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做什么？”吳非咽了口唾沫，干癟癟地問道。

    剛才在網(wǎng)上看到的那些真實喪尸視頻已經(jīng)給他造成很大沖擊了，他只想在沈宅里安穩(wěn)地茍到通關(guān)，一想到有可能要出去和那些東西真實地接觸，他就開始心里發(fā)毛。

    理論上講，最終計劃中的一切不過是”虛擬“的，是”現(xiàn)實“中沒有發(fā)生且不存在的。可是人身在其中后感受到的一切實在是過于真實，和”真實“并沒有任何區(qū)別，所以吳非無法克制自己不用現(xiàn)實的心理來代入。

    莫西沒有回答吳非的問題，但也沒有給吳非任何拒絕的機會。

    沈宅做了嚴密的防護安保措施。

    末日來臨之后，大門就徹底被封鎖了，喪尸很難從外面闖進來，宅邸里的人可以通過地下車庫和一條備用的安全通道離開并回來。

    里面的人進出宅邸的時候如果有喪尸趁機進入，則會被安裝在四周的防護武器迅速消滅。

    吳非緊張地跟隨莫西來到地下車庫，對方打開越野車后備箱，拿了一支手槍扔給吳非。

    “會用吧？”

    吳非翻來覆去看了看這支勉強可以用來自保的小手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常玩射擊類游戲的玩家，多少會對各種槍支彈藥有一定的了解，即使虛擬和現(xiàn)實之間存在差距，上手也會更容易一些。

    但吳非不是。

    吳非暈FPS，確切地說他是暈第一人稱視角。

    第16章

    腳底抹油

    吳非車禍之前有一年，守望大火，幾乎一下班全辦公室都在玩這個游戲。吳非雖然明知道自己玩不來第一人稱，但也忍不住跑到隔壁策劃大哥機子上嘗試著打了一把。

    策劃大哥讓他用自己的號試著打，自己在旁邊出聲指點。

    吳非打了一局，結(jié)果慘不忍睹，連己方隊友和對面敵人都看不清，該往哪里走也分不清，就看見一堆人在屏幕前跳來跳去。

    隔壁策劃大哥深感自己指點不動，沉思兩秒之后退回主界面，指著另一個模式選項道：“你先來試試這個吧。”

    三分鐘后隔壁的隔壁的程序大哥吃完飯路過他們這里，看到他們電腦屏幕，發(fā)出驚嘆的聲音：“喲！厲害呀！上來就打獵空？！”

    隔壁策劃大哥幽幽轉(zhuǎn)過頭：“他打的是新手教學�！�

    吳非新手教學終于學完，連忙把電腦和賬號操作權(quán)還給隔壁大哥。隔壁策劃大哥幽幽地看著他，戴上耳機，語重心長道：“行了，你的電競之路就到此終結(jié)了�！�

    后來過了一年，PUBG掀起新的風潮，吳非又忍不住想試一試。

    還是隔壁策劃大哥的電腦，隔壁大哥的賬號。

    第一局，吳非小心翼翼地潛入一間屋子里，撿了條褲子，撿了把槍，正警惕地左看右看，從樓上悄無聲息地下來一個人，一槍把他干掉了。

    槍響的聲音回蕩不絕，心臟還在砰砰地跳著。

    吳非不死心，又開了第二局。

    這次他在外面跑著，還沒進屋，隔壁策劃大哥突然開口：“好像有車，我好像看見有車過去了！”

    “誒你聽著點兒，我感覺是有車�！�

    吳非心說這能聽見個鬼，一句腹誹還沒腹誹完，一輛車沖過來，把他軋死了。

    隔壁策劃大哥接過耳機，幽幽地看著他：“我就說有車吧。”

    說完之后欲言又止地看著吳非，似乎還有話要說：“你的……”

    吳非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我的電競之路就到此終結(jié)了�！�

    策劃大哥跟著欣慰地點點頭，第一次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情。

    其實他的電競之路就沒開始過。畢竟設計游戲和職業(yè)電競選手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

    大多數(shù)游戲策劃游戲玩得都不錯，而且玩過的游戲一定多，對大多數(shù)游戲都能很快上手。但即使是一個游戲的設計者，也打不過這個游戲的職業(yè)選手。何況策劃本身也有側(cè)重，會有自己擅長的品類和不擅長的品類，比如吳非就不做射擊類游戲和第一人稱視角的游戲，他FPS技術(shù)再爛也不影響正常工作。

