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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就是沒有暗河,鑿也可以鑿個洞出來,從這里游到天女湖,

    然后出去�!�

    齊天柱巡望四周,四面都是巖壁,一點水打濕的痕跡都沒有:“這可不像是有暗河的地方。”

    清酒站在崖邊,那黑霧散開后,顯得崖底并不深,下邊的氣息潮濕又陰冷。清酒道:“我下去看看�!比缃褚仓挥邢逻叴嬖谑裁纯赡��;ㄉ徍吞器胫哼癱軟在地上。齊天柱取過鎖鏈來垂到崖下去,他把著一端。

    厭離道:“你小心些。”

    清酒順著鎖鏈而下。這崖不高,鎖鏈幾乎垂到底部。清酒身形輕盈,片刻間已到了崖底。

    眾人在上等著,不多時,鎖鏈一陣響動,清酒牽著鎖鏈飛身而上,離得近了,足尖在崖壁上一點,上了崖。

    厭離問道:“怎么樣?”

    清酒道:“有一條很細的水流,但人不可能鉆出去�!�

    花蓮喜道:“有水流就好辦�!毖援�,莫問上前來,取下背上的東西。那是個皮箱子,一早是由俞白背著的,十分仔細。這箱子封的嚴嚴實實,清酒用司命打了開來,見滿滿當當的填著的都是火藥。

    莫問道:“俞白說進了墓,必要時得開山碎石,所以早先就預備著的,離開時將這些交給了我們�!�

    花蓮道:“這可是霹靂堂上好的火藥,威力十足,絕對能炸出一條通道來。”

    清酒見別無它法,背上這箱子,笑說:“萬一把這山洞炸塌了怎么處?”

    花蓮笑道:“被壓死,在這山洞里干等死,我選擇被淹死�!�

    清酒道:“你可真是債多不愁�!贝蛉ぶ�,清酒再次下到崖邊,布置好火藥,用火石點了引線,迅速上了崖。

    須臾間,崖下轟然一響,接連又是幾聲爆響,火光在昏黑的崖底格外顯眼。山洞為之震顫,頭頂碎石颯颯而落。

    火藥果真將那一處細縫炸開,雪白的水花奔涌而進,擠入崖底來。

    齊天柱扛起花蓮,莫問抱起唐麟趾,一行人在崖邊候著。

    想來外邊那天女湖水位高出這里許多,水升到崖壁中坎還未止。幾人打了個招呼,清酒先跳了下去,接著便是莫問和唐麟趾兩人。齊天柱,花蓮和魚兒三人緊跟著,厭離留在最后。

    一入水中,響聲便十分模糊,眼前是茫茫一片淺綠色,勉強能看清前后的人。

    眾人逆著水流動的方向前行,跟隨著清酒,游了片刻,碰到山巖壁,有個浴盆大小的洞,左右堆積碎石。清酒兩手扒在巖壁上,立在水中,幫后邊的莫問和唐麟趾先過去了,隨后又等齊天柱幾人悉數過去,這才跟了上去。

    在這湖底,光線昏暗,眼睛能瞧見的依舊不過身前一丈遠。一行人不知道在墓里折騰了多久,外邊是白天還是深夜。

    眾人緩緩的向上游去,天女湖很深,游了一會兒,尤似在湖底,未前進分毫。

    魚兒朝下一望,只見下邊黑□□一片,難見底部泥沙,也不是這水太渾濁,魚兒看那漆黑一片倒不是因為光線的問題,而像是有什么東西,水草一類的。

    過了片刻,魚兒忽覺得那片漆黑離得他們近了些。魚兒眨了眨眼,以為是錯覺,直待得那些東西更近了些,一個個分散開來,魚兒才知不是錯覺。

    那些東西哪里是水草,一個個猴子般的形狀,渾身黑色長毛,一雙眼睛突出,在水中游的奇快。這些東西的恐怖不在長相奇特,也不在游的快,在他們數量多,鋪天蓋地,猶如一股黑色的潮水涌來。

