次,九州鏢局那也算�!痹片樅苷J真的說道,靈犀這個女人,是一個讓他想近不敢近,想遠又遠不了的女人,恩怨糾葛現(xiàn)在都成了其次。
靈犀斜著眼睛看著云瑯,鄙夷的叫道:“哇,你這個人!好吧,算我還欠你一個恩情吧,莫不如……以身相抵如何?”
又來?!
這把戲是云瑯現(xiàn)在最為頭疼的,靈犀的以身相許,可不像別人那般,只是嘴上說說。
她是玩真格的!
雖然云瑯也不清楚,靈犀呆在他身邊,到底圖個什么。
但靈犀的以身相許,云瑯真心架不住。
就在云瑯猶豫兼糾結(jié)該如何回復,靈犀這突如其來的以身相許之時,靈犀嘟著嘴,卻突然說道:“好啦,與你說實話吧,其實這些人是奔著我來的�!�
云瑯微怔,怎么又是奔著她來的?
“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靈犀姑娘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云瑯開口問道。
這其實是他和霍去病一直十分關(guān)心的問題,那么多的人想要殺了靈犀,李長風那樣的高手又隨時出現(xiàn)保駕護航。
這絕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靈犀的身份定然十分的特殊。
靈犀纖細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發(fā)絲,神色有幾分糾結(jié)的悠悠說道:“你何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呢?這對你沒有什么好處的�!�
云瑯聳肩,說道:“我知道的不清楚,死的豈不是更加冤枉。”
靈犀勾唇一笑,輕輕怕了拍云瑯的肩膀,說道:“你放心,你是死不了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沒個千年,百年總該是綽綽有余的。”
云瑯瞪著靈犀,這話過沒過腦子?
“我似乎并沒有干什么傷天害理之事,你還是說正事吧�!痹片槢]好氣的說道。
靈犀轉(zhuǎn)移話題就算了,竟還如此直截了當?shù)牧R他,這就有些沒法忍了。
可惜,云瑯打不過靈犀,要不然他真想動動手。
靈犀嘻嘻笑了起來,嘴角彎成了一彎弦月,說道:“老是那么固執(zhí)干嘛?看著年紀輕輕的,可除了滑頭之外,渾身無處不散發(fā)著一股少年老成的感覺,好像你活了好多年歲一樣�!�
云瑯報之以苦笑,這話倒是真說對了。
他的確活了很多的年歲,他眼睛所見過的東西,恐怕他人幾輩子都見不到。
繁榮昌盛的科技時代,武力安邦大一統(tǒng)的大漢國,以及這個該死的未名世界,這都是云瑯一路所走來的痕跡。
他不應該是少年老成,而應該是老了!
在大漢國時,他的年紀已然不小了,但來到龍武之后,那段在大漢國成長的歲月,又在他的身上消散不見了。
他又變得如同當初初次走入上林苑時,那般的年輕。
云瑯也不想少年老成,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走過了那么多的路,他的心已經(jīng)年輕不起來了。
“滑頭是求生的本能,至于少年老成,可能是我的本性。”云瑯醞釀了一下措辭說道。
靈犀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什么十分開心的事情一般。
白嫩的纖纖素手,劃過臉頰,撥過被風吹亂的發(fā)絲,靈犀止住了笑聲,正色望向云瑯。
云瑯也這般望著靈犀,兩人的眼神中,都有東西,但誰也解讀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只有微風從他們兩人的眼神之間拂過,或許帶走了一些什么。
“你這個人吶,何必這么固執(zhí)呢�!膘`犀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第二次說出這樣的話。
云瑯沒有吭聲,他在等著后面的內(nèi)容。
固執(zhí)嗎?其實云瑯一直不這么認為自己,他覺得那只是他的一種態(tài)度,凡事心中要有數(shù)。
眼睛可以當作看不見,耳朵也可以當作聽不見,但心一定要明。
靈犀終于有些架不住了,她煩躁的甩了甩手,說道:“好啦,別這樣看著我了,人家是姑娘,會害羞的。我在靈心門的身份地位比較特殊,所以他們就都想抓了我,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
云瑯有些遺憾的說道:“你所說的這些,其實不用說,我也是能猜到的�;蛟S你就是靈心門的下一任繼承人,人類的爭斗,永遠避開不了名利恩仇,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不像是恩仇,那只能是名利了�!�
靈犀瞳孔微張,一臉詫異的看著云瑯,這個人的腦子,應該被砍掉。
第十五章
微漾之心
“你猜的差不多了!”靈犀像是斗敗了的公雞一般,有些頹喪的說道。
云瑯隨便在旁邊的巨石上坐了下來,接著說道:“我與霍去病都是普通人,在這茫茫人海之中,恐怕是最不起眼的兩個人,你躲避江湖紛爭,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你為何非要躲在我們這兩個普通人的身邊,與你并沒有什么幫助不說,反倒還會拖你的后退。”
靈犀古靈精怪的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說道:“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思考了很久?”
心思被點破,云瑯也并沒有什么尷尬之處,這個問題他的確思考了很多,便點了點頭算是對靈犀的回應。
“好吧�!膘`犀說著,伸手似是在抓著這山間的風,說道:“今日既是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小女子也便不藏著掖著了,與其說躲在你們身邊,倒不如說賴著不走吧,與你實話說吧,我只是對你們好奇�!�
好奇?
