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如果真死了,更好!
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坐幾年的皇帝,然后讓位給孫子,這樣才叫圓滿。
曾經(jīng)太后下過好幾次殺手,只是這個該死的東西命格太硬,竟每次都叫他僥幸躲了過去。
若在刀槍無眼的戰(zhàn)火中死去,他也算是為朝廷立下功勞了。
劉徹近來格外的郁悶,又一次見到秋嘯天,讓他更加的心里別扭。
這個狗東西,柴米油鹽皆不進,上一次見面,劉徹拿出了他所能拿出的最大條件許諾,結(jié)果,竟被秋嘯天給拒絕了。這老家伙就信奉那個該死的老太婆,實在可氣的緊!
秋嘯天竟然提出讓他御駕親征,親守城墻!
憤怒的劉徹當場摔了桌子,他是皇帝!如今竟然被一個將軍命令他該干嘛!
皇帝的威嚴在何處?朝廷的威嚴又在何處?
叛軍都打到長安城了,里面就是皇宮,朝廷所在。這些將軍不思如何退敵,竟要他這個皇帝出馬鼓舞士氣。
這是何道理?盡是一幫挨千刀的貨,都該統(tǒng)統(tǒng)拉出去砍頭。
劉徹此時的心中也頗多無奈,他覺得讓他淪落在這個破落的王朝,是上蒼對他的懲罰。
若他手中有權(quán)柄,劉徹有信心能把這個破落的王朝重振旗鼓,再創(chuàng)輝煌。
但他手中并無一人可用,更無一兵一卒。
就這樣的他,竟還要被拉出去鼓舞士氣?有何用處?!
悵然在心中念叨了好幾句云瑯,劉徹最終答應(yīng)了秋嘯天的要求。
等不來云瑯,早點從這地獄般的日子里解脫,劉徹覺得也算是一種福分了。
龍武的子民雖不是他劉徹的子民,但站在城墻上看一看,也算是他對這片土地的一點祭奠了。
秋嘯天都準備動手直接綁了,有太后的旨意在手,這事情他還真敢干。
和他的妻子兒女相比,劉徹這個假皇帝,根本就不算什么。
好在劉徹答應(yīng)了,秋嘯天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什么儀仗、步輦統(tǒng)統(tǒng)沒用,秋嘯天拽著劉徹直接上馬,奔向了家中。
劉徹也沒管秋嘯天到底想干嘛?反正隨他吧。
劉徹沒有任何想知道的興趣,勞軍也好,鼓舞士氣也行,他都可以干!
在秋嘯天宏偉壯闊,卻人丁稀少的將軍府中,劉徹竟然見到了他念叨了無數(shù)次的云瑯。
這人……看著不像是真的!
在進門看到云瑯的那一刻,劉徹以為是幻覺,他覺得一定是他最近太勞累了。
雖然他是一個傀儡皇帝,手中絲毫的實權(quán)都沒有,但這些無法阻止他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如何奪回屬于皇帝的權(quán)力,奪回這天下,日后又將該如何,這統(tǒng)統(tǒng)的一切,劉徹都想過。
他一個失去人身自由的皇帝,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想,想各種各樣的事情。
于是,云瑯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擺在面前,劉徹都開始懷疑了。
當?shù)肽盍颂玫娜�,終于出現(xiàn)在面前,總歸是有那么幾分不真切,這是劉徹此時真切的感受。
“陛下!”云瑯跪拜在了劉徹的面前。
這一聲,把劉徹拉回了現(xiàn)實,他望著眼前胡茬明顯密札了幾分的云瑯,說出了一句很不符合他身份的話,“你真的是云瑯?”
