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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寧顧見魚兒這般急不可耐的想要兩不相欠,也不說什么,接過了玉佩。

    寧顧緩緩走到冰晶棺前,手扶在棺上,望著里邊的女子,說道:“你和她真的很像,連性子也是一樣的�!�

    魚兒沒有說話。她雖不信任輕狂的話,但這事卻一直在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緣由無他,一些事實就赤裸裸擺在眼前——那冰晶棺中躺著的女子與她如此相像!以至于說兩人毫無關(guān)系,無人能信。

    世間哪有這般湊巧的事。

    寧顧道:“往年義父為了保存她的尸身,一直將她冰封。去年好不容易從成王墓中取得冰晶棺,將她安放其中。這冰晶棺能保尸身不腐,容顏鮮活,你瞧,她是不是像活著一般�!�

    魚兒心想:“怪不得透著一股寒氣。任輕狂這人當(dāng)真是瘋到極致,反倒讓人感嘆了�!�

    寧顧看向魚兒,說道:“義父為她發(fā)瘋發(fā)狂,十六年如一日。義父與她相處時最忌人打攪,他生氣的樣子是很可怕的,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氣,只要他不生氣,你在她祭日之前,便可安然無恙�!�

    魚兒皺了皺眉。剛被抓來時,聽了任輕狂胡言亂語說著他的過往,知曉了三家恩怨,對自己人生產(chǎn)生了疑惑,又不知厭離和齊天柱如何了,心中擔(dān)憂,兩樣事?lián)诫s在一處,心中浮躁焦急,也不待沉下心來籌劃,趁著任輕狂到棺

    中安睡時,取出了上生偷襲。

    結(jié)果可想而知,沒傷著任輕狂,自己倒是被任輕狂一掌震飛,舊傷添新傷。

    她冷靜下來,回想一想,也覺得自己太過莽撞了。她不過初涉武藝,如何斗得過宗師之流的任輕狂。任輕狂既然敢讓她待在身旁,又怎會懼怕她忽施偷襲。

    現(xiàn)在按寧顧的話中之意,任輕狂還不想殺了自己,至少在那冰晶棺中的女人祭日之前不會殺了自己,自己這才僥幸逃過了一劫。

    只是倘若什么都不做,無異于坐以待斃,也不過早死晚死的差別罷了。

    魚兒正低頭苦思脫身之策,奈何手中壓根沒有能與任輕狂相抗的底牌,抑郁難消,忽然落下一綿軟之物蓋住頭頂。

    魚兒抬頭一看,原來是寧顧脫下了大氅蓋在了她頭上。寧顧半蹲在魚兒身前,取出一只小瓶:“這是治療內(nèi)傷的丹藥,一日一粒。不要再魯莽行事了。”

    魚兒不解的看著她。寧顧卻不再說什么,起身離開了,如她來時一般無聲。

    魚兒皺了皺眉,雖將那丹藥收起了,卻并不服用,她尚不能相信這人。

    晚間任輕狂依舊過來這冰晶棺中與那棺中人同臥,瞧見魚兒身上披著的大氅后,問道:“顧兒來過了?”

    魚兒道:“嗯�!�

    任輕狂點了點頭,沒有后話。

    魚兒心想:“任輕狂雖喜怒無常,行為反覆,但大多時候并不為難我,反而有幾分和善,提出一些小小的要求,他倒也會應(yīng),是虧了這張臉長得像那棺中女人。只是不知這和善能維持到幾時了�!�

    如此這般又過了三日。寧顧又來過一次,見魚兒臉色依舊蒼白,絲毫未見好轉(zhuǎn),便知她并未服藥,也一眼看穿她是不信任自己,她倒也沒就此說什么,只是道:“你那兩位朋友雖在牢中,但與義父無怨無仇,義父并沒有為難他們。那兩人傷勢日漸好轉(zhuǎn),倒是你,屆時沒見到他們的面,怕是得先病倒了。”

