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酒眸泛冷光,寒芒刺向黑袍人喉頭。這黑袍人長刀橫斬,
兩人都不會(huì)回兵抵擋,亦不躲閃,便是得手,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一招同歸于盡的招式。
終是黑袍人退后一步,躲開清酒一劍,他大笑道:“好徒兒!好徒兒!竟把我逼的退了一步!”
清酒冷聲道:“誰是你徒兒!”
這黑袍人笑道:“你這使得一招同歸于盡可是我創(chuàng)的�!�
兩人甫一分開,那瘦削之人從清酒身側(cè)襲來,一掌打出,內(nèi)力洶涌。清酒左掌接住,內(nèi)力碰撞,衣衫無風(fēng)自動(dòng)。兩人被掌力震開,倒是那先手的瘦削之人被震的倒退的多。
這瘦削之人冷哼一聲:“當(dāng)年便說此女留不得,不知在何處學(xué)的些功夫,功力精進(jìn)至此�!�
黑袍人笑道:“怎么,你怕了?”
這瘦削之人冷然道:“該怕的是你和鬼見愁。”
這兩人悠然說著話又朝清酒襲來。這一次處處殺招,狠厲辛辣。清酒與兩人纏斗一起,不落下風(fēng),然而也無法分心顧忌其他的事。
這兩人手下一行有七八人,已暗中得了兩人命令,越過此處朝魚兒和陽春追去,要拿下這兩人來。
這處地勢(shì)是個(gè)斜坡,黑冷的水流縱橫。魚兒和陽春在前奔逃,陽春聽到后邊響動(dòng),一回頭見有人追來,哇哇大叫:“你們?cè)趺慈巧线@幫羅剎的!”
魚兒道:“你認(rèn)得這些人?”
陽春一擠眉,打量魚兒,說道:“你游歷江湖,不知道他們?”他心底當(dāng)魚兒是武林大家的小姐,即便是剛剛踏足江湖,也應(yīng)該對(duì)江湖勢(shì)力有所了解。
魚兒道:“我不知道�!�
陽春搖頭嘖舌:“到底是年輕�!�
魚兒道:“不要廢話�!�
陽春道:“那些人是鬼門中人,我瞧著與你朋友交手那兩人形貌,該是鬼門之中五鬼的刀鬼和鬼手�!标柎翰唤殖罂戳艘谎�,尚能看見清酒與兩人相斗的身形,他感嘆道:“你朋友什么來頭,當(dāng)真是厲害,與這兩鬼相斗百來招還不落下風(fēng)。”
魚兒心系清酒,眼見清酒似與那兩人相識(shí),她恍然察覺,自己對(duì)清酒并不了解,除了齊天柱自己略知他身世來歷外,其余五人,關(guān)于他們身世來歷,自己知道的并不深。魚兒道:“鬼門是什么?”
陽春道:“這你都不知道?”
魚兒道:“說。”
陽春本來話多,他輕功非凡,游遍天下,知道自然多,現(xiàn)在魚兒這般問,激起他話頭:“說起這鬼門,不得了!江南之地,大小幫派眾多,但說起有百年根基,睥睨眾教派的就四個(gè),煙雨樓、文武門、七弦宮、鬼門!這四個(gè)教派各有所長,但單論武功底蘊(yùn),門人功夫手段,屬這鬼門為首。知道川蜀唐門不?刺客暗殺之流的祖師爺,這鬼門也做這暗殺的生意,與唐門并立江湖。鬼門的門主,江湖人稱判官,手下五鬼各各身手不凡。連這位居五鬼之末的鬼見愁,都在江湖中威名赫赫,與唐門殺手榜上第一位的輕斥侯相當(dāng),江湖上都說‘川蜀輕斥侯,江南鬼見愁’,這樣說,你知道他們厲害了罷�!�
陽春興致勃勃,問道:“話說你這朋友是不是跟鬼門有過節(jié),怎么一上來就砍人?看那兩人形貌該是刀鬼和鬼手無誤。我跟你說,鬼門追殺可是不死不休,被他們看上了,可一輩子別想安寧�!�
魚兒腳步猛然一停,轉(zhuǎn)過身去,只見清酒與那兩人越斗越激烈。她心中空空的,腦子一白,折了回去。
陽春大驚:“我的姑奶奶!你回去作死啊!”