    但此時吳非左手抱著貓，右手拿著槍，卻深刻地后悔沒有和隔壁策劃大哥多學兩招。

    用鼠標和鍵盤來模擬的虛擬操作在現(xiàn)實中未必有用，但是至少他現(xiàn)在不會這么的……慌。

    莫西車開到一半，吳非就已經(jīng)猜到他要去哪，要去做什么了――他們離3號任務的目的地越來越近，若無意外，莫西就是去解決這個任務的。

    搶占沈宅的人中，其他人都有安排在身，只有駐守沈宅的莫西看起來最無所事事，而且沈宅離3號任務目的地最近，對方有這個安排也不意外。

    到了任務點之后，莫西就把他趕下了車，并且鎖上了車門：“你在車里會引來喪尸，我不想回來后沒有車開�！�

    吳非下車后失去車身作為物理庇護，更覺不安。他最初跟著莫西走，可是莫西是S級忍者身份的契約者，行動速度極快，幾乎不和喪尸正面戰(zhàn)斗，左閃右閃就甩開了攔路的喪尸，也拉開了和吳非的距離。

    吳非看著面前歪倒柜臺前搖搖晃晃的兩只喪尸，再看身影已經(jīng)縮成一個小黑點的莫西，捏緊了手中的小手槍，不敢再跟了。

    他喉結(jié)動了動，抱著貓的手舉高了點，用下巴蹭了蹭黑色幼貓柔軟溫暖的額頭：“乖，別怕，有我呢，不會讓你有事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怕。

    吳非決定回到車那邊，至少莫西是準備開那輛車回去的。吳非推測對方還并未打算殺他、至少沒有打算親自殺死他，否則會有很多干脆利落的解決方式。但是如果他死于意外……比如被喪尸干掉，對方肯定也不會來救他。

    此時他們的來路上已經(jīng)零零星星地又圍上了三四只喪尸，遠處也依稀可見一些搖搖晃晃、四肢僵硬的活死人的身影。

    好在現(xiàn)在他所面對的喪尸類似于末日游戲中的初級喪尸，雖然看著令人感到恐怖不適，但是行動遲緩，反應也并不敏銳。

    只是當它們察覺到你的存在，緩緩地、緩緩地回過頭看向你的時候，卻能給人一種無端的壓迫感。

    吳非評估了一下自己與最近的喪尸的距離，四處打量了片刻――如果以商場中遺留下的貨架、柜臺等作為遮掩和阻擋，盡量不引起這些喪尸的注意繞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矮下身繞著一個碎掉的柜臺躲過了兩只在柜臺前徘徊的喪尸，剛從貨架前露出頭，便正面對上一只青白色、長滿尸斑且半腐爛的胳膊。

    吳非連忙退后了一步。

    透過貨架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三只喪尸已經(jīng)圍住了這里。它們似乎感受到了生人的氣息，正僵硬而遲緩地向吳非的方向靠近。

    吳非慢慢地、屏息凝氣地把貓放在了肩頭，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兩只手握住槍，扣住了板機。

    一只喪尸已經(jīng)繞過了貨架，半個身子從架子后面露了出來。吳非只看了一眼它猙獰的頭部，便不適地轉(zhuǎn)開了視線。

    喪尸向前移動時發(fā)出與貨架碰撞的砰砰聲、與地面摩擦的沙沙聲，還有一種道不明來由的，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對方的影子越來越近，移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甚至隱隱已經(jīng)可以聞到那象征著死亡和災難的腐臭味道。

    吳非感到整個人的血壓都在升高，心臟不受控制地鼓噪著，掌心不自覺地沁出冷汗，粘在黑色的槍身上。

    “砰”的一聲，子彈射出，打在了喪尸的肚子上。

    青黃色的腐肉飛濺，喪尸晃了兩晃，卻不受影響地繼續(xù)向吳非的方向蹣跚前進著。因為肢體僵硬，喪尸的行進速度看似遲緩，其實卻并不慢，至少比普通人走路速度還要快一些，特別是在他們感受到生人氣息的時候。

    更可怖的是他們不會感受到痛或畏懼，也不會疲累，只會遵循本能地去追逐撕咬生人的血肉，直到徹底失去行動能力，或者失去了目標。

    在繞過阻擋之后，喪尸的行進速度明顯變快了。

    吳非二話不說，當機立斷扶穩(wěn)貓揣起槍就跑。

    他想起以前在游戲中常見的一個設定：喪尸只有被打爆頭顱的時候，才會徹底失去行動能力，而損壞它們的肢體，也可以使其無法行動。但以他的槍法和這把手槍的火力而言，現(xiàn)在想實現(xiàn)這兩點都是極為不現(xiàn)實的。