    魚兒心底一顫,寧顧一句話戳中她的命脈。

    對于如今的她而言,死不可怕,生離死別才可怕。這世間她最為珍惜的,也不過是與那一行人的緣分。

    魚兒雖然動搖,但仍是說道:“好著又如何,壞著又如何,終究是逃不過任輕狂的掌心�!�

    寧顧笑了,她道:“心中堅定不移,表面上卻裝出無可奈何妥協(xié)的樣子都與她一般�!�

    魚兒知道她說的是誰,沒做應(yīng)答。

    兩人交談止于此處,寧顧不多時便走了。

    這補天闕內(nèi)只能從那巨大的缺口向外邊看看天色,這幾日的天色比前段時間的好了許多,不再總是陰沉沉的。

    魚兒走到那缺口下,揚起頭,一束陽光照在臉上,帶著清冽的冬雪的氣息,她瞇著眸子朝洞口看了看。

    守衛(wèi)的人站得筆挺,氣息綿長。這些守衛(wèi)雖換了幾批,但無一不是好手,以她如今的身子是斗不過的。

    魚兒又朝空中看了看,估摸著已是午時,該有侍女來送飯了。

    等了許久,不見人來,反倒是聽到一些異樣的聲響。

    自從服下那千年蛇膽后,魚兒耳力和目力大增,無不遠(yuǎn)勝常人。她側(cè)耳一聽,果然是有不一樣的響聲。聲響越來越大,竟是有人在廝殺。

    魚兒眉頭一皺,后山離無月教教壇還有些距離,但聲音竟傳到這邊來,這前邊鬧出的動靜可不是一般的大。

    魚兒一走近出口,那看守的兩人立即揚手阻攔,那動靜已經(jīng)有些近了,按兩人內(nèi)力應(yīng)當(dāng)也能聽到。魚兒問道:“前邊這么吵,出了什么事?”

    這兩人面無表情,只不答話,并不在意前邊

    發(fā)生了什么事,如兩尊守門石像,一動不動。

    魚兒嘆了一聲,走回了洞內(nèi),依舊凝神聽著外邊動靜。

    忽聽得寒風(fēng)呼呼,窸窣有聲。外邊來了一人,行的好快,魚兒剛聽得,那人已近洞前。

    功力這般高,魚兒下意識就想到了任輕狂。果然那兩看守的人喚道:“教主�!�

    魚兒心頭震了一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

    任輕狂進了洞內(nèi),闊步向魚兒走來。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魚兒嗅覺敏銳,一瞬間便感覺到了,她警惕的朝后退去。

    任輕狂大笑:“他們來的好快,我原本還要多留你兩天,誰知他們先等不及了�!�

    魚兒不知任輕狂這‘他們’所指是誰,只覺得任輕狂殺氣騰騰,意識到他此刻便要動手了。

    魚兒手已戒備的靠近腰間,忽見任輕狂肩膀微晃,她眸子一縮,右手上生急帶而出,向前刺去。

    然而差距太過懸殊,同數(shù)月前在比武臺上一般,任輕狂不過轉(zhuǎn)瞬間便欺至眼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再無人攔住他。

    任輕狂一把抓住魚兒手腕,一把捏住魚兒脖頸。他一雙手鐵鉗一般,魚兒握著上生的手松都松不開。

    下一瞬,任輕狂已提著魚兒的身子到了祭臺之上,他將她重重摔在冰晶棺上。魚兒直覺得脊背生疼,悶哼出聲。

    任輕狂仍舊捏著魚兒脖子,這細(xì)長的脖頸在他手中脆弱不堪,仿佛一碰就碎。

    任輕狂看向棺中的人,眸光悲傷,愛憐,他說道:“當(dāng)初沒有她陪在你身旁,你便不愿與我一直在一起了�!�

    任輕狂的雙眸已經(jīng)鮮紅,嘴角卻是上揚著。這般嗜血的笑讓人無不膽寒,他說道:“我知道你愛極了她,你一定想她日日伴你身旁。我這就送她到你身邊來,這樣你就不會再想著從我身邊逃走了,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