    莫問拉著唐麟趾已快出水面了,清酒又打了個手勢讓厭離和魚兒快走。

    哪里走的急。倏忽間,四人都被那東西纏住,魚兒和厭離倒還好,不過一兩只拉住他們,齊天柱落在后邊,身上滿滿的掛的是那東西。

    魚兒拔出上生,上生在水中,鋒利依舊,一刀便割了那東西胳膊。去看清酒,只見清酒在水中出掌迅疾,威力絲毫不減,將那些東西震暈了過去。

    清酒潛游下去,司命舞動,將那東西趕跑不少,把齊天柱身上的花蓮拉了下來。

    厭離和魚兒也正游過來,清酒將花蓮交到兩人手里,讓她們帶他先離開。

    兩人雖然擔心,但花蓮此刻無力動彈,無法自衛(wèi),留在水中是負累,得先將他帶離水面,且那些東西來的迅速,容不得她們絲毫猶疑的,因此兩人一接過花蓮,便迅速朝水面游去。

    待得快出水面時,魚兒朝下望了一眼,只見那東西將齊天柱和清酒團團圍住,如同一只大手,將兩人朝水下拉去。

    厭離和魚兒拉著花蓮出了水面,游到岸邊。莫問將三人拉了上來�;ㄉ弳芰瞬簧偎�,咳嗽不止,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是,是水猴子,鎮(zhèn)上人說的水鬼……”

    厭離和魚兒走到湖邊,待要下去救人,忽見水面出現一個漩渦,越轉越大。

    稍頃,一道黑影被拋了出來,厭離和魚兒頓覺那東西龐大,落下時氣勢壓人。

    兩人一徑閃開。那東西摔倒地上,一聲悶哼,卻原來是齊天柱,摔的四腳朝天,還未哼哼幾句,連忙翻身爬起,望著水面,只見清酒已游到了岸邊,正爬上岸來。

    齊天柱胳膊,脖子上全是那水猴子撓出來的血痕。魚兒要來給他止血,他卻是全然不顧,瞪著清酒,直直看著她,下嘴唇輕顫,說道:“清酒姑娘!清酒姑娘,那是我們佛門絕學,大悲掌,我?guī)煾改且惠叺娜瞬艜�,可你,你怎么會的,你怎么會?!”方才在水下,正是這一掌,擊退了那無數的水猴子。

    齊天柱曾見過清酒動武,她大多時候使劍,那些劍法招式看久了,漸漸回憶起是無為宮的功夫。他也見過清酒赤手空拳打斗,但各路招式都有的,就是有一些佛門粗淺的掌法他也不覺意外。

    然而這大悲掌,是得有掌門那一輩深加考量,才會慎重的選擇弟子傳授。

    他見過他師父使過這套掌法,雄渾浩瀚,瞧過一遍便難以忘懷。這樣精深的佛門絕學,卻被一個女子使來,他如何不詫異驚駭。

    他以前見清酒帶著一串佛珠,以為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東西,如今看來,當真是她與佛門有一段淵源。

    清酒上了岸,未走兩步,搖晃跪倒在地,向前吐出一口血來,喘息甚重。

    花蓮躺在地上望天,對齊天柱道:“大柱子,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饼R天柱滿腔疑惑,但也知道花蓮的話沒錯,遽然間便無法問出口了。

    魚兒匆匆忙忙的給齊天柱包扎完后,又去看清酒的傷,要拿她的脈。

    清酒搖了搖頭,聲音很輕,說道:“內力用猛了,不礙事的,讓我歇會。”她身體之中的內力還未能全部自在運用,又受了傷,現在不得已用這一招,不僅透支了自己的體力,還把控不住反把自己給震傷了,但于她而言,不死,都是小事。

    眾人歇了好一會兒,療傷的療傷,又草草的吃了些干糧,恢復了些氣力。

    莫問拿著手中干硬的餅,語調莫名的委屈:“清酒,我想吃糖醋肘子,油潑面,再來一碗鮮魚嫩豆腐湯�!�

    唐麟趾肚子咕嚕一叫,罵道:“你作死��!”在墓里的伙食著實差,奈何一伙人又被清酒手藝養(yǎng)叼了嘴。

    幾人聽得莫問的話,不禁都笑了,在墓中歷經艱險,死里逃生,現在好端端還坐著,莫名的就有一種在人世的真切感。

    清酒見花蓮和唐麟趾還躺在地上,狀似無力,心想就算是瘴氣,以兩人功力也早該除盡了才對:“莫問,他們狀況如何?”

    莫問搖頭:“這毒不好解�!�

    清酒道:“毒?”齊天柱先前說他們中了毒,清酒只以為是瘴氣來。

    厭離忽然開了口,聲音悶沉:“是極樂城的逍遙散�!鼻寰颇抗馍湎騾掚x。

    其余幾人顯然是不知道這逍遙散的,花蓮奇怪道:“你怎么認得這毒?”