    所以只有跑。

    吳非在危機中潛力爆發(fā)，一邊向前跑一邊回手兩槍，一槍打中了貨架、一槍打中了守在貨架前的一只喪尸，同時利用瞬間爆發(fā)的速度優(yōu)勢將貨架處的三只喪尸全部甩在了身后。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此時稍遠處的喪尸也已經(jīng)感應到了這里的生人氣息，逐漸向他所在的方向靠近。身后方向的喪尸還可以暫且不管，前方攔路喪尸的卻正阻擋在他往車的方向前進的路上，是不容忽視、也難以躲開的威脅。

    車禍以前，吳非的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里寫游戲策劃案，和其他職能的同事溝通實現(xiàn)設計方案，全身上下唯一運動的一個地方就是敲鍵盤的手，雖然每周也會抽時間去健身房，但運動量畢竟有限。反倒是車禍后復健那段時間，吳非每天都要根據(jù)指導做些運動。因而在他的思維意識中，運動并不能算作他的強項。

    而在進入關(guān)卡后，每個人的體能和身體素質(zhì)會根據(jù)關(guān)卡分配的身份作相應調(diào)整。吳非如今作為三流明星，按照身份設定為保持身材倒是經(jīng)常鍛煉，但體力體能也在普通人的范疇內(nèi)。

    突然爆發(fā)跑了一氣，他此刻的速度就又些跟不上了，很難再爆發(fā)沖過眼前圍過來的喪尸。

    千鈞一發(fā)之際，黑色幼貓飛速從他懷里躍下，仗著身嬌體軟毛黑，小小一團快速地撒丫子向前奔去，沒有引起喪尸絲毫注意，很快拋下吳非不見了蹤影。

    即使是在如此為難關(guān)頭，吳非也禁不住愣了一下。

    他曾玩笑般設想的場景成真了。

    說好一生一起走，誰想你先抹了油。

    第17章

    4時倒計時

    吳非腳下遲疑了兩秒。

    僵硬的沙沙的移動聲、關(guān)節(jié)生硬的咯吱聲都越來越迫近，可以感知到后面追逐的喪尸離自己越來越近。吳非咬了下牙，硬著頭皮繼續(xù)向前跑，卻更像是橫沖直撞著向前方的喪尸那里送死。

    前后夾擊，周圍再無遮擋可供暫時躲避。

    吳非把手按在板機上，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多年的策劃工作教給他一個道理，無論是游戲還是生活，都不是也不該是只有唯一解的設計。

    在游戲關(guān)卡中，遇到暫時硬碰硬打不過的怪物時，可以嘗試利用地形溜怪、卡怪，利用機關(guān)、利用道具對付對付，如果把游戲設計成只有數(shù)值等級提升才能通關(guān)，那就沒意思了。

    而生活無疑是更為高明的設計師�，F(xiàn)實中，沒有什么問題是只有一條出路，沒有什么困難非要拼得魚死網(wǎng)破。生活更加多變、更加豐富、也擁有更加無限的可能。