    魚兒眼皮一跳。任輕狂握著魚兒的手腕,將她手上拿著的上生硬生生倒轉(zhuǎn),對準(zhǔn)她的胸口。魚兒奮力反抗,收效甚微。

    死亡壓在胸前,魚兒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然而抓住的只有一絲遺憾。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對她表明心意。

    魚兒碎聲呢喃:“不要�!�

    任輕狂身軀猛然一震,動作停滯了,望著魚兒這張分外熟悉的臉,怔忡著。

    就這停頓的片刻,洞外傳來兩聲慘呼。任輕狂回過頭去,神色比先前更為狠厲。

    洞內(nèi)一道身影進來,在補天闕的那道缺口下的光芒中一閃而過。

    那人身形一起,腳在空中一帶,兩把長劍朝任輕狂疾射而出,勢不可擋。她手中還拿著一把劍,寒光凜凜,緊隨其后。

    任輕狂將魚兒推向一邊,扯下披風(fēng)向前一攪,旋轉(zhuǎn)的勁力將兩劍攪入披風(fēng)之中。

    任輕狂將這披風(fēng)攪成軟鞭,迎上那人的劍,鞭長劍短,且軟鞭極為靈活,來勢難測。

    來人雖搶得先手,任輕狂亦轉(zhuǎn)劣勢為平局,叫那人難占上風(fēng)。

    魚兒看著與任輕狂纏斗的身影,又驚又喜,情不自禁的喚道:“清酒……”但清酒此刻正與任輕狂兇斗,魚兒唯恐分了她心神,連忙噤了聲。

    任輕狂身為武尊,除了解千愁那一輩的人物,功夫可說是位于顛峰之流,他身手卓越可不是說說而已。

    清酒與他較量,也不禁有些吃力。

    任輕狂的軟鞭攪住清酒長劍。這一鞭力道萬鈞,清酒險些拿不穩(wěn)。

    武器被縛住,眼看就要被任輕狂奪走,清酒勁透長劍,長劍被拉走之時,任輕狂披風(fēng)攪成的軟鞭也被劍氣震成碎布。

    劍在空中飛轉(zhuǎn)了幾

    圈,插入一旁山巖中。還不待清酒去取,任輕狂雙掌已經(jīng)打來,清酒只能硬迎上去。

    兩人雙掌一抵,內(nèi)力交拼。霎時間氣勁激蕩,罡風(fēng)肆掠,以兩人為中心,地上碎石飛起,十?dāng)?shù)步開外的積雪都被震起了。

    清酒體內(nèi)內(nèi)力磅礴,卻未能完全煉化,所能使用者十之六七,與任輕狂不相上下,但是她蠱發(fā)初愈,又連日奔波,臉色一片蒼白。

    魚兒在一旁瞧得焦急不已,雖有心助清酒,但那兩人交手,罡勁猛烈,她難近身,思來想去,不自覺間,腳上踢到了冰晶棺。魚兒抬頭看到那躺在棺中的人,靈光一閃,向著任輕狂,放柔了聲,喚道:“輕狂!”

    高手過招,切忌分神,只一瞬間的疏忽都可能送了性命。

    任輕狂馳騁江湖多年,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然而魚兒這一聲,卻還是切中了他的要害。

    輕狂。

    曾幾何時,她是這般喚他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只會連名帶姓的叫他,任輕狂!

    任輕狂一片悵惘,恍然若失,心神松懈之下,破綻大漏。清酒眸子一凜,乘勢而上,全力擊出,將任輕狂震退。

    任輕狂內(nèi)息逆流,噴出一口血,還沒能回轉(zhuǎn)過氣來。清酒已如影隨形,身子緊跟過來,手中握著匕首司命,一刀又準(zhǔn)又快,毫不猶疑,刺進任輕狂胸膛。

    任輕狂一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仰天狂笑,一掌擊向清酒。

    清酒后撤,匕首順勢拔出。任輕狂胸前創(chuàng)口血液飛濺,他渾不在意,捂住傷口,轉(zhuǎn)身朝祭臺上去,也不理睬身后的清酒了。

    魚兒已下了祭臺,撿起兩儀劍,走到了清酒身邊。

    去看任輕狂時,任輕狂一路走一路笑,腳下淌了一路鮮血。

    任輕狂走到冰晶棺前,癡癡望著棺中的人,凄然道:“追云逐月何曾休,癡夢半生是輕狂!”