云瑯望著眼前的劉徹,也有幾分這樣的感觸。
曾經(jīng)英姿勃發(fā)的陛下,如今倒是有幾分改頭換面的意思。
頹喪、萎靡,眼神無光,像是生活的一擊重拳狠狠捶在劉徹的身上一般。
第五十九章
漢家兒
當然,劉徹身上這樣的改變,云瑯是可以理解的。
當一個傀儡,就已經(jīng)很困苦了,更別說是當傀儡皇帝了,劉徹所經(jīng)歷的這些,云瑯只是想想就覺得慘啦!
云瑯說道:“回陛下,是我�!�
忽然間,像是癲癇發(fā)作了一般,劉徹放聲大笑了起來。
他一把揪住了秋嘯天的衣領(lǐng),猛地湊到秋嘯天的面前,瞪大了眼睛,大笑著喝道:“看到了沒有?這才是孤的臣子,是孤的永安侯,云瑯!”
劉徹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如此自豪且大聲的喊出云瑯的名字。
并且,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用最重的咬字,喊出了云瑯的爵位,這是孤的永安侯!
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劉徹覺得自己的腰桿子,一下子硬了!
駝了無數(shù)天的腰,瞬間像是有了支撐,劉徹的豪氣不再局限在皇宮那小小的方寸之地。
他的眼光,再次放向了——整個天下!
因為云瑯來了,他終于來了!
秋嘯天沒有反抗,就這樣直面著須發(fā)皆張,面目瘋狂的劉徹。
這好像一個傻子�。�
永安侯?聞所未聞,這朝中的侯爺,他哪個不認識。
“陛下!你該松手了�!鼻飮[天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敬的蔑視,那完全是看向傻子的眼神。
云瑯猛地一腳將秋嘯天揣倒在地,惡狠狠的說道:“面對陛下,最好放尊重你的眼睛,否則,我不介意先挖了你媳婦兒的!”
秋嘯天的眼神中噴著火,惡狠狠的盯著云瑯,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陛下我已經(jīng)給你帶來了,放了我夫人和女兒!”秋嘯天咬牙忍住了,這一跤之痛,他還能忍受。
云瑯請劉徹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然后才對秋嘯天說道:“你的事情還沒有完,著什么急!再耐不住你的性子,我會教你做人的�!�
劉徹身上那故久違的氣勢回來了,他沖云瑯招了招手,說道:“此人還有用,暫且留著,讓他先對付城外的叛軍�!�
劉徹只知道一伙名為玄甲軍的叛軍,正在圍攻長安城,并不知道那就是云瑯的人馬。
關(guān)于秋嘯天的處置,劉徹在腦子里面,早就想好了無數(shù)個策略。
讓他鷸蚌相爭,這是劉徹認為,最穩(wěn)妥,也最好的辦法。
“陛下!”云瑯面露難色的說道:“城外的叛軍,是微臣帶來的。”
劉徹的神色在遲緩了片刻之后,臉上驟然放出了光彩,鷹隼般的目光重現(xiàn)眼簾。
“好!好!好啊!”
一口氣連說了三個好,劉徹的手掌重重拍在了幾案上。
云瑯笑看著劉徹,他似乎是變了。
從不表露自己真實想法的劉徹,即便露出的表情依舊是曾經(jīng)那般模樣,但說出的話變了。
話的味道也不同了,好像纏繞在他臉上的濃霧散去了,顯出了他直爽大氣又狠辣的一面。
這樣的劉徹,讓云瑯忽然間有些不太適應(yīng),讓他準備好的無數(shù)東西,有要夭折的意思。
“云瑯,拿下長安!”劉徹鷹隼一般的目光落在了云瑯的臉上,聲音擲地有聲,猶如金鐵相交。
云瑯微微弓了弓身,抬頭說道:“只待陛下一聲令下!”