    厭離頓了良久,平靜道:“中了逍遙散后,內力被封,渾身無力,只腦袋清明,待過七天,神思漸漸混沌,如墮夢境。你開始沉溺美夢之時,便是你喪命之日�!眳掚x言罷,花蓮打了個寒噤。

    厭離問莫問道:“你有沒有把握七天煉出解藥?”

    莫問搖頭:“就算是藥材齊全,至少也得半個月。”

    花蓮叫道:“半個月?!挨到那時,我們都成干尸啦!”

    花蓮揚著腦袋,拚命往莫問身邊湊,他道:“唉,哪用制藥那么麻煩,你讓我咬上一口就行了。”

    莫問一彈指把花蓮腦袋彈了下去,說道:“那不過是謠傳罷了�!眲側肽箷r的種種情景浮現到魚兒腦海中,她不禁去看莫問額頭,那里又系上了一塊青布,將那怪異的花紋完全遮掩住了。

    花蓮欲哭無淚,嚎道:“不是罷,在墓里遇到那么多妖魔鬼怪都沒死,出來了卻要被毒死�!�

    厭離垂下眸子,輕聲說道:“只能去極樂城要解藥了……”

    很輕的一句,如輕鴻拂過的聲音。

    莫問聽得,說道:“他們下了這樣的狠手,我不覺得他們會將解藥輕易的給我們。清酒和齊大哥又受了傷,花蓮和麟趾兩個動也動不了,現在去到別人地盤中,不是自投羅網么�!�

    厭離不答,只是很淺的慘淡一笑。

    第43章

    險象環(huán)生成王墓(十三)

    眾人歇夠了,齊天柱扛著花蓮,

    莫問背著唐麟趾,

    繼續(xù)上路。依舊南下,要去極樂城。

    眾人不認為極樂城的人會乖乖把解藥交出來,

    但對于花蓮和唐麟趾的毒,

    他們也不能任其發(fā)展,

    只能先到極樂城,走一步看一步。

    現在正是清晨,快入冬了,

    這極南之地卻還只是淺淺的清冷。

    清酒目光望著前方,說道:“怎么,你想要拿自己去換?”

    走在她身側的是厭離。清酒說出這話,

    未指名道姓。厭離知道她在問誰,

    也知道她要就這事說上一兩句的。厭離說道:“看在當年的淺薄交情,她應當不會趕盡殺絕�!眳掚x和清酒兩人腳步稍快,

    走在前邊,

    離眾人有一段距離。但兩人說話,

    后邊幾人仍是聽得到一些。雖是無心要聽兩人講話,但聽到一點苗頭,

    便心生好奇,不禁都支起了耳朵。

    清酒笑了一聲,

    似樂了,她重復道:“趕盡殺絕?是不必趕盡殺絕,她要殺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你師父一人。”

    厭離皺了皺眉,

    叫道:“清酒�!�

    清酒斂了笑意,側仰著頭睨她:“你不逃避了?”

    厭離說道:“我沒有逃避�!�

    清酒點頭,說道:“哦,你沒逃避,你不過是不見她,不過是想一死了之,萬般無奈才待在藏龍山中。殺了你師父的,倒像是你自己一樣。原來你不是在逃避�!�

    厭離道:“不過是仇恨循環(huán),我不愿再去沾惹,是因不想再染因果,還去與她糾纏,又有什么意思。人道是‘旁觀者清’,你連自己的事都看破了,為何看不破我的心思�!�

    清酒笑了笑:“如此說來,你是真的放下了?”

    厭離道:“你道是我堪不破么�!�

    清酒說道:“只怕看破的不是你的真心�!�

    厭離停下步子,看著清酒不說話。清酒也停下來,看著厭離:“我可不愿再從藏龍山下拖個雖生猶死的人回老禿驢和牛鼻子老道的茅廬�!�

    厭離道:“那你說,除了找她拿解藥,我們還有什么辦法?斯羽是武尊,手中有‘穿云’,實力不比豪云低,而她手下不止斯羽這樣一個好手。她能殺了我?guī)煾�,你覺得她功底又能差到哪里去�;ㄉ徣羰俏粗卸�,尚不敢說潛入極樂城找到解藥,安然無恙的出來。更何況現在我們這一行人,中毒的中毒,受傷的受傷。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兩人說話的語氣甚是平靜,與平常交談并無二致,但一行人與她們相處許久,早摸清了兩人脾性。別說莫問三人,就魚兒來說,都察覺到此時兩人之間一股沉悶無聲的壓抑。