陽春看看魚兒,那群鬼門的人已經(jīng)追上來了。他又看看去路,一咬牙,一跺腳,追向魚兒。
七八人圍住魚兒,一上來使得倒不是殺人的法子,到是要活禽魚兒。
魚兒側(cè)身一躲,輕靈敏捷,身后一人臂上射出數(shù)枚銀針,針尖泛著五彩的光,沾有麻藥。
魚兒抽出腰中上生,叮叮幾響,悉數(shù)隔開,又聞得腦后風(fēng)向,魚兒回手一刀,卡的一聲,不知什么東西被一刀兩斷。數(shù)道銀光晃來,魚兒上生舞動(dòng),悉數(shù)斬?cái)啵瓉硎菐讞l鐵索,端上連著鐵爪,飛來迅速,便是要抓住魚兒。
這幾人都不曾料到,這姑娘小小年紀(jì),身手不弱,且手中拿著的匕首,削鐵如泥,能一刀切斷精鋼所制的鐵爪。
陽春驚得目瞪口呆,叫道:“姑奶奶,這是什么寶貝。”
一行七八人圍斗魚兒,陽春思慮再三,咬了咬牙,也沖了進(jìn)去。這七八人身手不弱,然而他們面前這姑娘就是尾滑手的魚兒,溜來溜去,要捉竟也捉不到,一旁又有陽春搗亂,更加難得手。這行人絲毫未料到竟會(huì)久攻不下,大為氣惱,漸漸焦躁,一人不覺之間下了殺手。
兩伙人斗的正酣,也未注意到上邊又來了一隊(duì)人。
這隊(duì)人穿著環(huán)甲棕衣,腰間配劍,有二三十人,個(gè)個(gè)面色肅穆。
這隊(duì)人走的近了,眾人才發(fā)覺他們。
彼時(shí),魚兒正被一人一刀斜刺,魚兒拿刀一引,自己旋身躲開,不覺間便面向了那行人。
那隊(duì)人中為首的眸子一覷,面露驚訝:“少主的玉佩!”
魚兒身后又有兩人襲來,魚兒矮身從兩人空隙間穿過,刀柄一轉(zhuǎn),打中一人手腕。魚兒這一招極為靈活莫測(cè),那人不防,但終究是修為深厚,魚兒內(nèi)力不及,雖是打中,叫那人吃了一痛,但那人手中兵器依舊穩(wěn)穩(wěn)握著,并未掉落。
這行人要再攻,忽聞一聲清喝:“莫要放肆!”
這群鬼門的人瞥向出聲之人,只見那群忽來的人,紛紛拔劍出鞘,朝他們襲來。這群人功力不弱,又有二三十人,沖入重圍中,頃刻間便叫鬼門中人落了下風(fēng),但畢竟是好手,鬼門中人也不見驚慌,一人叫道:“鬼門和無月教向來無甚恩仇,但請(qǐng)閣下不要插手鬼門中事。”
那無月教的卻是不理,為首那人轉(zhuǎn)到魚兒身前。魚兒警覺的看著他,后退兩步,哪想這人上來,竟是單膝跪下,說道:“少主洪福齊天�!�
陽春更是驚訝瞪著魚兒,失聲道:“你是無月教少主?!”