“看來你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劉徹問道。他的臉上是不參雜任何東西的笑意,這是真的笑容。
跟劉徹明暗交鋒無數(shù)次,云瑯很熟悉劉徹的每一個微動作,曾經(jīng)劉徹的笑里總是藏著刀子,當他的笑得越歡暢的時候,往往死的人越多。
但現(xiàn)在全然不同了,劉徹絲毫不掩藏他的表情,他是真的在笑,隱隱有些激動的那種。
“是的!”云瑯回道。
劉徹瞥了一眼秋嘯天,“那就動手吧。”
秋嘯天眼睜睜的看著叛軍和皇帝在商量如何攻打長安城,他的心中萬分糾結(jié)和焦躁。
大戰(zhàn)馬上就要開始了,可他這個大將軍卻還在這里,和叛軍共處一室。
妻子女兒更是落在敵人的手中……
李長風踢了一腳秋嘯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現(xiàn)在改弦易轍還來得及,莫要等腦袋掉了,才反應(yīng)過來�!�
秋嘯天的臉上依舊是痛苦而糾結(jié)的表情,他很他自己。
身為大將軍,竟被敵人捏住了死穴,這是他的失職!
云瑯瞥了李長風,說道:“你倒開始做起老好人了!”
李長風聳了聳肩,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本就是好人,不存在老不老�!�
“他是個傻子,你覺得呢?”云瑯看了一眼秋嘯天,忽然很奇怪的說道。
李長風頷首,打量了一圈秋嘯天,說道:“他本就是個傻子�!�
“那留著還有什么用?”云瑯挑眉問道。
柳長風又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沒什么大用�!�
劉徹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若有所思片刻后,對云瑯說道:“你說是個傻子,孤就認為他是個傻子,不過這個傻子先留著�!�
“微臣領(lǐng)命�!痹片橆h首說道。
在云瑯的算盤中,秋嘯天這個人,可留,也可不留。
反正對他而言并無大用,留下是個善念,也對劉徹有用,不留倒是能省去很多的麻煩。
領(lǐng)命之后,云瑯在院中放了一顆煙花,而后溜達上了房頂。
兄弟們在浴血奮戰(zhàn),他不能親至,遠遠的看看是可以的。
按捺不住的劉徹,也走了出來,瞥了一眼長身玉立在屋頂上的云瑯,喊了一嗓子,“云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站在了孤的頭頂上?”
“陛下明明是在院中!”云瑯轉(zhuǎn)身回道。
劉徹笑了起來,搬過梯子,也爬上了屋頂。
長安城的紛亂,隨著云瑯那顆煙花的炸裂,正式的上演。
玄甲軍像是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了長安城的街道上,出現(xiàn)在了鎮(zhèn)北,鎮(zhèn)西大營的周圍,出現(xiàn)在了所有有兵的地方。
獨屬于云瑯的鐵疙瘩,玄甲軍人手一堆。
雙方還未交鋒,朝廷軍隊就先迎來了一波鐵疙瘩的洗禮,轟隆隆劇烈震顫聲間,長安城處處煙火盛開。
劉徹站在房頂,看的賞心悅目,“那個老太婆,這會兒也該慌了�!�
云瑯詫異的看著劉徹,不可思議中的不可思議,劉徹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了。
真是天大的改變!
劉徹瞅了一眼云瑯,目光一冽,說道:“這里是龍武,不是孤的大漢!你這滑不溜秋的老泥鰍,別老是用那樣的眼神來揣摩我如何?”
云瑯笑了起來,這一點,現(xiàn)在他完全可以辦到。
畢竟他已不是永安侯,而是……天地共主的……什么來著?云瑯忽然間忘了。
反正他是神!