    他現(xiàn)在身處一個末日中已廢棄的、全是喪尸的商場，可利用的道具是身上的衣服和一把手槍和一只溜掉的貓，需要突破前后喪尸的包圍……

    一個經(jīng)典的、突圍戰(zhàn)的場景。

    吳非瞄到一旁幾只傾倒在地的空了的米桶，在腦海中迅速模擬了幾種可以嘗試的方案，然而還沒等他付諸實踐，只聽幾聲槍響，攔在他前面的幾只喪尸應聲倒地。

    槍響了五聲，倒下六只喪尸。

    彈無虛發(fā)，還有一梭子彈直接穿透了兩只喪尸的腦子。

    遠處似乎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隔得太遠了，吳非卻沒能看清。

    那幾只喪尸全部都是被打穿了頭顱，吳非路過時匆匆看了一眼，卻沒敢耽擱，而是繼續(xù)向前沖。

    雖然好奇這位見義勇為的神槍手是誰，也好奇對方為什么會出手相助，但現(xiàn)在卻不是探究此事的好時機。

    不僅僅是為了把握時機和后面緊追不舍的喪尸盡量拉開距離，也是著急找他家沈總。

    視野里已經(jīng)可以看見莫西停放的車的輪廓。

    吳非跑到半路，猝不及防一團小小的黑影撲到了他的身上，理所當然地扒住了他的胳膊，老神在在地窩在他臂窩兒里，沉穩(wěn)地閉上眼養(yǎng)起了神。

    是他家沈總。

    形勢安全了，他家沈總就聰明地跑回來了。

    就是比一般的貓機靈，怪不得年紀輕輕的，還是只奶喵就能當總裁。

    哪怕是系統(tǒng)盲封的總裁也是總裁。

    吳非情不自禁地松出一口氣，嘴角向上掀了掀，并于狂奔逃命的百忙之中用小拇指揩了揩沈總的黑毛。

    沈行剛才不管不顧地扔下他跑了，吳非心里雖然也會調(diào)侃貓崽子腳底抹油跑得倒快，但實際卻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相反還覺得自家貓崽子聰明。他家沈總一團小毛球，就算陪著自己也沒什么用，自己還要記掛著他、惦記護著他，危機時刻可能會施展不開。而貓崽子判斷當時形勢下自己能跑掉就率先跑掉，實在是很聰明的做法。

    而自己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貓崽子，關(guān)鍵時候卻又保護不了，有點沒用。

    吳非感到一絲憂慮。他覺得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當了爹，可能也是那種兒子要篡位時欣慰地覺得我兒子真有本事的老爹，毫無原則，寵愛過度。

    吳非的時機趕得很好，在他離車還有五十米的時候，莫西也恰好回來并上了車。

    吳非快速趁著對方啟動車的時候抱著貓沖回了車上，驚魂未定地立即關(guān)上了車門。

    莫西挑了挑眉毛，有些訝異這個原住民居然還能福大命大全須全尾地回來，但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默許他上了車。

    這次帶吳非出去，一方面是不放心留他在沈宅里，怕他搞鬼；另一方面則的確是存了讓他再也回不來的心思。

    他們強占了這個原住民的房子，對對方而言，他們是一伙窮兇極惡的強盜，這個原住民盡管迫于威懾不敢做什么，但一定對他們心存怨懟，可能會找機會做些對他們不利的事情。

    第六戰(zhàn)隊能夠在最終計劃中堅持這么多關(guān)，其中甚至不乏比這一關(guān)兇險、困難千百倍的多S級關(guān)卡，靠的絕不僅僅是契約者的實力，更多的還是他們謹慎、穩(wěn)妥的作風和算無遺策的安排。

    每支著名星球戰(zhàn)隊都有自己的個性和風格，有的實力碾壓，有的配合默契，有的敢拼敢闖，而第六戰(zhàn)隊的突出特點之一就是謹慎。

    隊長艾瑞奇一頭紅發(fā)，看似囂張不羈，實則細心謹慎非常，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所以他認為末日開始后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最好除掉這個原住民，規(guī)避一切可能的風險。

    末世來臨后，無數(shù)的原住民死去，這個時候再殺死一個原住民似乎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末世里人人自顧不暇，應該沒有人會再追究這一點。但同樣出于謹慎考慮，艾瑞奇還是指示莫西不要親自動手除掉原住民或者創(chuàng)造直接條件讓其死亡――比如把對方直接扔進喪尸堆里，那和直接害死他也沒什么區(qū)別，而最好創(chuàng)造客觀條件讓其消失。

    艾瑞奇會堅持這一點，也是因為他們留意到最終計劃中一個很不引人注意的“規(guī)則”。最終計劃很講秩序，換而言之，最終計劃中很重“因果”。

    這里的“因果”不是日常所說的“因果報應”那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但道理也差不多。它更像一個程序?qū)崿F(xiàn)，輸入一個if，就會輸出一個結(jié)果。如果想避免這個不可控的結(jié)果，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可能規(guī)避不要觸發(fā)相應的條件。

    比如對他們而言，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情景機會。

    末日來了，一同去附近的資源點去取資源無可厚非。而在取資源的過程中，如果原住民遇到危險，同樣在搜集資源不在現(xiàn)場的莫西也沒有義務必須出手相救，這樣這個原住民的遇難在理論上就和他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但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活著、并掛著一串喪尸險險地跑回來了。

    莫西垂著眼睛，沉默著發(fā)動車子駛回沈宅。

    在回程的路上，吳非再次收到系統(tǒng)消息：

    “3號B級支線任務：搜集北語市東部時代購物廣場物資，任務期限：1天，任務獎勵：任務時間結(jié)束后，根據(jù)收集到的物資數(shù)量發(fā)放�！�

    “完成度：B級”

    “獎勵于關(guān)卡結(jié)束后統(tǒng)一發(fā)放�！�

    這是B級任務，完成度就不會高于B級，也就是說莫西的任務完成得毫無水分，再次完美完成了任務。而和莫西一同行動共處一車的吳非雖然沒搜集到什么物資，但還是被算作一同完成了任務。