魚兒滿腹疑問,她哪里是什么無月教少主,這人一上來便說這話,她實(shí)是不解,只是見他為自己解圍,警惕稍退:“你認(rèn)錯(cuò)人了罷�!�
這人淡淡笑了笑,指著魚兒玉佩:“此物乃是少主貼身之物,見此玉佩如見少主�!�
魚兒一怔,提起那玉佩來,那枚月牙形的鏤空精雕玉佩,清酒曾經(jīng)說過這是個(gè)好東西。魚兒想起那個(gè)見過兩面的女人,她已經(jīng)不大記得她的容貌了,只記得她一身鮮紅的嫁衣,烏黑的長發(fā)。
魚兒低聲道:“是她�!痹瓉硭菬o月教的少主。
正回憶間,訇然巨響,魚兒醒轉(zhuǎn)來,只見清酒和刀鬼,鬼手兩人越斗越兇,刀氣劍光肆虐,他們一旁那株巨樹早已被斬?cái)�,木屑橫飛,水流激蕩。
刀鬼和鬼手身上皆有傷口,清酒也未好到哪里去,口中吐出的鮮血將下頦染得鮮紅,那肩上的傷口在爭(zhēng)斗中復(fù)又裂開,血紅一片,饒是如此,三人卻不要命了似的,越打越狠。
陽春嘖嘖驚嘆:“鬼門兇悍,可見一斑,瞧那姑娘,卻是比那兩人還狠,叫人懼駭,這樣打下去,必然兩敗俱傷�!标柎合脒@姑娘正值青春,竟能以一己之力敵鬼門兩大好手,只覺得她所使得不論劍招還是掌法都分為熟悉,可一時(shí)又想不起是哪門武功。
正值駭異間,不防一道身影突來,陽春本要出手,看清是魚兒,動(dòng)作凝滯不發(fā),就這片刻遲鈍,魚兒得以上前來一把抽出他背后的哀鴻劍,轉(zhuǎn)身便走。
陽春腦子一炸,連忙追過去,喊道:“姑奶奶你做什么��!”
魚兒輕功得花蓮傳授,修習(xí)多日,已有些火候,行步甚快。陽春愣神時(shí),她便已抽身而出,待得陽春追近,她已離得那激斗的三人很近了。陽春立即止住腳步,不敢走過去,在原地連聲‘哎喲’的叫天。
魚兒將那白布一扯,拔劍出鞘,劍刃泛著黑冷的光,抽出那一刻,魚兒心中驚悸不止,心臟跳動(dòng)快速得像要碎裂一樣,且有一股陰寒之氣順著劍柄倒流入體內(nèi),十分不適。
這把神劍與青環(huán)完全不同,邪乎的很,可就算察覺到不對(duì),魚兒神色堅(jiān)毅,仍是提著它入了那三人的戰(zhàn)圈。
魚兒瞧得清楚,刀鬼所持的長刀不凡,那刀身長窄,到與劍相似,只不過是單刃的,便是刀。
每一次刀鬼用刀襲向清酒,清酒都不硬接,魚兒知道清酒很愛惜那把劍,刀鬼所用之刀銳利無比,若是擊在清酒劍上,必會(huì)損壞那把劍。
清酒曾說過,神刀有兩把,魚兒隱隱覺得刀鬼所用之刀應(yīng)當(dāng)是一柄神兵。清酒有傷在身,已是不利,對(duì)方又以二敵一,若一直這般不敢直接刀鬼攻勢(shì),久而久之,處勢(shì)堪憂。但若是有這把哀鴻劍,自然能會(huì)上一會(huì)刀鬼的刀。
魚兒來時(shí),清酒一掌已將刀鬼逼退,正與鬼手酣旋,刀鬼沉氣厚發(fā),一刀如猛虎下山,攻清酒腰間破綻。
魚兒從清酒身后而來,一劍刺出,觸及到刀鬼的刀鋒時(shí),忽而下帶,這一招使得十分柔順,哀鴻壓的刀身下墜,使了力道,劍鋒在刀身上劃拉,火星迸濺,響聲尖銳刺耳,叫人牙酸。
魚兒這一招雖阻住刀鬼來勢(shì),但兩人內(nèi)力難以比較。魚兒接住了招,手臂卻震得發(fā)麻,虎口裂開,溢出血來。
刀鬼眼見一小姑娘倏來,竟接住他一刀,還不及驚訝,忽見她手中長劍,凝聲喝道:“哀鴻!”