    這兩人的怒氣總是無聲的,隱含在沉靜內。一片祥和之中,眾人感受到的不是美好,而是濤濤壓力。

    這時,后邊五人才為偷聽兩人說話生了無限悔意。他們不僅知曉了不得了的秘密,且又得知兩人吵架了。不敢上去勸的,卻又無法忽視兩人間醞釀的怒意。

    這兩人以往從未吵過架,雖說現在這般模樣也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吵架。兩人總是很合拍,以至于現在眾人都不曉得要如何勸說這兩人平息怒火。

    花蓮下頜點了點齊天柱肩膀,說道:“這時候我們隊伍里可不能搞分歧,大柱子,你去勸勸她們兩個�!�

    齊大柱頭搖的極快,說道:“花蓮兄弟,我嘴笨,不成的�!�

    花蓮又叫莫問道:“莫問�!�

    莫問直截了當道:“不去。”她可不愿惹脾氣上來了的清酒和厭離。

    花蓮遂將主意打到魚兒身上,他叫道:“小魚兒,厭離和清酒最疼你了,肯定不會朝你發(fā)脾氣的,你去勸勸她們�!�

    魚兒有些窘迫,說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勸她們啊�!鼻寰坪蛥掚x突然聊起來的。那事情聽得沒頭沒尾,只能隱隱有些猜測,以至于對兩人為何吵架還一知半解,如何勸解這兩人。

    花蓮道:“勸不了,撒個嬌也行啊�!�

    魚兒被花蓮催促著磨蹭向前,待走的近了,躊躇半晌,開口軟聲叫道:“清酒�!�

    厭離和清酒回轉了身來。清酒問道:“怎么了?”與往常一般,并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仿若先前這兩人就只是在很平靜的談論一件事。

    不論如何,魚兒見兩人外表慈和,心中松了口氣,思忖良久,說道:“先前你在水里用的那招,真的是齊叔說的大悲掌么?”

    清酒淺笑:“如何,想學?”

    魚兒含羞點了頭。在水中有水擁阻,不論什么招式,威力都是大打折扣的。清酒那一掌竟將湖水都引動了,其厲害可想而知。

    清酒道:“這需要強悍的內力做輔,你現在還學不得。”招式外在的威力有限。劍氣,刀氣,掌力若想威力倍增,斷金碎石,必得有深厚內功,而內力精深,一則在修煉的內功心法高深,二則在自身根骨與領悟。

    魚兒問道:“要多久?”清酒頓了一頓,沉吟不答。魚兒心中已是清楚,這肯定不是一日之功,與此同時又對清酒身手越加敬佩。她開始練武,才知曉其艱辛,清酒有如此功底,其天賦與努力必然都是萬中無一的。

    齊天柱幾人也走上了前來�;ㄉ徴f道:“小魚兒,叫清酒給你露一手,內力要修習到什么地步�!�

    一行人停在一道小瀑布邊,流水淙淙,清涼舒爽。遠邊灌木叢后窸窸窣窣,草葉搖動。

    魚兒笑望著清酒,十分期待。

    清酒依言,手一撥,帶出長劍,本是倒握劍柄的,將劍身旋轉,改為正握,便是這轉動長劍之時,劍氣劃出,將那一小道白花花的瀑布生生截斷。

    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然而眾人看的清晰,清酒出劍,確確實實讓水流中斷了片刻。

    花蓮笑道:“不管什么時候看,都很佩服�!鼻寰苹貏θ肭省�

    唐麟趾朝后看了一眼,說道:“那些個尾巴終于是走了�!弊砸恍腥藦哪怪谐鰜聿痪茫阋恢庇腥烁�。是墓中出來的也好,是在外邊守株待兔的也好,無非是想從他們身上撈點東西,占現成的便宜。雖說這行人對他們造不成什么威脅,但總有人這么跟著,幾人是不自在的。清酒露了這么一手,那些人一看,見這現成的便宜不是好撿的,唯有乖乖退去,不敢惹他們麻煩。