云瑯看向了靈犀,這個理由可以算是一個理由,也可以不算,總之并沒有什么實際的意義。
靈犀輕聲笑了起來,扭頭望著云瑯,目光之中好似星光閃爍。
“怎么?又不相信我?”靈犀問道。
云瑯撇嘴,沒有吭聲。
信她,云瑯可能是個蠢貨。
和龍武世界的這些人相比,云瑯沒有發(fā)現(xiàn)他和霍去病,跟這些本土之人有什么不同之處。
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身高也差不多,語言更是沒有絲毫的障礙。
根本不用刻意的去掩飾,就足以看的出來的,都是同一族群的人。
有什么值得靈犀可好奇的?
靈犀許是猜到云瑯肯定會這樣子想,于是又說道:“前幾日我收到了宗門的來信,信里面的內(nèi)容,我想你可能會比較感興趣。”
說話之際,靈犀眼睛里的光芒,像是在勾引云瑯。
“我跟你的宗門,并無任何的關(guān)系,我如何感興趣?”云瑯奇怪的反問道。
云瑯和霍去病,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兩根相依的浮萍,除了對方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值得他們感興趣的地方,當然,除了回去的方法。
靈犀狡黠的笑著,一臉的欲擒故縱,說道:“你肯定會感興趣的�!�
“我不太喜歡賣關(guān)子。”云瑯面有慍怒,說道。
靈犀吃吃笑了起來,伸手扒拉了一把云瑯,說道:“喲,這么不禁逗的,好吧,與你實話說吧。宗門近日發(fā)現(xiàn)了許多如你這般的外鄉(xiāng)人,都是從外面進來的。實力低微,衣著與你當初相近,說話的口音更像�!�
云瑯猛地怔主了,這個消息,他的確感興趣!
“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云瑯壓住心中的急切,問道。
靈犀聳了聳肩,俏皮的說道:“沒了,這些消息還不夠嗎?衣著差不多,口音更像,分明就是你的家鄉(xiāng)人�!�
云瑯比較認同靈犀的分析,劉徹出現(xiàn)在這里,并成為了傀儡皇帝,就讓云瑯有這樣的猜想。
可能來到這片世界的,不單單是他和霍去病。
但這只是云瑯的一番猜想,到底是不是,還需要親自見過才能知道。
很難說會不會是同名同姓之人,不過靈犀的這個消息,倒是給了一個實錘。
云瑯覺得,他的那些猜想,恐怕會是真的。
搖了搖頭之后,云瑯說道:“只是這些消息還不夠,沒有親自見過,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我的家鄉(xiāng)人�!�
靈犀翻了個白眼,她覺得這些消息已經(jīng)足夠了。
她賴在云瑯和霍去病的身邊,這是一點非常重要的原因。
她想要看清楚云瑯和霍去病,到底是兩個什么樣的人!
龍武是一片非常敏感的大陸,長年與鬼方的戰(zhàn)斗,讓龍武的每個宗門都有著錯綜復雜的情報體系。
一點點蛛絲馬跡的動靜,各個宗門瞬間都能知曉。
更不要說突然涌入了那么多的外鄉(xiāng)人了,這一次,被挑動起敏感神經(jīng)的,不僅僅是靈心門,而是幾乎所有的宗門。
“你的宗門特意給你寫來這樣的一封信,恐怕不單單是告訴你這些消息吧?”云瑯故意問道。
靈犀出神的望著云瑯,開口問道:“你是想要套我的話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云瑯也不反駁,他的確是在套話。
既然靈犀的宗門為靈犀特意來了這么一封信,那肯定是帶有一些解決辦法的,這是云瑯所關(guān)心的。
那些所謂的外鄉(xiāng)人,十之八九應該是來自大漢國的人,即便目前還沒有確定身份。
云瑯也不想這些人,剛走進龍武,就遭到龍武土著的屠殺。
這些武技超凡的妖孽,對付大漢人,宛如切瓜砍菜。
靈犀微微一笑,點頭說道:“你倒是難得的誠實一回。既然你都如此的誠懇了,那我便告訴你吧,的確不單單是告訴我那些,宗門要我立刻回山,我可能要離開了,你不傷心挽留一下嗎?”
“我不習慣傷心,盡力避開與解決傷心的事情,把傷心變成不傷心,才是活著的態(tài)度。”云瑯略有失望的隨口說道。
至于靈犀要走,老實講,云瑯還真沒有什么感覺。
談感情算不上,談交情更算不上的關(guān)系,惜惜作別實在有些過于假了。
靈犀撇嘴,說道:“你這話說的倒是很有道理,但你這人……太鐵石心腸了!我雖不是嬌滴滴的小家碧玉,鄰家淑女。但也貌美如花,心靈手巧,你就不知道憐惜一下?”
“在床上憐惜?”云瑯瞥了一眼靈犀問道。
云瑯的話讓靈犀沉思了好久,她覺得云瑯說的似乎很認真。
于是,靈犀舉目望了一番周遭茫茫四野,對云瑯說道:“天為被,地為床,你若不嫌棄,小女子便依了公子!”
微帶潮氣的南風拂過臉頰,云瑯望著靈犀,不知作何計較。
云瑯的腸子,此時是青的,他早知靈犀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何一時嘴瓢,就說了這廢話了。
“身子太弱,經(jīng)不起這南風拂面�!痹片樁汩_了靈犀的目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