現(xiàn)在的確沒有必要再去揣摩劉徹的心思了,他們的身份如今已經(jīng)完全的不同了。
龍武這個武力強盛的世界,卻造就了朝廷一批廢物一般的兵將,尤其是鎮(zhèn)西大營,給霍去病的感覺就像是垃圾集中營。
對付這樣的敵人,霍去病覺得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霍去病根本就沒有動手,今天他扮演了云瑯的角色,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zhèn)后軍。
看著自己手下的玄甲軍,一面倒的屠殺鎮(zhèn)西大營。
這是一場并沒有什么感覺的戰(zhàn)斗,面對這樣的敵人,霍去病連戰(zhàn)斗的想法都提不起那么一絲。
叼在口中的柳葉,變成了口琴,悠悠揚揚的胡音自戰(zhàn)場上飄揚而起。
這是霍去病好不容易學會的一首曲子,聲調(diào)悲涼,曲意悠遠,霍去病一直覺得很有意思。
天姬營出現(xiàn)了,和靈心門一樣,這是一群清一色的女人。
緊致的皮甲,扎起的頭發(fā),手握短刀,一副彪悍之象。
柳葉的調(diào)子戛然而止,霍去病自樹梢縱身而下,望向了不遠處并無隊形,卻互相守望的天姬營女兵。
鐵甲落地的鏗鏘之聲,在霍去病的身后響起。
渾身蒙在黑甲之中的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手執(zhí)陌刀,成一排站在了霍去病的身后。
第六十章
天姬營
這些來自大漢的兒郎,也不都是同樣的實力。
在這數(shù)千人之中,有無數(shù)人有著和霍去病一般的機遇,他們的實力在龍武突飛猛進。
此刻,跟在霍去病身后的這批玄甲軍,就是玄甲軍之中的高手。
“傳言,太后身邊有著一群實力超群的女人,名為天姬營,看來應(yīng)該就是你們了�!被羧ゲ】谥械鹬~,姿態(tài)淡然,甚至有些輕蔑的說道。
自從和這個世界的人打交道以來,云瑯和霍去病所經(jīng)歷的都是個頂個的高手。
對于尋常實力的勢力,不管是云瑯,還是霍去病,還真不太看在眼里。
這幫女人像是啞巴,目光都像是一樣一般,突然對霍去病發(fā)起了攻擊,十多個人前后有序,呈扇形撲了過來。
陌刀頓地,寒光熠熠,一道殺聲響起,玄甲軍沖了出去。
霍去病手中的長槍斜挑,也緊隨在后殺了出去。
和鎮(zhèn)西大營相比,這算得上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太后依靠天姬營替她做很多黑暗之中的事情,是有道理的。
天姬營這群女人的實力,絲毫不容小覷,一個個都是格外的彪悍。
但玄甲軍,這支自異域跋涉而來的軍隊,戰(zhàn)斗力更是不容小覷。
在大漢那樣的地方,這些都是云瑯和霍去病手中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士兵,他們本來的戰(zhàn)斗力就已是十分彪悍了。
來到龍武之后,強悍的基礎(chǔ)讓他們實力的提升,簡直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突飛猛進。
雙方你來我往,殺的烽煙四起。
這樣的一幕,此刻在長安城每個角落都在上演。
朝廷所能把控的區(qū)域,到如今只剩下那巍峨莊嚴的皇宮,憤怒而惶恐的太后,摔東西已經(jīng)不能釋放她內(nèi)心深處的壓抑了,于是她開始殺人了。
短短半炷香的時間內(nèi),太后已經(jīng)砍了五個大臣的腦袋,只因為看不順眼。
諾大的王朝,到如今只剩下了這方寸之地,太后卻依舊想要她的威嚴,和那個皇帝夢。
她這一輩子沒有當上皇帝,是她最大的遺憾,被砍掉腦袋的那幾個大臣,就是一直以來各種阻撓她的。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殺人,太后殺的很理直氣壯。
當事情演變到某一個地步,就到了奔潰的邊緣,大臣們不干了。
侍衛(wèi)、家丁、還有太監(jiān)們,拿起了刀,混雜在一起,撲向了到如今還在護著太后的那幫人。
鮮血染紅了金碧輝煌的皇宮,眼見大勢已去的人們,將所有的目標都放在了太后的身上。
憤怒的大臣們逮住了太后,先是一番拳打腳踢,以發(fā)泄心中的怨恨。
最后,太后成為了大臣們和叛軍談判的條件,被押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