第38章
險(xiǎn)象環(huán)生成王墓(八)
刀鬼和鬼手兩人同時(shí)一驚,也顧不得清酒,
要來搶哀鴻,
可清酒挺身而攔,兩人又近不得魚兒身,
且魚兒內(nèi)功雖低,
所使劍法不俗,
加之手持哀鴻,兩人一時(shí)也奈何不得她。
眼前形勢(shì)緊急,清酒來不及斥責(zé)魚兒帶著哀鴻返回,
只得先擊退刀鬼和鬼手再說,對(duì)魚兒說道:“魚兒,陰陽無極劍法�!�
魚兒修習(xí)的內(nèi)功之一名為陰陽無極道法,
其中有一套簡(jiǎn)要的劍法。這劍法一人使得,
自在而為,靈巧迅捷,
變換莫測(cè),
可較為柔和,
傷敵不深。兩人也使得,雖較為笨重,
但一陰一陽,剛?cè)岵?jì),
攻守之間,格外凌厲,實(shí)為退敵妙招。
清酒和魚兒默契是有,
但刀鬼和鬼手聯(lián)手下也不差,兩人瞧出魚兒功力較弱,招招向她而來,豈知陰陽無極劍法,陰極便轉(zhuǎn)為陽,兩位隨意變換,不過倏忽之間,那些殺招被清酒一一擋下,而刀鬼所落之刀,清酒也不用費(fèi)心逼閃,自有哀鴻來接。
魚兒越斗越興起,廝殺之中,血液沸騰,竟覺得一劍若是能刺中敵人,引得其血液飛濺,那便說不出的舒暢,因而一招狠似一招,陽位甚極,鋒芒畢露,朝那兩人逼近,腦海里什么都不想,手中劍招不斷遞出,只想就這般一直打到死,也是痛快的。
身上滾熱,手中所握的劍卻越發(fā)寒冷,她也不在意。
魚兒哀鴻刺出,正擊刀鬼胸膛,刀鬼長刀朝魚兒肩上斬來,魚兒不躲。這一招便是清酒先前使得同歸于盡。清酒并未教過魚兒這樣的招式,不過是魚兒瞧過一眼,當(dāng)即便記下了,現(xiàn)下使出,凌厲之氣竟而不輸清酒。
清酒斜眼瞧見,情知不好,鬼手來攻也不躲,她一掌將鬼手拍飛,肩上中了鬼手一棍。她身形不止,劍交左手,斜刺刀鬼手腕。刀鬼向后仰身,手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后竄出數(shù)丈之遠(yuǎn)。
清酒回劍入鞘,身子急出,繞到魚兒身后,兩手握住她的手腕,執(zhí)著她的手強(qiáng)硬的將她手中哀鴻回入劍鞘之中。
清酒凝聲喝道:“胡鬧!”
魚兒如夢(mèng)初醒,一身大汗,猶自氣喘不止,心中驚跳還在持續(xù),倒不是方才一招同歸于盡險(xiǎn)些喪命而至,而是手中這把哀鴻劍像是一個(gè)邪神,侵入她的魂靈,把控著她。
拔出這把哀鴻劍時(shí),魚兒便知這劍邪性十足,可她想也未想。
她知道清酒這一聲斥責(zé)是怪她不聽話返回,而且用了這哀鴻劍,也是怪她胡亂用這‘同歸于盡’的招式,但她顧不了這許多。
她看著清酒,從未看見過她眼中這嗜血熱烈的神色。她看清酒出手凌厲,奮不顧身。她看清酒與這兩人熟識(shí),好似有著什么過去,這過去是重重鐵索,纏繞著她,能將她拉到自己再也見不到的地方去。她不清楚清酒的來歷,也介入不了清酒的過去,只是見清酒現(xiàn)在這樣的模樣,她怕極了,好像清酒會(huì)隨他們而去,拋下他們六人一般。
魚兒放下手中的劍,任清酒握著,一轉(zhuǎn)身,與清酒迎面而對(duì),不管不顧的向前摟抱住她的脖子,深深的抱住她,顫聲道:“我們走好不好,我們是來找青凰酒爵的,只要找到青凰酒爵,我們就離開這里�!�
清酒一呆,單手摟著魚兒,漸漸回神。