    “是輕狂啊……”

    任輕狂用了最后一口真氣,一腳重重踩在冰晶棺前凸起的石格上,山洞轟轟然一震。

    他胸口重創(chuàng),維持著一口真氣才能不倒,此刻真氣散去,霍然間支撐不住,跪倒在冰晶棺旁,意識消弭之際,猶自呢喃:“你終究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你�!�

    追云逐月何曾休,癡夢半生是輕狂。

    魚兒心底一顫,看向任輕狂的背影,不自禁說道:“他……有些可憐……”

    她倒不是覺得這人做的所有事可憐,她只是在見識到他艱澀,扭曲,執(zhí)迷不悟,終是悲劇的愛,覺得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罷了。

    清酒說道:“他只是‘自作孽,不可活’�!�

    山洞搖晃更加厲害,大塊的巨石從山頂砸落。

    清酒道:“看來是任輕狂啟動了機關(guān),要毀了這山洞,我們趕緊出去�!�

    “嗯�!�

    清酒摟住魚兒的腰,足尖一點,朝外離去。

    第95章

    動如參商(六)

    出了山洞,

    雪堆旁立著一道人影。魚兒立時警惕起來:“清酒,有人�!贝辞辶�,

    發(fā)現(xiàn)是寧顧。

    清酒走到寧顧身前,

    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反而是淡淡的說了一聲:“多謝�!�

    魚兒看向?qū)庮櫍?br />
    見她神色平靜,披風(fēng)上落了不少雪,想必是在這里站了許久了,

    應(yīng)當(dāng)聽見了補天闕內(nèi)的動靜,

    可她卻沒有進去,

    現(xiàn)在她淡然站在原地,

    依舊沒有阻攔二人。

    魚兒不解。清酒道:“少教主是個明事理的人�!�

    清酒進入了無月教后,四下里將能藏人的地方都搜過了,沒見著魚兒的蹤影,

    捉了無月教的人逼問,一個兩個都是硬骨頭,

    死也不開口。

    待得名劍山莊和九霄山莊攻了上來,

    打草驚出了任輕狂這條狂蛇。清酒藏在暗地里,

    看云惘然對上任輕狂。

    雖然燕悲離和君臨分東北兩路,

    還未上山,

    但任輕狂見到云惘然便已知道那兩人也過來了,

    他并不戀戰(zhàn),憑藉著對無月教地形的了解和一眾死士擺脫了云惘然,朝一處離開,

    那些名劍山莊的門徒哪里攔得住他。

    任輕狂一走,清酒便暗中的跟了上去,一彎二繞跟到后山,瞧見任輕狂進了一山洞。

    洞外站著侍衛(wèi),清酒悄然移過去時,見一株樹上站著一人,她過去的時候,那人也發(fā)現(xiàn)了她。

    清酒憑著記憶認(rèn)出這人是無月教的少主,當(dāng)下拔出兩儀,冷眼看她。

    寧顧一手扶著樹干,回頭看了她一眼,只一瞬的驚訝與一瞬的打量,便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山洞,不在意的將后背暴露給了清酒,她道:“她就在里邊,你不去救她嗎?”

