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光明正大的監(jiān)視。
一夜無事。
翌日，那女人打開房門下樓來，君即墨和君宿月兄弟倆已經(jīng)換了花蓮和唐麟趾回去，二人與齊天柱和陽春同坐一桌。
陽春見那人下來，招呼她道：“知還姑娘，過來我們這桌一起用飯罷，這客棧里的湯面不錯(cuò)�！狈路鹋c這人相熟般。
這人恍若未聞，獨(dú)身坐到靠窗的桌邊。
小二過來詢問了要什么吃食，垂手退下。
不多時(shí)，魚兒也起了，走下樓來。
君即墨和君宿月兄弟揮手叫道：“三小姐�！闭泻羲剿麄兡亲溃�起身讓了位置。
然而魚兒也像是沒聽見，走到了靠窗那桌，坐在了那人對面。
這人略歪了頭，表示疑惑：“我還未與君三小姐熟到能同桌而食罷？”
魚兒神色自若：“知還姑娘很像我一個(gè)故人，我不介意與你同桌。”
這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道：“倒是我的榮幸了�！�
小二很快端了面上來，這人右手扶碗，左手取筷。
魚兒見狀，眸光閃動(dòng)了一下。這人察覺到什么，動(dòng)作頓了一下，依舊吃面。
“君三小姐不用飯么，這家客棧湯面確實(shí)不錯(cuò)�！�
小二前來問詢。魚兒說道：“與她一樣�！�
不多時(shí)，上了面來，魚兒未急著動(dòng)筷，而是問道：“知還姑娘用右手使劍，卻用左手吃飯，不知何故？”
這人笑了笑：“不過是右手曾受過傷，養(yǎng)成了這個(gè)習(xí)慣。君三小姐這般慇勤主動(dòng)，對我的事格外關(guān)心，倘若我是個(gè)男子，還以為君三小姐是對我……”
一語未了，魚兒向這人耳側(cè)陡然出劍，動(dòng)如電掣。這人反應(yīng)極快，舉起筷箸在耳邊擋了一下。
魚兒這一劍并不是攻擊這人，然而秋水何等利劍，只是尋常一劍，帶動(dòng)的劍氣也將那一雙筷箸兩斷。
一只蚊蟲跌落在這人身前桌上。魚兒收起秋水劍，面不改色：“方才有只蚊蟲在知還姑娘身旁，突然出手，莫要見怪�！�
這人順著面具的細(xì)帶往后一摸，雖然方才用筷箸擋了一擊，仍是未將這凌厲的劍氣攔全，系帶已被劍氣割出斷口：“神劍秋水用來刺蚊蟲，君三小姐好興致。”
這人放下斷筷，提了封喉，起身道：“君三小姐慢用，我先回房了。”
魚兒看向那人離去的身影，直至不見。
齊天柱走來，問道：“丫頭，怎么了？”他見魚兒忽然出劍，便知魚兒是有心試探這人，那必然是瞧出端倪了。
魚兒看著那雙斷筷，良久，說道：“她右手使劍，卻用左手拿筷�！�
齊天柱不解。雖說一般人常用手是一只，但世間之大，兩只手換著用也不是沒有，這雖不常見，卻也不是什么特異之處。
“便如何？”
魚兒側(cè)過頭來，仰頭望著他。只有一瞬，齊天柱瞧見那雙眸子變得柔軟：“清酒便是右手使劍，左手拿筷�！�
齊天柱皺眉回思，不曾想起：“清酒妹子是這樣？”
魚兒拇指拂了拂手上的佛
珠，說道：“她雖慣用右手，實(shí)際兩手一樣靈活，只因右手以前戴著佛珠，怕用飯時(shí)佛珠不小心垂到碗中沾染油漬，便一直左手拿筷�！�
齊天柱知道魚兒心細(xì)，卻沒想到她連這種小事也注意到了，且記了這么久。
齊天柱嘆道：“但她若是清酒妹子，又為何不與我們相認(rèn)，為何與我們拔劍相向�！�
“丫頭，許是巧合罷�！�
午間，奎山到客棧來見那人，那人已收拾妥當(dāng)，奎山一到，她便與他出去了。