魚兒殺敵時(shí)的瘋狂是因?yàn)榘檮Γ寰浦雷约旱寞偪袷且驗(yàn)樾哪А?br />
清酒垂下眸子,找回清明來。她還有事要做,何必與他們?cè)诖私焕p。是魔障了。
清酒神思一定,抱住魚兒,右手提著哀鴻,足上一點(diǎn),飛身離去。
陽春就在不遠(yuǎn)處,瞧見一場(chǎng)精妙的劍法,正為之目眩,眼見兩人竟然能合力擊退兩鬼,為之深深折服,出神之間,見兩人已撤了過來,連忙跟上。
刀鬼和鬼手眼見清酒和哀鴻在此,自然不能輕放的,兩人受傷不重,急忙提足追來。
無月教一行人眼見哀鴻在魚兒手上,不去奪哀鴻,反而攔住刀鬼一行鬼門中人。
無月教此次來主要為的也不是這把哀鴻劍。這為首的人斟酌一回,覺得還是以少主玉佩為先,護(hù)這姑娘安危為重,因此攔住鬼門眾人。
雖然這一行人較刀鬼和鬼手功力遠(yuǎn)遠(yuǎn)不及,片刻之間,刀鬼和鬼手兩人便突破出來,但清酒和陽春輕功之高,這須臾功夫,三人已走的無影無蹤。
三人一路奔走,躍出那縱橫暗河后,到了上邊來,走不多時(shí),又是那長長的甬道。陽春點(diǎn)燃火把,但見長長的甬道兩邊盡是五彩壁畫,大多是記錄墓主人身前事跡。
三人暫時(shí)歇住。魚兒取出手帕子,沾了些水,給清酒擦著嘴下的血跡。這才些會(huì)兒,這血液已經(jīng)凝固成塊,魚兒很仔細(xì),低頭輕柔的給她擦拭著。
清酒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dòng),低頭看她。
魚兒擦凈清酒下頦上的血跡時(shí),手帕已染的鮮紅。魚兒望著上邊的血跡,怔了半晌,而后緊緊的握住,吸了一口氣,又要來看清酒肩上的傷。
清酒右肩上的血跡已凝結(jié),傷口與之前的繃帶黏在了一起,若是揭開,必然又得將傷口撕裂。魚兒緊皺著眉,她道:“你的傷口要縫合�!笨墒鞘稚喜⑽磶п樉,得趕緊回合莫問他們。
清酒握住她的手腕,說道:“不要緊。”她雙眸明亮,雖然面色蒼白,但是精神很好,流了這許多血,卻比先前暈船落水后要精神。
陽春忽然叫道:“唉!你們快來看!”
魚兒給清酒清理血跡的時(shí)候,陽春在那些壁畫前觀看。兩人走過去,只見他身前那副壁畫上,一人身著華服,頭戴冠冕,手上持著一劍,狀若瘋魔,先是砍死了自己仆人,而后是武將,最后竟是連自己妻兒也被他殺了。
陽春咋舌道:“傳聞成王殘暴不仁,視人命如草芥,弒妻殺子,最后暴斃而亡,原來是有根據(jù)的�!�
魚兒道:“你們看他手中的劍�!�
陽春道:“哀鴻劍�!背赏跏种兴种畡�,觀其樣貌,便是這哀鴻劍。
陽春不自禁打了個(gè)寒顫。魚兒?jiǎn)柕溃骸霸趺戳�?�?br />
陽春道:“我是想起江湖上傳言。哀鴻劍是一把邪劍,若不得相應(yīng)的心法內(nèi)功做輔,用這劍久了,必會(huì)生出心魔,瘋癲發(fā)狂,六親不認(rèn)。我想這成王是不是就是為此而性情大變,以至于暴斃而死�!�
魚兒想起先前拔劍時(shí)那股陰寒之感,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那感覺還在體內(nèi)徘徊不去,確實(shí)叫人十分抗拒,可心底深處又忍不住去再要碰一碰這劍。
清酒提著那把哀鴻,魚兒不禁看向她,她知道清酒對(duì)這八樣神兵了解的多。