    吳非看著前面開車的契約者，瞬間又覺得對方英武帥氣了許多，也不大計較對方方才好像是想讓他送死的行為了――他一直很警惕這幾個計劃者和契約者，雖然現(xiàn)在猜到對方在找機會借刀殺人，倒也不必進一步提升警惕。

    回到沈宅后天已經(jīng)黑了，之后吳非和莫西倒是相安無事，共同度過了末日來臨后的第一天。

    晚上吳非照�；刈约悍块g去睡覺。他抱著機靈聰明又沉穩(wěn)、就是不理他的貓沈總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喃喃道：“你說同樣都是契約者，人家怎么那么高大能打，你就是個小不點兒呢？”

    他又想起了莫西在喪尸群中如入無人之境般快速穿梭的帥氣身影，那種純粹的力量、身法與速度，即使是在電影宣傳片中看到，都會讓人情不自禁稱贊一聲好帥，更不要說這樣親眼看到了。相比之下，他家沈總就只能做爸爸貼心的小棉襖了。

    怕傷了沈總的自尊，吳非倒是不會像有的家長數(shù)落孩子功課不好那樣，直接說落自家貓崽子沒用。

    他漸漸累了，不自覺地把貓摟緊了一點，闔上眼睡著了。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幼貓卻突然睜開了眼，閑閑地掃了他一眼，暗金色的瞳眸中不透半分情緒，隨即又再次閉上。

    凌晨四點的時候，吳非卻被一條緊急系統(tǒng)消息驚醒了：

    與此同時，吳非發(fā)現(xiàn)通訊器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兩項特別的數(shù)字。

    一項是4時倒計時，因為已經(jīng)過去了幾分鐘，現(xiàn)在距倒計時結(jié)束已經(jīng)不足4時了。

    另外一項則是――

    幸存者數(shù)：98。

    是還沒有被淘汰的計劃者人數(shù)。

    第18章

    幸存者數(shù)：4

    通關(guān)規(guī)則是前一百的計劃者都能過關(guān)，只要他們堅持48個小時，則現(xiàn)在還活著的這些生存者就都不會被淘汰。

    但是顯然有人不是這么想。

    或者說有人的追求不止于此。

    唯一生還。

    當通關(guān)倒計時結(jié)束前，如果關(guān)卡內(nèi)只有你及你團隊成員生存，其余計劃者無一生存，則記任務完成。獲得關(guān)卡特殊SSS獎勵。

    SSS獎勵，連吳非這樣連B級獎勵都沒見過，對不同等級的獎勵都沒有具體概念的人都忍不住有一絲心動。單看這一串S都能猜出是好東西了。

    只不過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不會去肖想自己肯定得不到的東西。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比如他所見的，強占了沈宅的這幾位計劃者，在這個任務沒出現(xiàn)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在瘋狂消滅其他計劃者了。在有了這個任務之后，他們沒有理由收手不干。

    吳非心中甚至隱隱有了一個猜測。這種任務一看就不是會輕易出現(xiàn)的，這個任務的觸發(fā)，說不定還和那幾位計劃者大肆屠戮，導致末世真正開始后短時間內(nèi)幸存計劃者的人數(shù)就降至通關(guān)人數(shù)的行為有關(guān)系。

    不過收到這則系統(tǒng)消息也讓吳非舒出了一口氣。他從家里出來時帶的錢并不多，只有五千。吳非原本計劃先租10天的虛擬倉，可不知不覺的他就在關(guān)卡中待了八天了，即使剩下的錢他都不花，也只夠再支持他在虛擬倉里待四天的。

    一旦賬戶余額不足，自動斷開與虛擬倉的鏈接，被踢出最終計劃世界，他就相當于被淘汰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而現(xiàn)在有4時倒計時的存在，意味著最多再過兩天他就能通關(guān)，與最初計劃中的十天不謀而合。

    而通關(guān)拿到獎勵之后，他的賬戶中就能有余錢了。

    與此同時，沸點星球第六戰(zhàn)隊第一分隊的艾瑞奇、艾澤和昆三人同樣為新收到的系統(tǒng)消息而激動著。即使他們已經(jīng)稱得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即使他們堪稱是整個最終計劃中最優(yōu)秀的那批計劃者，即使他們屬于萬眾矚目的四級文明星球星球戰(zhàn)隊，他們依然很少見到SSS級別的獎勵，即使偶爾得見，也未必能有機會拿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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