魚兒等人輪流看著她，一見她出客棧，便即跟上去。只見那兩人走到一處樹前，那里栓著兩匹駿馬，兩人解開韁繩，上了馬，往城門去了。
齊天柱向魚兒道：“他們似乎要遠(yuǎn)行，我們未準(zhǔn)備馬匹，卻如何是好�！�
話音未落，唐麟趾和花蓮已經(jīng)牽著馬匹過來了。
流岫一直派人暗中監(jiān)視奎山動(dòng)向，得知他置備了馬匹，便料得他們要遠(yuǎn)行，迅速備了馬匹，交由兩人帶過來。
兩人已收拾好了行禮，花蓮一副遠(yuǎn)行的模樣，是已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探一探這知還的底，看她話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若清酒已死是假，她必然知曉清酒線索，還需從她這查探清酒所在，若清酒已死是真，不論鬼門還是玄機(jī)樓，他都要鬧個(gè)天翻地覆！
他只道清酒死了，倍受打擊，心灰意冷，如今知道一絲清酒尚存的可能，便即重燃熱血，心中迷霧不存，要做何事，他已清晰明了。
君即墨和君宿月已將客棧眾人行禮收拾妥當(dāng)，唐麟趾和花蓮一來，眾人便即跨上駿馬，跟著那兩人出了城門。
路上魚兒跟花蓮說起知還用筷之事�；ㄉ徴凵鹊种掳�，沉默良久后，說道：“她身形確實(shí)與清酒相近，而聲音，清酒同我學(xué)過口技，她若想要可以遮掩，不是難事。小魚兒，你所懷疑，不無道理。”
流岫置備的馬匹一向是好馬，一行人已經(jīng)趕上了兩人，不遠(yuǎn)不近的在后跟著。
那兩人一直向北而行�；ㄉ徴f道：“小魚兒，我們來猜一猜她會(huì)去哪�！�
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烏金城。”
文武門便在烏金城中，秦楓被關(guān)押在那處。這人取了那九人性命，不會(huì)單單落下一人。
奎山與那人并排前行，聽得啼聲，回頭一看，吸了口涼氣，說道：“恩人，那些人又跟過來了�！�
“也不知他們懷著什么意圖，是好是壞，倘若壞了恩人的事……恩人，這起人不簡單，雖然他們現(xiàn)下不為難我們，卻不知將來如何，還是甩開他們?yōu)槊�。�?br />
兩人行馬不快，那人身子輕微搖晃，下巴向右抬了抬：“那人，兩袖清風(fēng)陽春，輕功論快，天下第一。”
“旁邊那花家公子，輕功踏雪無痕，追得上陽春。”
“他旁邊那君家三小姐，輕功師承他二人，青出于藍(lán)。還有那背著弓刀的，唐門弟子，尋蹤索跡的好手，輕功一流�！边@人笑道：“甩開他們？你有什么妙點(diǎn)子？”
奎山聽得一腦門子汗，身子板不自覺挺直：“恩人，你對他們很了解。”
這人斜著眼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想說什么？”
奎山道：“昨日那些人聽到恩人的話，便要報(bào)仇，恩人又對他們?nèi)绱肆私猓切┤伺c恩人有些交情罷？既然是友非敵，恩人何必騙他們，說……說自己死了�！�
第117章
如魚化龍（十二）
說自己死了，
化作一抔黃土，歸于大地。
她可不就是眾人尋尋覓覓，
苦找六年的人么。
清酒在心里苦笑一聲�？揭娝徽f話，想到：“必是有難處罷，那些人聽到恩人身死，
神情激憤，恨不得立刻報(bào)仇雪恨，想來交情不淺�！�
心里一動(dòng)，不禁勸道：“恩人，
你不要嫌我多嘴。要我說這江湖上行走靠朋友，朋友之間相交得坦誠相見，我是個(gè)粗漢子，
大道理不懂，但‘兄弟一心，齊力斷金’的話還是明白，多大的難處，跟朋友說明白了，也不是個(gè)難處，