    齊天柱和魚兒看的駭異難當。齊天柱心中也是敬佩,但與此同時,又浮出擔憂來。一個人就是再有天賦,所能達到的成就都是有限的。清酒的功底以她的年紀來看已經深厚到反常的地步,這就不免叫齊天柱擔心了,擔心她修煉了什么邪功。往往這類功夫劍走偏鋒,成效甚快,但同時后患無窮,極易走火入魔,喪失心智。

    齊天柱思量片刻,鄭重道:“清酒姑娘,我有話對你說�!�

    清酒道:“嗯�!�

    齊天柱道:“我覺得習武之人,踏踏實實,一步步走,這才是長久之道,妄想一步登天的,所害的終究是自己……”眾人見他一本正經,以為要說什么重要的事,聽他忽然說起這話題來,說的雖是有理,也不禁對他說這話的用意一片茫然,待聽得說‘一步登天’,這才漸漸醒悟。齊天柱這是誤以為清酒修煉了邪功,這才進步神速。

    花蓮笑道:“大柱子,你且放寬了心,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去干這糊涂事,清酒精明的很,也不會去做這弊多于利的賠本買賣。”

    齊天柱道:“那……”

    花蓮不說破,故作神秘的道:“她自有奇遇。”

    齊天柱心念一轉,忽的想起另一種可能來,那便是由他們傳送功力,只因這樣傳送功力的人會修為大損,而被傳送功力的人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實是險招,所以齊天柱一時沒往這上面想。齊天柱想到清酒一身不俗的武藝,自然不可能是她自學的,必然上有老師指點,想來是有她的機緣在。眼見鬧了個大烏龍,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糟糕,齊天柱反倒更欣慰,他開懷一笑,拍了拍自己腦袋,說道:“是我愚笨了。”眾人繼續(xù)上路。

    厭離和清酒的談話經這么一出被打斷,厭離心中沉靜不少,她二人依舊走在前邊。過了良久,厭離輕聲說道:“也許你沒說錯,或許我在逃避,都將自己騙過了,以為放下了�!�

    清酒說道:“厭離,這是你的事,做決定的是你自己,我不會干涉,只不過要提醒你一句,你要考慮清楚,你真的做好再見她的打算了?”

    沉默片刻,厭離說道:“我考慮清楚了。清酒,無論如何,我會去見她的,現在于我而言,比之他倆人的命,都不重要了�!�

    清酒道:“你不是她的對手,她若是把你……”

    頭一次,厭離搶了清酒的話,她道:“她能把我如何?就是殺了我,不過一條命,換兩條命來也是值了。”

    清酒笑著,打趣道:“花蓮和麟趾聽了要罵你的�!�

    厭離淺笑搖頭,無言了。

    眾人行有五日,到了極樂城,城中繁華,各族人往來,比之江南,另有一番風味。

    七人尋了家客棧,還未至夜間,來了一隊人馬,將他們帶入了城中宮殿。

    幾人從車窗外望,只見那宮殿修建猶如皇宮,富麗壯美,非比尋常。

    花蓮癱著,說道:“這下好了,整個城池都是人家的地盤,這才落腳,就被人聽得風聲,片刻間就尋跡追到藏身處了�!�

    唐麟趾不耐煩道:“你少嚎兩句�!�

    眾人被帶到一處殿外丹墀上,臺階兩邊列有兩隊侍衛(wèi),守在最上的,赫然是提著穿云的斯羽。

    花蓮因他趁人之危,一見他便呲牙咧嘴的。唐麟趾臉色也撂了下來。

    從殿中走出兩位侍女,一穿鵝黃衣裙,一穿雪青衣衫。兩人行禮,對厭離畢恭畢敬道:“厭離大人,主人有請�!�

    花蓮幾人哪肯厭離一人去見敵人,欲要發(fā)作,被清酒攔下了。清酒朝幾人搖頭示意。那鵝黃衣裙的女子走來,對清酒幾人也十分客氣,說道:“幾位,請隨奴婢到偏殿休息�!�

    清酒看向厭離,厭離朝她點了頭,抱著拂塵,依舊是平日里那副端直的走路模樣,隨著那雪青衣衫侍女走進了殿。

    殿中帳幔重重,不甚明朗,厭離隨侍女繞過外間,進到里邊,見原來是寢殿。

    那雪青衣衫的侍女朝床上的人一行禮,說道:“主人,奴婢將厭離大人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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