    清酒打量了她片刻,見她毫無敵意,沉了沉眉,果斷的越過她,閃身朝山洞外的兩名守衛(wèi)攻去。

    清酒也不及思索這人用意,是不愿讓無月教埋葬在兩大山莊手中,還是想借她的劍殺人,于她而言,只要救出魚兒,這人在謀算什么都與她無關(guān)。

    清酒道:“少教主,不,現(xiàn)在該稱呼你為教主了。名劍山莊和九霄山莊此次上鳳鳴山為救魚兒而來,說不準(zhǔn)摻雜了一兩分以往的恩怨。魚兒已經(jīng)無恙,任輕狂又自啟機關(guān),將自己埋葬在這山洞里,兩大山莊再沒了動手的理由。現(xiàn)下歸你掌管無月教,你若不想無月教就此覆滅,最好是傳令下去,讓無月教不再抵抗�!�

    寧顧道:“多謝你的提醒�!�

    話一說完,清酒帶著魚兒便要離開,走出幾步,魚兒忍不住回頭問寧顧道:“寧顧,你為什么幫我?”

    她起先懷疑寧顧,事到如今,這懷疑有了幾分動搖,只是格外不解,為何只有幾面之緣的人,本該是敵對的關(guān)系,卻處處幫她。

    寧顧望著逐漸坍塌的山洞:“我不愛欠人人情,不過還恩罷了。”

    魚兒道:“我并未如何幫過你�!毕雭硪淮卧谏秸淮卧诿麆ι角f,這兩次寧顧都是能自己脫身的,她做的那些事哪里能算恩情。而且細(xì)想一遍,更覺得寧顧說的這話有些好笑,她不愛欠人人情,又怎會放任自己義父被殺害,卻無動于衷,因此魚兒對她這話并不如何信。

    寧顧輕聲道:“不是還你的恩�!�

    補天闕轟然一聲,已徹底崩潰。魚兒也沒能聽清這話,就被清酒帶著離開了。

    寧顧依然站在補天闕前,自言自語:“她安然無恙,任輕狂也死了,你該放心了,只是我最終還是讓任輕狂和你永遠(yuǎn)埋葬在這里,沒有將你送還九霄山莊,這算是我一點小小的私心,希望你不要怪我�!�

    十六年前,如同今日一般,晴空飄細(xì)雪。一個小腹微凸的美貌女子在雪地里撿到她,將她帶到此處,她不是天之驕子,卻因那女子從此錦

    衣玉食,一躍為眾人之上。

    寧顧自認(rèn)為欠的恩從來都是云遮月的,而不是任輕狂的。若是任輕狂遇著她,一眼都懶得施舍與她,他會收她為義女,作為繼承人來培育,只因云遮月先收了她做義女。

    她身上沒有他厭惡之人流的血,卻照樣能得到云遮月的關(guān)懷與寵愛,因此任輕狂便對她刮目相看。

    義父,義母。他能從這樣的形勢上得到一定的滿足,扭曲又瘋狂的感情。

    補天闕發(fā)生了這么大的動靜,沒過多久,便有無月教的幾位長老來查看究竟,只見寧顧站在坍塌的補天闕前,兩名侍衛(wèi)躺在雪地上,流淌的鮮血融化了積雪。

    幾位長老大驚失色,走上前來,問道:“少主,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不見教主?”

    寧顧轉(zhuǎn)過身來,雙眸濕潤,泫然欲泣,憤恨道:“賊人暗闖入洞,想要乘亂偷襲義父。義父讓我回教壇帶人手過來,誰知我才脫身出了補天闕,義父已啟動了機關(guān),與那些賊人同歸于盡。”

    幾位長老勃然大怒,直喝道:“是名劍山莊和九霄山莊的人!是君臨和燕悲離上來啦!好�。『ξ医讨�,此仇不報,枉自為人!”

    寧顧卻搖了搖頭,她道:“并非是兩大山莊的人。”

    幾位長老皺眉,不能相信:“他們已明目張膽的攻上鳳鳴山來了,少主不知道么,不是那伙人,還能有誰有能力敵得過教主!”

    寧顧道:“是玄機樓�!�

    “玄機樓?無月教與他們無怨無仇,他們?yōu)槭裁春臀覠o月教過不去!”

    寧顧道:“那各位覺得玄機樓為何無緣無故的告知義父那姑娘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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