多失意的事，
同兄弟們痛痛快快喝一場，打一架，轉(zhuǎn)頭就能忘了。恩人若有難處，該與他們說清道明，大家一起想法子，
一群人的腦子比一個(gè)人的腦子轉(zhuǎn)的快，麻煩總能解決。恩人真不該在朋友面前咒自己死……”
清酒卻搖頭，望著空茫的去路，一聲輕嘆：“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
“恩人……”清酒一夾馬肚，馬匹加快了速度�？铰湓诤筮�，話沒能說完，到嘴邊只剩一聲：“唉……”
烏金城路途遙遠(yuǎn)，非一日能到，天氣轉(zhuǎn)熱，眾人換了輕便衣裳，唯獨(dú)清酒一身黑色長衣，襯的她膚色蒼白，她像是不怕熱的，一點(diǎn)汗也未出。
這日眾人歇在鎮(zhèn)中，再有一兩日便能到烏金城了，日已西落，余溫未散。
眾人趕得巧，這日鎮(zhèn)中有集市。過路時(shí)魚兒鼻間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便即招了君宿月和君即墨來。魚兒吩咐罷，兩人領(lǐng)命離去。
清酒和奎山尋了家客棧，前腳落座，魚兒等人后腳跟到。
唐麟趾，陽春，齊天柱和君姒雪自然而然的坐在他倆旁桌，要招呼魚兒和花蓮來坐時(shí)，兩人已毫不見外的坐在了清酒和奎山這一桌。
奎山道：“君三小姐，我們也不熟，你不跟自己人坐一桌，跑我們這邊來湊什么熱鬧。”
魚兒道：“那桌坐不下了�！�
奎山側(cè)目望去，那桌分明還有兩個(gè)空位。
他正要說話，君即墨和君宿月兩人到了客棧，一人手里拿著一紙包，說道：“三小姐，買回來了�！弊邅斫坏紧~兒手中。
魚兒接過，朝一旁使了個(gè)眼色。君即墨還在發(fā)愣，君宿月已了然，拉著人到唐麟趾他們那桌坐下了。
魚兒施施然坐下，拆著紙包，說道：“好歹有同路之誼，兩位不會(huì)連同桌都不允，叫我們兩個(gè)站著用飯罷�！�
那神色模樣，是根本就不打算去別桌�？浇┯残α藘陕�，不說話了。
花蓮道：“小魚兒，你這買的什么？”
魚兒拆開了來，手里拿出一枚栗子�；ㄉ徴艘幌拢σ鈵澣�。
魚兒將那紙包推給他，問道：“你要吃么？”
花蓮取了一枚栗子在手里把玩，將另一紙包打開，是一包蜜餞。
魚兒手上巧勁一施，栗殼應(yīng)聲而裂，果肉從中落在了她手心。
奎山道：“想不到君三小姐原來也愛這些零嘴吃食�！�
魚兒嚼著栗肉，這時(shí)節(jié)的栗子都是去年保存的，果肉不比鮮時(shí)，有些干硬，但好在夠香甜：“我不愛吃……”
說這話時(shí)，魚兒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奎山身旁的人，緩緩道：“我愛的人愛吃。”只見那人的食指輕微的抽動(dòng)了一下。
此言一出，花蓮失手將手中栗子捏的稀爛。齊天柱正在喝茶，一口水嗆住，茶水濺了滿臉。君姒雪手一抖，筷子落在了地上。
眾人目光齊刷刷朝魚兒投來。
花蓮，唐麟趾，齊天柱與魚兒相處這么久，對著魚兒這話理解更深，魚兒接觸的人
，他們大多認(rèn)識(shí)，這其中與她話相襯，愛吃甜食和栗子的可不就只那么一位么！
花蓮和齊天柱滿腹話涌到嘴邊要問，礙于此刻人多，沒問出口，如坐針氈似的，動(dòng)個(gè)不停。陽春還不甚清楚，他與唐麟趾同坐一邊，按捺不住好奇心，向唐麟趾打探。唐麟趾咳嗽兩聲，表情怪異。