清酒觸及她的目光,已然明白她要問什么,說道:“刀劍一類的物什,使用的多了,經(jīng)無數(shù)人鮮血洗刷,難免聚積怨氣,殺人越多,怨氣越深,邪性越足,這樣的劍,弒主。這劍確實(shí)是一把邪劍,世人雖將那八樣兵刃統(tǒng)稱為神兵,但這些兵器品性大不相同,威力也有所差別,八樣神兵都有偈語,哀鴻劍在八樣神兵中排位第二,所賦偈語是‘幽冥劍出,遍野哀鴻’,由這兩句也可看出其兇性了�!�
魚兒想起清酒當(dāng)初所念的青環(huán)偈語‘青霜三尺長,利能斷金鋼’,兩相比較,屬性確實(shí)相去甚遠(yuǎn)。
這哀鴻已是如此兇狠,這排位第一的,又是怎樣的兵器。魚兒道:“第一的是什么?”清酒沉默不語。
陽春說道:“這第一的自然是‘封喉’,天下第一的神劍,就算是武林圣人前輩也為其瘋狂不已。當(dāng)年為了這把劍,可說是血流成河啊,總得說來……”
“總得說來�!鼻寰菩必苛岁柎阂谎�,陽春一僵,閉了嘴,清酒繼續(xù)道:“這把劍不是好東西,留不得�!�
陽春道:“別��!就算這劍咱們用不得,也可以用做籌碼跟武林門派交易,換點(diǎn)好東西�!�
魚兒道:“誰跟你咱們�!�
陽春嘿嘿一笑,腆著臉伸出手來,說道:“魚兒姑娘,你看你們要是不要的話,不如就給了我,我一定好好利用�!�
彼時(shí)三人已經(jīng)離了甬道,到了主墓,那主墓大門已被打開,里邊火光明亮,有人說話。
三人走到大門邊上,只見這主墓修建如宮殿,蔚為壯觀,遠(yuǎn)處一方如祭壇般的圓地半懸空中,除與大門階梯相通,一方棺槨就安置在那原地中央。
祭壇般的圓地對(duì)面通往后室,只是中間如斷崖,也不知那下邊有多深,只有一座索橋兩邊相連。
墓室之中已有許多人,眾人舉著火把,因此墓室中明亮非常。這些人圍堵著一隊(duì)人馬,略有爭(zhēng)執(zhí),因而人聲遠(yuǎn)傳。
清酒將手中的哀鴻給了陽春,似笑非笑道:“你既然想要,給你便是了!”
陽春還來不及欣喜,突然聽到一道聲音:“哀鴻早已不在我身上,各位不必在我身上費(fèi)工夫�!�
陽春聽聲音耳熟,不禁去看,只見那人蒙著面,赫然是被自己盜走哀鴻的那隊(duì)人,臉上笑容立刻僵住。
那人隨意的一眼掃來,瞥見門外站著三人,目光還來不及注意另外兩人,便先看見陽春,眸光一凝,驚喝道:“是他!哀鴻就在他手上!”
眾人齊朝這邊看來,見到陽春,見到他果真拿著哀鴻劍,眼中精光大炙。
不知誰喝了一句:“各位既然想要,咱們各憑本事,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第39章
險(xiǎn)象環(huán)生成王墓(九)
眾人迅捷而至,撲向陽春如餓虎撲食。陽春嚇得縱氣輕身,
連連避閃,
口里委屈叫道:“清酒姑娘,你也太不厚道了!”這哀鴻劍在手上拿著,
已然是個(gè)燙手的山芋。
陽春亂竄,
將一眾人引得向東向西,
他輕功一流,雖說打不過這么多人,但逃起來亦是也沒人捉的住他。
那一行有二三十個(gè)人,
功夫各樣,顯然是各門派都有的。
清酒和魚兒避開人群下了階梯。石欄上有一道痕跡,似被多道金絲切割的一般,
石欄下躺著一具尸體,
剛死不久。
清酒上前,在那痕跡中一捻,
拉出一條白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