君姒雪不知道他們幾人之間的那些習(xí)慣，不知道魚兒口中說的這人是誰，幾番張口想要找魚兒問個(gè)明白，最終覺得不能貿(mào)貿(mào)然開口，得先想好如何婉轉(zhuǎn)的套話。
魚兒面色如常，仿佛剛才什么話也沒說，靜靜的剝著栗子殼。
她將紙包推到清酒面前，說道：“知還姑娘，要不要嘗嘗。”
清酒垂眸看了一眼。魚兒沒有吃多少，卻將所有栗子都剝了殼�！安涣耍也粣鄢蕴鹗�。多謝君三小姐好意……”
話沒說完。魚兒將紙包推來時(shí)，不經(jīng)意碰到清酒放在桌上的手指，大熱的天，她的手卻涼的很。
魚兒一把將她的手握住，問道：“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清酒渾身一震，面具遮掩去大部分她松動(dòng)的神色，唯露出抿著的嘴唇，她急忙要將手抽回。
魚兒反倒是抓的更緊，手指往上摸去，要探她的脈：“身子康健是大事，我曾修習(xí)過醫(yī)術(shù)，幫知還姑娘瞧上一瞧……”
清酒腳上使力，挑動(dòng)桌子飛起。魚兒不得不收回手，那桌子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又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只是那一桌的飯菜，栗子，蜜餞，撒的一地都是。
這一桌四人早已身法迅捷的避開，免得被飯菜湯汁淋到。
清酒道：“無事獻(xiàn)慇勤。我與君三小姐不熟，經(jīng)脈要穴豈是任你拿捏的。君三小姐事事殷切，莫不是想趁我不備，忽施偷襲�！�
君姒雪聽見她懷疑指責(zé)魚兒，怒道：“我三妹心善關(guān)切你，你這人不知好歹！我們君家行事堂堂正正，何怕與你交手，偷襲？你輕藐誰呢！”
清酒冷笑一聲：“不是偷襲，要堂堂正正較量？那各位為何要跟我一路。鬼門與九霄山莊雖無甚交情，但我好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與給位為難，處處忍讓。我怕麻煩，卻也不是解決不了麻煩�！彼曇粢怀�，抑揚(yáng)頓挫，一番話說出來很是威風(fēng)。
君姒雪劍拔出了半截，就要沖上來與她比劃比劃，被齊天柱拉住了。
魚兒垂眸望著一地狼藉，栗子和蜜餞與飯粒湯汁混在了一起：“方才冒犯了知還姑娘，我在此向你賠罪。希望你不要誤會(huì)，我們此去要到烏金城，并非有意跟著你，不過恰巧同路罷了�！�
奎山對這巧合表示詫異與懷疑，嘀咕道：“同路？”
清酒聽她輕軟的聲音，見她微垂著腦袋，像往昔一樣服軟的模樣。她好不容易撐起的傲兀囂狂姿態(tài)一下子散了大半，默然半晌，她冷硬的說道：“我不愛與人親近，君三小姐莫要靠我太近�！�
說罷，朝著眾人行了一禮：“得罪了�！弊屝《䦷е蠘强磶咳チ恕？揭蝗俗谙旅�，頗為尷尬，也跟著上去了。
晚間，各人的住處照例是圍著清酒廂房的。魚兒住在東側(cè)，坐下沒多久，房門被叩響，打開房門。花蓮，齊天柱和唐麟趾在外站成一排。
魚兒早料到他們要來，讓到一旁讓他們進(jìn)來了。花蓮站在中間，她想許是三人自覺得花蓮口才要好些，派他來主談。
魚兒給三人倒茶，他三人還沒能就白天的問題問出什么，魚兒已淡淡說道：“那不是玩笑。”
三人神色各異，面面相覷，他們見魚兒的神色依舊平淡，仿若這事如此尋常，天經(jīng)地義一般。
花蓮嘆了一口氣，問道：“清酒知道嗎？”先前的猜想
是成真了，他心情雖是復(fù)雜，不知是不是早有防備，竟不覺得難以接受。
魚兒道：“她知道，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
齊天柱問道：“答應(yīng)你什么了？”齊天柱早見過魚兒因清酒死訊失魂落魄，了無生趣的模樣，他只道魚兒依賴清酒，如今恍然明悟，總覺得哪里錯(cuò)了，但因?yàn)橐娏怂齻円宦废嗵幭喟榈哪樱睦镥e(cuò)了，心中卻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魚兒道：“她答應(yīng)嫁給我了�！�
唐麟趾詫異的尾音揚(yáng)起：“她嫁給你？！”不知是不是因?yàn)榱麽冻扇盏膽蚺�，她心底覺得這樁事有些尋常。她只是奇怪，清酒何時(shí)與魚兒好上的，這兩人成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竟為發(fā)現(xiàn)端倪。
“怎么了？”
“不是，我覺得清酒這人，怎么著也是你嫁給她罷�！蹦闳绾捂�(zhèn)得住她。
魚兒笑了笑：“又有什么區(qū)別，我都行。”
花蓮折扇狠狠敲了一下魚兒腦袋，斥道：“你嚴(yán)肅些，我們現(xiàn)在是在跟你談婚論嫁么！”
唐麟趾道：“你急啥子，不是遲早的事么�！�
花蓮折扇指著唐麟趾，道：“你……”
說不出什么話來，憋了半天，反倒笑了起來，笑罷，竟釋然了：“罷了，是，我們急什么呢，這本是魚兒自己的事�！�
三人離去后，魚兒還未及關(guān)門，君姒雪已走了過來，叫道：“魚兒�！�
“二姐�！�
兩人進(jìn)入房里，那桌上三杯茶還是溫的。君姒雪拉著魚兒在床邊坐下，說道：“魚兒，二姐有事要問你�！�
魚兒道：“二姐想問那人是誰？”
君姒雪笑道：“二姐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你說出來，二姐給你參謀參謀，若是個(gè)才俊，你大可引回山莊見三叔�！痹鐜啄暝沏凰降紫虏榕c魚兒有交情的男子，她還覺得云惘然多心了，怎知竟是真的，在屋中思慮良久，沒想到委婉套話的法子，干脆開門見山了。
“是文武門的葉門主？我聽說你們在江南便不打不相識(shí)了�！�
魚兒搖了搖頭。君姒雪又問：“那是七弦宮的高徒子夏？那年天下會(huì)武，你們像是很談得來，他在年輕弟子里算得個(gè)翹楚，人也俊俏，就是性子太女孩兒氣了，不知這些年有沒有改變�！�
魚兒依舊搖頭：“二姐，那人你見過�！�
“我見過？”君姒雪臉色一變，說道：“不會(huì)是那花家公子罷�！彼X得那人太輕浮了，不可靠。
魚兒道：“是清酒。”
君姒雪用了一點(diǎn)時(shí)間來將這名字與腦海里的人物對上，她只顧著想這人容貌，反倒是忘了更重要的事，待記起這人，臉上像是發(fā)著呆，好不容易想起來該露出個(gè)驚駭?shù)纳袂�，這才慢了一步，驚駭?shù)溃骸八莻�(gè)女人��！”
君姒雪看了魚兒好久，確認(rèn)是她所想的人，魚兒并未在玩笑。
“她，她不是死了么……”忽想起這事，驚駭放下了，松了一口氣，心想不用看著自家三妹誤入歧途。
但一瞧魚兒神情，驚覺不對。老君家都是癡情種子，不論是她爺爺，她爹，還是她三叔。
她雙手抓住魚兒臂膀，痛心疾首：“傻妹妹，你該不會(huì)想給她守寡罷�！�
沖擊一波大過一波，她暫時(shí)無法去關(guān)心這是不是個(gè)女人，只害怕魚兒一生都要將心放在一個(gè)死人身上。
魚兒道：“我不會(huì)守寡，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